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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档案》 第二章 香尸 作者:夜不语  txt下载  章节列表  繁體中文



第二章 香尸
  化学老师显然没有心理准备,也来不及研究生物体上的腐化反应,只是呆呆的张大嘴巴,手拿着教鞭,和所有人一起石化在教室里。
  熏天的臭气你漫在整个教室,没有人感觉到,只是麻木的盯着那具尸体,许久才有些女生回过神来,撕心裂肺的开始尖叫。
  “林芷颜同学,把所有人都赶出去。”我大喝一声,叫着身旁丝毫不觉得恶心,反而看得津津有味的林芷颜。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干脆的拍了拍附近人的肩膀,柔柔的轻声细语道:“这位同学,把所有人带去走廊,顺便报警。快一点!”
  那位被她拍醒的人,条件反射的开始将所有人当鸭子赶,乱糟糟的,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好不容易才走了个干净。
  “你怎么看?”我瞥了她一眼。
  林芷颜淡淡道:“不像是他杀。”
  “但有人傻到在班上的储物柜里自杀吗?”我皱眉,仔细的打量起那具尸体。
  这是个女尸,这个学校每年都在更换校服的样式,所以造就了每个年级校服都不同的壮丽景观。托有恋衣癖校长的洪福,由校服判断,应该是本校的高三生。
  腐化程度己经很明显了,体液渗出的黄水积在密封的柜子底部,大约有几厘米。由于最近都异常的持续高温,足可见在现今季节的温度下,尸体应该已经放了大概一个礼拜左右。尸斑出现的很均匀,并没有死后被人移动过的迹象。
  这女孩临死的时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孔,只留下一双眼睛,但就是那双眼睛,令人感觉异常的恐怖,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某个位置,临死的时候都全神贯注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她这样看?
  我捂住鼻子,用手上的笔将尸体的手掌拨开。
  顿时,我惊呆了。
  死者的脸部腐坏得特别严重。脸上有一道又一道的伤痕,看裂开的程度,应该是临死前用某种锐器刮出来的。
  林芷颜看得很仔细,看着她脸上无法言喻的痕迹,又抬起自己的手,聚精会神的看起来。许久才说道:“这些伤痕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应该是。所以才让人更难以理解。”我点了点头。
  这些痕迹,与其说是利器造成的,还不如说是指甲。不知为何,这女孩临死的时候在想什么,又或者遇到了什么难以描述和想象的事情,令她做出如此疯狂的自残行为。
  用肉眼都能判断出伤痕的深度,即使腐化了一层,依然能想象到当时那种非人的痛楚。
  “搞不懂。”我苦笑一声,突然看到她的右手掌中有个晶亮的东西在反光。
  林芷颜显然也发现了,和我对视一眼,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保险套,用力套在手中,硬生生的将死者的手掰开。
  郁闷,再一次彻底的确定了她非一般的年龄。否则,有哪个正常普通的一般女性会随身带着保险套的?
  那反光的物体披女尸抓得很紧,由于腐化后肉质变得松散,那东西根本就己经陷入了手掌中。好不容易才从肉里将它挖出来。
  居然是一面小巧玲珑的化妆镜。
  我打量着她手中这面普通的镜子,许久也没有看出异常。但为什么,那女生就算死了都要紧紧的握着它?她死得那么蹊跷,这会不会是她留下的死亡遗言?难道她想透过这面镜子,向看到的人透漏某种讯息?
  “她死前,应该一直都在看着这面镜子。”林芷颜的语气很淡,但明显也百思不得其解,“但,她看镜子干什么?那扇门关了以后,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当然也看不到镜子里映出的东西。难道,她在看镜子的时候,并没有关储藏柜的门?”
  我连忙检查起柜子,不一会儿便脸色铁青,语气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不对,那时候储藏柜肯定是关起来的。”
  “你真那么肯定?她有些诧异。
  我将她拖过去,指着门与柜子的接缝处,气息急促的道:“你自己看看。门和柜子接触面都锈蚀了,而且连接它们的转轴也完全被锈死。看看地上脱落的锈斑,全都是刚才你打开柜子时弄下来的。”
  只见地上有一堆被氧化后的铁锈,黄黄的,似乎已经结了很久。
  顿了顿,我又说道:“注意看这些锈迹,应该是凝结很久了。恐怕这扇储物柜的门,至少有一、两年没有人开过。”
  “不可能!”林芷颜微微色变,吃惊道:“如果这门真的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开过,那这个女孩究竟又是怎么进去的?看尸体的腐化成色,肯定不超过九天。”
  “这就是我最迷惑的地方……”用力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停止讨论。
  一向慢悠悠的警察,终于来了。
  和林芷颜在警局里录完口供,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当天下午学校放了假,我和她便一起回到了出租屋中。
  名义上,和这老女入是一同因为父母的工作问题,从加拿大转学到这个小镇的高三学生。而且在设定里,我们装扮成从小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邻居,因为父母实在很忙,长年累月不会回家,所以两家的父母让我俩住在一个屋檐下,由她照顾我的起居。
  当然,设定,完全只是设定而已……
  一进房门,林芷颜就在脚后跟上蹬了两下,将运动鞋踢到某个显眼的角落里,然后舒服的躺在了沙发上:“累死老娘了,装小女生果然不是一般的痛苦。”
  这个死老女性,明明一把年纪了,干嘛还偏偏长一副娃娃脸,恶心。
  “夜不语,煮饭。”她将沙发上的报纸抽出娱乐版,整个身体用力的舒展开。
  煮饭?这个陌生的名词显然让我有点发愣,我呆在门后,脱下的鞋子还傻呆呆的提在手里,然后就被这个名词给打击的直接石化了。
  见我完全没有反应,她才懒懒的抬头瞥了我一限:“堂堂男子汉,你不会想要告诉我,你不会吧?”
  我老实巴交的摇头,“煮饭这种技能,在我生长的二十年至今,都以为是只有佣人才具备的技能。”
  她满脸的无法置信,“现在的年轻人,能力实在太差了,啧啧。”嘴巴尖酸刻薄的撇了撇,令人有种想要一拳捶过去的冲动。
  想到以后还是长期合作关系,我强忍住气,笑笑的道:“要不,我去煮也可以。不过,请随时做好食物中毒的心理准备。”
  “切,算了。老娘自己来。”她从沙发上坐起,挽起袖子。
  正当我满心欢喜的看她准备走进厨房的时候,这女人却拿起了旁边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肯德基吗?给我送两份三号套餐。对了,你们隔壁的披萨店外卖号码是多少?什么,你居然不知道里不知道过去问啊,怎么对待客户的?顾客就是上帝懂不懂!”
  完全无语,这女人实在无敌了。搞了半天,她估计也是个根本不会作饭的人才。
  草草的吃了点快餐,我便将临走前杨俊飞塞给我的调查资料拿出来,虽然这份资料在飞机上己经看过了好几次,但每一次看都觉得惊诧。
  这个学校在最近的两个月之间,确实发生过许多无法解释的事情。
  有人上体育课的时候会发疯似的学着青蛙跳,一跳一跳的到跳远的地方,抓起那里的沙子一把一把的吃进嘴里,等体育老师来制止的时候,那学生却己经恢复了正常,惊诧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呕吐,沙子混杂着胃里还没有消化完的食物,吐了一地。
  而有人甚至在课堂上试图自杀,用美工刀在左手晚的脉搏上用力的划下去,刀口很深,血立刻流了出来。上课的老师吓得脸都发绿了。急忙送到医院抢救,还好送得及时,命是保住了,但严重贫血。
  这些事情数不胜数,弄得整个学校的师生人心惶惶的。要不是这附近好点的高中只有这一所,大部分家长都让自己的儿女转学了。但就算这样,有能力的人还是将儿子女儿转到了邻镇的学校去住校。
  所有发生事情的人涵盖很广,有交集的、没有交集的混杂在一起,但具体的必然联系一个都没有。
  不过,有一个现象却是唯一相同的,便是所有人事发后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们说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傲的理由。
  确实,有些人品学兼优,家庭和睦,也没有受到过同学的欺负,可以说生活过得十分暇逸,完全没有自杀的理由。
  “关于月龄镇高中的怪异现象,你有没有什么看法?”林芷颜恋恋不舍的将最后一口披萨咽下去,这才碌舔指尖,敷衍的问了一句。
  这老女人,每次饭量都惊人,真不知道她怎么保持现在的魔鬼身材。
  “完全没有头绪。按理说,一切问题的发生都应该有引子才对,但这个学校似乎毫无征兆的就有怪异的事情冒出来,根本无法理喻。”我托着脑袋冥思苦想。
  “无法理喻也好,无法解释也罢,总之先把整个学校调查一番再说。”她毫不在意的又舒服的躺回了沙发上。
  “我说芷颜,你以前接触过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吗?”我抬头问。
  这女人,用拳头威胁我称呼她昵称。叫林芷颜不行,叫芷颜姐姐会有拳头突然飞向我的脑袋:叫阿姨,想都不要想,绝对会被毫不犹豫的凌迟处死。
  不过每次这昵称都让我叫得怪怪的,自己都觉得够恶心。
  “完全没有,不过据老板说很有趣。我对有趣的东西一向都颇感兴趣。老板说跟着你什么都不用做,就看你做事就好了。绝对不虚此行。”她无所谓的摆摆手。
  搞了半天,老男人派了她来是准备让她休假的。等回去我非宰了他不可,
  “不过,这个事件倒是真的有些勾起我的兴趣了‘”林芷颜猛地坐起身来,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听说,你从小就能吸引一些奇怪的东西。”
  我汗,这个听说究竟是听谁说?说得我像个另类磁铁似的。
  我当然斩钉截铁的摇头:“根本没有,我的人生正常得很。”下意识的,脑中的安全警钟在疯狂的敲出巨响。
  千万不要让这女入对自己感兴趣,否则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说不定哪天晚上,这疯子会拿了手术刀,趁我睡觉时把我给解剖了,看我的构造和一般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嘻嘻,怕什么,老娘又不会把你给吃了。”她笑得花枝乱颤,放开我的下巴:“不要狡辩,我可是看过你的所有数据。你的人生非常有趣喔!”
  该死的杨俊飞,这家伙好死不死的一个人折磨我还不够,还找个长着娃娃脸的疯女人一起来拿我娱乐。
  我干笑了两声,申明道:“不是我吸引奇怪的东西,而是总会恰逢其时的遇到一些怪异莫名的事件。或许,是老天给我的锻炼吧。恐怕,以后我会是个大人物!”
  “有可能,前提条件是,如果你能活到那天的话。”这娃娃脸的老女人呵呵的嘲笑着,真是恶俗的个性。
  “算了,不提这个了。既然大家都没有头绪,不如陪我去找一个人。”我摆摆手说道。
  “哦,去找谁?”
  “一个比我们老板还老、还有个性的老男人!”
  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的是某人在屋槽下躲雨,看见观音正撑伞走过。
  这人说:“观音菩萨,普度一下众生吧,带我一段如何?”
  观音说:“我在雨里,你在檐下,而檐下无雨,你不需要我度。”
  这人立刻跳出槽下,站在雨中:“现在我也在雨中了,该度我了吧?”
  观音说:“你在雨中,我也在雨中,我不被淋,因为有伞;你被雨淋,因为无伞。所以不是我度自己,而是伞度我。你要想度,不必找我,请自找伞去,说完便走了。
  第二天,这人遇到了难事,便去寺庙里求观音。走进庙里,才发现观音像前也有一个人在拜,那个人长得和观音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这人问:“你是观音吗?”
  那人答道:“我正是观音。”
  这人又间:“那你为何还拜自己?”
  观音笑道:“我也遇到了难事,但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我搞不清楚那位经常将“成功者自救”注这句话叼在嘴边的那家伙,究竟在学校干嘛,但当我们找到他时,这个比杨俊飞还老、还有个性的老男人,正在学校的操场里拿着某种东西偷偷摸摸的比比画画。
  我带着林芷颜蹑手蹑脚的跟在他身后,谁知道这个老男人完全沉醉在自己的行动里,目不转睛的绕着操场转。实在有点不耐烦了,我这才几步上去,拍了拍前边那位仁兄的肩膀。
  他吓了一大跳,反射性的将手里的仪器塞进兜里,这才带着笑脸转头,解释道:“这个操场很有点意思,最近伤了几个学生,我来看看是不是坡度有问题”
  视线刚一接触到我的脸孔,明显,他的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指着我好半天,这才结结巴巴的道:“小夜?你,你这浑小子怎么在这里?”
  “二伯父,你都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我冲他眨了眨眼睛。
  二伯父是个国际知名的考古学家,一向都很忙,而且生性古怪,从来都只对考古方面的东西有兴趣,这次居然会甩开自己手上的研究跑来这里冒充历史老师,有问题,绝时有问题。
  二伯父干咳几声:“我在这里很正常,有个朋友在这里当历史老师,刚好他病了,就让我来帮他代几天课。你知道,我一向都是个热心人。”
  热心人?这个词语用在他身上怎么听都让人别扭,这老年人一直都是个只顾自己的主,这辈子也没见他热心过,任性给人添麻烦的事情倒是时有发生就是了。
  说起来。这恐怕是夜家人的特有风格。
  我嘿嘿的笑着:“热心人,听说你最近在陕西。政府有意将合葬着武则天和李治的干陵挖掘开发出来,不是派你这个热心人去勘探吗?不要说最近你突然变了个性,突然觉得朋友比考古重要了。”
  “还别说,我最近就真的觉得朋友重要了。”他挠了挠自己古稀的头发,一副欠扁的样子,“唉,人老了,没什么搞头了,还是下放给年轻人,让他们多锻炼锻炼。”
  二伯父又瞥了我身旁的林芷颜一眼:“怎么,你的新女朋友?最近喜欢上成熟女性了?”
  靠,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二伯父一眼就能看出这老女人的真实年龄。不愧是考了一辈子古的人,眼睛毒,能够去伪存真。
  “我搭档。不要给我转移话题。”我趁他不注意,一把将这位老年人藏在衣服里的仪器抢了过来。
  这一看就让自己啧啧称奇,居然是个高档货色,微型地层扫描仪。这东西据说前段时间才开发出来,国际上能流通的绝对不超过十台,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弄了一台回来。好东西,毫不犹豫的没收!
  “微型地层扫描仪,嘿嘿,还说你在帮人代课。代课需要用到这种昂贵的仪器?二伯父,咱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跟前不说瞎话,这东西是用来扫描地底下的物体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丝毫不理会他的苦脸,将仪器揣进怀里慢悠悠的说道,“这东西据说可以呈辐射射出一道人类肉眼无法看到的,能够穿透地层的光束。最深能够达到一百米,遇到障碍便返回,机器接收到反弹回来的光谱,会还原成地底物体的原本样子,很实用的东西。这么实用的东西,如果真的只是拿来代课,太暴殄天物了,还不如送给我。”
  “魔鬼!”二伯父恨恨的看了我一眼:“行,我告诉你,不过这件事你不准插手。”
  搞定。我满足的急忙点头。
  二伯父叹了口气:“这件事,要从许多年前说起。大概是六年前的三月二十三日,这个小镇的某个建设工地,在挖掘地基到三、四米深的时候,工人们忽然发现,土里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还没等人们看个究竟,挖掘机的铁臂就被挡住了!
  工人们扒开浮土,一块红漆木板隐约呈现在人们眼前,难道,挡住挖掘机铁臂的东西就是它?什么样的木板能够具有如此硬度?有人猜测,这很可能不是一块普通的木板,而是一口棺材!
  猜测很快得到证实,一个多小时后,一口厚重的棺材终于完全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中!急不可待的人们想立即打开棺材看个究竟,然而,这口棺材无论从坚固程度到密封程度都让他们始料未及,可这,也更加激起了人们的好奇!棺材里究竟埋葬着何等人物?重重保护之中,又裹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几个胆子大的工人想尽办法想撬开棺盖,但只是徒劳,最后他们不得不再次借助挖掘机的铁臂,才最终将棺盖打开!
  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在场的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棺材里躺着的,居然是一个身着清代服装的美貌女尸。这具女尸第一眼给人的感觉,便是她漂亮得就像睡着了一样,脸色比较鲜亮,和真人的皮肤颜色特别相同。
  如果这真是一具清代的女尸,那么她至少己在地下埋葬了上百年,而一具百年的尸体,不但没有腐烂,反而有着活人一殷鲜亮的容颜,这难道是真的吗?
  不久,当地的文物保护部门也得知了这个消息,然而,当工作人员赶到现场时,眼前己是一片狼藉。
  因为,当工人们打开棺掉,墓主人的美丽容颜着实让他们吃惊不小,然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棺木中的大量随葬品!
  这个女尸身上戴了很多的金银首饰,有个人反应过来,伸手就拿了,于是所有人都开始哄抢,女尸的衣服、帽子、头发也被拽散掉了文物部门到的时候,只看到她的服装还是半穿半扬的,其余的都撕得七零八落了。
  女尸出土的地方原本是一片建筑拆迁后的工地,根本没有墓碑可寻,此时,随葬品又被哄抢一空,只能透过尸体所穿的服装判断,这是一具清代的女尸。
  可是,从一六四四年清王朝建立到一九一一年灭亡,前后跨越二百六十八年时间,女尸又是什么时同被埋葬的呢?人们只能大致判定,这具女尸在地下的埋藏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三百六十年,最短也要在近百年的时间。
  要让一具埋在地下的尸体历经百年而不腐,即便是在今天也非易事,何况科技并不发达的清朝?而她的尸体之所以能被煞费苦心地保存下来,说明这个女子绝非等闲之辈。
  然而,当六年后,我得到消息终于得见了女尸的庐山真面目时,却无论如何难以相信,那就是传说中的美貌女尸。”
  “那具女尸怎么了?难道因为接触了空气……”我听得兴趣也开始茂盛了。
  “不错。女尸挖出来的时候,这个学校的一个历史老师也在场。这件事也是因为他的一封信我才知道的。
  可惜那封信迟了六年。那位历史老师对女尸的描述,与现场目击者的描述基本一致。这个躺在棺木中的女子身高在一百六十五公分左右,身材修长、匀称,四肢的关节均能活动。
  女尸的皮肤细腻而有弹性,没有一点腐烂或脱水的迹象,虽然失去血色,却白皙得如同刚刚入葬一般。最让人惊诧的是,她唇上的胭脂和精心晕染的红指甲,居然也都保持着完好的色泽!”
  二伯父惋惜的道:“这个女子由于长时间毫无保护地暴露在空气中,尸体的状态迅速发生着变化,原本脸色比较鲜亮,但挖出来大概等了有二十多分钟,半个小时以后,脸色就开始慢慢变暗,皮肤的弹性也逐渐不如以前,好像在萎缩,颜色也差了许多。等我六年后看到时,尸体己经发霉,变成了一具普通的干尸。”
  “肌肤有弹性、关节能活动,显然,这明显是一具湿尸。”我托着下巴道。
  “湿尸?那是什么东西?”林芷颜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不耻下问。
  我不耐烦的解释道:“所谓的湿尸,是指在埋葬相当长一段时间后,依然能够保有一定水分而不腐烂的尸体,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我国的马王堆女尸。”
  “凶巴巴的。”林芷颜委屁的嘟着嘴偏过头,又开始装嫩了。
  二伯父和我完全将她忽略掉。他显然对这具湿尸有过研究,而且大感兴趣才决定了放弃干陵的开发工作。只是,究竟这具尸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居然能让这个老疯子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冒充历史教师,暗中查探呢?
  “二伯父,这具女尸的来历,你有考证过吗?”我决定打擦边球。
  “这几年陆续追回了一些陪葬品。不过,只能大概的判断出一点。”
  二伯父的神色有些黯然:“女子所穿的服装,首先就让我对她的身分产生了巨大的疑问,因为这些衣服不仅做工精美、用料考究,更重要的是它们有的织有封建社会只有皇家才可使用的龙凤纹样,而有的则缝有只有一品武官才可佩戴的麒麟补子。”
  我愣了愣。
  清朝,在一个女人不许做官的封建社会,这具女尸居然能穿着带有麒麟补子的服装下葬,并且服装织物的纹样中还带有大盘的龙、凤这些象征着皇权的图案,况且死后尸体能被保存得如此完好,显然必非寻常百姓。
  这种种迹象足以说明,女子生前地位显赫,身分非同一般!
  “奇怪了,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当地的史料却对她毫无记载,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我有些疑惑。
  “不错,最头痛的就是这点。被追回的随葬品是几件纯金首饰,其中包括两根金簪、一个帽花、一只耳环。”二伯父说得起劲,从兜里掏出了那几件东西递给我。
  我透过真空袋,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它们的做工比较讲究,特别是帽花跟耳坠,它是连子,细金子网成的,一般情况下,只有这个宫廷上的娘娘才能有这样的做工,一般民间的娘娘做不上来。而有个饰品上居然还有撵丝的工艺。
  “撵丝这种工艺,我记得应该几乎在民间没发现过。”我沉声道。
  “确实。这几件金饰不仅做工精致,而且光亮如新,应该不是死者生前使用过的,而是专门为陪葬而打造的。恐怕这具女尸不仅生前身分显赫,死后被埋葬得也很隆重,并且从死亡到下葬,时间比较从容。”
  二伯父点头,顿了顿又道:“这个女子,可以判断,应该是皇家的人。你再仔细看看饰物的后边。”
  我将饰品翻转,定晴看了看。果然在金簪和帽花的背后,发现了一个相同的印记“元吉”,并且在两根金簪上,元吉两字的下面还分别刻有不同的卦爻。
  “怪了,‘元吉’二字和这两个不同的卦爻,究竟代表什么意思?”我目不转睛的看着。
  二伯父害怕我把他的宝贝一起给征收了,急忙抢回来,解释道:“无论是元吉二字,还是离卦、坎卦,代表的都是对死者未来的祝福,可见埋葬者对这个女子的一片深情、满怀挚爱啊!
  “那么,这也就不难理解女尸为什么能保存得这么好了,因为埋葬她的人希望她能长生不腐,永保美丽!”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女尸身上发生的另一件事情就更加蹊跷了。”
  “喔,这女尸上还有更离奇的东西?”我大感兴趣。
  “不错,女尸上有伤口,一个硕大的T字型伤口!”
  “伤口!”在一边丝毫没有在意我们的冷落,听得津津有味的林芷颜,捂住嘴做出小女生惊恐的样子叫了起来。郁闷,恶心。
  “很大的伤口。一个边缘整齐,横向切断颈动脉、纵向切开甲状软骨、深达气管的T字形伤口,显然是利刃所为。”
  二伯父拿出几张照片递给我,缓缓讲道:“如果埋葬她的人真的爱她的话,那么这个足以致命的伤口究竟又是从哪里来的?是女子生前所致还是人们在她死后所为?究竟是出土时就有,还是出土后保护不当造成的?至今投有人知道,只能猜测了!”
  “不错,女尸颈部的伤口确实有点蹊跷。如果这个伤口真的是生前所致,这显然是女子致死的原因,而从伤口的形状上来看,应该可以肯定是他杀而非自刎”。如果真要自刎,只要横着的一刀就足以致命了。”
  照片上的就是那具女尸,果然惨不忍暗,干巴巴的,丝毫看不出曾经美丽过。难怪美人都害怕老去时候容颜不在,有些美女,宁愿死都不愿看着镜中的自己遂渐变丑,头发脱落。
  “可是,如果是他杀,是谁如此残忍的杀害了一个弱女子?况且即便是要杀她也不需要这样下刀。这个T型的刀口,就仿佛是像某个江湖高手刻意留下的记号!”
  “这个想法有新意!”二伯父掏出小本子连忙记上,这才又道:“古怪的还不是这一点半点。虽然一切都仅仅只是我们的猜测,在没有新的证据之前,不能妄下断语。尽管她死因不明、身分不清,不过,接触过这具女尸的人还是有自己的一点猜测。”
  “喔,说来听听。”
  “这一具尸体跟皇室有明显的关系,从葬式葬具、从她的腐蚀各方面都可以看出来。许多人认为,她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香妃。”
  “什么?香妃!”
  我和林芷颜顿时呆住了。
  香妃,是现代人让人耳熟能详的人物。
  传说她是清朝乾隆皇帝的一位维吾尔族妃子,因为自幼体有奇香,故被称为香妃。可是,香妃的故事一直只是流传于民间,并无确切的史料记载,甚至历史上有没有这个人都是疑问。
  “那些人凭什么怀疑女尸就是香妃?”我好奇的牙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就跑去千里之外的博物馆看看那具干尸。
  “既然是香妃,身上当然会有比较浓的自然体香,据说当时挖出来的时候,那棺木刚打开时,那种香味扑鼻,几米远都能闻到。有知情人说那香味是扑鼻的香味,而且这种香不是用其它香味就可以形容出来的。好闻,但是难以形容。”
  二伯父一脸遗憾,恐怕在郁闷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在场。不过,一具在地下埋藏了至少上百年的清代女尸,不但尸身不腐还能散发出扑鼻香味,这确实令人惊异!越来越想亲自看上一眼了。
  林芷颜显然也很感兴趣,“传说,香妃,原本是新疆回部酋长霍集占的王妃,回部叛乱,霍集占被清廷诛杀,香妃被清军生擒送予乾隆。但香妃心怀国破家亡,情愿一死的决心,始终不从乾隆,最后被太后赐死。
  “香妃死后,乾隆皇帝悲伤不己,最后以妃礼将其棺椁送往故乡安葬了的。她应该是埋葬在新疆才对。”
  我撇了撇嘴:“孤陋寡闻。谁都知道新疆喀什的香妃墓只是一座空墓,里边并没有香妃的尸骨。”
  又看了看照片,我指着女尸的背后道:“你们看,尸体后面尾部那个地方,长了一个短小的尾部,正常人都是没有的,但是她却有。古时候的传说里,凡是身具异香的人,都有这么一个香囊,正好在这种尾部。说不定棺材里萦绕了百多年的香气,真的是从这个部位散发出来的。”
  林芷颜抢过照片去,啧啧称奇的惊叹了好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的提出异议:“这一段尾部,从解剖和医学角度来看的话,就是一小节脱出的直肠粘膜,只是跟皮肤粘连到了一起。从目前的医学发现里也没有前例提到,直肠粘膜脱出来就能发出香味的。”
  我干咳几声:“所以才说是传说。”
  二伯父神情有点激动,依然在想香妃的事情:“香妃这个名字最初来自于一九一四年,故宫浴德堂展出一幅以《香妃戎装像》旁为题的清代女子戎装油画像,如今关于这幅画像流传着若干个版本,究竟哪幅是真哪幅是假,都很难考证了!而除此之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关于香妃其人的历史记载。”
  “确实。据《清史稿·后妃传》记载,乾隆皇帝确实曾有过一位维吾尔族妃子,但是她的名字不是香妃而是容妃,她也是乾隆四十一位后妃中,唯一一位维吾尔族女子。如今许多人认为,所谓的香妃其实就是容妃。”
  我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找到了香妃的尸骨,证明她俩不是同一个人,确实是个大发现。至少许多电影爱好者会感谢您老人家。”
  二伯父摇了摇头,“虚名什么的我不在乎,不过这具尸骨是香妃的可能性实在不大。别说香妃并不存在,就算确有其人,这具女尸也不会是她。”
  我嗯了一声:“我赞成。女尸的脚是一对三寸金莲,而传说中香妃是个维吾尔族女子,维吾尔族女子怎么可能裹小脚呢?不仅如此,女尸就连满人都不是!”
  “裹小脚只是汉族的习惯,清军入关后明确规定,八旗妇女不许跟汉族女子穿一样的服饰,穿同款式衣服都不行,裹小脚就更是禁止了。因此可以断定这是个汉族女子。但女尸尾横上的东西,真的是直肠影膜的脱出物吗?”
  “是不是不重要,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她的身分。”二伯父孩子气的握紧拳头。看来是真的想动真格的了。
  “有趣,实在很有趣。”我看着他,“但你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来啊。”
  “没办法,因为挖掘干陵的事和几个老朋友闹翻了,他们死活都不放我走,但我又想调查这具女尸,于是干脆一个人偷溜了出来。不好打以前的名号,干脆让写信给我的那个历史老师想办法,他就装病,推荐我来这所学校帮他代课了。
  说起来,现在的中学生课程真的是活受罪,我都有点吃不消了。”二伯父挠了挠头,苦笑。
  “喔,难道,那具女尸的挖掘地点,就是在这里?”我环顾了一下四周。
  “不错,就是在这个操场。”二伯父盯向我的衣兜,似乎在盘算怎么把自己的微型地层扫描仪给抢回来。
  我嘿嘿一笑,大方的掏出来在空中扬了扬,“这东西借我用几天。我的手机号码记一下,有发现就给我电话。”
  说着便准备开溜,叫上林芷颜刚走没几步,二伯父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间道:“对了,你这浑小子到这里来干嘛?”
  我转头笑了笑,答非所间的说:“二伯父,这地方不安全,恐怕,你也要小心点了!”
  确实,总是觉得这个学校里透着古怪,恐怕,真的有点问题。
  在街上胡乱吃点东西,回到租屋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过,林芷颜和老板通完电话,就毫不淑女的大咧咧倒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打开计算机查了些数据,然后坐到了她对面。
  “今天教室里的那具尸体,你有什么看法?”我问。
  林芷颜懒洋洋的盯着电视:“自杀。”
  “当时柜子门轴都生锈了,一年多内应该没有开过。难道那个柜子别有入口?”我疑惑道。
  “也不能排除强氧化反应。尸体的体液都化成水流了出来,而且最近天气闷热,尸体腐烂的速度快,有可能会在密闭的空间里形成强烈的氧化反应,让铁快速生锈,变成几年没有动过的假象。”她撇了撇嘴。
  我摇头:“这一点我也想过,陈年的铁锈和强氧化形成的锈迹并不一样,这个本人还是勉强能分辨出来。”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事情丢给你调查就好,我想安安静静的看电视!”
  靠,这个老女人,完全没有作为本人搭档的自觉。都不知道杨俊飞那混蛋把她扔到我身旁来干嘛。哼,说不定那家伙都不太受得了她的烂个性,丢给我,自己好眼不见为净。他是净了,我估计会被气死。
  强忍住郁闷,我弹了手上的资料道:“刚才上网看了看最近这个小镇的新闻,居然发现这所学校两个多月前死过一个叫尹晓彤的高三女生。
  当时学校让整个高三去附近的阴阳岭解压旅游,这个女孩趁着领队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安静的走到悬崖前,自己跳了下去。”
  我看着资料,“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这女孩虽然相貌一般,但平时和同学朋友之间的关系很好,性格也很开朗。家庭也没什么大问题,父母没有离异,对她很溺爱,但也没有溺爱到完全不给她自由。
  总之,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导致自杀的先决条件。不过就是这样的女生,居然毫无征兆,说自杀就自杀了。
  值得注意的是,对她的死,目击的同学众说纷芸。有人说她是被阴阳岭里的冤魂拖走的,有人说她被脏东西迷住了心魄。
  根据看着她掉下去的一个女孩说,她展开双手,似乎想要飞起来的样子。但是当她掉下去后,脸上曾经一度变得迷茫,然后惊恐起来。之所以没有尖叫,完全是因为来不及尖叫的时候,已经跌下去,死了。”
  林芷颜敷衍的“嗯!“了一声,似乎根本没有注意我在说什么。
  气死了,这老女人,真想一脚给她踹过去,实在太欠扁了!
  懒得再和她说什么,提了笔记型计算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开了罐啤酒猛地喝了几口,立刻舒服的喘了一口气。
  这个出租屋离学校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是单栋的别墅,视野开阔,位置非常好。
  想了想,我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来,说是袋子,不如说是保险套,里边装着那个女尸紧紧拽住的化妆镜。当时警察来的急,我只好随便从林芷颜那里拿了个保险套,将镜子套进去,丢到了书包里。
  我舒服的躺在床上,将那东西放在与眼睛垂直的地方,透过套子仔细的观察这个化妆镜。很普通的东西,就是小女生经常用的,任何一家饰品店估计都有卖。
  镜子呈现半个巴掌大的圆形,全金属外壳,外壳光可鉴人,足够照出人影了。而打开外壳就有上下两面镜子,方便用来照眉毛等,满足女生各种古怪的自恋需求。
  只是不知道,这面镜子的主人,那具女尸究竞是谁。估计,明天对学校进行调查后,才会有个结果吧。
  就在这时,一股恶寒猛地从脚底窜了上来……
  那个化妆镜的金属外壳上,似乎映出一道黑影飞快划过。我立刻坐起身左右看去,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错觉?
  当视线再次接触到金属镜面时,我却整个人都惊呆了。镜子中,有个黑影不断的在房间里乱窜着。它越窜越慢,最后在床边停住不动了。
  是个人,恐怕还是个女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孔,我看不清楚样子,她正在向我慢慢走过来,越来越近,终于,她的头凑到了我的头上,镜子里,她的长发几乎垂到了我的鼻尖,我甚至能感觉到鼻尖痒痒的。
  身体一动都不能动,呈现僵硬的现象,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跳出心窝。我急促的呼吸着,冷汗不停的冒,十根手指完全不能动弹。
  我就那么拿着化妆镜,眼睛在眼眶里胡乱转动着。
  似乎那个身影只是在镜子里出现,我的视线转移在现实的房间里,却依然什么都看不到。但鼻尖的搔痒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确实有东西正在我的上方,确实有头发轻抚在鼻尖上。
  错觉!一定是错觉!
  镜子里,那女人低垂下身子,一动不动的凝望着我。没有眼球的眼睛一片惨白,令人恶心的想吐。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或许,会死掉!
  我的脑子混乱,却始终保持着最后一点清明。身体的警钟在胡乱敲响,我拼足所有的力气,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声惨叫顿时划破了夜的宁静,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心脏依然狂跳不停。我的眼神呆滞,死死的望着房间的角落,仿佛那个地方有着令自己十分恐惧的东西。
  房间里的日光灯将四周照得很明亮。
  全身还在不停的发抖。
  梦?刚才难道是在做梦?看看右手上的化妆镜,果然,我拿着它,不知什么时候稀里胡涂的就睡着了。
  门被敲了一声,然后就“啪”的一声巨响,硬生生的被某个野蛮老女人踢开了。
  我反射性的一个翻身,跳到了床下。
  林芷颜嘴里叼着一根牙刷,伸头进来向里边左看右看,突然嘲讽的哈哈大笑起来:“小伙子,难道做恶梦了?可怜的人,居然能吓成这样。要不要在妈妈的怀里使劲哭一下?”说着双臂就朝我揽了过来。
  我气不打一处来的躲过去,脸色发青。这个死老女人,自己的丑样偏偏被她看到了,不知道会被她流传出去嘲笑多久。
  不过,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真的是在做梦吗?太真实了,真实的可怕。
  那晚并没有再发生奇怪的事情,也没有做噩梦,很正常的睡到了早晨。随意的泡了点麦片粥,我才将林芷颜敲起床。
  这位恶劣的女人满脸不爽的样子,咕哝着刷牙洗脸,然后擦了一大堆护肤品。
  “小夜,睡眠不足是女人的天敌,会变丑的。到时候就没人要了!该死,为什么我非要起这么早?”
  “敬业一点吧,大姐。现在我们可是在装普通的高三生,尽量普通一点。”我说,“知道什么叫普通吗,你居然……”我本来靠在门边等她,见到她居然拿了口红和睫毛膏准备涂上去,立刻一把抓了过来,“有高中生上课的时候会涂这些吗?”
  “古板,现在的高中生不知道多可怕,我们不敢做的,他们大概都敢。至于涂点口红和睫毛膏,简直就是小case。”她撇了撇嘴,准备抢回去。
  我将手背到了身后:“例如?”
  “没有例如,总之就是很厉害。”
  “切,如果不想训导处找始麻烦,最好乖乖的安分一点,不要引人注意。”我将手里的东西扔进垃圾桶。
  她满脸哀怨的看着我,直看得我浑身鸡皮都冒了出来,
  “很贵的。”
  学校离住的地方实在很近,没走几步就到了。
  一过去就看到有一群一群的学生围在学校的大门前,闹哄哄的,似乎在看什么稀奇。我和林芷颜对视一眼,巧妙的在人群里挪动,好不容易才挤到了第一排。
  只见人群的中央有个五米大的空间,里边有几个校方的警卫在隔离学生,禁止他们走过去。而最中央的位置,竖立着一座真人大小的雕像。
  这个雕像不但是真人大小,还和真人一模一样。甚至手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雕刻的是个女学生,本校高三生的服饰,只是表情十分奇怪,秀田的脸孔透露着一丝恐俱,手似乎凝固在胡乱摆动的最后一个动作上,仿佛想要拼命将什么东西扔出去。
  这个雕刻家还真是怪异,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思想?而且还摆放在学校的大门前,实在于情于理都不合。
  怪了,昨天这里都还什么都没有的,难道是今早刚搬过来?
  “小夜,你觉不觉得,这个雕像似乎太真实了?”林芷颜凑到我耳边轻声问。
  我小幅度的点了点头,“不错。就像真人一样。”
  “说不定,这根本就是真人。”她的声音大了一点。
  “什么!”我惊讶道。
  视线再一次移向雕塑,果然,越看越像是真人,脸部吹弹可破的皮肤,白皙柔嫩,散发出青春期少女水嫩有活力的气息。仔细看,居然还能看到柔细的体毛。我浑身一颤,果然,这是具活生生的人。
  但究竟是什么力量,是什么事情,让她猛然间停止了一切活动,甚至感觉不到呼吸,看不到肺部的起伏,让她的所有行动都凝固在了现在的这一刻,让她乍看起来根本就像一尊雕像的呢?
  这些疑惑还没有得到答案,呼啸的尖锐警笛声已经由远而近过来了。
  警察下车,将四周的人群驱散,然后叫人将活体雕像抬上了救护车,再例行公事的找了几个最早发现的人做笔录。
  虽然整个学校还是如往常一般在上课,但全校的师生仿佛都心不在焉的样子,每个人都不在状态中。
  讲台上讲课的无精打采,台下听课的也毫无集中力,只要有闲暇的时间,所有人都在讨论着那座人体雕像,以及昨天在我们班教室的储物柜里发现的那具女尸。
  脑子乱成一团乱麻,好不容易挨到第三堂课,老师没有来,只在黑板上留了大大的两个字——自习,教室顿时热闹的像一锅沸腾的粥,正当我想着是不是应该到校园里找点线索的时候,突然一个小纸团打在了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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