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小说网玄幻奇幻武侠仙侠都市言情恐怖灵异历史军事网游穿越科幻侦探传奇竞技女生文学
  复制阅读地址 您的位置: 中文小说网 >> 恐怖 >> 国家宝藏介绍页 >> 国家宝藏列表页 >> 第十七章

《国家宝藏》 第十七章 作者:沈阳唐伯虎  txt下载  章节列表  繁體中文



第十七章
  两人来到那扇有铁栅栏堵着的大门旁,这铁栅栏都是用手腕粗的精钢棍组成,下端都是尖刺,两根钢棍之间的距离还不到十五公分宽,别说人,连只猫想钻进去也是相当困难。田寻两手分别握住两根钢棍用力往外一掰,简直就像蜻蜓撼铁树,丝毫不动。
  程哥笑了:“兄弟,你以为自己是终结者,能掰动它吗?”借着厅里的光亮,两人看见栅栏门里是一条高大宽阔的甬道,甬道相当长,深处黑咕隆咚,不知通向何处,甬道旁边还有一个分叉洞口,约有一人多高。栅栏门里的墙壁上挂着一口大铜锅,锅底下有一根铁棍,不知道是什么机关。
  田寻用强光手电照着那口大铜锅,说:“这东西是很可能就是开门的机关,可它离栅栏门太远了,够也够不着啊?”
  程哥说:“这就可疑了。如果文空老和尚在进门之前扳动机关打开了栅栏门,那么他又该怎么出去?总不是想和我们同归于尽吧?”
  田寻说:“所以说这大厅里一定也有开启栅栏门的机关,可惜那老和尚已经死了。”
  程哥说:“就算他没死,按他的脾气也不可能告诉我们机关在哪。咱们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田寻打着手电,在附近来回寻找开启栅栏门的机关。程哥则跑到装珠宝的木箱旁边,开始往两个纤纤囊里划拉珠宝。
  田寻说:“你在干什么?”
  程哥笑着说:“你负责找开门的机关,我负责装东西,咱俩分工明确、两不耽误,等打开栅栏门之后,我俩就可以满载而归了!”田寻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搜寻线索。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声音,好似离着很远,但似乎越来越近。田寻惊道:“你听到什么声了吗?”
  程哥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耳朵听了听,说:“好像有声音,但离得很远,听不太清。”
  田寻跑到栅栏门前,耳朵对着门里仔细听了半天,说:“声音是从甬道深处传来的!”
  程哥也来到栅栏门处听了一会儿,说:“好像是打雷,又像塌方的声音,哎呀,不会是那老和尚干的好事,把路给弄塌堵死了吧?”
  这时,甬道里声音越来越大,听得也清晰了些,轰隆隆的好像地震。忽然,程哥说:“怎么听着像发洪水的声音?”
  田寻紧锁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道:“那文空临死时曾说,神鱼会送我们上西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提“神鱼”二字,程哥立刻想起了自己被文空装进大水缸里,险些被沉到地下祭坛的水沟里喂水怪的情景,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他看着田寻,说:“我早就怀疑在萧朝贵水牢里遇到的那个水怪就是文空所说的什么‘神鱼’,难道又是这怪物出现了?”
  田寻说:“要这样那可难办了,在水牢里那时候咱们有五个人,还是开了水闸才把那家伙赶跑,现在就我们两个,那不是要命了吗?”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响,巨大的声波将铁栅栏门也震得隐隐颤动,空气又闻到一股潮湿的气味。两人惊恐的互相看了一眼,程哥说:“不好,肯定是发大水了,怎么办?快躲起来!”
  田寻焦急地说:“往哪躲?这厅里没门没窗的,总不能爬到金山上去吧?”这时,水浪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潮气也越来越重,很明显有一股强烈的洪水正向这边涌过来。
  程哥看到旁边的耶稣和圣灵雕像,说:“快爬到那上去!”
  田寻说:“不行!这两个雕像不好爬,那边带翅膀的天使好爬,我们可以顺着翅膀上去!”
  程哥先将鼓鼓的两大包珠宝拖过来,挂在天使雕像的最下面一对翅膀上,田寻捡起地上东子的军用匕首和手枪插在腿带上,再找出两副防风镜和两只呼吸过滤器,两人分别将防风镜和呼吸器挂在脖子上,开始往雕像上爬。
  田寻先爬了上去,再将程哥拉上来。这时,洪水似乎已经迫在眉睫,巨大的声浪从甬道里传出,好像几千台汽车在同时发动引擎,整个大厅都在战粟着。两人心中无比恐惧,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该怎样应对。
  声音越来越响,似乎要把耳膜震裂,两人觉得头脑发晕,连忙把防风镜戴到眼睛上,再紧紧捂住耳朵。忽然,有些水珠从栅栏门里溅到地上,紧接着大股洪水喷涌而出,如同大坝泻洪一般,上千股巨浪翻滚着,争先恐后地从甬道里奔腾而入。洪水顺着大厅地面急速奔涌,强大的冲击力将一座座金山、银山和高大的雕像、珊瑚树等全都冲倒,沉重的金砖竟被巨浪冲得飞起来。
  两人藏身的雕像就在栅栏门旁边,喷出的巨浪首先流进大厅深处,甬道这里暂时还没有淹水,但飞溅的浪花也把两人身上打得精湿,田寻双手紧紧抱着雕像的脑袋,透过防风镜,看见大厅地面的水已经开始涨起,而且水位不断升高。洪水从甬道里狂喷而出,不多时,水位就已经没到了离地面两米多高。这时,田寻发现栅栏门里的那口大铜锅正在慢慢地下降,压在铜锅下的那根铁棍上。
  这时,铁栅栏门忽然缓缓上升,田寻和程哥对视一看,都明白了这铁锅就是铁栅栏门的开关,当水位高于铜锅时,铜锅里装满了水重量增加,于是就下沉压在铁棍上,栅栏门被打开。
  两人互相点点头,当甬道里的水势减少了时,两人慢慢从雕像上爬下来,把呼吸器塞进嘴里,准备游进甬道。这时从甬道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闷声,程哥大惊,这正是在萧朝贵水牢里遇到的那个水怪的叫声。田寻也暗叫一声不好,向程哥连打手势,示意必须赶快进入甬道,从岔路口逃走。
  从雕像上爬下来,田寻笨手笨脚地往甬道里游,他不会游泳,好在眼睛和嘴都有保护,于是就学着狗刨的姿势向前扑腾。水下能见度不高,但依稀还可以看出水里东西的影子。等游进甬道里,却发现程哥没跟上来,程哥的游泳水平比田寻高出不知多少,怎么会落在后面?田寻以为是他身上有伤、游泳有碍,再游回大厅一看,却看见程哥费力地拖着两只装满珠宝的纤纤囊。
  这两只纤纤囊加一起足有七、八十斤,程哥身上还有伤,他水性再好也游不快,田寻连忙游到他身边,连打手势让他扔下纤纤囊,可程哥一个劲摇头,显然是不肯舍下财宝。
  田寻无奈,只得接过一个纤纤囊,两人吃力地向甬道处边拖边游。还没等游到铁栅栏门处,忽听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叫,田寻脑袋顿时胀大了,知道那水怪已经到了近前,现在就是扔下纤纤囊,想游到岔路里也来不及了,两人赶忙扔下纤纤囊向回游。
  好容易又游回来,两人爬上雕像,这时一条水线从甬道里直冲出来,一条大鱼在水面来了个高高的鱼跃,露出整个身躯。
  这是两人第一次看到水怪的真面目,只见这条大鱼身长至少有四米多,浑身漆黑,形状有点像泥鳅,嘴巴很大,嘴边还有两根长长的须子,身体光光滑滑,两只短小的鳍分长在身体前端两侧。
  程哥惊道:“这不是革胡子鱼吗?怎么这么大?”
  田寻说:“革胡子鱼是什么鱼?”
  程哥说:“革胡子鱼是俗称,它的学名叫塘角鱼,这种鱼在南方很常见,它在水下会发出怪叫,而味道极鲜美。它长得很像泥鳅,生存能力极强,甚至能在碱水和粪池中生活。可这种鱼最大也不过两尺长,怎么能如此巨大?”
  田寻说:“这怪鱼让老和尚天天喂活人吃,能不长得大吗?我看它都成鱼精了!”
  程哥说:“这就是那老东西所说的‘神鱼’了!”
  两人说着,那巨型塘角鱼在大厅中划了个大圈又游了回来。此时水位已经达到天使雕像的脖子处,而且还在继续上涨。田寻摘下呼吸器,气愤地说:“要不你非要拖着那两袋珠宝,咱们早就跑出去了!”
  程哥说:“你别怨我了!我们在这大墓里九死一生,再不带点东西出去那不白忙活了吗?”
  田寻说:“现在就好了,早晚还得把命搭上!”
  正说着,那塘角鱼转个急弯,又朝两人藏身的雕像游来,田寻掏出手枪,等它游得近了些,就扣动扳枪向水中射击,激起一连串水花,塘角鱼稍有停顿,又冲上来。
  程哥说:“枪恐怕不太管用啊!”
  田寻说:“那怎么办?你出个主意!”
  这时,水位又在上涨,忽听远处“啪”地一声巨响,大厅里顿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原来远处那个巨大的玻璃球体里面燃着火焰,玻璃球体被火焰烤得极热,当水位漫到球体时,玻璃球体内热外冷,瞬间就炸碎了,火焰也被洪水湮灭,传导亮光的几十个碗形钢罩也就失去了作用。
  田寻按亮强光手电,程哥低声说:“快把手电关了,厅里没有光源,塘角鱼的嗅觉和听觉灵敏,但视力很差,很可能找不到我们!”果然,听得那塘角鱼在厅中来回转悠,水浪声忽远忽近,好像没什么目标。可厅里的水越涨越高,逼得程哥和田寻往雕像头顶上爬,到后来厅里水位一直涨到雕像头顶才停下不动了,这时的水位距大厅屋顶只有不到两米距离,两人只得戴上呼吸器,攀坐在雕像的头顶。
  洪水不再涌起来,厅里渐渐平静。程哥悄悄拍了拍田寻,用手在水里做了一个抛东西的动作,然后又做了个游走的动作。田寻明白他的意思,是找一个东西从水面上远远扔出去,引塘角鱼朝声音处游走,两人就可以趁机向甬道里逃开,只要能游到岔路的那个小洞里,就算是安全了。
  田寻竖起大拇指,表示这个主意极好。他悄悄溜下雕像,在水底摸到一块金砖,可这金砖太重,没法扔得太远,他又抓到一块较小的银锭,这东西不轻不量、分正好。田寻爬回雕像最高处,用尽吃奶的劲把银锭朝远处掷去。
  银锭落入水中,激起很大的水花,声音也不小,塘角鱼果然上了当,朝声音处快速游去。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溜下雕像,贴着墙壁向甬道游去。没想到行动十分顺利,两人游进甬道,一直来到那个岔路的小洞前,塘角鱼也没追过来。这小洞刚刚好能容一个人的身体游进,而那塘角鱼身躯粗壮,肯定是进不来,田寻心中狂喜,暗想终于可以逃出生天了。当田寻刚游进岔路前,身后的程哥却又不走了。田寻回身按着他的肩膀,程哥做了个背东西的姿势,田寻知道他还是惦记着那两袋子珠宝,他连连摆手,阻止他的想法。
  可程哥坚决向回游,田寻说什么也拉不动,他气得火冒三丈,在水下朝程哥的脸就是一拳,程哥也不还手,义无反顾地向回游去。
  田寻无奈,只得跟在他后面游,这时,他发现头顶上有一个大黑影,向上推水一摸,原来正是那口大铜锅,这大锅里装满了水,压在底下的铁棍上,田寻知道只要把铜锅用力往上一托,抬起被压的铁棍,那道铁栅栏门就会下落堵住大厅,于是他双腿攀住铜锅上的铜杆,准备在程哥拖珠宝进甬道的一瞬间,就将铁栅栏门降下来。到了那时候,就算塘角鱼能耐再大,也只能对这坚固的精钢栅栏没辙。
  那两袋珠宝就在雕像脚下,程哥游出甬道来到雕像处,拖起一个袋子用尽力气往回游。这时,忽听一阵闷叫传来,那只塘角鱼转头分水花向程哥游去。原来程哥左腿上的伤口经这么一折腾早已裂开,鲜血在水中四散弥漫,塘角鱼听觉不佳,但嗅觉却极灵敏,它一嗅到血腥味,就像发了疯似的扑过来。
  田寻大急,他摘下呼吸器在水下大叫,可声音在水里根本就听不见,田寻掏出手枪,朝上就是一枪,子弹打在屋顶的石板上发出很大声响。其实程哥早就听到了塘角鱼的声音,只是他觉得这些珠宝至少可以卖到上千万,如果能顺利带出去,下半辈子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地盗墓了。
  于是他还是决定冒一冒险,继续拖着袋子往回游。塘角鱼游水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已从厅对面游到厅中,田寻急得不行,又连开几枪,子弹打到厅顶又反弹回水中,激起串串水花。程哥拖着袋子已经来到铁栅栏门底下,只要他再多游一米距离,田寻就可以放下闸门,将塘角鱼封在门外。
  可程哥左腿上的伤口在水下早已裂开,鲜血直往外涌,他觉得天旋地转,有些提不起力气,脚下一软坐倒在水里。田寻见程哥瘫倒,知道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连忙游过来帮他。这时,那塘角鱼已经离两人只有二十多米距离,田寻拉着程哥往门里硬拽,可说什么也拉不动,仔细一瞧,却是程哥右手死死攥着那袋子珠宝不松手。
  田寻狂摇程哥左臂,让他放下袋子,可程哥说什么也不松开,这时塘角鱼越游越近,田寻知道如果让它游进甬道,那两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整不过它了,田寻只得松开程哥,奋力向大铜锅游去,准备托起铜锅的机关,逼程哥自己游过来。
  铜锅被田寻托起,底下的铁棍向上一弹,只听轧轧连声,甬道门上的铁栅栏门缓缓下降。程哥听到栅栏门动了,刚想松开袋子游过来,可又实在是舍不得这一大袋子价值不菲的珠宝,他回头看了看那条大塘角鱼,一咬牙,双手抱起珠宝袋子,死命地往栅栏门里推。
  袋子终于被程哥推进栅栏门,程哥心中狂喜,他刚想游进来,忽然觉得腰上猛地一阵巨痛,回头一看顿时绝望,只见那塘角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游过来,张开大嘴拦腰咬住他,程哥掏出腿带上的手枪向鱼身连连射击,大鱼中了几枪却没有松嘴,尖牙深深刺进程哥的后腰和肚子,肠子也给带了出来。
  这一下程哥是彻底没法脱身了,他绝望地大叫,嘴里吐出一串串带血的气泡。塘角鱼死咬着他,身体不停乱甩,正在这时,那铁栅栏门已降到下面,末端尖锐的钢刺瞬间就刺穿了程哥和塘角鱼的身体,一人一鱼都被穿透,压在栅栏门下。
  田寻心里十分悲痛,虽然程哥不过是个盗墓贼,开始的时候也经常利用自己当炮灰、打头阵去送死,可后来两人齐心协力干掉了东子,又击败机关人,而且几乎都要成功逃走了,可现在程哥惨死,田寻只觉得自己异常孤单,惧意顿生。
  他忽然看见被程哥推进来的那袋子珠宝,还静静地放在程哥身旁,他心念一动,下意识游向珠宝袋子,刚要伸手去抓,忽然程哥伸手一把抓住了袋子。田寻吓了一跳,只见程哥嘴里鲜血如涌泉般喷出,双手却还死死地抱着袋子不放。田寻心里顿生恐惧之意,他扭头用力游开,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田寻游到小洞口里,顺着小路左拐右转,本来他一点也不会水,当初从五行石厅掉到萧朝贵水牢里时还差点淹死,可现在有了护目镜和呼吸器的保护,身体在水下的协调性竟然也好了起来,双手双脚推水十分流畅。游了五、六分钟,田寻来到一个宽大的石洞里。石洞两侧还有两个大洞,不断有水流从洞里急涌而出。田寻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往哪个洞里游。他知道嘴上的呼吸过滤器只能坚持二十分钟,如果时间长了还没有出去,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自己了。
  正在田寻没主意时,忽然他大叫一声,后腰一阵巨痛,伸手向手面一抄,抓到了个滑溜溜的小东西,抓过眼前一看,却是在萧朝贵水牢里遇到的食人鲳!这下田寻又急又怒,怎么总是遇到磨难?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如果再有大批的食人鲳游过来,不用等到呼吸器失效,自己就被食人鲳给分尸了。果然,眼前一片黑影晃动,上百只食人鲳纷纷围拢过来。田寻掏出手枪左右乱开,可枪里只有十几颗子弹,又能打死几只?
  子弹打光了,田寻又抽出军用匕首在身前乱挥乱刺。可食人鲳可不管你手里有什么,它们只顾围着你的身体没头没脑的咬,咬住肉之后,就甩动身体将嘴里的肉扯下,不一会儿田寻就遭到了几十只食人鲳的攻击,田寻大叫大喊,心中绝望。
  正在这里,忽然从侧面涌出一股急流,这股急流不亚于刚才在小天堂里的那阵洪水,田寻还没等回过神来,就被急流给冲出老远。那些食人鲳也给冲得四散没影,田寻在急流中忽上忽下,也不知道是被冲到哪去了。
  田寻大脑里一阵空白,心想要是被冲到地下水的深处,就算不被食人鲳吃了,早晚也是憋死。他又从腿带里抽出多用途刀,准备在呼吸器的氧气耗尽时,挥刀自杀。
  这股涌流越来越急,水也越来越凉,过了一会儿,水里出现大量的泥沙和石块,不断打在田寻身上,他脸上糊得都是烂泥,手忙脚乱地抹去脸上的泥,忽然一股泥沙迎面而来,又把他裹在泥里。田寻紧紧捂着耳朵,咬牢嘴里的呼吸器,可强大的泥流轻易就把呼吸器冲掉,他全身上下都是泥,双手拼命乱挥乱抓,像一个濒临溺的人想要抓到根救命稻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在泥里被憋死,这种死法可比什么都难受。
  水流越来越急,而且还打着转,田寻身体在水里左右旋转,上下起落,就像水里的一粒沙子,完全屈服在大自然的淫威之下。
  忽然耳边传来呼呼风声,似乎还有机器引擎轰鸣的声音,紧接着咣当一声,田寻重重摔在什么东西上,浑身都摔得散架了。
  只听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这网还不错,打上来不少鱼!”
  田寻还没缓过神来,又听一个声音惊恐地道:“死人,有个死人!”然后又听一人骂道:“真是晦气哉!怎么网上来死人了?快介个扔下去!”
  田寻觉得有几只手拉他的胳膊将他凌空拎了起来,他感到喉咙里塞的难受,连连咳出不少黑泥,勉强张嘴说:“我是活人!”
  “咣当”一声,田寻又被摔在地上。
  旁边有人乱喊:“鬼啊,有鬼!”
  田寻恢复了神志,他抬手摘下护目镜,一阵刺目的光线晃得他睁不开眼睛,但他心里却隐隐觉得,这光线好像是阳光,没错,确实是阳光!就像从地狱又回到人间,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田寻两眼发酸,只能应道:“我是人!不是告诉你们了吗?”
  另一人说道:“四哥,好像真是人啊!”
  田寻心说废话,鬼能这么窝囊吗?
  “哗”地一声,几瓢凉水浇在身上,将田寻身上的污泥都给冲了下去。田寻勉强睁开眼睛,最先看见的是湛蓝蓝的天空和明亮亮的太阳,再朝两边瞅瞅,原来身处在一条渔船上,几个渔民打扮的人围在田寻周围,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
  田寻从深水里侥幸逃出性命,对死亡的恐惧和后怕令他不住发抖,再加上四月份湖水很凉,不由得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扶着船栏杆,费力站起来说:“看什么?没见过人游泳?”
  一个渔民表情怪异地说:“游泳?在太湖里游泳?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田寻一听愣了,这里竟是太湖?又一想,湖州地处太湖南岸,离太湖只有二十公里左右,从太湖出来也不稀奇。只是没想到那洪秀全的地下陵墓竟然和太湖地下相通,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就算是有九条命也白搭了。
  一个渔民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水里?”
  田寻本想说他想到太湖游泳,结果不慎被暗流冲跑,可一想这个借口不太好,于是说:“我做生意赔了很多钱,想跳到太湖里自杀,却没想到让你们的渔网给网住了。”
  他这么一说,众渔民就放心了,七嘴八舌地纷纷议论起来。一个渔民说:“你这个小兄弟也太想不开了哉,活得好好的为啥事体寻死?还是不要闹了的好!”
  又一个渔民说:“听你口音是北方人伐?你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呀?”
  田寻十分感激这些渔民,如果不是他们的渔网,自己也得淹死在冰冷的湖水里。他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想开了,不想死了。可我现在身上没有一分钱,没法感谢你们,如果你们能借给我一套旧衣服穿上,我自己会回北方老家去的。”
  渔民互相看看,一人说:“你要是不嫌弃我们的衣服脏,就送给你一套穿啦!你先吃些东西,我们这就掉头回岸喽!”田寻连忙表示感谢。
  几个渔民刚救了个人,心情十分地好,都围在田寻身边问东问西。田寻心想,我哪怕是带出一件东西也行,也能卖一些钱,酬谢一下这些恩人,只可惜死里逃生好几回,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名渔民拿出几个糯米团和鸡腿递给田寻,田寻已经忘了自己在陵墓里呆了多长时间,就知道这段时间除了压缩饼干之外,什么也没吃过,现在看到这些吃的,才觉得肚子叫个没完,他狼吞虎咽地吃着,渔民又拿过一个水壶递给他,大家都笑嘻嘻地看着田寻的吃相。
  田寻如风卷残云般吃完了东西,又灌了几大口水,抹了抹嘴说:“谢谢,谢谢你们了!你们就是我的大恩人!”这倒是他的真心话。
  渔民们哈哈大笑,一个渔民操起渔网大声道:“开船喽!”众渔民轰然应和,都过来从网里拣鱼。那操网的渔民似乎是众渔民的头领,只见他站在船头,边收渔网边唱道:
  爱妹妹,侬勿要再呆啦棕树底望我望发愁,
  侬昨夜头吩咐我格说话,我全记在心头。
  我拘得大鲨鱼,来给侬买三钱胭脂四两油,
  打格一副白镯子,带啦侬格手弯头。
  爱妹呀,要是龙王爷今朝请我去吃酒,侬也勿要哭,
  心爱相好尽管去求。
  就说我是侬啦爹娘手里结下的干哥哥,
  过年过节海滩头上,你轻轻来呕三呕。
  田寻听着这首用地方方言唱的渔歌,虽然不能十分听懂,但也明白了歌中的意思,唱的是一个渔民出海前对情人说的心酸告白,这渔民唱这样悲伤的渔歌,无非是在侧面提醒自己生命的重要和无奈,但只要有希望就得努力去活。
  田寻不由得想起了死去的四个人:让韦昌辉咬死的秃头、被黑甲战将活活劈成两半的胖子、死在程哥枪下的平小东、压死在铁栅栏门尖刺下的程思义……忽然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对死亡的恐惧,眼泪如泉般涌出,心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感觉人生是如此美好,生命又是如此重要,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加重要。
  过了一会儿,船靠了岸,那渔民头领邀田寻到他岸边的家里先洗了个澡。田寻脸上缠的纱布早已被洪水冲掉,断裂的鼻梁骨开始流血,但这里没法医治,渔民只能先简单处理了一下他大腿内侧的伤口,然后让他老婆找出一身干净的旧衬衫和蓝布裤子、黑面布鞋给田寻换上。这渔民身体强壮,个子也高,四十二码的布鞋穿在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的田寻脚上,多少显得有点大,但也总比没鞋穿强。那渔民听说田寻身上分文皆无,怕他没钱坐火车回东北,又给了他二百块钱,田寻激动得直掉泪,因为从他家房子来看,这渔民的生活水平并不高,可能这二百块钱就是他们家半个月的开销。田寻问了这渔民的姓名和村名后,拿着钱离开太湖,乘坐村里的三轮车前往湖州。
  进了湖州市区,田寻望着市里的公路大厦、车流行人,真是恍如隔世。他走在街上,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行人,有的情侣相伴,有的全家逛街,依旧按部就班的过着自己平淡的生活。田寻心想:走在街上,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也没有人不会注意到我。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在过去几十个小时内曾经有过怎样险象环生、惊心动魄的经历。
  到湖州火车站一打听,才知道从湖州坐火车到西安至少也得三百块钱,身上钱不够,又没处去借,他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先拔114查到了西安市朱雀路古玩市场管理处的电话,然后通过管理处找到了“盛芸斋”王全喜。
  王全喜在电话里一听是田寻的声音,连忙问他在哪,其他人都怎么样,田寻在电话里不便明说,只说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我身在湖州没路费回西安,而且还受了重伤,你看着办吧。王全喜连忙给在湖州的一个朋友打电话,让田寻去找那个朋友要了两千块钱。田寻先到湖州市中心医院接上了断裂的鼻梁骨,住了两天院,然后又回太湖还了那渔民一千块钱,最后坐火车先到南京,再直达西安。
  回到西安一下火车,田寻直接坐出租车来到古玩市场王全喜的店铺。王全喜看见田寻不伦不类的打扮,先吃了一惊,他问:“你怎么这个打扮?老程他们呢?”
  田寻看了看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
  王全喜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连忙到外面关上店门,又把田寻让进里屋。
  田寻刚一坐下,王全喜焦急地追问:“到底怎么了?怎么就你自己回来?老程他们四个呢?”
  田寻看着王全喜的脸,恨不得挥拳也打断他的鼻梁骨,他冷冷地说:“你是问程思义、王援朝、大老李和平小东他们四个吗?”
  王全喜说:“是啊!他们人呢?”
  田寻说:“你这辈子是看不到他们了。”
  王全喜吓得一惊,声音颤抖地说:“为……为什么?你什么意思?”
  田寻靠近王全喜的脸,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他们四个都死了!死在湖州毗山洪秀全的地下陵墓里了!”
  王全喜听了后像被施了定身法,磕磕巴巴地说:“什……什么?都死了?死在……洪秀全陵墓里了?”
  田寻说:“对!都死了!只我一个人活着回来,还只剩半条命!王全喜,你组织的这个考古队真好!让四个盗墓贼去湖州毗山进行考古研究,顺便也光顾一下洪秀全的地宫?”
  王全喜顿时急了,说:“你……你可别乱说话!什么盗墓贼?我组织的可是货真价实的考古队,你说话可要有真凭实据!”
  田寻说:“每人先付十万,事成之后再付二十万,如果能带回有价值的文物还会加钱,这不是承诺的吗?”
  王全喜一惊,嘴上却说:“你说什么呢?我一句也听不懂!”
  田寻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项链,摔在王全喜面前,说:“这不是你们盗墓行业的信物吗?你好好看看,这里面有你王全喜的微型印章!”
  王全喜一看这项链,顿时坐倒在椅子上。原来这种项链只能由盗墓者自己佩戴,而且在一般情况下,轻易不能给别人看,更不许对别人提起项链的含义和内容。而且在事情没办完之前,除了受雇人死掉之外,绝对禁止项链离开身体,否则就会有大祸临头。
  王全喜颤抖着拿起项链仔细看了看,的确是他交给程思义的那条,因为金壳的正面用利刃刻着一个“程”字。他看着田寻愤怒的脸,说:“田兄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田寻慢慢坐下,说:“你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吗?好,那我就讲给你听听。”
  于是,田寻将一行五人从西安到湖州,再进慈云寺打探消息,然后为了救程思义和秃头误入报本堂的地下祭坛,又进到洪秀全地下陵墓和地宫,最后来到金龙殿小天堂,遇到文空机关人和巨型塘角鱼的经过,对王全喜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听着田寻讲述经过,王全喜身上一阵阵起*****疙瘩,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洪秀全的陵墓竟然有如此宏大的地下结构和险恶机关,田寻讲完经过后,王全喜已然出了一身透汗,似乎自己也从那些凶险的机关里走了一遭。
  他喃喃地说:“四个人都死了?这也太惨了,老程啊,咱们可是有着十多年的交情啊……”说完,王全喜眼泪流了出来。
  田寻看着他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王全喜才缓过来,他对田寻说:“田兄弟,真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同时我也佩服你的大智大勇和非凡福缘,如果不是有老天保佑,你又怎能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却可以全身而退?你可真是个有福之人!”
  田寻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非凡福缘、老天保佑?告诉你,我之所以能活着出来,是因为我从财宝和生活这两者之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最后只有我和程思义两人活着,如果在我们游到那甬道岔路时,程思义不是非要回去带那一袋子珠宝的话,那么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不应该只有我自己了!要是我也和他一样贪财,那我们五个人就都糊里糊涂地从这地球上消失了,都是贪心不足的让程思义丢了性命!”
  王全喜擦了擦脸上的汗,半晌无语。过了一会儿,田寻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如实告诉我,也许我可以考虑,不向公安机关告发你。”
  王全喜吓了一跳,说:“什么?你要去公安局告发我?你疯了?”
  田寻怒骂道:“你***才疯了!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当炮灰,冒生命危险帮你们去盗墓?你怎么想的?王全喜,*****你妈!”
  王全喜挨了骂,却没生气反而乐了,说:“田寻,你骂吧,骂了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活着回来了。再说了,你去公安局告我,告什么?说我非法组织盗墓?”
  田寻余怒未消:“废话!你以为我告你什么?告你调戏妇女吗?”
  王全喜哈哈大笑:“那你的证据在哪里?有证据吗?”
  田寻说:“这项链还不是证据吗?还有你出钱雇佣他们,他们四人的名字我都知道,公安局查不出来?”
  王全喜听完,神情反倒放松了许多,拎起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喝了口。
  田寻更怒:“你还有心思喝茶?”
  王全喜说:“我为什么没心思喝茶?实话告诉你吧。没错,的确是有人出钱,让我物色一批盗墓人去湖州毗山盗墓,你们是收钱办事,我是收钱选人,既然事情没成,那不是你的过错,更不是我的过错。但你想告发我,这是行不通的。首先这个金项链就根本代表不了什么,这是盗墓行业的秘密,外人根本就不懂;再有,你说我出钱雇佣盗墓,钱在哪里?人又在哪里?人证物证都没有,你告个什么?程思义他们四人的名字都是假名,干他们这行的,别说名字,连籍贯、地址、家庭情况都是假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是谁,如果不是这样,牛庄村发生那么大的命案,警察又怎么会四五年都抓不到程思义?”
  田寻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无话可说,他说:“那你让我加入考古队也是证据,至少你也有嫌疑吧?”
  王全喜说:“我有什么嫌疑?现在普通百姓组织民间考古队是合法的,受国家法律保护,我组织一个民间考古队也无可非议。再说了,那些人的真实身份我也不知道,我让他们考古,而他们去盗墓,那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你说对不对?”
  田寻说:“照你这么说,公安局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王全喜说:“可以这么说吧。其实国家对这种非法盗墓行为是鞭长莫及,管也管不过来,尤其是湖南、陕西一带,每天都有大批的文物流出境外,你今天晚上在洛阳挖出一件东西,第三天下午就放到香港拍卖会的桌子上了,够快的吧?怎么会这么快?那是因为非法盗墓有着一整套的转运、流通和运输过程,对这么组织严密的盗墓活动,相关部门暂时还没有更好的遏止办法。”
  听了王全喜的话,田寻感到一阵沮丧,他没想到自己叫人当了枪使,到头来还硬拿人家没办法,这叫什么道理?这时,王全喜又说话了:“如果你真想告公安的话,不但我没事,最后很反倒把你自己给告进去。”
  “什么?我犯了什么法?”田寻怒道。
  王全喜慢悠悠地说:“你也跟着盗墓来的呀!”
  田寻气得大叫:“我那是被骗来的!”
  王全喜凑近他的脸说:“谁能证明?你说你是无辜的,有人证吗,有物证吗?人家就知道你一路跟着盗墓,你说你没收钱,鬼都不信!公安很可能认为你是盗墓之后没分到赃,就恼羞成怒倒打一耙。结果别人没查出来,你自己倒先折进了监狱,蹲了班房,顿顿吃大眼窝头。”
  田寻再也按捺不住,抄起桌上的紫砂壶朝王全喜脑袋上扔去。没想到王全喜十分灵活,他一缩头,紫砂壶摔在后面的墙上砸得粉碎。
  这只紫砂壶是王全喜的心爱之物,乃是正宗的宜兴老窑极品,王全喜大怒,他霍地站起一拍桌子,当时就要发作,可又忍住了。他嘿嘿笑着:“话我已经说完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在我这坐着喝点茶,如果你还有事要办,那我也不远送。”
  田寻点点头:“我这就去找林之扬,看他怎么说!”
  王全喜连忙说:“我劝你还是别闹事了,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田寻怒道:“我闹事?我他妈命都差点丢了,你还说我闹事?我也不跟你废话!”说完抬腿就走,王全喜试图拉住他,但最后无济于事。
  见田寻走远,连忙给林教授打电话报信。
  田寻乘出租车到西新庄别墅,让门卫通知林之扬家,门卫打过电话后告诉田寻说可以进去找他。
  出租车在林教授的别墅门前停下,按门铃后女佣开了门,他也不打招呼径直走进客厅。林教授正在客厅坐着喝茶,见田寻进来也没觉得意外。
  田寻来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说:“姓林的,你竟然骗我!”
  林教授慢悠悠的说:“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但我也不怪你,毕竟你是年轻人,容易冲动。”
  田寻大怒:“冲动?我都死过好几回了,你还不让我冲动?”
  林教授说:“你先坐下,你的事我已经听王全喜在电话里说过了,对你的经历我也很意外。”
  “意外?你组织盗墓团伙去湖州盗墓,却骗我说是去考察?把我当白痴是吗?”田寻怒不可遏。
  林教授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我真的是让他们去进行考察,谁知道这帮人见财起义,居然干出了盗墓的勾当,我也是始料不及啊!”
  田寻鼻中“嗤地”一声:“你别再我面前说瞎话了,如果不是你指使,他们敢把考察当成盗墓?这四个人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盗墓贼,毫无考古知识,你的话只能去骗鬼!”
  林教授说:“那都是王全喜坏的事,我托他帮我找几个有考古经验的人,谁知道他们以前干过这行?我又不是户籍警,总不能挨个去查他们的底吧?”
  田寻说:“这么说没你什么事了?现在我才知道你这一屋子古玩都是怎么来的,全是这种手段吧?”
  林教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沉下脸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知道你,你的行为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组织民间考古队是正当的合法行为,他们做了什么不关我的事!”
  田寻冷笑一声:“你想推得一干二净,恐怕没那么容易吧?我现在就去公安局报告,到时候你和警察解释吧!”
  林教授也不着急,端起那把曼生壶倒了杯水:“你可以想想,以我林之扬现在的地位,怎会去组织人盗墓?就算得了手又能卖几个钱?对我来说几十件文物可有可无,我有必要冒那个险给自己添事吗?”
  田寻想了想,没好气地说:“反正你是脱不了干系!我差点被你害死,想就这么算了?没那么容易!”
  林教授站起来走到博古架上,拿起一件玉纹龙盘慢慢抚摸,说:“你想去告我那就随你,在西安我林之扬的名字恐怕无人不知,谁也得给我三分面子,就怕到时候你告不倒我,自己却惹祸上身。”
  这番话和王全喜的一样,田寻心想这老头果然狡猾,看来还真奈何不了他。这时,林教授过来拍拍他肩膀:“小田,你能在危险之中脱身也算是有福,不管怎么说这事也是我欠你,这样吧!我给你二十万元,就算是我对你的补偿。我对你很欣赏,希望你能不计前嫌,以后我们还可以合作。”
  田寻沮丧之极,他说:“我才不会要你的钱,拿了这钱,我就也成盗墓贼了!既然我拿你没办法也只能算我倒霉,但我也劝你一句:今后还是少做这种拿人当炮灰的缺德事!”说完他转身就走。
  林教授抬手说:“小田,你听我说……”
  天寻懒得再去理他,快步跨出客厅。
  这时外面驶进一辆红色保时捷轿车,田寻知道是林小培回来了,心想:怎么这么巧?偏偏碰到她。想到林小培,他心里倒有了一些温情。
  只见林小培和一个很帅的男孩从车上下来,田寻假装没看见,心想这富家千金可能已经把我忘了,自顾向大门走去。林小培见是田寻顿时愣住了,忽然跑过去一把搂住他脖子,非常高兴:“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我还想要你教我打桌球呢!”
  那帅哥脸上神色难看,带着醋味看着林小培:“小培,他是谁?”
  林小培根本没理他:“你干嘛,要走吗?快到我房间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说完挽着田寻就要进去。
  帅哥尴尬之极,却还不敢对林小培发脾气,情急之下,他上前一把揪过田寻,狠狠瞪着他说:“你小子是哪冒出来的?是不是想挨揍?”
  田寻此时正没好气,他猛地推开那帅哥,指着他鼻子怒骂:“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以为自己长得帅就了不起?先掂掂自己肚子里有多少货,是不是装着一肚子草包!没出息的东西!”说完就大步走开了。
  那帅哥被骂得狗血喷头,刚要发作,却见田寻自己走开,顿时一头雾水,呆呆地看着林小培。
  林小培连忙喊他:“喂,大笨蛋你要去哪?”
  林教授在门口一脸怒气,大声斥责她:“你给我回来,不许叫他,否则就别再叫我爸爸!”
  林小培见他发了大火,也不知道田寻怎么得罪了他,也没敢再去追,只得低着头,慢慢走进大门。后面那帅哥心中窍喜,也跟着要进去,不想林小培回头骂道:“谁让你跟来的?快给我走开,讨厌!”
  这帅哥委屈地说:“小培,你怎么总是对我这样?我对你是真心的!”
  林小培怒极:“滚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帅哥又挨了臭骂,肺都快炸了,但也不敢发火,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林教授知道女儿喜欢上了田寻,自然是极力阻拦,但看到女儿满脸委屈,心里又有点不忍,连忙安慰道:“小培,不是爸爸不让你找男朋友,只是那个田寻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话还没说完,林小培已经甩脸上楼了。
  林教授站在客厅里,心中腾起一肚子邪火。
  第一部《天国谜墓》结束
  (第一批在湖州折戟而归后,林教授暂时按下行动,在家中潜心研究天马飞仙的秘密,可还没等他完全找出其中的真相,一伙劫匪闯入家中抢走了天马飞仙。林教授花重金在全国布下眼线,终于探听到劫匪已经逃往往南方,正准备偷渡到澳门。教授组织人马赶往珠海,意欲将劫匪一举擒获。谁知,鬼使神差之下,两道人马都被迷雾送到南中国海上的一座荒岛,在岛上,一行人遇到了无数前所未见的神秘动植物种类,这些人是联手御敌,还是各自为阵,他们是否可以逃出生天?精彩绝伦的故事即将宏大展开,敬请关注第二部《南海鬼谷》)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