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小说网玄幻奇幻武侠仙侠都市言情恐怖灵异历史军事网游穿越科幻侦探传奇竞技女生文学
  复制阅读地址 您的位置: 中文小说网 >> 灵异 >> 诡秘档案介绍页 >> 诡秘档案列表页 >> 第三章 羁绊

《诡秘档案》 第三章 羁绊 作者:夜不语  txt下载  章节列表  繁體中文



第三章 羁绊
  倩儿:
  亲爱的。不知为什么,今天老是睡不着,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似乎放不下一样,老是堵在心口的位置。
  我闷闷的,喉咙发哑,但是却抓不住它。唉,看来我是失眠了。
  其实睡着了,也是作些莫名其妙的梦,睡不着也好吧。
  现在是二00五年四月六日,凌晨四点四十五分。
  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在五天前,夜教授挖出了陆羽的木乃伊。两天前,我被老板皇甫三星调到了他的研究所,做所谓的协助工作。
  已经八个小时了,我不想看下载的电影,也不想看漫画、小说,什么都不想做。只是一个劲儿地躺在电脑前发闲。
  仔细地想想,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给你写一封信。希望写完后,可以得到数一千只羊的同等效果。
  但是,该写些什么呢?手放在键盘上,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脑袋里像是流动着一团一团的浆糊,实在无法言明。不知道你是不是感觉到,又或者你感觉到了,但是却不在乎。我们之间,似乎越来越僵硬了。
  可能这仅仅是我的感觉吧。虽然我一直都把这一切,归纳为你因为工作的事情,而产生的焦躁以及情绪的不稳定。
  人在走下坡的时候,常常都会有这些负面的情绪。不管是作为你的男友,还是一个半吊子的心理学爱好者,我都要提醒你,有这些负面情绪,会让你更加地烦躁不安。
  如果你实在感觉心烦意乱的话,打电话给我,或者站到窗台边,打开窗户,深呼吸三次。那样应该会好一点。毕竟听你发牢骚,也是我的一种义务。
  肚子好饿,刚刚找遍了这个家,都没有找出一丝半点可以立刻吃的东西,很郁闷。
  算了,饿就饿吧,最好饿得晕过去,不然再失眠的话,我就真的考虑拿根棍子,把自个儿敲昏了。
  最近我都在想,我在努力地想,我在拚命地想,我们之间现在的状态,算是稳定期,还是危险期?
  最后,也放弃了再想下去,我怕答案。
  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搞笑,因为不管对谁,我都能很平静自若地对待,但是所有事情,如果发生在了你身上,就怎么都无法保持心如止水了……不但容易生气,还变得很幼稚。
  正如你所知道的,我真的很爱你,但不论怎么向你求婚,你总是不答应。
  而我又能做到什么呢?或许,什么都做不到。
  毕竟,我承认,一直以来我都很孩子气,也有些粗神经。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虽然我在努力,但似乎仍然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突然感觉,有点累了。
  趁着肚子饿,头脑不清醒的时候,顺便把交往几年来的事情,统统回忆了一次。我有些迷惑,或者说,猜不透。眼前全都是层层浓厚的雾气,我看不到未来。
  我们以后,仍然会像现在这么相爱吗?对于几乎没什么优点的我,你会继续爱我吗?我们之间,真的永远都能稳定吗?
  其实,我是个十分容易满足的人。很难生气,而往往生气,开始好像很厉害,但是在构成台风之前,常常都是吹到海上去了,构不成威胁。其实,让我开心也很简单,只要看到你笑就好了。再不然,突然对我说一声爱我,我什么气都会烟消云散。
  嗯——有点扯远了。
  算了,不写了,真的快要饿死了,以上就当我是饿昏头时候的胡言乱语吧。
  (Ps:关于你的工作,我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但我相信,我们一起努力,总会好起来的。或许我真的帮不了忙,但至少也不会扯后腿。)
  Your:胡言乱语的张克赵倩儿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慢慢地翻看着张克这么多年来写给自己的信,内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信里有她和自己最爱的人的点点滴滴,这每天的一点一滴,才堆积成了现在的他俩。
  现在,她已经是张克的妻子了。虽然婚礼还没有举行,不过她可以等,等他醒过来,她有的是耐心。
  可是那个混蛋,他是不是真的对不起自己了?居然满满地写了一本子某个女人的名字。
  一想到这里,她就想砸东西。视线在自己老公的小公寓里,缓缓地扫视了一遍,最后却叹了口气。
  这里边的每一件东西,都储存着两人的回忆,她舍不得摔坏任何一件小物品。
  女人,尤其是像自己这样的女人,真的是太过于感性了!
  赵倩儿忍住哭,努力地在脸上形成一圈类似于笑容的表情,继续翻看手里的信件。
  下边有一封是去年的,一年而已,怎么感觉似乎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倩儿:
  亲爱的,当这封信寄到你的手里时,你的生日应该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我就不再祝你生日快乐了,我相信,在你的生日的前一天,已经看到了我送你的那份突击性的神秘礼物,如果你没有放我鸽子的话。(笑)
  嘿,正经不起来,还是闲聊好了。说起来,我被副总监那个混帐王八蛋老处女,派到荷兰最西边这个叫米德布克的小城市,已经好几个礼拜了。
  真的很想你。
  米德布克三面临海,满街的建筑都很有法国情调。在这儿居住,其实都挺方便的。附带的,也有许多女孩口中常咬着不放的所谓的浪漫,这的确是个美丽的小镇。
  只是天气总是变幻无常,就像穿着裙子,戴着耳环的男人们的口音一样,你别指望会从他们的嘴里,吐出些许像样的词儿来。
  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所以我租了一间房子。我的房东是个很有趣的小老头。他是个典型的瘦男人,哈,这种人在荷兰,少得就像他的头发一样。
  “米德布克是个恬静的地方,我喜欢这里。”房东第一次来时,我这么对他说着。他幸福地点点头,比划着用烂得一塌糊涂的英语说:“Ya,Here is so Good,In ever want had any problem in here!”(对!这里很好,我永远也不希望有任何事打破它的宁静。)
  对,我也不希望在这儿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毕竟如此恬静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了。你呢?现在过得是否还好?
  每天傍晚工作完毕,忙中偷闲的我,都会到海边去看夕阳。我总爱坐在海滩上,望着落日的海平线不断地升起来。那时我便吹响笛子,自我陶醉在潮汐中。
  笛声,浪潮与黯淡的夕阳……
  我的耳畔仿佛会听到那首词:“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阳城,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若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不知为何,这首欧阳修的“浪淘沙”都会伴随着你一起,常常在我的梦里出现。
  每当念罢这首词,你总是会冲着我轻轻地一笑,加上句:“今年花胜去年红,别过今年,君与谁同?
  没有你的时间,真的很难熬过去,一天又一天,我就这么艰难地继续活下去,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海滩上散步的路人,悠闲地不断在我身前走过。他们向我微笑,也有的为我凄寂的笛声而鼓掌。
  我就这么过着。生活,学习,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完美,但心里却总是少了些什么……
  直到那一天,我才明白自己少了什么……
  那天,也是傍晚,依然在海边。我吹着笛子,几曲毕后,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影。那是个近三十岁的女性,挺漂亮的,只是已经哭得泪流满面了。
  “很动听的曲子!”她对我说:“你是中国人吗?”
  我点点头。
  “我是美国人。”她顿了顿,又道:“到这儿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你呢?”
  “四年多了。唉,你在这儿工作吗?”
  “对。”
  “什么工作?”
  “茶生意。”
  她笑了笑道:“欧洲的茶生意不好做。”
  “对。”我擦了擦笛子问:“你呢,为什么来荷兰?”
  “我有两个孩子。”她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看,并指着上边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男孩道:“你看,很像你吧!”
  “比我可爱!他们在哪儿?荷兰?”有没搞错,我都二十好几了,怎么可能像我!
  她突然又哭了起来,神经质地抽泣着说:“他们都待在美国。我离婚了,法院把他们都判给了他们的父亲。***!那些家伙,竟然说我没有抚养他们的能力。
  “去他妈的,一气之下,我便跑到欧洲来旅行,最后留在了这儿。没想到一住就是四年。我想他们,真的,我想他们!”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才好。
  “我没关系!哭一下就好了。”她摇摇头,小心地将照片放回钱包。然后掏出本很旧的美国护照,用力地甩出去,大叫道:“去他妈的!”
  海风大起来了,每晚必下的滂沱大雨又要来临。
  她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掌说:“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最好的!你将会让世界感到你的存在!”
  “谢谢。”我站起身微笑道:“我要走了,再见。”
  “不!请不要和我说再见!”她神经质地紧张起来,续而又哀求道:“请不要说再见。如果一定要说,就说回头见好吗?!”
  “好吧,那,回头见。”我搞不清楚状况地依然微笑着,心里却像是翻江倒海般地掀起了层层巨浪。
  我不知道这个美国女人有没有说谎,但真假与否,对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我一直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说那么多,是因为身在异国的寂寞吗?
  从那天起我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若有所失的感觉。或许,那就是因为远离了故乡而寂寞,没有了你的寂寞。哈,没有了我,不知道你是否也会寂寞?
  米德布克的天空很蓝,夜里的星星,在没经污染的天幕中闪闪烁烁。孤独之心——北落师门总是发亮在遥远的北方。倩儿,它美得就像美人眸子中的瞳芒。
  还记得吧,我曾经给你发过这样的资讯:
  曾经有人说过:
  鱼没有眼泪吗?
  不,它有。
  那我为什么从来没有看见它哭呢?
  因为它一直待在水中。
  其实,真的不要因为无意的隐藏,而忽略了它的存在,伤心的人到处都有,难道悲哀一定要让你看见,才叫悲哀?而伤痛一定要被验明,才可以开始伤痛吗?
  哈哈,其实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时间去让人看见伤痛,那迷惑的人,也有足够的时间清醒了。
  世上有一些东西,是可以遮住双眼的,让人们没有办法思考,只有盲目地遵从。
  这时可贵的思念,便开始蒸发在空气中,有人能看见它消失时的无奈和留恋,有人却不知深浅地拼命想挽救,煎熬到连心都疲倦了。
  很多的人都说过,得到了就珍惜,不要苛求太多,因为人们之间的感情方式,有自愿给予的,也有相互索取的。
  很久了是不是?我们相爱已经很久了。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乐,时间似乎也慢慢地沉淀出了回忆,而那边的你,却总是浅尝即止,怕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或者,爱情真的是可以让人迷恋于其中的吧。
  因为有距离,所以我们可以爱对方,可以很爱对方。
  但我也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公平的,给你一些就要收回一些。于是我常常对自己说,失去什么都无所谓,我只要你就好了。哈哈,我或许还是有一点贪心吧。
  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也没有什么中心思想,只是随意地在键盘上乱打,想到哪,写到哪。如果你看得一头雾水的话,可要多多包涵了,我是无辜的!
  还有,亲爱的,我真的,好爱你!
  Your:张克眼泪又忍不住了,不经大脑的允许,私自流了出来。赵倩儿轻轻地抚摸着脸颊上的泪痕,有一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
  自己的老公虽然很没神经,而且做事大大咧咧地,不过对于自己,却常常显得很细心。去年他因为被调派到荷兰工作,没有办法参加自己的生日而苦恼了很久。
  然后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神神秘秘地在她的生日前夕打电话给自己,要她第二天晚上八点半,去两人常去的那家西餐厅。
  她很迷惑,但还是去了。
  一进门,就发现整个餐厅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服务生。那个服务生把她领到正中央一处摆满了玫瑰的位置坐下,然后默不作声地,端来了她平时最喜欢吃的黑胡椒牛排。
  悦耳的小提琴声,在身旁响了起来,那个拉小提琴的老男人望着自己,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当时的她有些气闷,感觉自己像是被耍了,正准备打电话臭骂那个家伙一顿的时候,扬声器里,突然传出了张克有些沙哑的声音。
  “生日快乐!倩儿,我们交往有多久了?很久了,对吧?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从交往开始,我就很喜欢你。渐渐地,这种喜欢变成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没有心跳,很平淡,却令我十分向往,或许,那就是爱吧。
  “然后,你突然离开了我,然后,我们又再次地相遇。其实,我可以很坦白地告诉你,我爱你,我很爱你,我非常非常爱你,比爱我自己,更加地爱你。等待了两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你,爱我吗?算了,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回答我。
  “我很傻吧,明知道你是那种绝对不会坦白的人,你太过于保护自己了,你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密封在自己的躯壳里,我闯不进去,只能在外边不断地敲门,希望总有一天,你能够听到。
  “两年了,这两年来,我俩都并不算好受,所以,我想结束这种生活。我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地对你说,我爱你,我愿意爱你、守护你、保护你、照顾你、一生一世,倩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就在那一刻,赵倩儿有生以来第一次哭了。她一直都是个很坚强的女人,美丽、聪明、自信,即使和张克在一起后,身边也不乏追求者。
  说实话,那时候自己对他的感情,实在不算深。但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将自己牢牢地拴在了这个很多时候都是懒洋洋笨笨的,没有丝毫上进心的男人身边,照顾他,爱他。
  还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向她求婚。虽然自己没有答应,不过从此以后,张克那个家伙就死皮赖脸地,每个月都想尽花招向自己求婚,有时候那些方法,真的弄得自己哭笑不得……
  想到这里,赵倩儿突然傻傻地笑了起来,脸上的泪珠也被她笑得滑了下来。
  看来,自己真的很爱很爱那个男人。
  唉,真正傻的,应该是自己才对,为了一个男人变成这样,实在是太像个傻瓜了。
  赵倩儿吃力地将凌乱的信件整理好,突然用力地抱住,大声哭起来,越哭越伤心。
  背后就是窗户,一个黑影从浓浓的夜色里挣脱出来,出现在十八楼的窗外。
  那黑影似乎只有一个人的形体,朦朦胧胧的,即使屋内泄漏出的灯光,也丝毫刺不穿那层模糊,犹如仅仅只是一团烟雾。
  黑影伸出两团浓如墨色的手,用力地按在玻璃上,似乎想进入屋里。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黑影一颤,迟疑了稍许,最后才不甘心地再次隐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丝毫也没有察觉异状的赵倩儿,连忙抹掉脸上残余的泪痕,向门走去。
  缘是什么东西?
  杨俊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根本就不信。只因为他作了一个古怪的梦,才突然记起了这个字。
  阳光很柔和,带给他一丝温意,恰好与清晨冷冷的空气成为对比。
  对了,现在是清晨,刚满十六岁的自己,来到美国,已经一个多礼拜了。杨俊飞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向床边望,不知何时,Jan站在了自己面前。
  Jan是房东的大儿子,十七岁。
  杨俊飞用牛奶冲了麦片吃起来。房东Bancy也起得很早,为他准备午餐带到学校去。
  在校门口,他遇到了自己的老朋友钟剑,他老远就冲着杨俊飞叫道:“我那一家子真是那个,连吃饭也要自己出钱!”
  杨俊飞只是“嗯”了几声,像没见到他似的。“喂,怎么了?!”他又再次地大叫。
  “呀,是你!什么时候……”杨俊飞被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一脸凄苦的样子。失恋了吗?”钟剑打着哈哈,边走边“关心备注”地问。
  “去你的,我只是在想一些人生哲理而已。”
  “哼哼,人生哲理?怎么会想得连身上的自信都掉了!”
  今天是校外课,老师有两个,一男一女。他俩站在一起,简明地表达出了“鲜明对比”这个艰深成语的意义。
  男老师肥胖得几乎呈现臃肿的形态,身体几乎是女老师的两倍。
  相对而言,他对女老师较有好感,总觉得男老师太傲了。
  女老师叫Linda,她常常自称,自己的名字在世界最常见名中,排行第一位。而男老师的名字,杨俊飞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不过不得不承认,那肥男的课,讲得的确不错,甚至还能不时地引用老子的“无为论”。
  平淡无奇的时间是最漫长的,记得上星期二到波特兰的Nick城时,心不在焉,害得他把背包都弄丢了,也害得一车人陪他到处找,最后倒也让他找了回来。
  钟剑对他的这种失魂落魄的状态,很是无可奈何。
  今天的校外活动,是组织到一所高中参观。休息时,杨俊飞无聊地走到远离人群的草地上,顺手折了一段草杆含在嘴里,躺在地上。
  缘分就这样没有预兆地来了,就是那几十分钟的遇见,让他痛苦到现在。
  “嗯,这么不卫生,小心生病!”忽然,他感到有谁坐到了自己身旁,还带来了一阵清新的风。
  这是一个他永远都忘不掉的声音,而它的主人,是个极为清秀的华裔女孩,在自己的记忆里,那个女孩一直都美得一塌糊涂。
  他向身旁望去,淡然道:“我认识你?”
  “我叫张冰影。”女孩微笑着,冲着他做了个鬼脸,“我们现在不是认识了吗?”
  杨俊飞吐出草杆,打量着她。
  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连衣裙,双手抱膝,坐在自己身旁。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自己,嘴角含笑,大大方方的,丝毫没有刻意躲避自己的视线。看来,是个极有自信的女孩。
  “你都不爱和大家玩吗?”张冰影指着远处的人群问。
  他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和他们玩?没有这必要。”
  “那我和你玩好了。”她冲着他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没必要告诉你吧。”
  “干嘛这么酷,小气鬼。”
  杨俊飞没有再理她,只是把视线移向了学校的那群人。
  钟剑正远远地冲着他奸笑,不断地划着乱七八糟的手语。
  望向天空,依然是一如以往的碧蓝,蓝得透明。偶尔也会有小块的云飘过来,但还不等到离开自己的视线,便已散开了。
  那儿的风一定很大!他那样地断定。突然,眼前暗了下来,不,应该说是什么挡住了光线。
  杨俊飞极不情愿地将眼神移过去,他看到了几个穿着柔道服的高大男孩。
  “中国猪,听你朋友说,你的中国功夫很棒,敢跟我们比比吗?”带头的那个,用嘲笑的口气大声地问道。
  “不要理他们,我们到那边去!”张冰影急忙拉起他的手,想要离开。
  “哈,他怕了,懦夫。”那群人纷纷地讥笑起来。
  “那家伙根本就没种,还学人家泡马子。上去把他揍一顿!”
  杨俊飞不愿闹事,冷笑一声,默默地跟着女孩走了。
  但没走多远,一颗石头从身后丢过来,打在他背上,随后,有个阴恻恻的声音道:“要滚就滚远点,妈的,东亚病夫!”
  “他妈的,是谁!”他猛地转过身,视线如电般地射向说话的那人。
  那是个黄种人,似乎也是华裔,这个得意的美利坚公民,应该早已忘了自己还流着中国人的血,忘了自己也有着黄色的肤色。
  他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眼中流露出讥笑的瞳芒。
  “他叫Peter……”张冰影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
  杨俊飞第一感觉到自己愤怒了,他大叫道:“哼,我爱打的,就是这种卖国贼!”
  “可他是柔道四段……”
  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撑他站在这个赛台上。
  周围坐了很多人,他抬头看到了张冰影担忧的目光,他微笑,让她安心,随后看向自己的对手。
  Peter很高大,肌肉也够多,不过,这只能说明他蛮力不小而已。
  虽然对外说是一场友谊赛,不过杨俊飞很清楚,那仅是名义上的,就像卖淫,也需要打着援助交际,或者是促进种族大融合的旗号。
  台子上,一定要有一个人倒下去。
  现在的Peter,活像一只受创的野兽,圆睁着血红的大眼睛,恨不得一口将自己给吞下去,称他为“它”,或许更合适一点。
  杨俊飞活动了下筋骨,暗想道:“已经几年没有真刀真枪地和别人干过架了,怎么办才好呢?用什么拳术?跆拳?空手道?还是合气道?
  “对了,还是用中国正宗的拳法,这样可以弥补身高上的差距。”
  他自小就跟着父亲学武术,父亲懂的东西很多,他学的便很杂。
  十六年了,他几乎什么拳术都会一点,虽然是贪多而有点不精,但各种拳术的基础运用上,还是不错了。
  父亲常常说,自己是天才。
  跆拳适合近身战术,适用于两个力量相等的人。空手道主要靠以巧劲克刚劲,以小劲化大劲。
  而中国的拳法却很杂,但大多的要旨,是在不让对方太过接近自己,两者间至少要保持一腿远的距离,虽然在进攻上,有可能处于被动,但至少在力量差距过大时,可求自保。
  杨俊飞的身形很灵活,基本上可以避开那些笨拙的攻击。
  也难怪,柔道也是一种近身战术,靠不近身的敌人,就算力量再大,也便毫无发挥的余地。
  已经过了十分多钟了,Peter依然难以靠近他。
  台下传来了阵阵“嘘”声,再看看张冰影,她似乎已经不太担心了,至少,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杨俊飞不知为何宽了心,就在这时,他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他轻敌地进行了第一次进攻。
  Peter闪开了,左脚顺势向下一绊,双手伸过来,右手狠狠地打在他的左肩,左手把他紧紧锁住后,又用力地将他压到了地上。
  杨俊飞的心口被右手肘顶住,心想要输了,却听见Peter嘿嘿地阴笑了两声,跳开来。他迷惑地翻身站起,有些不明白那家伙为什么要放过自己。
  “酷哥,你有没有怎么样?”张冰影脸都吓白了,几乎要跑到了台上。
  杨俊飞抬起右手,示意自己没事,幸好,刚才他在一霎间侧身,让左臂受了那一击。看看对手,他正嘲弄地望着自己,脸上露出一种恶心的恶诈,似乎像在欣赏一件永远也逃不出自己手心的艺术品。
  杨俊飞顿时明白了,原来他放开自己,并不是好心,只是为了继续折磨他罢了。
  这个混蛋!虽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Peter对自己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恨意,但他此时只清楚一件事,自己生气了!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感到,自己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愤怒的情绪,在自己的身体里狂乱地躁动着。
  记得第一次把自己惹火的人,那家伙至今都还住在医院里,据说是脊椎断了,有可能会在床上躺一辈子。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背井离乡,来到美国的原因。
  杨俊飞怒而不乱,不断地引诱Peter打出右直拳。
  终于他上当了,杨俊飞抓住时机,右拳捏紧,身体直直地向Peter的身体冲了过去。
  “超重拳!”台下有人惊叫道。
  不错,这正是空手道中最巧、最霸道的一招,超重拳!它是利用身体的力量和冲力,给对手造成极有威力的一击。
  但美中不足的是,打出这招的机会只有一次,失误了,也就意味着有可能被打倒。
  而且,它的攻击范围太小,手只能在十厘米左右的范围内伸缩,太短或是太长,都会使威力相应地减小。
  拳正中下巴,Peter那家伙因杠杆原理,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场下一阵躁动,纷纷为这个出人意料的结局目瞪口呆,只有张冰影还算清醒,她不顾一切地跑上台,一把将他抱住。
  “哎!”杨俊飞轻轻地叫唤了一声,按住了左臂。
  “怎么了,让我看看。呀!都肿了!去医疗室,我帮你包扎一下。”她关心地道。
  杨俊飞指着Peter说:“先帮他吧,那家伙比我惨得多。”
  “嗯!嗯!”台下又是一阵嘘声四起,其中钟剑冲着他嘻嘻哈哈地叫得最响,弄得自己这个总自称脸皮厚度天下第一、遇到事情处变不惊的家伙,也难堪了起来。
  杨俊飞狠狠地瞪了钟剑一眼,最后自己也笑了起来,傻傻地笑。
  当时他十六岁,张冰影十五岁。
  记忆里,这就是自己和张冰影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最后那个女人背叛了自己,和他最好的朋友走了,结婚了。
  还记得那天下午,自己没有坐校车回去,而是去了张冰影的家里。
  “我不会让你白来,今天让你尝尝我的中国料理!”她用彩绳把自己的头发扎成马尾,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又传出了一句话:“冰箱里有可乐,自己拿好吗?”
  杨俊飞自嘲地笑笑,依然拘束地坐着。直到厨房里传来一股饭香,才想到要进去看看。
  “要帮忙吗?”他看到她正忙得不亦乐乎,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冰影转过身笑着:“你到客厅去,乖乖地等着我把菜端上来,这就帮了我大忙了!”
  “可是……”他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她依然在笑。
  “你的饭都快糊了。”
  “OH,MyGod!”张冰影急忙关上了火。
  花了好长时间,饭终于做好了,桌上摆了三菜一汤,还有两碗可爱却带着焦味的大米饭。
  “饭前要祷告吗?”杨俊飞逗趣地问。
  “除非你是天主教徒。”
  “哈哈,我倒是属于自由教!”
  “自由教?祖国的吗?”张冰影顿时好奇地问。
  “我自创的。”
  “哈,你骗我!”她伸出手假意要打他,可是手不够长。
  直到现在,杨俊飞才从她身上,瞄到了一丝东方女孩的影子,他愣了愣,埋头吃起来。
  “好吃吗?这可是我第一次为男孩子做饭!”张冰影小心地问。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嗯,很好,只是这红烧肉里,应该少加些糖。对了,你的祖籍是在福建吗?”
  “你怎么知道?”张冰影惊讶地道。
  “不告诉你。”他高兴地哼起了歌。
  突然,有一种淡淡的悲伤感觉,从周围散发出来,那种压抑的情绪,几乎将光线都扭曲了。
  抬起头,却看到张冰影原本灿烂的笑容,被一脸的哀默取代。
  她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哭,一丝丝的泪水,顺着光滑的脸颊滑了下来。
  “怎么哭了?”杨俊飞感觉自己的心也痛了起来,他用力地帮她擦拭掉她的泪水。
  “不知道。”张冰影摇摇头道:“或许,是因为你刚刚哼的那首歌!”
  “歌?可这是一首欢快的歌呀,为什么……”女人,唉,直到现在,自己还是不懂这种生物。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张开眼睛,突然又笑了,长长的眼睫上还留着残泪。许久,她才又道:“也许,这便是爸妈说的离乡游子的感觉吧……对了!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小草。”
  “真美。歌好听,名字也很美。”张冰影笑得非常灿烂,她望着他,耸了耸可爱的小鼻子,道:“我决定了,我要给你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杨俊飞对她这句唐突的话,感觉莫名其妙。
  “不告诉你,你先闭上眼睛!”
  “好,我闭上了。”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他听话地将眼睛合上。
  “不准偷看喔。”
  “好……”
  还没等自己说完,两片冰冷中带着柔软的嘴唇,已经吻在了自己的唇上。湿润嫩滑的感觉顿时向大脑冲去,只感觉那一刻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连骨头都酥软了。
  不知过了多久,唇瓣离开了自己的嘴,滑腻的舌头,在脸上一路留下了潮湿的痕迹,慢慢地向脖子移动。
  就在他沉醉在这份温柔的时候,突然脖子一凉。两根尖利的异物刺穿了肌肉,血液不受控制,疯了似地向外涌去。
  杨俊飞难以置信的猛地睁开眼睛,望着几乎和自己脸贴着脸的张冰影。她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眼中透露出无辜的瞳芒。
  鲜红的嘴唇,似乎吸饱了鲜红的血液,变得更加地鲜红了……
  她知足地舔了舔嘴唇,而自己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最后,视网膜只留下她的倩影。
  笑容,她的笑容阴恻恻地,诡异地笑得更加开心了。
  杨俊飞惊惶失措地大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是梦!原来是梦!他用力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大脑一片混乱。
  已经很久没有作过噩梦了,不,自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一直都会适当地调节注意力,让大脑可以最快速地恢复疲劳,这是他在长久的武术以及气功锻炼中,摸索出来的方法。
  在这种方法下,自己能很快地进入深睡眠状态,不要说噩梦,就算是一般状态下的梦,也不会出现。
  可是最近,自从在那个棺材旁边,被莫名其妙的东西打晕后,一个礼拜了,噩梦总是没有预兆地,一次又一次地侵袭自己的大脑。
  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十分不安的感觉。像是,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事情会发生似的。
  他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因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力,让他逃过了许多危险。只是这次,那种不安感特别地强烈,在这个城市,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杨俊飞习惯性地摸了摸左手的无名指,原本戴在手上那个熟悉的金属触感,却没有碰到。
  顿时他的脸色变得煞白,整个人都呆住了。
  没有了!那个几乎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戒指,居然没有了!什么时候弄丢的?他疯了似地跳下床到处找,将整个房间都搜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戒指,一点踪影都没有。该死!究竟是什么时候被自己弄丢的?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烟,点燃,思索起来。
  这一个礼拜来,他被噩梦折磨得精神恍惚,一直都没有出过房间门,就算是一日三餐,也要服务生送进来。也就是说,戒指是在一个礼拜前弄丢的。
  突然灵光一闪,一个男孩的样貌浮现在脑中。
  对了,就是那小子,他是叫夜不语吧。
  自己前天才调查过他,他是目标的主人夜轩教授的侄子,据说IQ极高,好奇心很强,孤傲,独行独断,而且行事专断,很少考虑别人的意见和死活。
  总之,他找人调查出来的结果,也就那么多,看来这家伙的性格,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也不怎么讨人喜欢,只是能力强,报复心又重,没人敢惹他罢了。
  杨俊飞苦笑了一下,这小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和自己有得一拼。估计自己的戒指,是落到了他手里。
  不知为什么,一想起那家伙的微笑,就有点不爽。
  难怪,那天自己逃掉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要追上来的意思,只是冲着自己古怪地笑,颇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样子。
  杨俊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手里的烟猛地扔到地上,用力踩灭。
  臭小子,你想玩,我就陪你玩个够!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