影影绰绰的不远处,有一堆火光,我把防寒服给田丽掖好,跟着老徐悄悄摸到外边,拿出望远镜仔细分辨。
一看之下,我不由一惊,还真的碰上了那伙子扛天灯的汉人,猎枪和长枪挎在背上大部分都在睡觉,两个可能是守夜的耐不住冷,刚点起一堆篝火在喝酒聊天。
老徐轻轻在我耳边说:“这伙人刚上来,可能在路上走错了,碰到什么东西还死了个人,我一直看着他们,还好,根本没有往我们这边来的意思。游龙山上没什么猎物可打,看他们带这么多枪,肯定是前些年失踪的那帮扛天灯的人。你可千万莫要惊动了他们,回去收拾好地方,明天让他们先走。”
山里很静,夜风不是很强,隐约听到俩人似乎在商量什么事儿,我听见一个说道:“老大叫我们这次做最后一次,是不是真的?”
另一个压低喉咙说:“噢,老大亲自……看来是真的,这么多年都……北京那韩叶娜……这次应该……。”后面听不清楚,只是我被那句北京那韩叶娜吓了一大跳,天啊,可不会是有人对我女朋友做了什么手脚要害她?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呢。难道我在北京恍惚中看到的都是真的?
老徐拉着满腹狐疑的我,悄悄退了回去,等到天快亮了,我摇醒田丽,悄悄告诉她莫要出声,有意外情况发生。
过了好久,老徐回来说:“没事,已经走了,看方向不是下山回去,和我们走的方向一致,也是奔那游龙山顶去了,真是奇怪,你们都要上那山顶做什么?”
我看老徐是秦建军交代过可以信赖的人,也想让那帮人走远了我们再出发,于是简短的给老徐讲,话里也是有真有假,希望他能听懂:“是这么一回事儿,十年前老秦染上怪病治不好,听说游龙山里头的虫谷有药可医,于是千辛万苦的闯进去,却意外发现一座两千年前的大墓,很邪,差点跑不出来,不过最后还好,拿到了治病的药,却把记载怎么用的药方给掉在了虫谷里头,所以这次,老秦又来找那个药方,因为我对这个用药方法还算有点研究,就让你带我上山,山顶有一个‘黑焰楼、履真阁’,我负责找到这个地方,等老秦我们会合一起后,就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他那不治之症。我说的还算明白不?”
老徐点点头,皱着眉毛说:“原来你还是个医生?看来老秦是想拿着药方到山顶一个什么特殊的地方去治,可他要是找不着那药方,或者耽搁了时间,上不到雪山顶,我们难道一直等着?”
我真不知道这种情况怎么办,于是说道:“这我可不知道,不过我估计那履真阁里说不定会有解决的办法,我还是相信他既然这么做,就有他的道理,我觉得咱们要小心的是前面那帮人,老秦跟我讲过他被人跟踪的事儿,我在北京也吃过亏,唯独不知道是不是这帮人在搞鬼。”
接着我又简要讲了一下在北京遭逢苗人下蛊的经过,末了总结说:“我不理解的是这些人的办事效率会这么快,我刚到北京就被盯上,所以现在很难确定是不是也来了广西南丹,再加上我听到那人提起,北京韩叶娜……什么的,我担心女朋友有什么事儿,更不放心,所以老徐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咱们跟上这帮人,一起找个机会除了他们。”
老徐有点怀疑我和田丽的关系,昨夜还搂在一起,怎么今早上就说,还有另外一个女朋友,奇怪的看了田丽一眼,摇摇头说道:“你们汉人哪,我想不明白,但是我会尽力的,为了老秦,我也要听他的计划,放心吧,不用你说,我也要干掉这帮扛天灯的坏汉人。”
田丽默不作声的整理好东西,看也不看我一眼,率先走了出去,我和老徐一楞,赶忙也出发了。
山路愈发难走,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好在老徐很熟悉这里的地形,领着我们一步步的往前走。
起风了,山顶上很快有吹落的雪粒飘下来,在这三千多米的高山上,温度变化很快,我们陆续拿出防寒的服装和护目镜,披挂整齐,应付越来越深的积雪和寒风。整个上午,我们都在和积雪与寒风作战,所幸还没有到达高处的冰层地带,我还应付的了,除了不时的气喘要求走慢点之外,没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可能就是因为我走的慢,才没有超过前边那帮人的速度,一路上,反而可以见到他们留下的痕迹。
中午时分,老徐示意我们又到了啃干粮的地方,哆嗦着僵硬的嘴吃完这餐,天空开始下雪,气温陡然降低许多,看来前面就要上到雪线了,接着就要踏足积雪不化的寒冷峰顶地带。天气骤变,不再是柳絮棉绒一样的雪片,大颗的雪粒冰晶被寒风从地上卷起,山上也变的阴寒潮湿,风雪夹杂着冰粒抽打着我们,让我苦不堪言。
一步一挨,我跟在后面上到了雪线,已经快天黑了,老徐忙着找宿营的地方,我们下了山岭,找了一个背风的雪窝子,这次可没有昨夜那么舒服,背靠的山石不够大,不时有雪粒子钻进脖子,冻的够呛,天寒地冻中,嚼着干粮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我味同嚼蜡的难以下咽,看田丽也是差不多,皱着眉头的吃不下去。
在雪窝子里呆了一会,我耐不住,出来活动下手脚,这时风雪小了一些,到处都被白雪映衬的不是很黑,我试摸着想练练眼力,于是仔细察看起这山的走势。
俗语说:三年寻龙,十年点穴。中国风水的龙头都起自昆仑,北边沿着天山、阴山、燕山一路若隐若现的入与渤海后,又上岸抬头成长白山系;中间是祁连山、巴颜咯拉山,到了秦岭,龙头一分为二,一头向北成太行山,一头向南成大巴山、南岭、武夷山入于东海;最南边的是横断山系,在云贵高原调头南下出了国境,这三条巨龙在大地上腾挪跌宕,盘出了无数风水宝穴,古人常说,入山寻龙,意思就是上了昆仑,才能顺着龙脉一路排查寻找最好的风水。
这桂北的山脉都从云贵高原下来,我们经过两天的漫长行程,也不知走到了哪块地头,眼前这山的走势,十几座山峰环绕,似乎一般高大,而我们的方向略微偏西一点,回头望望山下,林海、山洼、水潭稀稀拉拉的点缀左右,一点也看不出龙脊和龙头的走势,换句话说,就是我没有发现这是条龙脉,这山顶如果有蹊跷的话,无外乎土木石建工程,凿山挖陵,最多把山都挖空,经过两千年的风雨剥蚀,地面的植被和石头分布都应该会露出一点痕迹,可我偏偏却看不出。
左右换了几个方向,看的我有点焦躁,《天渊山水纵横秘术》不可能是骗人的鬼话,我按照书上的口诀和方法竟然看不出龙脉,也太笨蛋了吧?
静静心,稳定下情绪,我反过来从另一个角度看,那融王的地宫是在虫谷的深潭里,人为改变环境,造就一个水龙晕的格局,而秦建军说这山顶大有玄虚,难道是暗示我这山没有被挖空,或者说山根本就是人为建造的?看看周围每座山峰,我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这个工程量不是人力所能完成的。
虽然看不出大的头绪,我已经觉得这山顶确实如老秦所说,大有玄机,隐隐然潜藏着非常邪恶的气息,因为山势地势根本就不成风水,而且连一点风水的概念都没有,这就好象十道判断题非对即错,闭着眼睛瞎填也会答对几道,而我偏偏十道题全部选择错误,这就很不合常理,此处应该被人力移动过什么东西,不然决不会这样!
记得老板娘说这山顶经常会砸落火石头,以我的看法,无外乎就是陨石流星雨,那帮扛天灯的人从山顶搬了什么东西下来而导致性情大变?这会儿我很难想出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后半夜轮到老徐守夜,田丽已经在身边给我留了个位置,我带着满腹狐疑,一脑门高深莫测的想法挨着田丽睡下,远处的群山被白雪覆盖,山顶烟岚弥漫,散发出一片片的黑气,我只好寄希望于明天的行程,可以彻底揭开心中的谜团。
或许是天意吧,注定了这个夜晚将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进入梦乡不久,我就被弄醒了,脚下的地在抖,靠着的山石都摇摇晃晃,我第一个感觉是不是地震了!
耳边一声声闷响此起彼伏,是石头重重砸落地面的声音,紧张的老徐扯着我和田丽死命往里边躲,等我清醒过来时,心里明白我们是碰上了流星雨,这些仿佛地震的征兆都是一颗颗陨石闹出的动静,看来这就是客栈里老板娘所说的火石头,只是那些扛天灯的人怎么会知道,今晚有这样的天文异象,是他们计算出来的,还是他们搞出来的?
纷落凌乱的流星雨持续了五分钟左右结束,周围再次恢复了平静,老徐小心的探出去看了看,回来叹气道:“雪崩了,幸亏咱们走的慢没有上到山顶,否则这会儿准准的给活埋掉,不过也好,明天咱们上山时倒是不用担心雪崩的问题了。”
我一听雪崩了,赶忙问老徐:“那帮人呢?会不会被雪崩给吞了,咱们今天看到的痕迹不是表明他们已经上去山顶了吗?”
老徐摇摇头:“这谁也不会知道,雪崩后,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但愿这帮歹人都给活埋掉,也算老天爷帮我们除害了。不过我想没有那么简单,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
此时的田丽却暗中使劲掐了我一下,我猛回头一看,只见田丽面无人色的盯住我不言不语,只是示意我看前边,老徐身后的雪地里,静静趴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我一把拽过他,老徐反应很快,转身的时候,手里已经拿出了长刀,斜斜的横在胸前。
时间一闪而过,那黑糊糊的东西仍然保持着刚被发现的姿势,从我的角度来看,这人形物体,是从不远处滚落下来的,很可能被刚才的流星雨砸出了地面,借着雪光映衬,老徐一步步走上去,田丽拿出了那支枪,戒备着那东西暴起伤人。
长刀的尖端轻轻一触,叮当一声,似乎是个金属疙瘩,老徐我们立刻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个活物,一切就好办,那天夜里在老徐家里,我已经被这种黑糊糊的东西吓怕了,生怕又伸出两只爪子掐住我脖子。
走近点一看,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东西是个人,不过已经死的不是一天两天了,身上服饰还是古代的战士盔甲,叩刀按剑,每一寸皮肤,连头盔、头盔下圆睁的双眼,大张的嘴巴都是泛着一层金属的光泽,让人感觉这战士是在极度痛苦中死去的,老徐拿刀轻轻一刮,露出了黄澄澄的金子颜色,竟然是黄金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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