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谎言与真相
“守陵一族！？”
岳凡从未听说过，转望尘香，后者同样一脸疑惑，显然不知。
不理会对方心中的疑惑，桑牙族长借着昏暗的光线再次打量二人……男子身着猎袍、气质沉静，年纪不大却是一头白发，浑身上下透发着古朴的气息，精瘦的身体似乎蕴涵着巨大的能量。而女子则温润内敛、外秀灵动，给人柔和、亲切的气息。
如此矛盾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是令老人觉得有些怪异。
“咳咳……”
干咳了两声，桑牙族长语气平和道：“不知两位客人尊姓大名？”
见对方一个老人对自己如此客气，岳凡心中的愤怒渐渐淡去：“我叫李岳凡、旁边是我妹子尘香。”
桑牙族长点了点头，又道：“那请问，二位到我盗上来，究竟有何贵干？”
岳凡也不避忌，直言不讳道：“答应过帮别人找东西。”
“找东西？！”老人双眼一眯：“你们，是来找宝藏的吧？”
“不错。”
听到对方如此坦然承认，老人不由笑了笑，与聪明的人对话确实省心不少，于是继续道：“你们都是从中土神州来的？”
“中土神州？！”岳凡一愕，随即点头。在他记忆中，很少有人会把中原叫做中土神州，这是一个古老的称谓。
“你们有多少人上了岛？”
“一共来了四十九人。”
“那其他人呢？”
“除了我们，有六人应该在海边，其余的人全部失踪。”
“你们是如何知道这里有宝藏的？”
“一个将军临死前的遗言。”
“你们还知道什么？”
……
二人一问一答，时间很快便过去。
待桑牙族长停下，岳凡接过话道：“既然你问了我，现在是不是该我问你了？”
“可以……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桑牙族长皱纹挤成一团，已经分不清是何表情。只不过，在阿屠等人眼中，自己的族长好象对眼前的两个人很好奇。
“你问。”岳凡也不废话，直接同意。
桑牙族长望着对方二人道：“你们属于哪一类异术师？”
“异术师？！”
岳凡、尘香同时愣住，心中暗暗转念。守陵一族？究竟是一群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此时想来，刚才老人的试探应该就是异术的一种！
桑牙族长见二人不语，接着道：“你们的精神力异常强大，想必是长期锻炼的结果……我很好奇，你们属于哪一类异术，竟能反弹我的「读神术」……”
微微沉吟，岳凡把目光投向尘香。他对于自己的情况，他确实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读神术」是一种窥视灵魂的异术，比之「读心术」高明许多……”尘香曾是天门宫主，并且自己也有“读心”的能力，因此关于异术的记载还是知道一些。不过，这样的能力需要非常庞大的精神力作为支撑，一但无法控制，便会反受其害！
顿了顿，尘香复言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们都没有学过异术……”
“没有学过？如此强大的精神力……竟然没有学过异术！？”桑牙族长惊讶的望着二人，脸上表情瞬息数变。
岳凡心中另有打算，故而催促：“你问完没有？”
“呃！”桑牙族长回醒道：“恩，好的，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岳凡本想直接询问小明右的消息，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现在还不清楚对方是否敌对，贸然询问怕是一无所得……而且，刚才阿屠的异样更是让岳凡深深警觉。
“桑牙族长，你们一族是不是中土人士？”
“中土人士？”桑牙族长考虑了一下，漫不经心的道：“算是吧。”
“你们如何知道宝藏的秘密？”
“秘密？那......
对我们来说，应该不算什么秘密，我们自然知道。”
“你们为什么会生活在这里？”
“我们在岛上出生，自然生活在这里。”
……
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岳凡眉头深沉，心头一阵气闷。对方每次回答问题都是避重就轻，分明是敷衍了事，哪里像认真回答的样子？
别小瞧眼前是个垂垂老暮的人，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桑牙族长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小兄弟还想知道什么？直管问便是……”
深深吸了口气，岳凡凌厉的眼神直视对方，良久才道：“既然你们自称守陵一族的人，是不是为了守护所谓的宝藏，才会一直住在这里？”
“……”
笑意噶止，桑牙族长身子一震，不由避开岳凡的眼神望向暗处，那浑浊的眼中流露着回忆，不知是痛苦还是无奈，又或者是麻木……
阿屠等人低头不言，石室内的气氛顿时沉重。
尘香拉了拉岳凡的衣襟道：“哥，我想他们也不愿留在这里吧！”
“谁说我们不愿意？！”
阿屠猛然台头，冷哼道：“这里…生养我们的土地，我们愿意永远留…这里，生生世世都留……这里！”
听到这番话，尘香的内心忽然感到一种触动！只有当极度的不甘与幽怨，才会有无奈的妥协，这就是……认命！
不甘心、不愿意……
桑牙族长喃喃自语，恍若失神。
……
片刻过后，桑牙族长缓缓出了口气，转开话题道：“小伙子……老夫听阿屠说，你们昨夜已经闯出包围，今天主动找来，该不会只是为了打探我们的虚实吧？”
这一西岳凡否认道：“我们只是过，这里的一切与我们无关，我们不想知道什么，也不想得到什么，我们只要知道一个孩子和一只猎兽的下落。”
“一个孩子、一只猎兽？”
桑牙族长心头怔了怔，而面色丝毫未变：“我们这里野兽不少，孩子都在族地，恐怕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没有？！”
尘香正要开口，岳凡抢先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听到对方这就要离开，桑牙族长与阿屠等人愣在当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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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岳凡、尘香突然要走，桑牙族长虽有许多疑惑却没有阻止二人离开。当然，他不是没有想过用强硬的手段将对方留下，可是他犹豫了……
不知道是否错觉使然，桑牙族长每次看着岳凡的眼睛，总感觉到一种直透灵魂的危险。同样身为狩猎者，他很难去怀疑自己的直觉。
因此，最后只得让族人将对方二人送走。
……
待岳凡二人出了山洞，阿屠这才一脸好奇的问：“族长，这样…放他们走？”
“不放又能如何？你们派人监视他们的行动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桑牙族长又想了想，泄气道：“罢了罢了，对方精神力异常庞大、直觉更是灵敏，就算是十神将出马，也可能会被发现。而且，如果双方发生冲突，反而生出许多不必要的事端……”
“十神将…被发现！？”阿屠惊声打断。
“那两人所拥有的异术非常奇怪，精神力不比我差，绝非是一般高手可比……”桑牙族长沉沉地摇了摇头，话因一转道：“行了，你们只要把族地外围看好，不让任何人接近便是。至于其他的人，你们暂时不要理会，让他们暂时先折腾一阵子吧。”
“是，族长。”
阿屠应声退下，表情恢复成以往的冷漠。
其余之人也跟着退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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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山谷秘道，岳凡与尘香在不远处的树林中落脚。
“哥，依照刚才看来，他们肯定有事瞒着我们……为什么不问就走了？”
“雅儿，我们就算这样问，你认为他们会说实话？”
“那…哥的意思是想暂时离开，然后自己想办法一查究竟？”
“不错，既然他们不说，我们只能靠自己去查。”
“有多少把握？”
“这次，不知道。”
……
二人各自思考。
岳凡忽然站起身环顾四周，山林相隔，枝藤密布……
紧接着着，岳凡从背后铁匣子里取出「泰阿剑」，然后开始忙碌起来。
“哥，你这是做什么？”
尘香见岳凡上蹿下跳、四处砍伐树木，于是好奇的跟在对方身后。
“我现在要立一座大型的阵法，以防万一……”
停下手中的活儿，岳凡沉吟道：“那桑牙族长说话的时候处处回避，显然不想让我们知道什么，对方虽然一把年纪，但攻击方式诡异无比，可见他们守陵一族绝对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而且，我一直都怀疑，施碧瑶口中所说的宝藏，其中一定还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眼前有太多未知的变数，我不得不早做打算。所以刚才我退让，也是想给自己一个充分的准备！”
“我明白的，哥……”尘香能感受到对方背负的压力。
宁折不屈，无欲则刚。
岳凡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与生死的决心！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的活着。
然而，纷争从来都不会因为单纯的念想戈止。
……
天色渐渐暗淡。
月光下，岳凡奋力挥动着宝剑，一颗颗树木倒在地上。空出的地方相互连接，可看上去犹如一道道奇怪的隔阂，仿佛把周围各自划分开老……
这些空地有方有原，大小各异，长短不一，足足有四十九座，共及七八百丈长宽的面积。
待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岳凡朝着尘香道：“我准备起阵，待会儿你就在原地不动就行。”
从惊醒中回过神，尘香一脸的不可思议：“大哥，你…你是想要一个人布置这么大一套阵法？这…这怎么可能？”
尘香虽不精通奇门之术，可她好歹也是天门宫主，自然懂得一些其中的奥妙。布置一个庞大的阵法，需要的不仅仅是阵法的基本，更需要......
大量的人力物力……眼前的这座阵法异常庞大，就算比不上天门的护山大阵，却也是非常难得，一个人如何能够完成？！
岳凡收回宝剑，解释道：“雅儿不用奇怪，我无意中学过一种非常厉害的阵诀，能够引动任何阵基，就算是一个人布置也没问题，只不过费些精力和元气罢了……这套阵法名叫「七星七变」，包含有四十九种变化，最强之时，能够藏山于内、隐而不显……可惜，以我现在的能力和条件，只能布置这几百丈长宽的阵法。”
单单一个人边能立下这套巨大的阵法，还说自己的只能如此！？如果一个修行者听到岳凡这番话，定然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对方狂妄还是谦虚。
尘香默然，她似乎正看见对方轻松的表情下，其实掩埋着巨大的压力。
毕竟，一个人布置这样庞大的一座阵法……太勉强了！
……
岳凡不再多言，直接跃到中央一颗大树的顶端，凝神静气、盘漆而坐。
此时，他心如直水，《星辰诀》的手诀、《奇经》中阵法的变化，在脑中一一闪现。
「七星七变、乾坤逆转，天地为合、一生一死……」
随着口诀默默念出，岳凡心灵福至抖动双手，照着《星辰诀》中的手势不停推演……阵心、方位、时间、接点、落差、变幻、关联……
生门、死门、囚门、伤门、断门、心门、苦门……
这是岳凡第二次尝试一个巨型的阵法，与上一次的战阵相比，少了士兵的杀气为引，威力自然小上许多，相对也轻松许多。
……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树顶端，岳凡双眼闭合，冷漠的表情异常严肃！只见他一双手臂化为千影蝶舞，手指间凝聚着点点的光芒。
下方，尘香紧张的等待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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