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归来
“这是什么地方?”
走上祭坛,岳凡甩手将古都丢在地上,眼中闪烁着寒意。
古都本想抱怨两句,可是当他感受到那种冰冷的目光,顿时焉了气。他丝毫不怀疑李岳凡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只要自己的回答有半点不合对方的意,今天恐怕这小身板儿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这……这里应该是一座远古时期便存在的接引阵……”
尽管心里咒骂,但表面上却老老实实的解释着岳凡心头的疑惑:“在远古时期,天界之门还没有关闭的时候,许多古老的部落民族都会设立祭坛,然后每隔一段时间举行祭祀,将自己部落里资质最好的族人,献祭上苍,如果满足条件,便会被天界接引,成为天人,如果条件不行,则会降下天罚,直接抹杀……这本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可惜很多年以后,这种祭祀成为了死祭,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天界的大门已经关闭,而且乱成一团……”
“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古都顿了顿,本想卖个关子,可是看到李岳凡不善的眼神,立即打了个冷颤道:“因为这座接引阵从远古保留到现在,还比较完整,而且一直又有这火隐族的人祭祀,与鸿蒙大殿产生了联系,所以我们触动禁制被卷入空间乱流以后,正好通过接引的力量逆向传送,才会到了这里。”
一下把话说完,古都长长舒了口气,然后偷偷瞥了瞥岳凡,后者思索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你这煞星,等本大爷恢复力量,非要把你……不,等恢复力量以后,本大爷就离你远远的,有多远跑多远,一个人到别处逍遥自在去。”
古都正暗谋打算,只觉得脖子紧,被李岳凡提在手中。
“尔等好自为之。”
岳凡环顾下方众人,然后挽着穆金珠腾空而去。
见此场景,火隐族人齐齐跪下叩拜。
云南城位于南疆边陲,又称云岭之南。
此地风景优美,气候适宜,常被人比喻为彩云仙境。
只可惜,安南入侵,战火连天,兵荒马乱,更有边守叛逃,引得此地人心惶惶。
“性李的,你快把本大爷放下来,否则我要吃了你,吃你了听到没有?”
“……”
“我是伟大的邪魔古都,你竟敢这样对我!”
“……”
“哇哇哇!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大街上,一个表情深沉的男子自顾而行,而在他的左手,正提着一个哇哇大叫的孩子。
看到如此一幕,周围之人纷纷摇头不已。
“唉!现在这个世道实在是乱的不得了啊,光天化日的,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欺负一个小孩,真是不害臊。”
“可不是么,瞧瞧他后面还跟着个小姑娘,真是造孽哦!”
“嘿嘿,那小娃娃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张口闭口就要吃人,也不知道他家大人是怎么教他的。”
“一个小孩家家的,懂什么,肯定是被那人给吓傻了,在那儿胡言乱语呢。”
“嘘!大家小声点,那人看上去好凶狠,大家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了。”
岳凡提着古都朝前走去,浑然不在意周围异样的目光。穆金珠跟在岳凡身后,瞥了眼古都凶狠又可怜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
“呃!”
古都还要再骂,岳凡突然停下脚步,转向穆金珠道:“现在已经进城了,你走吧,好好活着!”
说罢,岳凡直接从古都怀中拿出一袋金箔,递到少女手上。
“喂!姓李的,我要吃了你!你怎么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你这个强盗,大强盗!”
古都气得大叫,那袋金箔可是他从火隐族搜刮来的,现在就这么被人拿去,自然非常不爽!
岳凡没有理会古都,只是对少女叮嘱了几句便转身进了酒楼。
酒楼里一片喧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岳凡根本没心思进食,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打探一下现在的形势,不料才听着第一个消息,心情立刻就沉入海底。
“这下不好了,在下刚收到消息,听说大燕的军队被赶回边关了,就连靖国军也大败而逃……”
“不会吧!靖国军也败了!?”
“是啊!天道联盟不是派了许多天道高手去支援吗?靖国军怎么还是败了?!”
“听说前朝皇帝朱康景,与鞑靼联合了。”
“狗日的朱康景,背祖忘宗的狗东西,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啊!可恨我汉人的江山,要惨遭外族蛮夷的践踏跟蹂躏。”
“连靖国军都抵抗不住,看来这中原是完了。”
“对了,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说现在靖国军退到了洛阳,与天道联盟共同御敌,不过安南国和其他几国的大军现在直入中原,已经兵临洛阳城下了,我看……洛阳是守不住了。”
“唉!”
酒楼客人三三两两,无不是在议论哪里兵败、哪里破之事。
岳凡念头疾转,一时之间沉默不言。
“李岳凡,这么水灵的姑娘你都不要,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古都满腹怨念,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打又打不过对方,只能逞逞口舌之快。
“嘿嘿,你若不要,那就让给本大爷吧,本大爷可是好久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儿了,看那小妮子,肯定还是个处呢,千万别浪费了……”
见李岳凡无动于衷,古都充满诱惑的语气道:“李岳凡,告诉你哦,女人的滋味可是很美妙的,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吗,嘎嘎……去吧!上啊!撕破他的衣服,占有她的肉体,吸了他的灵魂……”
“啪!”
“蓬!”
岳凡一个巴掌落下,直接将古都甩到墙上。
“你……李岳凡,你敢打我?!我要吃了你!”
冲动是魔鬼,这话一点都没错,古都双眼通红,理智全无,不顾一切的扑向岳凡,后者又是一下,直接将对方打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边打斗,顿时引得酒楼中人纷纷侧目。
李岳凡正要提着古都离开,不料一个娇小的身影急匆匆的跑到自己面前。
“大……大人,你带我走吧!”
穆金珠赫然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道:“金珠现在无亲无故,无出可去,恳请大人收留,金珠会刺绣、会滩琴、会跳舞,还……还会洗衣服做反,金珠什么都能做,大人不要赶金珠走……”
少女虽然年幼,却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乱世之中,自己很难有独立生存的能力。而且经过少女这短短时间的观察,她发现眼前的“大人”似乎并非那中冷酷无情之人,否则也不会赠送自己金箔,留自己一条生路。
少女声泪俱下,当真是闻着伤心,听着流泪。
周围众人纷纷怒瞪着李岳凡,像是在谴责对方不应该如此对待一个女孩子。
岳凡嘴角泛苦,心下不由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一个小姑娘在乱世之中生存的艰难,但是跟在自己身边,何尝不是凶险万分。
“罢了,先将你带上,等到了地方我便找人将你好好安置。”
说完,李岳凡走出酒楼。
穆金珠惊喜不已,连忙小跑着跟上前去。
“大人,我们这是去哪儿?”
“洛阳。”
“洛阳!?姓李的,你这是去找死啊!你要找死别带上我,放我下来!”
“闭嘴。”
“喂喂!放开我,我要吃了你!”
声音渐渐弱下,三人的身影转眼消失于天际。
此刻,洛阳城外兵临如山,城内已是一片混乱。
众人原本以为,靖国军能够抵挡住鞑靼大军,不料短短半月不到,便已兵败太原,撤到洛阳。而今各方汉军先后叛乱,纷纷投降鞑靼一族,更有各国联军连破数城,直逼洛阳。在这种外无阻援、内需不足的形势,洛阳破城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可谓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啊!
天道联盟总坛,众多高手齐聚一堂,就连李潭和王充等人也都赶来相助。
大堂之人分为两方,一方是以关心、童翔为首的江湖势力,而另一方则是以龙俊、丁毅为首的凡门势力。
这不是双方第一次会面,但是气氛依然有些僵硬,皆是为了此次兵事安排问题。
天道联盟认为应该及早转移阵地,向西南方向撤离,但是凡门一方却不愿弃城离去。故此,双方一直争论不休,未下决定。
“童兄、关姑娘,现在已是兵临城下,如果再不早作决定,等鞑靼蛮子攻城了,后果不堪设想。”
龙俊强忍着怒气,再次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关芯不善兵事,是以没有开口。
童翔皱了皱眉头道:“龙俊兄弟,非是我们贪生怕死,只不过现在七国联合,与之硬拼实乃不智之举,铁大哥已经率领族人前往边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只要我们保存实力,到时候与铁大哥会合,必能卷土重来,将外族蛮夷赶出中原。”
“哼!”
丁毅冷冷接过话道:“鞑靼蛮子凶狠残忍,我们弃城而去,叫这里的百姓如何办?”
众人闻言不由暗叹,对于鞑靼屠城之事,他们也很清楚,尤其是凡门一方,更是亲身经历过破城之痛,所以他们每次撤离,都会带上城中百姓一起行军,导致每次兵败,靖国军都死伤惨重,若不是有众多天道高手相助,恐怕靖国军没有几个人能活着撤到洛阳。
童翔明白对方所想,如果可以,他亦不愿意弃城而去,毕竟这里是天道联盟的总坛所在,更是他多年苦心经营的地方。可是他有所顾虑,如果带着大批人撤离,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光是如何安顿这些人就是个麻烦的问题,因为他们拿不出这么多的粮食来供应这么多的百姓。
叹了口气,童翔为难道:“龙俊、丁毅,你们以为我就是那种冷血无情之辈吗?如果真要杀敌,我童翔绝对不落人后……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现在七国联合,不但兵力高达三百万之多,而且还有众多天道高手助阵,我们这点人手根本就守不住洛阳,到时候兵败破城,城中的百姓必然将面对更残酷的报复。”
顿了顿,童翔继续道:“退一万不说,只要保存实力,才有光复河山的希望。如果你们、我们,大家全都死在这里,谁来挽救我神州大地?谁来驱逐那外族蛮夷,我们现在势单力薄,仅仅靠铁大哥一人,恐怕也是力不从心啊!”
听了这番话,众人沉默了。
不得不说,童翔这番话确实很有道理,薪火才能相传,要是连火种都熄灭了,那才是永无止境的黑暗。道理很浅显,龙俊他们也都明白,但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弃城的打算。他们在边关苦守十载,不就是为了保护百姓吗?他们还记得李岳凡跟他们说过,他们守护的不是大明的江山,而是身后那千千万万的同胞百姓。如今百姓受难,他们怎么可以不管不顾。
双方各有个的理由,争执了许久也没能统一意见。
就在气氛僵持之时,外面忽然来报。
“禀告二位盟主,鞑靼蛮子战鼓雷鸣,大军已经正朝着城下逼近。”
“什么!?”
众人闻报,面色大变。
“走,去城楼……”
龙俊等人赫然起身,夺门而去。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丁毅走时,不忘回头狠狠瞪了童翔一眼。
“难道……我真的错了?”
童翔一脸颓然,心中郁闷难舒。
关芯没有多说,看了童翔一眼,然后追向龙俊等人。
江湖之中,从来都是快意恩仇,更不泛热血之人,有了关芯带头,其余之人随之离开,飞往城楼方向。
众人离开,大堂只剩下童翔等心腹之人。
宁婉芊上前搭着童翔的肩膀道:“这事不怪你,你没有错,他们也没有错,只是我们大家的想法不同罢了,我相信,如果铁大哥在这里,他也会这么决定的。”
“义之所在,虽死无憾……”
童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八个字,这是当年铁血跟他说的话,可是多年过去,他差点忘记了什么是血性,什么是大义,如今他的热血渐渐冷却,事事都想着从大局出发,却是忽略了他人的感受。
错了,自己真的是错了。
童翔枯涩一笑,多年压抑的情绪涌上心头。
“走,我们也去。”
“好。”
见童翔想通,宁婉芊认真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城楼上,所有的士兵剑拔弩张、严阵以待。
眼看着鞑靼大军一点一点的靠近,城楼上的气氛逐渐紧张,不少士兵更是汗如雨下。没有经历过那种千军万马、大军压境的感觉,如何能够体会那种必死无生的心情。
张丰毅座阵军台,一双儿女护在左右,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死战不退之决心。
“噗!”
城楼角落,一箭射出,化为冰冷的流光直取鞑靼军阵中央。
“啊!”
一声惨叫,有名镇旗将军摔落下马,立刻气绝身亡。
这突然起来的一箭,令鞑靼大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混乱,随即大军停了下来。
鞑靼大军后方,多尔衮率领诸将缓缓向前推进。
在他们旁边,赵千斤与朱康景等天道高手紧远远观望,神情之间颇位凝重。
如今虎威军与鞑靼大军联合,兵力绝对胜过任何一个时期,奈何靖国军是块硬骨头,想要啃下也不那么容易,更何况,现在又有天道联盟相助,若不能强势压制,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没有人会比朱康景这些天道高手,更了解天道联盟的实力跟潜在的威胁。只是短短时日,便聚集了上百高手,若是再过几年,这股势力绝对能够与修行界的任何一方相抗衡。
就在众人沉吟之际,城墙上寒光一闪,射入大军腹心位置,引来一阵骚乱。
“停!”
多尔衮一声令下,大军停住前进步伐。
“还厉害的一箭,千丈之内,无人能挡。”
听到多尔滚如此评价,周围将士面色一变。没有哪一个战士,能够容忍自己的主帅在自己面前夸耀敌人的厉害。
不少人正欲自告奋勇,上前开阵,却被多尔衮阴冷的目光吓了回来。
朱康景瞥了前方城楼,淡淡道:“想必那就是摄政王经常提到的神射手吧?”
“没错……”多尔衮点着头道:“此人名叫屠雷,一身修位已经到先天大乘之境,虽是先天,但是他射出的箭却是连天道高手都难以招架。大家千万不要小看此人,我族大军每次攻城,会损失不少大将,甚至还有天道陨落,高手田供奉与毛供奉就是死在此人手中,就连天风大师也被此人所伤。”
“哦!”
闻的此言,朱康景一方的天道高手顿时脸色有写不自然了。田供奉与毛供奉只不过是天道初境的修士,在别人眼里算不得什么,但是天风大师就不同了,数十年前便是天道中境颠峰的高手,一只脚已经跨入天道上境,没想到这样的人物同样被那个叫屠雷的所伤。如果屠雷是天道高手也就罢了,可对方偏偏只是先天之境,连修士都算不上,由此可见这个人确实不可小觑。
朱康景神情漠然,丝毫没有半点异动。
多尔衮见朱康景不为所动,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他本想唆使朱康景那方先行出手,可惜对方同样是奸狡之背,怎会上当。
随即,多尔衮转向赵千斤,恭敬的道:“大军随时待命,还请门主示意。”
赵千斤微微颔首道:“行军打仗由你同帅就是,不过此次争斗涉及天道修士,大军不宜先行……”
“那……”
“无妨,对方高手就那么几个,既然如此,本座与朱兄亲自上去为你压镇,待他们的天道高手被牵制之后,你便下令大军破城而入。”
“多尔衮领命。”
城楼之上,屠雷一箭穿心,将鞑靼军阵中的一位将领射杀。
此箭可谓神来之笔,恰当好处!不但震慑住了敌人,更是令得靖国军摆脱了死亡的阴影,连带着城楼上的气氛都缓和了不少。
“屠雷兄弟好样的,射死那些狗日的蛮子!”
一员大将高声大笑,众人纷纷附和,一时之间士气高涨。
“轰!”
天空一声巨响,只见一名男子率先登场。
此人悬空而立,气势非凡,年轻的容貌透着几分阴狠。
“谁是屠雷?”
男子高高在上,语气之中透着几分孤傲与不屑,一副老子才是天下第一的神态。
“怎么,有胆子杀人,没胆子……”
话音噶然而止,却是一抹寒芒直向男子的咽喉而去。
尽管早就所有准备,但一箭射来,男子还是惊骇不已。他从未想过,一只箭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甚至承载着一中无坚不摧的意志,让自己的动作的变得僵硬。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有这么快的箭?躲!快躲啊!”
男子拼命挣扎,终于在箭芒射过来之前,稍稍偏离了一下位置……没错,就是因为这一点点偏移,才使得箭芒擦颈而过,险险救了他一条性命。
“受伤了?自己竟然受伤了?”
男子瞳孔收缩,摸着自己的脖子,只感觉一股火辣辣的刺痛。
箭来的太快太猛,男子虽然险险躲开,但是颈部仍被箭风割伤。
“屠雷兄弟射得好!”
“屠雷!”
“屠雷!屠雷!屠雷!”
城楼之上,一阵热烈欢呼,齐声震天。
失魂过后,男子怒火狰狞,朝着城楼角落处大吼大叫:“尔等鼠辈,竟敢暗箭伤人,出来,给老子出来,偷偷摸摸算什么本事?有种就跟老子公平打上一场,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断。”
此人果然阴狠,以大欺小,还说着这么大义凛然。也不想想,他好歹也是一位天道中境的修士,竟然跟一个先天武者说什么公平较量,简直不只羞耻为何物?再说了,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管他什么手段不手段,阴暗不阴暗……鞑靼一族竟然派这个草包出来叫阵,当真是无人可用了不成。
或许自觉颜面无光,赵千斤不禁怒哼了两声,随即他招手示意了一下,三道身影出现在城楼上空。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城楼之上,一名将领大声喝问。
“魔尊坐下焚火。”
“魔尊坐下烈风。”
“魔尊坐下镜水。”
是的,这三人正是魔门四使中的焚火使者、烈风使者和镜水使者。
自从狂沙死后,其他三位使者倍受打击,于是纷纷辞去杂务,闭关修行,在魔门的支援下,他们三人已经跨入天道上境,可谓是今非昔比。
“我劝尔还是开门投降吧,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
焚火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让人浑身放松,倍感舒爽。
“嗤!”
又是一箭射来,可惜这此却没有对三人造成任何威胁。
“区区小箭,不过是些微末伎俩,还也敢拿来献丑。”
焚火不屑一笑,“啪”的一下将手中箭只折断。
三大使者正待还击,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说箭是微末伎俩?好好好,那李某就让你见识见识这微末伎俩的威力!”
话音刚落,一道箭芒破空而来。
相比刚才屠雷之箭,这道箭芒似乎慢了许多,而且也没有浩大的声势。
但是焚火三人看到此箭,就想见了鬼一般,面色惊变。
“退!”
焚火一声暴喝,整个人猛然后退,然后朝着高空飞去。
烈风使者与镜水使者同样如此,并且分开两边。
一只箭岂能追三人,不料箭芒微微颤动,一分为三,朝着各自的目标追去。
这时,一道道人影从天而降,出现在城楼之上,却是龙俊等人及时赶到。
“龙帅!”
“丁帅!”
“寇前辈……”
“戚少侠、付大侠……”
龙俊等人的到来确是令众人心里塌实了不少,只可惜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众将士与龙俊等人打了个照面,便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
李潭看着上空追逐的三人,冷冷一哼,而后转向屠雷:“小兄弟,听好了……万物化其形,各有其特性,箭乃杀器,大凶大险,只进不退、只攻不防,刚直不屈,无间不催……”
同为猎者出生,李潭对屠雷自然多了几分亲近,在得知对方箭术高超之后,更是有了传授对方箭技的想法。于是李潭趁此机会,将自己对箭的感悟讲述与对方听。
“天下至强之器,乃箭!”
最后一字顿住,上空三道箭芒骤然爆发,化作极速流光,穿透三人身体。
三大使者狠狠摔落在地,死活不计,城墙之上又是一阵欢呼。
箭芒收敛,李潭复又问道:“你可曾记住了?”
“晚辈记住了,感谢前辈指点。”
屠雷心中感激,恭身拜下。
众人都已得知,李潭便是李岳凡的父亲,所以见到李潭亲传屠雷箭技,无不露出羡慕之色,若非现在兵临城下,恐怕众人已经拥上去道喜了。
相比靖国军的欢呼,鞑靼一方则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第一阵,吃了点小亏倒是没什么,可是第二真却是大败。这简直是在赤`裸裸的给了魔门一个耳光,扫赵千金的面子。
而最先出来叫阵的那名男子,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过去查验,发现三人气若游丝,几乎快要死掉。
一出手就将三名天道上境的高手灭掉,这是何等的威能!?男子面色惨白,哪里还敢出头,连忙带着三人飞快退回鞑靼大军一方。
“哼!”
赵千斤面色阴沉,显然动了杀机。
旁边朱康景淡淡一笑道:“赵宗主,战场之上杀伐决断,可不是比武较量,用不着那么多规矩,既然要打,何不拿出全部实力,以雷霆之势将那些乱贼一往打尽,如此一来,我们的损失反而可以降到最小。”
多尔衮闻言附和道:“门主,朱兄说的很有道理,若是能给靖国军致命一击,他们必然再无反盘的可能。”
赵千斤神情稍缓,不觉点了点头。
城楼之上,张丰毅正与龙俊等人商议御敌之策,这时鞑靼一方雷鼓再次响起,百万大军分左右两翼包抄而来。
“准备迎敌!”
“轰天雷火大炮准备!”
“弓箭手准备!”
“滚石准备!”
“火油准备!”
“雷火营准备!”
一个接一个的口令传达,城楼将士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
千丈……八百丈……五百丈……
敌人一点一点靠近,就在三百丈的时候,第一声火炮的声音响起,意味着战争终于拉开了序幕。
“轰!”
“轰——轰——轰——轰——轰——”
轰声震天,地动山摇。
洛阳城外,杀喊声直冲云霄,一拨拨鞑靼战士倒于血泊之中,形势异常惨烈。不过鞑靼大军人数众多,且装备精良,因此跨下的铁骑很快便越过了第一道戒线。
“放箭!”
喝令一下,箭雨倾盆,将鞑靼骑兵射于马下。
惨叫凶杀,此起彼伏。
随着战斗的持续,虎威军已从左面突袭,来到城墙下方……架云梯、上车楼、丢火雷、拉虎锯等,无所不用其极。
“快,给老子快放,干死这群狗崽子!”
“放滚石!”
“放火油!”
“天雷弹丢出去!”
“来人,调整大炮,把那座车楼给老子轰了!”
一方不惧生死的进攻城楼,一方寸步不让的坚守着阵地。
硝烟滚滚,战斗异常激烈。
“轰!”
风云雷动,城楼上空似乎正酝酿着一场绝世天劫。
龙俊等人抬头看去,不禁冷冷一笑:“狗曰的东西,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
魔门历史悠久,其底蕴自然深厚。
在赵千斤的带领下,四大剑奴、二十八位魔师、数百位毒人一拥而上。
四大剑努相当于一位天道颠峰的强者,每一魔师都天道上境的修为,而那数百毒人更是可怕,虽然修为不如剑努和魔师,但是他们身上染满了剧毒,普通人若是沾上一点,便会立即被感染,比之瘟疫还要可怕三分。
而另一边,朱康景的势力同样不遑多让,十二星宿,再加上三十六部、七十二组、一百零八死士,各自组合成阵,声势极其庞大。
城楼之上,众将士一脸惊惧,眼看着浩劫就要降下。
龙俊和丁毅悍然不惧,齐肩冲入雷云之中。
紧接着,寇斐举刀而起,王充提枪相迎,付帅夫妇仗剑跟去。
李潭、铁男、司徒燕、朱静月、朱凤、空闻、太宵、莫北、刁铭、九玄……
一个个争先而上,无不用尽全力。
“嗷!”
一声野性的咆哮,一道火红的身影冲入鞑靼军阵之中,肆意穿梭,掀起滔天杀戮。
肉沫横飞,血流成河,滚滚硝烟遮天蔽日。。
“阿屠、天生,你们留下来保护张大帅,协助守城,我去上面帮忙。”
戚明右对阿屠二人一番叮嘱后,飞身朝着上空掠去。
童翔与关芯等人晚来一步,也顾不开口,直接冲入雷云中帮忙。
上空中,雷云翻滚,天道修士打成一团。
凡门与天道联盟虽然高手不上,可是却架不住对方人多。
“朱康景,你这个卖国求荣的狗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朱静月与朱凤姐妹连守,冲破包围后直接扑想朱康景……杀父之仇,亡国之恨,朱静月对朱康景可谓恨之入骨,就算是死,他们也绝对要朱康景陪葬。
“区区八龙之境,也敢在本皇的面前卖弄?!实在可笑!”
朱康景得见朱静月周围八条紫龙缭绕,不禁一怔,随即冷笑不止:“本皇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九五至尊,真命天子!”
“紫气东来,九龙归一。”
“昂!”
一条巨大的紫龙盘旋于朱康景头顶,张牙舞爪、高昂咆哮。
在这条巨龙面前,朱静月那八龙像是遇到客星一般,死死被压制。刚一接触,就有一条龙形紫气被对方强行吞噬,令得主静月陷入被动之中。
“静月你让开!”
龙俊一个飞身上前,将朱静月替下。
“铮!”
紫柔剑一出,一股强大的意志缓缓从沉睡中醒来。
朱康景感觉压力不小,于是取出赤霄宝剑与之抗衡。
二人纠缠在了一起,奈何龙俊本身境界比朱康景差上一筹,反而被对方牢牢压制着。
“阿俊小心,我来帮你!”
丁毅见自己兄弟不敌,立即丢下手中的对手,举刀朝着朱康景斩去。
另一边,寇斐与空闻等人被十二星宿大阵包围,难以脱身,而戚明右和铁男夫妇则被赵千斤等人紧紧缠住,相互对峙。
相比之下,天道联盟抵挡数百毒人,倒是凶险万分。
有的毒人受到重创后,立即爆炸,毒气波及让众人难以招架。
眼看着天道联盟节节败退,一道水灵之气从天而降,卷走毒气,解救众人于为难之中。
“师父!?”
关芯看见来人,顿时惊喜交加,来的不是水善还能是谁。关芯本以为自己师父性子冷淡,不会前来参合,没想到水善最后还是来了。
水善乃是天道颠峰的强者,他的出现一下便扭转了天道联盟败退的局面。
见此场景,赵千斤面色阴沉到了极点,故而大喝道:“水善,此乃世俗之间的争斗,你一个大闲人,跑来这里参合做什么?还不快快退开,否则尊者知晓,定不让你好过。”
水善闻言,漠然一笑道:“水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大尊也管不了我,你区区一只大尊坐下的走狗,凭甚来管我。我劝你们还是早早退下,否则今日叫你们有来无回。”
“狂妄!”
一声怒喝,魔门一方又出现三位天道高手,分别将水善三个方向堵住。这三人便是极剑大尊座下第一门徒语非绝与另外两大门徒天堑、九弦。
越来越多的强者加如争斗,雷云之中打得是难解难分。
这个时候,其他六国联军已经兵临洛阳,不同方向发起进攻。
西面以柳生御鸣和释摩上师为首;南面以鲜于通、厄拉拉等人为首;而东面则以乌喀尔、鸿越为首。
“杀!”
攻城之战,越来越激烈,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古老的城墙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撞击,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少林弟子正一前来助阵!”
高唱佛号,一群布衣武僧跳上城墙,将攀上城楼的外族蛮夷驱赶下去。
紧接着,一批又一批的江湖人士赶来相助。
“武当弟子奚飞双在此!”
“青城余梦琴……”
“昆仑袁三绝……”
“空峒戴力……”
“华山岳小珊……”
“峨嵋灭缘……”
“无极柳逸言……”
“天山林沐雨……”
来人纷纷报上起名,正道九派一个不落,就连天下会、武林盟、改帮、世家和一些散户全都赶来帮忙。
有了这些江湖中人的加入,城楼的暂时稳定了不少。
“轰!”
雷云还在酝酿,一个个身影被打落,有天道联盟的高手,也有魔门的修士。
谁没有人注意道,战场上的煞气、血腥、怨念……纷纷被吸入雷云之中。
“轰隆隆!”
天空雷霆异动,雷云变得赤红,一股暴戾血腥之气将整个城楼笼罩其中,就如同末日的审判。
“不好!”
看到如此情景,水善面色一沉。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关芯也看出情况不妙,刚一开口,便听到戚明又一声暴喝:“退!大家快退!”
龙俊等人没有迟疑,立即甩开对手,全部退回城楼之上。
“明右兄弟,那是什么东西!?”
龙俊此刻就算在瞎眼,也感觉到头上那片雷云有古怪。
只听戚明右沉声道:“那是一种上古秘术,血雷祭,以战场血煞之气凝聚雷霆,若是被其沾到,整个人都会化为血水,非常狠毒的一种手段,没想到魔门竟然用这样的禁术,难道他们就不怕遭天谴吗?哼!”
“什么!?”
“好歹毒的招数!”
“可恶!”
众人闻言,无不感到愤怒异常,如此大一片雷云,如果全部落下,后果不堪设想。
“明右兄弟,有什么办法没有?”
丁毅急忙询问,戚明由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魔门这次是有备而来,岂能轻易让人破解此局。
“轰隆!”
第一道雷霆落下,
城墙之上的将士猝防不及,数十人被活活炸开,血肉精气被雷云卷入其中。
“朱康景!赵千斤!你们两个狗贼跟老子出来……”
龙俊目眦欲裂,狠狠瞪着上空一阵咒骂。
只可惜,骂是骂不死人的,朱康景等人岂会在意。
“轰隆!”
又是一道雷霆闪过,这次更是带着了三名天道高手的生命。
眼看着雷霆越积越大,城楼上的众人只感觉自己被压抑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雷云笼罩,龙俊等人感觉周围的空间被封锁了一般,根本无法突破出去。
战场之势,千变万化,转眼之间靖国军一方便被彻底压制。
见此机会,多尔滚立即下令,命人直袭城门。
“杀!”
“杀!杀!杀!”
鞑靼大军再次猛攻,将大部分的并力聚集城门之外。
“轰!”
城门终于被撞开,鞑靼大军士气如虹,争先恐后的冲入城中。
难道,这就是命运?
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看着疯狂涌进城的士兵,城楼上所有的人都闪过一种绝望的念头。
“啊!”
“啊!啊!啊!”
一声声惨叫传来,龙俊等人感到尤为刺耳。
“咦!有些不对……”
城门下忽然一阵骚乱,众人连忙望去,却看见鞑靼大军竟然从城里退了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丁毅瞠目结舌,其他的人也都愣在当场。
“快看,下面有人。”
“那人是谁!?”
众人连忙向下望去,只见城下正有一道光影掠过,撞击之下,千军万马立即溃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多尔衮大感不妙。正当多尔衮准备下令后撤的时候,一缕寒芒远远袭来,毫无阻隔的透过了他的胸膛!
不!不可能的!本王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本王还没有让草原的铁蹄踏平中原……
本王还没有登上皇位……
本王还有好多的事情还没有去做……
本王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
“不——”
一声惨叫,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众目睽睽下,多尔衮衰缓缓坠下马背。
看到如此一幕,鞑靼大军再也没有了进攻的欲望,所有的将士如潮涌般退了回去。
“轰隆——”
雷云再次翻动,比之先前更为恐怖。
站在雷云下方,龙俊等人都感觉到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眼看雷霆就要落下,不少将士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刚才那道身影转即出现在城墙顶端。
“滚!”
一声暴喝,杀意冲天,犹如狂滔怒卷,直接将上空的血色雷云震散,而躲藏在雷云之中的朱康景等人,则是全都被轰了下来。
“什么!?那……那是言出法随!”
“到底是什么人?!”
“是……是他!”
“那人是……是李岳凡?竟然是李岳凡!他没死!他怎么没死!?”
“不!不会是真的!”
朱康景等人看清来人的样子,心底凉气直冒,一时之间心神大乱。他们不敢置信,几位大尊亲口承认了李岳凡死亡的消息,怎么可能会有假!?
相比朱康景等人的难以置信,龙俊等人却是心花怒放,狂喜不已。
“是师父!没错,是师父!”
“师父没事,师父回来了……哈哈哈!”
龙俊与丁毅又哭又笑,快步迎了过去。
一道血影闪现,小火已经出现在了李岳凡的是身边。
寇斐等人愣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李岳凡被卷进去空间乱流是铁血亲口说的,以他和李岳凡的关系,根本就不可能拿这种事来糊弄大家。可是现在李岳凡却好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疑惑归疑惑,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内心的喜悦。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重要,只要人还好好活着就好!
“李小子!”
“李大哥……”
“岳凡兄弟……”
“李先生……”
众人一拥而前,原本狭小的城楼过道,顿时被堵的水泄不通。
张丰毅等人将领,本来还想着上去前跟李岳凡打个招呼,可是看到如此场面,不禁摇头苦笑,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尽管张丰毅是靖国军的主帅,但众人心里都非常清楚,李岳凡才是这只军队的灵魂。所以当他知道李岳凡出事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禁止将此事宣扬出去,否则军心不稳,这仗还没打就已经败了。
事实上,李岳凡的出现确实令靖国军精神大振,尤其是刚才那惊天一吼,更是让全军上下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人群外,还有两个静静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岳凡,一个是戚明右,另一个便是李潭。
在戚明右心中,李岳凡如兄如父,即便现在已经长大,那份依赖始终藏在心底。
“去吧!”
李潭走到戚明右身边,眼中饱含着鼓励。
戚明右重重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岳凡走去。
“岳凡大哥。”
戚明右本不想哭,但是他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涩跟喜悦。有的时候,眼泪不代表软弱,它也可以代表一种执著。
岳凡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露出一抹真切的笑容。
历经生死而之情重!环顾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岳凡尤为心暖。无论世界如何改变,至少还有他们留在自己身边。
“恩!”
目光停顿,岳凡最后把视线落在人群外围。
龙俊等人也察觉到什么,于是自觉的让开一条通路。
刚才的李潭依然带着面具,但是当他看到李岳凡出现的时候,他慢慢摘下了面具,露出那半边被火灼伤的面容。
看着那张面容,岳凡的心仿佛被刚针狠狠刺了一下。
“爹,对不起,是我害你的退被咬伤的,对不起!对不起!”
“小凡不要哭,男子汉就应该坚强,你要记住,眼泪永远都是留给你最珍贵的人。”
“爹就是小凡最珍贵的人。”
“天行健,男儿当自强不息。”
“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是一个老前辈说的,应该就是要自力更生,坚强勇敢吧!”
“恩,小凡记住了。”
“嘿嘿,你这小家伙,力气越来越大了,行,明天老爹就交你射箭。”
“小凡,挽弓的时候,手要稳、眼要定,背要直……”
“小凡,忍耐和冷静,是一个猎人必须学会的本事……”
“小凡,你已经长大了。”
往事一幕幕,说话的话,做过的事,仿佛就在昨天。只是,昨天已经太过遥远……
“小凡……”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岳凡身子剧烈颤抖,直直的看着前方。
“爹!”
岳凡双膝跪倒在地,眼中含着泪光。
这一跪,让天地轻远。
这一跪,让赤血失颜。
男儿一跪当顶天!
城楼之上悄然一片,所以的目光都落在岳凡和李潭身上。
父子重聚,本是喜事,可这样的场面却让人觉得心酸,万分伤感,似乎任何的简单跟平淡,都与岳凡无关。
“老付……岳凡兄弟,他……他太苦了。”
颜月诗靠在岳凡怀中轻轻抽泣,就连寇斐这样的大老爷们也吸着大气。
李潭一步步走上前来,他从未感觉自己的脚步是那么沉、那么重,仿佛每跨一步,都要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
“小凡,你很好……很好……”
简单几个字,包含了李潭对岳凡的肯定与关怀,岳凡是他一生的骄傲。
泪水划过脸庞,岳凡忽然觉得塌实了许多,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在身边。尽管两次相见李潭都没有相认,但是岳凡却没有去追问,他知道,父亲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
“爹……”
岳凡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自己的父亲:“我要报仇,为万爷爷、为流水村的百姓,为那些枉死的无辜人……报仇!”
“仇恨”二字,勾起了父子二人心中的伤痛。
“朱康景!”
岳凡赫然起身,朝着鞑靼大军那方望去。他的目光犹如两把利箭,扫过百万大军,直刺朱康景而去。
“噗!”
接触到岳凡的目光,朱康景感觉心神被狠狠扎了一下,头痛欲裂、惊骇欲绝!
“跑!”
面对此刻的李岳凡,朱康景根本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双脚猛的一蹬,朝着远处飞去。
只可惜,一个人飞的再快,又岂能快的过箭芒,尤其是神魂凝炼的箭芒。
“噗!”
朱康景还没来得及飞出一丈,一道寒芒从他的背心没入,透过他的胸膛。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天际,朱康景落在地上吐血不止。他只觉眼前一花,李岳凡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跟前。
岳凡死死盯着朱康景,仇恨的目光带着一丝痛苦,杀人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仇恨,哪怕自己有必须杀死对方的理由。
“咳!咳!”
朱康景强忍着咳嗽,凄惨一笑道:“好!好啊!李岳凡,想不到你还活着,只要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会有今天,这就是报应啊!报应啊!哈哈哈……咳咳咳咳!”
惨笑了几声,朱康景再次刻到吐血,眼神渐渐恍惚。
从一个无权无势的落魄皇族,当如今地位显赫的神州之主,朱康景这一生可谓是传奇的一生,但是谁又能明白,那种每日行走在黑暗与险恶中的感受?
经历了这么多,在朱康景的心里,始终有一块纯洁的空间,住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就是这个女人,一直为他守护着这最后一处地方,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
世间上终究还是没有永恒不灭的东西,所有的权势,到了最后也就是一推黄土,这个道理或许很多人都明白,可是却没有几个人能够放开。
“我朱康景一生无悔,只是,我对不起她……”
带着不甘与依恋,朱康景的气息渐渐消失。
从此以后,世间上在也没有朱康景这个人,无数年以后,也不会在有人记得这个名字。
淡淡的哀愁在岳凡心中聚散不去,他又把目光转到赵千斤身上。
“李……李岳凡,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是魔门”
看着李岳凡如神魔般一步步走来,赵千斤心中弥漫着无尽的恐惧。
别说什么魔门宗主、别说什么颠峰前者,贪生怕死乃是人之本性,赵千斤并不觉得求饶有多可耻,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去去嘲笑别人,或是站的更好。
“不!别过来,你别过来……”
任凭赵千斤如何叫喊,岳凡都不为所动。
魔门一方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为赵千斤出头,就连语妃绝也不敢。
“嗤!”
岳凡一拳落下,赵千斤感觉一坐巨山压在头上,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住手!”
一声怒喝,巨大的虚影从天而降,将赵千斤护住。后者原本绝望的严重,徒然升起一丝希望。
“轰!”
拳头还是落下,粉碎了虚影,还是落在了赵千斤的身上。
直到死去,赵千斤的眼中还透着不可思议。
人死如灯灭,万般皆是空。
沉积在岳凡心里十多年的仇恨,终于在这一刻放下,然而大仇得报,岳凡没有太多的兴奋,只是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也许,这就是佛家常说的放下。
了却了因果,才能真正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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