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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宝藏》 第九章 作者:沈阳唐伯虎  txt下载  章节列表  繁體中文



第九章
  田寻脸上变色,大叫一声:“先别动,你们听我说!”
  胖子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把腰给闪了,他有点生气了,说:“你怎么像得了精神病似的?有话快说!”
  田寻说:“这杨秀清只不过是个陪葬者,他的墓室既然这么小,估计洪秀全也不会给他什么太好的待遇,也没什么有价值的陪葬品,我们何必非要挖开不可呢?不如再找其它出口,也许洪秀全的墓室就在不远处也说不定。”
  胖子一听还真动了心,他刚要问程哥,却见东子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过来,说:“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来干什么来了,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不管他有没有陪葬品,挖开看看再说!”
  胖子是个随风倒,耳根子软,东子这么一插手,他脑瓜也热了:“对!不管有没有,先整开再说,来!”
  于是除田寻外的四人一起站在十字形石块的一侧,准备动手。田寻紧张地说:“你们就不怕会触动什么机关吗?”
  程哥扭头生气地说:“你还磨蹭什么?快来推啊?”田寻也没招了,看来这几位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他只好硬着头皮加入到四人中间跟着一块推。程哥口里喊号,一,二,三,四!大家用力推动石台,一推之下,感觉沉重的石台似乎动了一下,程哥刚要再喊口号,忽然石室里光线变暗,大家抬头一看,吊在室顶的那盏长明灯居然灭了。
  秃头有点心虚,说:“程……程哥,这石室里好像有风。”可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石室不过二十平米,就只有一个门,还让外面的石块给堵了个严严实实,又怎会有风?
  程哥安慰他说:“没事,大不了再把它点着。”说完他登上石台,用手电照着灯盏,掏出打火机就去点那灯芯。
  还没等程哥点着长明灯,忽听远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响声,这声音低沉发闷,好像有人在地底深处的什么地方敲鼓。
  程哥低头问:“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胖子说:“好像听到一点动静,老田,你听见了吗?”
  田寻说:“似乎是从下面传来的,这石室下面好像另有秘道?”话音刚落,又传来一声响,这声比刚才的声音更大些,大家听得更清楚了,只是声音还是一样的低沉。
  程哥说:“我怎么感觉脚上有震感,你们有感觉吗?”
  四人都摇摇头说没有,田寻右手扶在石台上,左手掏出强光手电在石室内照射,这时又连响两声。
  田寻说:“我怎么感觉左手没有震感,而右手却有呢?”
  胖子说:“你右手不是扶在这石台上吗?会不会和这石台有关系?”
  田寻脸上变色:“这石台是用来封住杨秀清墓穴的,难道……”
  程哥连忙跳下石台,说:“大家把枪都掏出来,小心有变!”五个人立时跳开靠在石室墙上,拔枪在手,眼睛死盯着那十字石台。
  响声愈来愈频繁,也愈来愈响,几人处在这斗室之中,四把强光手电的光柱交汇在一起照在石台上,幽暗的石室和强烈的光柱,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不足二十平方米的石室内,除了五人粗重的呼吸声之外,就只有那一声紧似一声的闷响,如战鼓般从石台下面传将出来,似乎每一下都震到人的心里。
  一连响了百十来声,忽然胖子惊呼道:“裂缝,石台上有裂缝!”果然,从石台上面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隙,就像闪电的形状,弯弯曲曲地一直通到下面,裂缝越来越大,渐渐整个石台都布满了各种形状的裂缝,纵横交错,就像被敲破了皮的茶叶蛋。忽然一声巨响,整个石室就跟地震了似的,十字架形的石台被巨大的冲击力量震到了半空中,又分成数十块落在地上,大大小小的石块在地上弹起滚动,碎石和烟尘四散飞溅,五个人被呛得连连咳嗽,都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脸、低下头,生怕被石块崩伤了眼。
  很快石室里又恢复了平静,除了满屋的烟尘之外并无什么动静。四道光柱重新照向原先石台的位置,清楚可见四散飞扬的烟尘在光柱里弯曲飘动,地面上露出了一个十字形的墓穴,旁边还散落着一些没有震飞的石块。墓穴里黑沉沉的,从远处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程哥心里怦怦跳,声音发颤地说:“大家都别乱动。”不过这话对胖子来说可完全是多余,因为他胆子最小,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会擅自行动。
  忽然,几个小黑影从墓穴里爬出来,穿过众多碎石爬到外面,大家一看,原来是七、八只黑色的硬壳甲虫,这几只甲虫扬着两只螯爪在空中左右探了探,似乎有点惧怕强光手电射出的强烈光线,都迅速地爬向石室角落,瞬间就消失在黑暗里。田寻心里一惊,这些甲虫无论从外形还是大小,都和刚才在断桥那里遇到的甲虫几乎一模一样,他想提醒其他四人,但一转念又打消了念头。
  东子好奇地说:“这是什么虫子?怎么这墓里头还有屎壳郎?”
  秃头挠了挠脑袋,奇怪地说:“我只听说过陵墓里有蛇,有鼠妇还有蜈蚣,却头回听说有屎壳郎的。”
  又过了半晌,也没见有什么僵尸之类的东西从墓穴里爬出来,胖子说:“程哥,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程哥说:“行,你们几个去看看。”嘴上虽然这么说,脚底下却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东子说:“咱们一起去。”
  程哥犹豫了一下,说:“还是你们去吧,我在这掩护你们。”
  秃头说:“程哥你可真能逗,就这么点地方还用得着你掩护?咱们还是一起过去吧!”
  程哥说:“我有点头晕,还是你们去吧。”
  东子打趣说:“我说程哥,你不是怕有僵尸蹦出来把你给吃了吧?我们这里属你干这行的年头最多,难道你还怕看棺材吗?”
  程哥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他对田寻说:“你打头阵去看看!”
  田寻心想,这帮混蛋多半都得同意让自己去探路。果然,四个人都把脸转向田寻,眼神里含情脉脉、柔情无限。田寻哼了一声,说:“你们不用看,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由我打头阵就是了。”四人都嘿嘿地笑了。
  田寻一伸手:“给我把枪,不然我可不敢过去。”
  东子马上反对:“你腿带上有军用匕首,要枪干什么?”
  程哥却说:“老李,把你的枪给他。”秃头连忙将手枪交给田寻,田寻一手持枪、一手举着强光手电,慢慢向墓穴靠近。由于刚才的十字架形石台碎裂成了数十块,弄得石室里满地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田寻小心翼翼地选择没有石块的地方落脚,生怕被绊倒。来到墓穴旁一看,就看见里面果然躺着一具尸体,只是已经烂得就剩了一把枯骨,尸体没有头,身上穿着入殓时的衣服和靴子,衣服是大红色的,上面绣了一条深红色的盘龙,脚上也是同样红色的靴子,殓服穿在干瘪的尸骨身上,隔着衣服清晰可见一根根的肋骨,全身上下就只有手腕和手掌骨露在衣袖之外。墓穴挺深,大概有近一米左右。
  更奇怪的是,这具尸骨并没有脑袋,却在脑袋的位置端端正正放了一只乳白色的半透明瓷瓶,瓶子上下窄中间鼓肚,两端各用金边箍着,其中一头还有个镶金边的瓶盖,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田寻一看墓穴里并没有什么可疑之物,就想回头招呼他们三个过来,忽然见那乳白色瓷瓶里有个黑影动了一下,似乎瓶里装着一个小生命。田寻好奇心起,想伸手把小瓶拿起来仔细看看,可又有点惧怕这具尸骨。
  田寻虽然爱好古玩,对中国古代文化有很大的兴趣,但也都是从书籍和各种媒体中了解,并没有亲眼见过真正的古墓和尸骨,不免心里有点害怕,正在拿不定主意时,忽然那只乳白色瓶子稍微一动,镶金瓶盖居然自己打开了,从里面慢慢爬出来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婴儿。
  这婴儿长得肥肥白白,全身光溜溜的十分可爱,田寻看呆了,这世上还有如此微小的婴儿?正常的婴儿就算是早产,刚出娘胎时也得有一尺来长吧?而且看这小家伙的毛发长度,应该有好几个月大了,怎么还这么小?倒有点像是《爱丽丝漫游仙境》里喝了药水变小的矮人一样。正看着,那婴儿撅着小,扬起头来向田寻伸出一只小肥手,张着小嘴,圆圆的大眼睛里满含期待神色,显然是想让他抱抱。田寻心头一热,生怕这小宝宝冻坏了,连忙将手枪插在皮带里,想都没想就弯下腰去接那婴儿的小手。
  旁边程哥他们四个看得真切,胖子急了,心想田寻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他肯定是看到有珍宝在墓穴里,也不打个招呼就自己动手拿了?真的不仗义!于是他大叫道:“喂,你干什么呢?想被窝放屁独吞哪?”
  这一嗓子喊得田寻一怔,他扭头瞅了瞅胖子,再回过头来看那婴儿时,却吓了一大跳。墓穴里哪有什么婴儿?从那乳白色瓶子里爬出来的分明是一块黏糊糊、白花花的烂肉似的东西,也没个具体的形状,在地上左鼓一块、右突一块地不断变形。
  田寻吓得连忙缩手后退,正在这时,那穿大红殓服的无头尸骨忽然无声无息地举起双手,两只干枯手掌猛地卡住了田寻的脖子,田寻大惊失色,他大叫一声,连忙用手去掰那尸骨的手掌,那尸骨的两只干巴手掌抓得十分牢固,田寻根本就掰不开,那尸骨双臂内弯,使劲朝墓穴里一拉,田寻下意识地往回缩脖子,可那双手的力气实在太大,如果强行和它对抗,恐怕这个脑袋就得被它拽掉,于是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尸骨栽进墓穴里。
  这一掉进去,田寻的身体就整个贴在了那尸骨身上,他被尸骨有力的双手捏得喉骨格格直响,似乎随时都会被捏碎,同时喉管也吸不进空气,一阵窒息感觉袭来,田寻双手紧紧抓住尸骨双臂,死命地往两边拉,可说什么也拉不动分毫,这尸骨臂力惊人,简直比施瓦辛格还有劲,田寻拉不开它的双臂,大脑中一阵眩晕,忽然眼角一瞥,发现这十字形墓穴的底下有一圈缝隙,一些黑色的甲虫正从缝隙里出来,并爬到了尸骨身上。
  田寻大脑中的意识开始间歇性丧失,他再不犹豫,松开左手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身子底下的尸骨肚子就是两枪。砰!砰!枪口喷出的强烈气浪和火苗震得石室里嗡嗡直响,那尸骨身上穿的大红殓服也被打开了两个破洞,说来也怪,这尸骨身子一晃,原本抓得牢牢的双臂竟然松开了,田寻连忙把脖子一歪,挣脱了它的枯骨手掌。
  这一过程,旁边的程哥他们四个看得不太真切,大伙只见墓穴里有两只手将他拽了进去,然后又是两声枪响,再就是见他从墓穴里奋力想要爬出来。胖子说:“程哥,好像有麻烦!”
  程哥握紧手枪说:“过去看看!”三人正要冲过去,就听墓穴里传来轰地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塌陷了似的。
  墓穴里田寻挣脱了尸骨的双臂,手扒着墓穴边缘刚要往上爬,忽然脚下一沉,那具尸骨连同墓穴的底板竟然都掉了下去,墓穴顿时变成了无底洞,田寻一心只顾着往外爬呢,哪里防备还有这手?他“哎呀”一声还没叫出口,整个人也跟着掉了下去。
  哗啦啦一阵响,田寻落在了一个软软的、好似安全网一样的东西上面,不但触手轻软,而且还有弹性,田寻落上之后,这网就一上一下地忽悠个不停,那具穿着大红殓服的无头尸骨也落在田寻身边,同时一阵沙沙的声音响过,渐渐消失。
  田寻一阵后怕,他本以为墓穴下面是尖刺坑、翻板之类的要命东西,没想到居然有张巨大的网在底下接着,他心想:这古人的机关是怎么安排的呢?既然墓穴底会塌掉,却又在下面放了张巨网,难道是陵墓修建者故意给盗墓之人留生路不成?
  正在田寻胡思乱想之时,程哥四人也已来到墓穴旁,胖子用手电照着下面,冲底下大叫:“喂,老田,你怎么样?”
  田寻想翻个身坐起来,没想到一翻之下居然动弹不得,原来后面的背包居然粘在了这张网上,田寻双手抓住大网,用力将后背抬起,可这网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上面布满了粘液,背包被粘得牢牢的,根本脱离不开,他想用左手拉断后背处的网绳,却发现左手连同手枪一齐被粘在了网上,用力一扯,粘液拉得老长,却又有力地被拽了回去,真比牛筋还有弹性十倍。他脑门冒汗,连忙向上面大叫:“我被网粘住了,动弹不了!”
  程哥和胖子对视一眼,秃头说:“怎么办?下去救他吗?”
  程哥说:“这石室里没有别的通道,墓穴下面是唯一出路,咱们必须下去!”
  东子说:“怎么下去?这底下好像是一张大网,而且还涂了强力的粘液,总不能就这么跳下去吧?”
  程哥想了想,向下面大声说:“田寻,你的背包还在吧?你试试用多用途刀能割断网绳吗?”
  田寻焦急地说:“我的双手都被网粘住了,拿什么割啊?”
  胖子说:“这可怎么办?”
  程哥刚要说话,忽听石室里轧轧一阵闷响,脚下的地面开始倾斜,四人回头用手电一照地面,发现地面从正中间裂开了一道缝,两边的地面正在往下沉,整个石室的地板变成了一扇对开的门,但这扇门是向下开的。
  胖子心一沉说:“完了程哥,这回又着了道,想不下去也不行了!”转眼间地面已经完全裂开,四个人像下饺子似的先后掉在大网上面,随后机关又合拢。好在他们掉在网上的时候都是四肢先着网,同时从石室里掉下来的还有十字架石台破裂后的碎石块跟石屑,纷纷扬扬地落在网上,这些四处飞散的石屑起到了对粘液的屏蔽作用,所以四人掉在网上并有被粘住。
  程哥支撑着想站起来,可在这又软又晃的细网上谈何容易,他左右支拙,就跟杂技演员走钢丝似的,极力想掌握平衡。这时秃头已经从背包里掏出多用途刀开始割身下的网绳,这种多用途刀专供特工人员使用,刀刃采用特殊不锈钢制成,其锋利程度丝毫不亚于大名鼎鼎的瑞士维氏军官刀。
  秃头用刀奋力地割着网绳,可这网绳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锋利的刀刃划过网绳就像割滚刀肉似的,怎么也割不动,秃头忙活得头上见汗,边割边说:“老胖,这网绳也太结实了,割不动啊!”
  那边程哥和东子也都在用力割网,东子大骂:“这破网太邪乎了,怎么割不断呢?”
  胖子也有点慌了,他说:“也许这网绳是用天然特殊材料制成的,否则不可能割不动,可这到底是什么材料?”
  秃头割得累了,跪在网上直喘气,他拿起粘在网上的强光手电,四下一照,原来这是一个宽大的石殿,四周墙壁上镶着两排铜制的灯台,但都没有灯光。再往下照,石殿的地面全用整片的汉白玉浮雕拼成,虽然光线不足看不出雕的是什么,但一眼望去只见图案紧凑、繁琐复杂,想来也是由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胖子费劲地在巨网上爬行,来到石殿墙边的一个灯台旁,用手电一看,灯台里盛满了灯油,还浸着一根拧着麻花劲的粗大灯芯,只是不知道多久没有点燃了,灯油上盖了厚厚一层的灰。
  他掏出打火机去点那灯芯,本以为年头太久不好点燃,却不想腾地一声,灯芯瞬间就点着了,一团火光几乎照亮了小半个石殿。人和动物一样,天性也惧怕黑暗,秃头一看殿里有了光亮,心里宽松了不少,也爬到巨网的另一端又点燃了一个灯台。
  这下石殿里亮多了,很多东西也变得清晰起来。这石殿约有十几米高,一张巨网横在大约七、八米的高度上,这网是六角形的,由六根粗大的主丝分别粘在石殿墙上的六个角,大网晶莹白亮,要不是网绳比手指还粗,倒令人怀疑是蜘蛛吐出来的丝。
  这巨网有一半粘上了石屑,所以不是很粘,人可以在上面勉强行走,但另一半还是其粘无比,田寻就被粘在这一边,他费了很大的劲,还是没有从网上解脱,急得大叫:“程哥,快来帮帮我啊!”但程哥也怕走过去就被粘牢,一时不敢过去。
  这时,东子忽然说:“我说几位,这网用刀割不坏,那咱们为啥不用火烧一下试试?”
  一语提醒梦中人,胖子连忙说:“对啊,用火烧试试!”蹲下就用打火机去燎网绳。说来也怪,这网绳刀枪不入,却在火烧之下立刻断裂,变成了焦黑色,同时还散发出一股类似燃烧动物毛发的焦味,看来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程哥鼻子一闻到这种味,再用手一捻烧黑的部分,手指一搓之下立刻变成了细细的黑灰,他说:“从这味道上猜测,这网不像是人工材料制成的,人工材料燃烧后会发出略带酸味的焦臭,而这种味道应该是用天然的东西,比如动物的分泌物之类。”
  秃头也说:“我也这么看,这股味和饭店生烧猪蹄一个味儿,糊了巴叽的,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呢?”
  胖子说:“现在咱别研究猪蹄、羊蹄的,先把它烧开一个裂口,咱们好下去呀!”
  程哥说:“别急,有办法就好说了,我们在这巨网上打开个‘一’字形缺口,把这张网变成两半,这两半就会分别下垂,我们抓着缺口的边缘就能安全下到地面了。”
  正在几人研究的时候,胖子忽然一摸后脖梗,回头瞪了秃头一眼。秃头不知道胖子为什么瞪他,说:“我这也有个防水打火机,咱俩分别从巨网的两边往中间烧,到中央会师就好了。”
  胖子点了点头,又一摸后脖子,不高兴地对秃头说:“大老李,你别跟我玩了行不?都这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扯这个?”
  秃头不乐意地回答:“你说什么呢,我跟你扯什么了?”
  胖子说:“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孩似的?你总用你那冰凉的臭手摸我后脖梗子干什么,有病是怎的?”
  秃头奇怪地来到胖子前面说:“我什么时候用手摸你后脖梗子了,你梦游吧?”
  胖子有些生气了:“你怎么还嘴硬?刚才你还……”话还没说完,胖子就又感到脖子后头凉凉的,可秃头现在就在他面前,不可能是他摸自己,回头一看,田寻还在身后被巨网粘得牢牢的,正在一边扯网一边不住地咒骂,显然也不能是他,而程哥和东子离自己更远,再说程哥四十几岁的人,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开玩笑,胖子心里有点发毛,抬头用手电照向石殿的顶棚,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东子疑惑地问:“我说胖子你到底怎么了?”
  胖子紧张地说:“怪了,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脖子上扫了两下,冰凉冰凉的……”语音未落,东子急抬手电照向胖子脑后,大声说:“什么人?”
  胖子忙回头看,却什么都没有,他紧张地说:“怎……怎么了?”
  东子说:“好像有一个黑影在你头顶上晃了一下!”
  胖子胆小,被吓得连忙蹲在网上,用手电在头顶上来回扫射,忽然手电光柱里似乎有个影子急速地一掠而过,顺方向照去却又什么都没有,胖子声音颤抖地说:“程哥,上头有东西!”
  程哥一听也紧张地来,四个人都用强光手电一块朝顶棚齐射,屋顶虽然很暗,但在两只巨大灯台的光亮下,还是能看出厅顶铺着的巨大石板,四只手电晃来照去,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东子一眼看见田寻身边的那个穿红衣服的无头尸骨,说:“程哥,会不会是那个‘死倒’搞的鬼?”
  程哥不看了看那尸骨,说:“不好说,不过那只不过是具百年古尸,我不信它能闹出什么妖娥子来。”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心里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胖子说:“干脆用打火机将那把老骨头也给烧了得了!”
  东子说:“对!管它闹不闹妖,先给它火化了再说!”说完从背包里掏出一只微型燃烧弹,用打火机点着引信后抛向尸骨,燃烧弹正好落在尸骨身上。
  程哥冲田寻喊了句:“躲开点,小心着火!”刚说完那燃烧弹就轰地一声烧起来了,尸骨身上的大红殓服顿时着了火。这时的田寻刚好用力扯脱了一只脚,他见尸骨离自己很近,怕再把自己也给烧了,朝那尸骨狠踹了一脚,将其远远踢到一边。
  东子头些年在防暴特警队里做过五年特警,严格的训练使得他无论是力量、技巧还是反应能力方面,都要比普通人强出数倍,可刚才一转眼的功夫手枪就不见了,居然还不知道是怎么丢的,他不免心生一股寒意。他毕竟受过专业训练,知道遇上了极厉害的对手,连忙一矮身迅速躲到阴暗之处,同时从外侧的皮套中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军用匕首,警觉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那边秃头和胖子还左顾右盼地找那大蛇呢,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侧面飞过来,两人连忙闪身,侧头一看,两样东西从丝网的破口处掉落,摔在地面的汉白玉浮雕上发出很大响声,二人仔细一瞧,却是一把手枪和一支强光手电,正是东子手里的东西。
  程哥说:“东子,你怎么把枪扔了?”
  东子没回答,他生怕被躲在暗处的东西再度偷袭,所以没敢出声。
  这面田寻终于从网上挣脱了双手双脚,他捡起掉在丝网上的手枪,蹒跚脚步向程哥他们走来,秃头看到他能动弹了,便说道:“老田,你可算了,你说的那大黑蛇在哪呢?会不会是看花眼了?”
  田寻说:“看花眼是肯定不会,但是不是蛇就不肯定了。”刚说完,就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声音很大,五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大家心里清楚,这节骨眼上谁也没有叹气的心情,顿时都紧张起来。
  程哥低声说:“大家都别乱动,小心中埋伏。”
  等了半天,不见任何动静,秃头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大喊一声:“是谁躲在暗处?给老子滚出来!”话音刚落,“嗖”地一声,一样东西向秃头飞来,秃头刚听到声还没等做出反应,头上啪的粘了一大堆黏糊糊的东西,他整个秃脑袋连同眼睛鼻子,登时都包在这粘液里面,秃头变成了“窝头”。
  秃头顿时感到一阵气窒,连忙用手去划拉脸上的东西,不想这东西非常粘手,比牛皮糖还粘十倍,他抓起这边顾不上那边,搞了半天也没扯下半分,胸口倒是越来越憋闷。
  他身边的胖子一见此状,也跟着上手去扯那粘液,两人合力先把秃头鼻子上的《奇》粘液扯掉,以免他《书》被憋死,然后再用《网》力撕扯,总算将大部分粘液从秃头的脑袋上弄了下来。幸好他没多少头发,否则这些头发肯定要被生生扯掉了,不秃也得成秃子。
  田寻见此情景,对程哥说:“有人躲在暗处,我们要千万小心!”这时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传来,田寻二话没说,朝着叹息的方向抬手就是两枪。借着枪口喷出火焰的瞬间,大家清楚看到一条巨大的黑色蛇状生物盘旋在屋顶,惊叹之时,东子手急眼也快,他手腕一抖,军用匕首划着一道精光飞向黑蛇,迅速无比,东子满以为这一下能扎到那黑蛇身上,就算扎不死它,也得让它知道知道什么叫疼,可只听“呼”的一声,一件东西从丝网的破洞中穿越而过,掉在地上,竟是那把匕首。
  这下五个人都傻眼了,敢情这东西是刀枪不入,来者不拒!还是程哥沉稳,他见势不妙,连忙下令道:“先别管它,胖子、大老李,你们俩继续用打火机烧丝网,我和东子、田寻掩护你们,我们下到地面就好了,动作要快!”命令一下,几人立即分头行动,东子手里枪和刀都没了,秃头的枪又给了田寻,胖子只得将佩枪交给东子,他和秃头开始同时烧那丝网。
  那黑色蛇状生物似乎对这张网很是爱惜,看到有人在烧它,顿时有点挂不住面子了,也不再躲在暗处装神弄鬼,一声叹息传来,夹着一股腥风直扑胖子身后。东子和田寻看得真切,两人几乎同时举枪向眼前的黑影射击,噗噗几声响过,那黑影似乎终于中了招,连连叹息几声,盘旋着回转身体,又向东子发动攻击。
  东子大骂一声:“你的倒能装酷,老叹什么气?”说罢提气向左一纵身,可他忘了脚下不是平地,而是这无根的丝网,这一用力身体反倒失去了平衡,倒在丝网上。这黑蛇见来了机会,猛地蹿到东子身前,张嘴就咬。东子摔倒的地方在墙角,正处在一只灯台附近,这下看清了这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这是一只粗壮的大蛇,腰身足有的腰粗细不说,这个大脑袋比身子还粗还大,就跟个八仙桌似的,普通的蛇头都是和蛇身差不多粗,而这条蛇却不然,脑袋大得根本不成比例,就像被人用管子硬给吹胀了似的,又像在墙上活活撞肿了,脑袋上两只红色的小圆眼睛,闪着凶恶的精光,身上长满了密密的黑毛,有点类似猪脖子上的猪鬃,活像个大号的毛毛虫,一眼看去就叫人浑身不舒服。东子忙抬右手想开枪打那黑蛇的头,可这大黑蛇十分机警,它大脑袋一歪“啪”地将他手里的枪击掉,而后大嘴一张,蛇嘴里内弯的尖牙露出,这么长的蛇牙要是咬在人身上,肯定穿透。东子身在网上躲避不便,眼看着就要吃大亏。
  田寻虽然很讨厌东子这个人,但看见他身处危险,却又下意识地出手帮忙,抬手“砰砰”就连开三枪,说来也巧,田寻这辈子总共没开过几枪,却有一枪正好击中了黑蛇的一颗蛇牙,登时把蛇牙打断,黑蛇吃痛不过,又是几声叹息,巨大的蛇身迅速扭转,拧着麻花劲向上升去。
  东子捡了一条命,连忙翻身站起,向田寻竖了个大拇指表示感谢,随即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多用途刀,打开主刀横在胸前用来防身。此次来湖州寻宝,大家都带了很多防身工具,除手枪外(当然田寻没有),每人还佩有一把多用途刀和一只军用匕首,现在东子的手枪和军匕都被那黑蛇给缴了,能当武器使的就只有这把多用途刀,其实这种多用途刀和瑞士军刀的功用差不多,主要是当工具用而不是作为武器,可现下东子手无寸铁,多少有点心里没底,有把刀总比没有强。
  那黑蛇皮糙肉厚,在屋顶转了几转喘了口气,又开始伺机进攻。这黑蛇运动的方式很是奇特,它先吐出一股晶亮的白丝粘在墙上,然后甩蛇头把丝的另一头粘在另一面墙,再运动身体从丝上横着通过,尔后再吐丝……如此反复。这黑蛇的大脑袋里也不知道装了多少丝,总之是吐也吐不尽,而且它吐丝的动作非常之快,巨大的躯体在横七竖八的亮丝上穿行居然毫无停滞,看来这条黑蛇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方式运动,而且绝对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典型的熟练工种。
  程哥见黑蛇的长牙被田寻用枪打掉,心里又喜又怕,怕的是惹恼了这蛇,会令它更加凶猛。果然这黑蛇张大了嘴,从断牙里滴滴答答掉出许多黑色液体,这些液体一接触到丝网,马上升起哧哧的烟雾,将丝网迅速融化,看来自然界的东西真是相生相克,蛇体内的体液竟然可以融化它自己吐出来的丝。东子快走几步,捡起被蛇头撞掉的手枪,冲秃头和胖子大声喊:“你们俩动作快点,这哥们可能要发飚了!”
  还真让他猜中了,黑蛇长叹一声,嘴里不断吞吐火红的舌头,这蛇不光脑袋大,信子也长,足有两尺多长,前端分成两叉,只见它蛇头一摆,身体向下飞出,奔东子急冲过去。东子早有警觉,他抬手瞄准蛇头刚要开枪,却见黑蛇半路忽然一个转弯,又朝田寻猛扑过去,原来是声东击西之技。田寻没想到这黑蛇还会兵法,见硕大的蛇头闪着红眼向自己面门而来,紧张得有点儿蒙门,下意识一举手就要开枪。
  黑蛇张大嘴吐出一根晶亮的白丝,准确地击打在田寻的左手上,连手腕带枪都被包在那粘粘的白丝中,田寻情急之下扣动扳机,寻思这子弹的速度是惊人的,怎么也能穿透粘液而出,可食指一动才发现,根本没法往下勾扳机,这白丝的瞬间韧性简直惊人,遇到空气就马上固化并拥有强大的弹性,立刻就粘住了手指头。
  田寻有点手足无措,用力连勾食指,一边的胖子见了连忙大叫道:“别开枪,小心炸膛!”
  胖子的意思很明显,他是怕这些粘液顺着枪管钻进枪膛,然后凝固了堵住枪膛,而田寻一旦开枪,子弹发射不出去,那么火药强大的推力就会把枪管连同套筒整个炸裂,田寻的左手也就报废了。
  这黑蛇见一招得手,那跟八仙桌差不多大的脑袋一扬,居然把田寻凌空拎了起来,田寻双脚离地身在空中,不由自主地划起了圈,活像杂技团里的空中飞人。
  程哥对东子大叫:“开枪打它的头!”
  东子岂能不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连忙瞄准蛇头和脖子部位开枪,可这黑蛇动作十分敏捷,又不停地在上面来回翻滚,目标不固定,东子和程哥连开数枪也只打到了它的躯体。
  黑蛇似乎愤怒了,用力一甩脑袋,田寻“砰”地撞在墙壁一座铜灯台上,把那灯台撞得七零八落,里面的灯油倾泻出来洒了一地,田寻更是被撞得五脏六腑都颠倒了,胸口一阵烦恶,差点吐血。黑蛇见把田寻耍得够惨了,这才把头一摆,那根白丝也不知用什么方法给弄断了,田寻犹如断线的风筝嗖地飞向墙角。这厅里的大网毕竟有覆盖不到的地方,田寻撞到墙角后又弹起,最后又重重摔在汉白玉地面上,登时昏厥过去,不过这倒成了第一个落地的人。
  在丝网上的四位也没闲着,胖子和秃头卖力气地用打火机烧着脚下的大网,已经有三分之二的网被割开了大口子,眼看着两人就要碰头了,那黑蛇忽然分别吐出两股白丝,分别打在胖子和秃头的后背,随即又奋力一扬蛇头,两人强壮的身体就被吊了起来。
  这黑蛇力气相当大,胖子和秃头的体重加一块,少说也得有个三百七、八十斤,可被那黑蛇甩得就像两只陀螺似的,程哥一看不妙,赶忙开枪射击,黑蛇浑然不顾子弹打在身上,把胖子和秃头在墙上砸来撞去,不一会儿就撞翻了好几只铜灯台,黑色的灯油洒在洁白的汉白玉浮雕石上。
  程哥看到这些顺着浮雕图案到处流淌的黑糊糊的灯油,心中一动,登时有了主意。
  他跑到墙边一个铜灯台旁,见这种灯台是用一根铜制圆杆插进墙壁里固定的,这铜杆不过手腕粗细,看上去并不十分坚固。程哥指着面前十来米处的铜灯台,对东子大叫道:“东子,你快到这个灯台下面来,快!”
  东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没功夫问他,依言跑到程哥所指的铜灯台之下,说:“现在怎么办?”
  程哥大声说:“你想办法引得那黑蛇向你攻击,我开枪打翻灯台,让灯油洒在它头上,你看准了跑开,别洒你身上!”
  东子这下明白了,程哥是想用火攻,这倒是个好法子。这时又听砰砰两声,见黑蛇将胖子和秃头二人分别摔下,转头看着剩下的最后两人,似乎正在考虑向谁攻击。
  东子眼珠一转,冲程哥大声说:“程哥,你来引它,我负责打灯台,我枪法好,你又离它近!”
  程哥并未多想,立即向蛇头连开两枪,黑蛇叹息一声,果然转头向程哥扑来,东子双手持枪,稳稳地瞄准了那盏铜灯台的灯杆。
  正当黑蛇那大张的蛇嘴快要舔到程哥脸上的时候,程哥往下一蹲身体,蛇头收不住势,咣地撞在墙上,黑蛇本来就断了一颗牙,这再撞了一下脑袋,顿时多少有点发晕。
  这时,东子枪响了,四五枪几乎打在铜灯杆的同一个位置,灯台翻滚而落,黑糊糊的灯油倾泻而下,全浇在黑蛇的头上,两只红眼睛也蒙上了。程哥在枪响的同时纵身躲开,但在丝网上毕竟不比平地,还是慢了半拍,有不少灯油也洒在他后背上,程哥不顾这些,又连跑几步离开黑蛇。这黑蛇脑袋上浇了不少灯油,以为受了极厉害的攻击,连忙缩回头去,蛇的眼睛视力很差,基本等同于聋子的耳朵--摆设,所以两只蛇眼被灯油沾上,却也没什么大碍。
  程哥和东子见计谋得手,再也不想和它了,连忙往丝网的裂口处跑,想直接跳下去。这黑蛇岂能轻易放过他们?一声叹息又冲了上来,东子大叫道:“这家伙真是的阴魂不散哪!”
  程哥说:“快跳下去!”
  东子冲到裂口处看准落点向下一跳,这丝网距地面的垂直高度大概有七、八米,东子有格斗功底,知道从高处跃下时,双脚应该略微平伸,脚跟上抬脚尖朝下,先让脚趾部分接触地面,来减少震动对脚跟神经的影响,落地之后又顺势向前一滚,彻底缓冲了反弹力量。
  程哥可没东子的身手,他右手抓着丝网身体悬在半空,这样就等于和地面的距离又接近了两米,正当他松手想跳下时,黑蛇张嘴一股白丝飞出,不偏不倚正好击中程哥抓着丝网的右手,他暗叫一声“不好!”这下等于把他固定在丝网上吊着,既不能上也没法下。
  东子站稳后来到胖子他们身边,两人也摔得不轻,但都还有意识,正蹲在地上抢救田寻。
  东子说:“这厅里有出口没有?”
  胖子说:“还没来得及找呢,先把田寻弄醒了再说!”
  东子骂道:“这时候了还管他干什么?咱哥几个快想办法找出口逃命啊!”
  这时田寻悠悠醒转,他痛苦地捂着胸口,几次都有要吐血的感觉。
  那边程哥不上不下的正在焦急时,黑蛇慢悠悠地过来了,程哥连忙举枪射击,可刚开了一枪就哑火了,原来是没子弹了,程哥冷汗刷地就下来了,再看那黑蛇,它似乎也知道程哥逃脱不掉,一颗硕大的蛇头从丝网的破口处探下,慢慢来到程哥面前。
  程哥难得以这么近的距离和黑蛇照面,只见这蛇头比磨盘还大,上面疙疙瘩瘩长满鳞片,在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下,反射出锃亮的光,就像刚擦过的皮鞋一般。
  黑蛇逼近,一股腥臭的气味透肺而入,几欲令人昏厥,从蛇头上还不停地往下滴着灯油,嘴里一吞一吐地不停伸缩着火红的信子,这信子刷刷地在程哥脸上扫过,蛇是冷血动物,信子也是冰凉冰凉的,程哥不但脸上感觉凉,连整个身子也都凉透了。
  黑蛇在程哥面前缓缓张开大嘴,嘴里三颗(本来应该是四颗,被田寻打断了一颗)超长的尖牙滴着粘液,蛇类的颚部都生得很宽,能裂到脖子处,嘴尽力张开后几乎可以把脑袋分成两片,这是为了有利于它们吞下比自己脑袋还大的生物,所以这黑蛇一张大嘴,这嘴就又扩大了好几倍,别说是牛马猪羊,就是一头大象恐怕也咽进得去,
  从蛇嘴里吐出一股腥腐无比的气味,程哥从没闻过这么难闻的味道,只觉胸口烦恶,差点呕吐出来,从后背升起一股凉意,他浑身是汗,绝望地大叫:“东子!老李!胖子快来救我!”
  四人回头往上一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胖子一坐在地上,喃喃地道:“完了,程哥完了!”
  秃头操起手枪就射,可也没子弹了,正当他手忙脚乱地装弹夹时,黑蛇终于展示完了自己的力量,准备一口吞下面前的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小说下载网﹕www.xmshu.net
  程哥在这电光火石的时刻,忽然左手摸到左侧皮带上还有一把军用匕首,他一把抽出匕首,向面前的蛇头挥舞过去。
  本来他这一下也是毫无章法,纯粹是下意识的垂死挣扎,因为在这巨大的黑蛇面前,一把匕首根本不能把它怎么样,可无巧不成书,这黑蛇嘴里那吞吐不停的信子正好伸出,锋利的军用匕首不偏不倚刚好经过,“嚓”地一声轻响,火红的蛇信被拦腰切断。
  蛇眼睛的视力极差,因为蛇习惯生活在十分阴暗的环境,用进废退,在上百万年的漫长进化过程中已经退化。蛇类的行动、捕食、探路和感知危险等重要活动完全靠嘴里的蛇信,蛇信上有高灵敏度的热能感应细胞,能感觉出几公里外的热量差别,然后再用嘴唇上部突起的蛇吻来接收信息,丝毫不亚于地球上任何有眼睛的动物,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蛇信就是蛇的命根子。
  现在蛇信被程哥用军用匕首割断,黑蛇顿时发起狂来,它感觉不到周围的任何东西,马上变成了瞎子和聋子。
  一声声的叹息中,巨大的蛇头在石殿里来回乱撞,好像疯了一般地撞翻不少铜灯台,黑糊糊的灯油洒得它浑身都是。
  程哥见自己从鬼门关逃了回来,大喜过望,他连忙叫道:“快给我打火机,快!”
  胖子和秃头一见这黑蛇发起了羊癫疯,一时有点不知所措,见程哥叫着要用打火机,知道事情有了转机,连忙跑过去拿出打火机向上抛,第一次没接住,又抛了一次,这回程哥一把接在手里,他立刻烧断右手附近的丝网,身体落下来被二人稳稳接住。
  五个人可算都落在了地面上,程哥气喘吁吁地说:“快,撕下衣服做几个火把,扔到黑蛇身上把它烧死!”
  秃头和胖子连忙撕下一截袖子,卷在两只伸缩尖锤上,石殿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洒落的灯油,两人在油里蘸了几下,再用打火机引燃,制成了两个火把。再看那大蛇还在发狂般地左突右撞,胖子知道东子臂力好,眼神也佳,便将一只火把递给他。
  东子持火把在手,待那黑蛇身子放低,靠近了些时,他一声低吼,手中火把猛地扔出,划出一道抛物线。
  一小团火光远远飞去,“啪”地一声,火把准确击中了蛇身,燃烧的火把立刻引燃了蛇身上的灯油,黑蛇痛苦得连连叹气,身体卷来扭去,从网上掉落在地面直打滚,看来是想扑灭火焰。东子不给它机会,从秃头手里抢过另一只火把,照蛇头扔过去,“咣”地一声正砸在蛇头上,黑蛇不由得一低头,蛇头的灯油最多,这一下可致命了,蛇头忽地一下猛烈燃烧起来,蛇脑袋立时变成了一只大灯笼。
  黑蛇在地上翻来滚去,这样使得它身上的灯油烧得更旺,这灯油不比其它东西,一旦烧起来就很难扑灭,而且还将石殿地面上洒落的灯油也跟着烧起来,石殿中本来空气就十分稀薄,这一燃烧,五人顿时觉得胸中窒息,头脑发晕。
  程哥说:“快找出口,不然我们就要憋死了,快!”正说间,忽然听见殿里响起一阵“沙沙”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动。
  东子边咳嗽边说:“这是什么声音?”
  胖子说:“不知道!快找出口,管那么多干嘛?”
  五个人慌忙寻找出口,可找了一大圈居然没发现任何可以逃脱的门或窗,只在墙角发现了很多茶碗大小的黑洞。这下可糟了,岂不是要跟这可恶的黑蛇一块去见上帝了吗?
  那黑蛇渐渐力气不支,动作也慢了下来,忽然,它挺直身躯,长叹一声,直直地顺着墙边倒下,一连压翻了好几座铜灯台,其中一座灯台的铜灯杆向下滑动,哗地一声,墙上居然出现了一扇翻转石门。
  五人正被灯油呛得涕泪直流,忽然出现了这么一扇门,就跟没奶的孩子见了娘似的,连忙一古脑钻进去,再用力把门推上。田寻最后一个进门,他回头关门的时候,清清楚楚地看到从墙角那些洞里正往外爬出大量黑甲虫。
  关门之后,一股冷风袭面而来,五个人都靠在石门上,大口地呼吸着这虽凉却无比新鲜的空气。
  东子说:“可真是饿肚子来了奶妈,想亲人孩儿他舅舅到了!这门开得也太巧了吧?”
  胖子气喘吁吁地说:“这我们可得感谢那大黑蛇,要不是它临死前那么一挺,这么隐蔽的机关咱上哪找去?还不得活活呛死啊!”
  秃头说:“感谢它?那你回家后就买两条蛇供上吧!”
  程哥说:“我现在正在寻思,这大蛇在那石殿里靠什么食物存活呢?”
  田寻说:“不知道,也许它成精了,什么都不吃也能活。”
  胖子说:“有可能!要不这蛇会长这么大?跟龙似的!”
  田寻心里很清楚,大黑蛇就是靠吃那些黑色甲虫活着,先前田寻在魔鬼宫殿的断桥上就见过这种甲虫,尔后在杨秀清的十字墓穴里也看到过,平时石殿里有黑蛇存在,那些甲虫才不敢爬出来活动,刚才火烧死了黑蛇,甲虫嗅到了味道都奔涌而出,如果不是黑蛇误打误撞触动机关,五个人就算不呛死,也得被越涌越多的甲虫吃掉,但这一节其他四人都不知情。
  胖子说:“这蛇身上还长着很多短毛,看着就恶心!”
  田寻咳嗽几声说:“这种黑蛇似乎在《山海经》里有过记载,书里说远古有一种叫‘肥遗’的大蛇,又名‘风螣’,浑身长满鬃毛,叫声好像人的叹气,可能说的就是这家伙。”秃头说:“而且还会吐丝?”
  田寻说:“书上可没说会吐丝,听说在希腊的海岛有一种‘蜘蛛蛇’,会结网专吃小昆虫和小鸟,但也没这么大啊,好像吃了化肥似的。”
  程哥心有余悸地说:“刚才我差点被它给生吞了!太可怕了,这大黑蛇难道也是洪秀全养的,用来看守他的陵墓?”
  田寻喃喃地说:“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我知道这陵墓里有太多可怕的东西了!食人鱼、水怪、巨蛇,还有甲虫……”
  东子问:“甲虫?什么甲虫?”
  田寻忙说:“没什么,刚才在十字墓穴那不是有一些小甲虫爬出来过吗?”
  秃头说:“那些甲虫倒没什么杀伤力,不足为虑。对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咱们是不是照一照?”
  经秃头一提醒,大家才安静下来,耳边听得水声滴答,又阴又冷,似乎身处在水洞之中,五个人都掏出强光手电,照了照这个地方。
  一照之下才发现,这竟是一个幽暗深邃的山洞,地面起伏不平,四壁也是怪石嶙峋、参差突兀,附近的石壁上大小洞穴林立,好像是四通八达,又仿佛天然的迷宫。更奇的是手电往头顶处一照,只见上面紫色晶光闪烁,如同夜空中繁星点点,又好像忽然身处茫茫的宇宙星空,令人心驰目眩。面前不远处有一根立柱,两旁还各有一个洞穴,不知通到哪里。
  五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还是田寻先回过神来:“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怎么觉着像回到远古了似的?”
  胖子也说:“是啊,我也想这么说呢,一时没组织好语言。”
  秃头立刻回讥说:“你可得了吧!不过这地方倒是挺冷的,我说咱们是不是走出墓,到了外面了?”
  田寻摇摇头说:“不太可能,你们忘了,我们从慈云寺的后殿向下走了十多米,又从十八层地狱殿往下好几米来到那个地下祭坛,又从五行石殿掉到萧朝贵的水厅里。这么一通折腾,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至少在地面四十米以下,根本不可能走出墓了。”
  胖子说:“程哥,你怎么看?”
  回头一看,却见程哥坐在地上,神情委顿,脸色极其难看。
  秃头走过去一拍程哥肩膀,问道:“老程,怎么了?”
  程哥摆摆手,从背包里掏出风油精,手颤抖着在两侧太阳穴都抹了一点,虚弱地说:“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而已,没事,一会儿就好。”
  秃头知道他刚才差点被黑蛇给活吞了,有点惊吓过度,于是说:“老王,你们带食物了吗?”
  胖子说:“有,我们都带了点压缩饼干,还带了军用水壶。”
  程哥吃了一块压缩饼干,又喝了几口水,心情平稳了许多。胖子又将水壶和饼干递给田寻,让他也补充点体力。
  秃头说:“老程,要不你先坐这儿喘口气,我们四个找找看这山洞里有没有出口?”
  程哥一把抓住秃头的手,说:“老李啊,你说咱们这趟湖州之行,是不是不应该来?我总感觉这洪秀全的陵墓里有股邪恶的东西,不知为什么,这心里头老是不对劲。”
  胖子说:“程哥,你别顾虑太多了,我们既然进来了,又没有回头的路,而且还一路到了这里,这就说明咱们有造化,我相信这次肯定不白来!”
  程哥心情凝重地说:“这个山洞阴森诡异,很可能藏着更加凶险的东西,咱们五个一定要齐心合力,千万不能互相猜疑,否则真会走不出去!”
  见他说的郑重,胖子连忙安慰他道:“放心吧老程,既然你是头我们就听你的,等找到宝物咱们就都发财了,哈哈哈!”
  程哥偷眼看看田寻,见他正在旁边喝水,程哥暗暗对胖子和秃头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是说田寻是外来人,你们暗中盯住他,提防他在关键时刻分心眼。两人明白程哥的意思,都点点头。
  程哥说:“我们在地下四十多米处,环境肯定是非常寒冷,大家要格外小心,尤其注意这些洞穴,很可能有什么埋伏。”四个人都将手枪换上弹夹。
  这时,田寻走了过来,说:“程哥,你还记得那四句谜语吗?第二句是‘雨雷风云电为王’,咱们已经过了这几关,我忽然觉得这句话很有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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