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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宝藏》 第五章 作者:沈阳唐伯虎  txt下载  章节列表  繁體中文



第五章
  罗斯挣开那人的手,大刺刺坐在那中年人身旁,将皮箱放在身边,倒了杯红酒喝了口,笑着说:“王先生,麻烦请你告诉他们兄弟俩我这条白金项链的价值。”这中年人摘下眼镜:“这白金纯度不错,整条项链加上佛坠的重量足有三百多克,再加上雕刻的工艺,这条项链市值应该在十万以上。”
  话一出口,那两兄弟顿时惊呆了,其中一人连忙抢回项链,嘴上却还不太相信:“这条项链能卖十万块?我不相信!”另外那人也将信将疑:“就是,你们不会是串通一伙来骗我的吧?”那中年人哈哈大笑:“你们两兄弟还真有意思。这样好不好,前天罗斯先生不是向你们总共借了五万元钱吗?这条项链卖给我,我付给你们六万块人民币,怎么样?”
  两人面面相觑,先相信了三分,却又同时眼珠转动,其中一人忽然说:“好,项链卖给你,但我要现金交易!”那中年人笑着说:“没问题,你现在就可以跟我下楼去提款,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人见中年人如此认真,不由得又多信了几分,刚要开口说话,这时郎世鹏走过来对他说:“大江,这项链是真的!”
  这时几人才看到跟罗斯同来的还有两个人,那被称为“大江”的人警觉的看着郎世鹏:“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沙发上的罗斯也感到很意外:“对啊,你到底是谁?怎么谁都认识?”
  郎世鹏微笑道:“我不但认识你叫罗斯高、你叫大江,我还知道这位兄弟叫大海,你们俩是亲生兄弟;这位先生名叫王植,对吗?”
  这下四人都意外了,那叫王植的中年人站起来:“请问您是……”
  郎世鹏哈哈大笑:“不和你们打哑谜了。本人姓郎名世鹏,很高兴跟大家见面!”
  众人恍然大悟,罗斯高惊喜的指着郎世鹏:“怪不得你肯借给我二十万,原来是老大,哈哈哈!”王植连忙笑着和郎世鹏握手:“原来是郎先生到了,怪不得今天早上看到有喜鹊在枝头叫呢!”
  大海说:“不对吧老王头儿,今天上午我们可一直没出门啊!”王植干咳几声:“啊……是的是的,我是从窗外看到的。”
  郎世鹏边寒喧边暗自打量这个王植,见他略有些谢顶,长方脸满面红光,眼神狡猾中带着笑意,一张能说会道的薄嘴唇,就知道这个王植为人圆滑、喜拍马屁,于是转头拍着田寻的肩膀说:“这位是田寻,也是我们此次新疆考古行动的一员,还希望大家互相照顾,好好合作。”田寻同四人分别握过了手。郎世鹏问王植:“其他人呢?”
  王植说:“刚接到他们的电话,他们有些物资要带,所以只能坐越野车从兰州赶来,可能今晚午夜到,也可能明天一早到敦煌。至于那个法国人……就不太清楚了,到现在我们还没收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郎世鹏点点头,看看表说:“十点钟了,有想吃东西的吗?我可是有些饿了。”罗斯高连忙凑过来:“我早就饿了,打电话让他们送点海鲜来,听说这里的海鲜很不错!”
  王植笑道:“看来罗斯先生的心情也很不错,难道你今天捡了金元宝吗?”郎世鹏说:“他刚在地下赌场赢了四十万美金,心情当然不错了!”
  “什么?你赢了四……四十万美金?”大江惊呼。罗斯高拿过皮箱打开,得意地说:“我罗斯高从来也没手气这么好过,整整四十万美金!哈哈哈!”
  大江、大海兄弟俩看到满皮箱子的美金顿时傻了,他们俩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罗斯高双手各举起一叠钱在两人眼前晃来晃去,满脸坏笑:“看呐,这是什么?这是美元,白花花的美元,哈哈哈!”两人同时咽了口唾沫,甚至想扑上去一把抢过来。
  罗斯高把钱放回皮箱扣上,又说:“泰国佬的那条白金项链太粗,只适合用来拴我的狗,所以我想还是送给你们吧!”一提到项链,兄弟俩这才回过神来,两人立刻争执不休,研究该怎样平分这条项链,也忘了计较刚才罗斯高拐着弯骂两人是狗。
  罗斯高打电话让服务员送夜宵上来,郎世鹏、王植和田寻在沙发上坐定,王植又取过两只酒杯,分别给郎世鹏和田寻倒了杯酒,王植问:“田先生不知道在哪里高就?”田寻说:“我在西安林氏集团沈阳分公司任杂志编辑。”王植笑着说:“原来如此,真是幸会幸会!”郎世鹏说:“这位王植先生是出色的生物学家,同时对宝石鉴定也有着相当高的水平。”
  王植拢了拢有些谢顶的头发,满脸笑纹:“郎先生过奖了,本人不过是在美国加州生物学院当了十几年的生物系教授而已,没什么大能耐。”罗斯高笑着一摊双手:“嗨,老头儿,别谦虚了,加州生物学院可不是人人都能去当教授的!”
  王植听他称自己为“老头儿”却丝毫不生气,边笑边点头,郎世鹏又介绍说:“这位美国朋友是罗斯高先生,记忆力惊人,是个语言天才,通晓世界各国二十六种语言。”
  罗斯高边摆弄手腕上的那只金表边说:“二十七种。一个月前我又学会了塔吉克语。”
  “哦?是不是特地为此趟新疆之行而学的?”王植问道。
  罗斯高把双腿架在水晶茶几上,悠闲的晃着纯鹿皮制成的休闲鞋,笑嘻嘻的说:“完全正确,一个月前我接到郎先生的电子邮件,说付我一万美金让我用最快的速度精通塔吉克语,我说没问题,但我要先看到钱再说,郎先生真是爽快人,立刻就把钱汇到了我的帐户,所以我就努力学会喽!只不过花了二十五天而已。”
  他边说边喝着红酒,十分得意的样子。王植哦了声,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郎世鹏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连忙岔开话题:“说来也有点惭愧,我本身有四分之一的伊朗血统,也经常去西亚各国考察旅游,但我只会阿拉伯语和维吾尔语,对塔吉克语却基本不会通,因此只好麻烦罗斯先生去学它。罗斯先生天生记忆力惊人,他最大的爱好就是通晓各国语言了,对吧?”
  却不想罗斯高连声说No:“完全相反!我才不想浪费我的脑细胞去学什么外国语,最讨厌的就是这件事了!”
  王植微笑着说:“最讨厌学外语?那罗斯先生怎么还掌握了这么多国语言?”
  罗斯高嘿嘿笑了:“那只是在我和别人打赌的时候才会去学,其实你们不了解我,我记忆力虽然好,但我十分害怕动脑子记东西,总觉得那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多找几个美女或是好好赌上几把来的过瘾。”
  众人都哄笑起来,田寻暗想:原来这个语言天才却最讨厌学外语,就好像画家不喜欢作画一样,还真是奇怪之极。
  这时王植对田寻说:“听说田先生做过好几年的新疆古国杂志编辑,不知道可否也会点维吾尔语?”田寻说:“是的,为了更好的接触和阅读新疆文化,我自费学习了一年维吾尔语,不敢说太精,但日常的对话没问题,只是读和写就差点了,让大家见笑。”
  王植点点头,刚要再说什么,忽听外面有人敲门,大客厅里大江和大海还在拆分那条白金项链,王植站起来说:“我去看看,可能是送餐的来了吧!”罗斯高大喜:“太好了,我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打开门,果然是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上面大大小小摆着十多只精致的不锈钢餐罩,餐罩光可鉴人,最大的餐罩直径足有一米多,旁边还码着整套的餐具。
  郎世鹏付给服务生一百元小费打发走,大江大海兄弟刚才还在为了项链而争执,一见到吃的却立刻围拢过来:“有什么好吃的?我也饿了!”罗斯高急不可待地揭开那个最大的餐罩,里面赫然是只通红的大龙虾,长度足有一米多,连须子都能有一米左右,再揭开另一个大餐罩,里面是只喷香的烤乳猪,色泽金黄油亮、香味扑鼻,大伙齐声欢呼,七手八脚的把所有餐罩都打开,除了龙虾和烤乳猪之外,另外还有煎得又肥又厚的牛排、炸蜗牛、生蚝和鲍鱼,并且配有意大利通心粉和法式面包等主食,还有两瓶斜放在冰桶里的红酒。
  郎世鹏连忙招呼田寻过来,大家搬过几只红木靠椅,围坐在餐车旁开始吃夜宵。王植从冰桶中把酒拿出来一看,惊道:“不错啊,八二年的波尔多葡萄酒!”罗斯高得意地说:“今天是我大获全胜的幸运日子,当然要喝点好酒了!是吧郎先生?”郎世鹏笑着点点头,王植殷勤的用木塞钻启开红酒,分别给五人倒了一杯,郎世鹏举杯说:“来,大家都是冲着我郎世鹏走到一起来的,先干一杯!”
  大家碰过杯喝完酒,郎世鹏用餐刀把龙虾坚硬的外壳揭开,里面白嫩的虾肉立刻露出来,大家连忙动手用餐刀挖出大块虾肉,再醮上特殊配制的调料放进嘴里,真是鲜香无比、味美异常。这顿夜宵实在太丰盛了,大家边吃边聊、眉开眼笑。
  田寻问罗斯高:“罗斯先生,刚才你在私人会所里赌扑克的时候,后来那日本人高田要切手指,你拦住他的时候和他说什么了,让他那么生气?”罗斯高哈哈大笑:“我说不想让他切手指,只要他把他的妹妹介绍给我就行,可他不愿意,所以我也就没办法了!”
  大江问:“他妹妹是谁?”罗斯高得意的嘿嘿连笑:“是我五天前在会所里认识的。那天晚上那个日本人高田在会所里赌扑克,她妹妹到餐厅吃饭后回来找高田,可看门的人不让她进会所,最后还是我带她进来的,她说她哥哥高田在日本很厉害,是黑龙会的小头目,平时和我一样就喜欢赌扑克,这次他们兄妹俩来新疆找一个帮会里出逃到中国的叛徒,顺便到敦煌住几天。”
  田寻哦了声,说:“原来是这样。那女孩长的挺漂亮,跟她哥哥真不像一个妈生的。”罗斯高无不惋惜:“当然了!第二天本来我们都约好了晚上带她去酒吧玩,可突然被她那个混蛋哥哥高田抓到了,说什么也不让她和我来往,***,hit!”言语中十分的惋惜和气愤。
  大家都笑了,郎世鹏说:“罗斯先生真是性情中人,爱赌好色,真是男人中的男人!”
  罗斯高兴致正浓,他眉飞色舞的说:“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是爸妈怎么给起的,我的英文名叫LOTCOLL,这个LOT在英文中就是迷路的意思,和LOE很接近,而我又特别喜欢赌钱,这个破名字害得我输多赢少,可是今晚我却赢了大钱,足足四十万美元呐,哈哈哈,对了,还有这块金表,不知道值多少钱?”
  王植是宝石鉴定的行家,于是他伸手接过罗斯高摘下的金表仔细看,又翻过后壳,轻轻一按表耳,镀金后壳弹开露出里面玻璃后盖内的机芯,王植从衬衣口袋里取出一只小放大镜夹在眼皮上,把机芯凑到眼睛下极近处看,边看还边不住的点头,几分钟之后把表还给了他:“从机芯侧板上的编号1978011302可以得知,这只表是百达翡丽1978年1月13日由校表师完成组装的当天第二只表,36石的镀18K金全打磨机芯,手上链带同轴擒纵系统,全球限量1万只,下面的副编号是08785,也就是第8785只,从成色来看还很新,应该能值到一百万人民币左右。”
  大家听得一头雾水,大江边吃牛排边问:“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句也没听懂?”郎世鹏哈哈大笑:“我也没听太懂,但我知道这表很值钱就是了!”罗斯高得意地说:“那荷官开始说它值一百万,我还以为他在骗我,看来还真值,哈哈哈!”大江大海兄弟羡慕不已,大海眼睛里放着红光,说:“我说美国哥们,这表借我戴几天行不?我还没戴过这么好的表呢!”
  罗斯高却一副吝啬像:“这可不行,我还没玩够呢,再说这表是黑色星期五那天生产的,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不吉利!”
  大海问:“什么黑色星期五?”
  罗斯高说:“1978年1月13日是星期五,在西方是最不吉利的日子。”大海奇道:“你怎么知道那一天是星期五?骗我呢吧?”罗斯高哈哈大笑:“这是我的特殊才能,一千年以内的任何一天,我都知道是星期几。”
  郎世鹏以为他在开玩笑,顺着说道:“是吗?那罗斯先生还真厉害。”田寻好奇心大起,他掏出手机,进入万年历程序输入年月日一查,大吃一惊:1978年1月13日这一天果然是星期五!他惊道:“太厉害了,这天真的是星期五!”郎世鹏凑过去一看也呆了,难道世界上真有记忆力这么超群的人?
  田寻又随便把程序翻到1966年8月8日,问罗斯高是星期几?他略微思索了几秒钟:“是星期一。”田寻彻底服了:“罗斯先生,你简直是超人!”
  罗斯高脸上表情十分得意,他把表慢慢戴回腕上,故意看了大海一眼,大海气得直撇嘴,自顾撕吃牛排。
  众人连吃带聊,不长时间两瓶红酒就被喝了个精光,郎世鹏和王植很有些酒量,所以除了他俩之外,剩下的四个人基本都醉了。
  罗斯高走路直打晃,他跌坐在沙发上打开皮箱,一摞一摞的把美金全拿出来放在腿上,再挨个在眼前仔细的看,最后又一摞一摞的摆回去,同时嘴里念念有辞,英语、汉语、日语、法语,夹七夹八的掺在一起说,然后接下来再重复以上那套数钱的动作,看上去好像中了邪,非常滑稽,大江和大海兄弟俩则还扯着那条白金项链纠缠不清,最后都躺在游泳池边的地毯上睡着了。
  田寻酒量一般,但他没喝太多,可那八二年的法国红酒不是闹着玩的,后劲很大,田寻只觉得眼前什么东西都是重影,好像暂时变成了近视眼,喉咙里也好像有东西顶着,整个脑袋似乎被人用气嘴给吹胀了一倍,十分难受。不过还好尚能走直线,神志也算有八成是清醒的。
  郎世鹏和王植则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悠闲的喝着上等龙井茶。郎世鹏见田寻从卫生间出来,似乎在找水喝,于是向他招了招手,田寻勉强看到有人冲他招手,于是上到小客厅坐下,王植帮田寻泡了杯茶,说:“喝点浓茶吧,可以解酒的!”郎世鹏笑着说:“你小子酒量也不行啊,我还以为东北人都是酒缸呢!”王植连忙说:“可不是吗!记得十多年前我到辽宁西部出差,在辽蒙交界那里遇到过几个东北人,那帮家伙太能喝了,好像那白酒下了肚一瞬间就成了白水,最后我险些去医院洗了胃。”
  田寻忍烫喝了几口茶,喘着气说:“东北人也……也不都是酒缸,鸭子群里也有不会水的。”两人听了哈哈大笑。王植问:“郎先生,不知道我们这趟新疆之行具体是怎么安排的?”郎世鹏展开一柄泥金折扇轻轻摇动,说:“本来是想让大家乘飞机直接飞到喀什,可碰巧赶上今年中国西部旅游大热,喀什机场的飞机都被借调到乌鲁木齐去了,阿克苏与和田的机场也暂时没有航班安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只能先在敦煌会合,然后队伍乘越野车先到哈密,再沿着塔克拉玛干沙漠北缘驶往喀什。”
  王植问:“那越野车安排好了吗?”郎世鹏说:“车辆六天前就空运到敦煌了,我从云南租借了四辆丰田全天侯越野车,现在就停在敦煌机场以北不远的一个货运仓库里,随时可以出发。”
  王植不解地问:“那我们可以租一架小型民用飞机去喀什,费用也会比租四辆越野车便宜,而且还快捷。”郎世鹏说:“这点我早就想到了,我有好几个朋友都拥有自己的私人飞机,根本不用花钱,打个招呼就能借来,可是近几年政府有新规定,在新疆境内暂时实施飞行管制,在这期间凡是非官方的私有飞行器均不批准在新疆上空飞行,否则可能会被中国空军击落。唉,没办法,只好租越野车去了。”
  听了他的解释,王植和田寻都点点头,王植说:“这样也好,总比干等喀什的飞机强,新疆的国道又平坦又宽阔,那小日本造的丰田越野车性能很好,估计几天就能到达目的地。”
  郎世鹏说:“不能走国道!”
  田寻和王植就是一愣:“为什么不能走国道?”郎世鹏说:“新疆的高速公路和国道都设有巡查关卡,而我们的物资中有很多都属于违禁之列,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只能靠GP定位仪沿五级公路行进。”
  田寻问:“五级公路是什么?”郎世鹏说:“高速公路、国道、省道、沙漠公路、普通公路。这普通公路就是五级公路了。”
  两人哦了声,郎世鹏说:“这样有可能会有些弯路,但不会遇到盘查关卡,麻烦也少。”
  田寻问:“那是不是还要雇佣几名司机同去?”郎世鹏说:“不用。大江、大海兄弟俩和罗斯高都会开车,而且明天到的四人中也有三人会驾驶,再加上我和那个法国人,共有八人会开车,轮流驾驶这四辆车足够了。”
  田寻笑着说:“我在两个月前刚学的驾驶,但水平一般,急需司机的时候我再上。”郎世鹏笑了。
  王植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越野车是从云南运来的?租车公司遍地都是,为什么非要从云南那么远的地方运来?”郎世鹏笑了:“因为还有些重要物资需要从云南边境运进来,那些物资很重要,怕半路上有什么闪失,所以干脆连车辆也从云南订租,把物资直接装在车厢里一块运来,既省事又安全。”
  “哦,是这样。”王植若有所悟,田寻对郎世鹏说:“不知道这次考察资金方面的预算有多少?”郎世鹏说:“这次考察活动,西斯拍卖行出资三百万元,我的老朋友西安林氏集团也提供了三百万元,同时我动用我的人际关系又在社会各界拉到了约六百万的赞助,总共有一千多万元吧。”
  “一千多万资金?对于文物考察来说简直是天价了!”王植惊叹道。
  田寻也说:“是啊!这笔钱可是个不小的数目,就是不知道此行需要这么多资金吗?”
  郎世鹏笑了:“钱这东西只愁少不愁多,四辆丰田越野车每天租金就要一万元,还是我托了人,都是从日本空运过来的全新改装车,租车公司给打的八折。再加上配备一些精良先进的电子仪器和大量给养用品,还有雇佣人员的开支,估计最后也剩不多少了。”
  王植感叹道:“这次文物考察规模如此之大,恐怕在中国官方的文物考察行动里也是不多见的!”郎世鹏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说:“这次行动虽然规模大,但我们毕竟是去考察不是旅游,而且新疆地形复杂、民族众多,我们的行动还要保持低调,没有特殊允许,大家尽量不要对外人谈起我们的行动和目的。”王植和田寻都点头称是。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已经快到半夜十二点钟了。窗外除了马路上那一串串望不到头的路灯,其它地方已经很少有灯光。郎世鹏打个哈欠:“不早了,大家都去睡觉吧!明天上午其他人也会陆续赶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过中午就动身。”
  刚说完,就见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罗斯高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对郎世鹏说:“我……我明天就回美国……不去新疆了……”
  三人均感意外,郎世鹏以为他没睡醒在说梦话,却又听罗斯高半睁着眼睛,说:“有了四十万美金,我还去……去新疆那鬼地方干什么……我要回美国,去LAVEGA大赌十天十夜……”说完又倒头在沙发上烂醉。
  这回三人都听明白了,田寻笑着看了看郎世鹏:“看来这位美国的语言天才还没出发,就想要打退堂鼓了!”王植也说:“也难怪这家伙不想去新疆了,四十万美金,比这次新疆之行的酬劳还多四倍……”郎世鹏打断了他的话,说:“大家都回去睡觉吧,不用管他胡说八道,明天一早他就什么都忘了,对他这种人好赌的人来说,钱只是个数字,说不定只需十分钟,他那一箱子美金就改别人的姓了。”
  田寻和王植都笑了,三人各自回卧室睡觉。
  这间套房是维多利亚大酒店最豪华的套房标准,光卧室就有四个,而且每间卧室都有单独的卫生间和浴室,可以说豪华到了极点。本来安排的是郎世鹏和田寻分别单独一个房间,王植和罗斯高住另一个房间,大江和大海兄弟住一间,可现在罗斯高捧着那皮箱美金在沙发上睡着了,史林和提拉潘睡在地毯上,于是郎世鹏他们三人也没客气,分别占了一间卧室睡下。
  王植又重新泡了一壶茶给田寻让他带进卧室里喝,这人虽然爱拍马屁,但也的确办事老道、为人殷勤,倒也不太令人反感,田寻连连称谢。
  豪华酒店的卧室也不同凡响,处处体现出奢华装饰,可惜田寻头疼不止,喝过一杯茶后就躺下睡觉了,头一直是又晕又痛的很不舒服,这觉也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田寻暗想:这次新疆之行说到顶无非也就是一次普通的文物考察,有必要花这么大的资金来搞?普通的文物考察队总资金也不过十几万、几十万,而郎世鹏他们光租用汽车就花了六十万,而这只是小头,还不算物资和雇佣人手的费用,花这么多钱值吗?到时候的杂志专号和拍卖会能赚回多少成本?真是搞不懂。
  他拿起枕头边放着的西铁城手表(那只好几万块买的007海马表怕丢,没敢带来),指针指向两点整,正是夜最深的时候。田寻打开床头的台灯,发出淡淡的、柔和的桔黄灯光,他拿过茶壶又倒了杯茶小口的慢慢喝,又想起王植先前说过的那句话:四十万美金,比这次新疆之行的酬劳还多四倍……
  那就是说,这次新疆考察罗斯高可以得到十万美金的报酬?按理说找个通晓维吾尔语的翻译跟着考察队一个月,有两万元钱足能请来,又何须十万美金?这么说那个王植也应该有这么多报酬,他是资深的生物学家又精通宝石鉴定,倒也有情可原,但那大江、大海兄弟又是什么角色?首先两人肯定不是什么学者专家,看上去倒像两个高中都没毕过业的混混,毫无素质,郎世鹏找这种人有什么用?当向导?这两人的湖南口音证明他们不是新疆人,难道他们有什么过人之处?当然了,真人不露相,也说不定……
  正胡思乱想时,忽然看到卧室门旁边的一个紫色小灯闪了三下,这间套房里的四个卧室都有这种联动装置,只要大门被打开,则每个卧室墙上的紫灯都会闪烁,证明套房的大门被开启过。田寻想:这么晚了谁还出去?难道那个罗斯高在沙发上睡醒了,想去卫生间却开错了门?
  反正自己也睡不着,干脆也出去透透气,于是他轻轻拉开卧室门。
  客厅里并不是一片漆黑,那扇泥金漆屏下面的两盏白色台灯罩还亮着,游泳池的圆型外缘也有几盏嵌入式的幽灯,所以整个客厅还是有些光线的,除了游泳池中慢慢浮起的气泡,客厅里寂静无声。田寻慢慢走出卧室,借着昏暗的灯光见地毯上大江、大海兄弟俩仍然在昏睡,罗斯高也趴在沙发上不醒人事,半个身体垂在地面,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套房大门不知为何大开着,四、五个人影正鬼鬼祟祟走进来,其中一人更是已经来到罗斯高身前,高举右臂似乎要下黑手。
  田寻就是一愣,下意识喝道:“你们是谁?”话音刚落,为首那人身形一晃来到田寻近前,抬右手猛砸他的面门。
  对方以为这人刚从卧室出来,肯定是迷迷糊糊、反应迟钝,所以动作故意放慢了些,为的是不想发出太大声响而惊动其他人。可田寻在卧室里一直没有睡着,神志十分清醒,他大惊连忙抬臂去挡,对方手里似乎有什么硬物狠狠打在田寻胳膊上,田寻感到疼痛无比,他知道这人并非善类,立刻后退几步大声喊叫:“你要干什么?快来人!”
  客厅里原本很静,田寻这一嗓子非同小可,把客厅里三个醉鬼都吵醒了。此时罗斯高正做梦在赌城里搂着美女赌钱,刚赌到兴起处,却被田寻吓得激棱从梦中惊醒,身体也啪地由沙发摔到地上,他爬起来刚说出半句梦话:“我再多押十万……”还没说完,另一个黑影冲上去抬手一拳砰的打在他脸上,罗斯高闷哼着栽到在沙发上。
  那边大江大海兄弟也闻声从地毯上爬起,左顾右盼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大海矇眬中见客厅里有人打架,酒也立刻醒了大半,喝道:“谁在干什么?”两个黑影也不搭话,猛扑上前就动手,大江下意识向后一退,有个黑影脚下没留神刚好踩在一只红酒瓶子上,这人冲劲太大收不住势,身体猛然前倾,大叫着“扑通”一声栽进游泳池。
  另一条黑影扑向了大海,大海已经完全清醒,他身边就是装食物的餐车,顺手抄起一只不锈钢餐罩就扔过去,餐罩裹着风“当”的正砸这人影头上,反弹起来又撞翻了台灯。那人低叫着捂脑袋后退,还以为对方有暗器一时不敢上前,右手抬起“砰砰”就是两枪,枪口喷出的火舌带着巨大的枪声闪过,子弹打在餐车上,两只不锈钢餐罩被打飞,一些龙虾壳、高脚杯之类的东西也被打得碎屑四处飞溅。
  这时田寻已经摸到了客厅主灯的开关并且打开,客厅里顿时明亮,只见共有五名身穿黑西服的陌生人站在客厅里,手里都拎着手枪,其中有一人头发凌乱,下巴还留着些花白的胡茬,赫然就是在地下赌场里和罗斯高赌德州扑克、最后输了钱自己切掉手指的那日本人。
  游泳池里那人湿漉漉的爬出来,举枪指着大江叫道:“乌古库那!”一见对方手里有枪,四人顿时胆怯了。其他几人嘴里也纷纷叫嚷:“乌古库那,伏撒鲁!伏撒鲁!”
  那只剩九个手指的日本人满脸凶狠之色,用枪指着田寻,怒冲冲的道:“動くな!さもないと殺すぞ!”
  田寻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可以肯定绝不是向他问好,估计无非是“举起手来,不然打死你”之类的话,连忙老老实实的举起双手说:“你别冲动,有什么事请说,千万别开枪!”他也忘了对方根本听不懂中文。
  这时大海右手还抓着另一只酒瓶子正要飞过去,见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鼻子,连忙松手扔掉酒瓶,那脑袋上挨了大海餐罩的家伙朝大海脸上就是一脚,踢得他鼻血长流。
  此时郎世鹏和王植也都穿着睡衣走出来,还没等张嘴说话,也被黑衣人用枪顶着胸口揪过来按在沙发上。那为首的日本人左右看看,大声说:“あのハゲはどこだ?はよ出てこいや!”
  郎世鹏也没见过这种阵势,他战战兢兢的说:“我说各位先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一个日本人抬枪柄砸在他额头上,大叫:“だまれ!どけや!”(少废话,滚到一边去!)
  郎世鹏疼得伸手去捂脑袋,也听不懂日语,只得把头一缩不吱声。那为首家伙见长条沙发上没了人,走到沙发后面一看,却见罗斯高双手抱着那箱子美金,正哆哆嗦嗦的趴在沙发后面躲着,他的光头太显眼了,此时他头上都是汗水,在灯光照射下似乎比灯泡还亮。
  罗斯高浑身哆嗦,勉强挤出笑容,嘿嘿地说:“なんだ……高田さんだったのか、俺になんか用か?
  高田伸手就去抓那箱美金:“あんたに会いに来たんじゃないよ、あんたの金が欲しいんだ!”(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我的钱!)
  罗斯高死死抱着皮箱:“この金は俺のもんだ、欲しいったってそうは問屋が卸さんぞ!”(这钱是我的,你别想抢走!)
  高田把手枪顶在罗斯高脸上,恶狠狠的说:“金が欲しいのか、それとも命が欲しいのか。まさか両方とも要らんというのか?”(你是要钱还是要命?或者是两样都不想要了?)
  还没等罗斯高说话,王植在旁边颤抖着说:“罗斯先生,你还是快……快把钱给他们吧,不然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高田不知道王植在说什么,他左手一拉套筒把子弹上膛,慢慢说:“お前を殴らせないでくれ!”(别逼我打死你!)
  罗斯高的表情还是不愿放手,高田气极败坏,上去飞脚把罗斯高踢翻在地,另一人上去抢皮箱,可罗斯高死死抱住皮箱,一副舍命不舍财的架式。高田被彻底激怒了,抬手瞄准罗斯高脑袋稍微偏上一点,想开几枪吓唬吓唬他,罗斯高哪里知道真假?吓得他立刻高举皮箱挡住脑袋。
  砰砰砰枪声响起,子弹都打在皮箱上,巨大的子弹冲击力瞬间就把皮箱打飞,里面的钞票也被子弹射得粉碎,美金碎屑漫天飞舞,好像几百只灰白色的蝴蝶在客厅里飘。高田本意就是来抢罗斯高这一皮箱子美金的,可现在看到美金被打得满天碎片,气得他哇哇怪叫、目露凶光,抬枪就想打死罗斯高。
  忽然客厅里漆黑一片,灯不知怎的灭了。几名持枪日本人也是一愣,突然又见人影晃动,几名日本人喝道:“誰だ?いったい何があった?”
  再听得嘭嘭连声,似乎有人动起手来,紧接着黑暗中火舌乱吐,原来是日本人在慌乱中开了枪,为首的日本人高田身经百战,他很清楚肯定是有敌人在暗处袭击,于是他一个地滚跃到沙发后面,大跨步来到主灯开关的墙壁旁伸手去摸开关。
  黑暗中只听风声袭来直奔他的面门,高田大惊,连忙后退几步,却不想身后也有风声逼近,他下意识向后举枪,可还没等反应过来,“嘭”的后脑已经挨了重重一击,高田大叫,被打得身体直贯出去,整个扑倒在一只巨大的玻璃鱼缸上,鱼缸顿时破裂,大量的水涌向客厅,那几只小型虎鲨也解放了,其中一只顺着水势游到一名日本人脚边张口就咬,那人疼得哇哇大叫,抬手往地板上连连射击。
  接着又是杂乱的枪声响起,子弹壳在地板上叮当乱蹦。几声惨叫之后,客厅里渐渐安静了,只听到有人呼呼喘气和痛苦呻吟之声。田寻他们不知出了什么事,早吓得都蹲在角落大气也不敢出,这时听见有人说:“快把灯打开吧,黑漆马乌的什么也看不见!”
  灯被打开,四周又恢复了明亮,豪华的客厅现在却是一片狼籍,子弹把电视、钢琴和屏风打得全是孔,地板上也满是水迹,那几条小虎鲨也在地上扑拉拉的挣扎,地上、沙发上到处都是美元钞票碎片,有的还在空中飘舞,而那几名穿黑西装的日本人不是身上中枪就是骨断筋折,都躺在地上呻吟着,为首的九指高田更惨,脖子被破裂的鱼缸碎片划了个大口子,鲜血不停向外冒。另外客厅里还多了四个人,其中三个强壮的年轻男人,还有个戴着眼镜的中年胖子缩头缩脑站在大门口,不知道是谁。
  郎世鹏在王植的搀扶下慢慢爬起来,脑袋上被枪柄砸的伤口还流着血,他捂着脑袋咧着嘴问这几人:“这是……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是谁?”
  话音刚落,田寻却惊喜的迎上去,高兴的说:“姜虎大哥,真是你啊?”
  那人也紧走几步紧紧握住田寻的手:“田兄弟,咱们又见面啦,哈哈哈!”
  大江、大海兄弟此时也偷偷从屏风后面钻出来,四位都奇怪地看着田寻和这三位来客,郎世鹏说:“田寻,怎么你认识他们?”田寻说:“这位是姜虎,我们以前曾经一起共事过。”王植惊道:“你就是姜虎?天津的姜虎,来参加我们新疆考察队的的?”
  姜虎点点头,大笑道:“没错,我们是从兰州坐越野车来的,怕你们等的着急,所以就赶过来了,没想到正巧遇上几个日本人和你们打架,于是就偷偷关了灯趁黑动手,看来我们到的还挺及时!”郎世鹏用手帕捂着脑袋,连连点头:“可不是吗?你们简直就是及时雨宋公明啊!这三位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宋越先生、史林先生和泰国朋友提拉潘先生吧?”
  有个强壮的年轻人点点头用河南口音说:“俺就是史林,你好啊!”而那被称为提拉潘的人身材不高,一头黑色的卷发,皮肤黝黑,显然是东南亚人,两只眼睛精光四射。
  田寻说:“这几个日本人身上怎么也中枪了?姜大哥,是你们开的枪?”姜虎摇摇头:“我们身上都没带枪,不是说装备都在车辆里呢吗?”
  史林说:“应该是刚才黑暗中混战时他们被自己的枪击中的,活该!”
  那站在大门口缩头缩脑的中年胖子这才走进来,掏出口帕擦了擦头上的汗,和郎世鹏握握手说:“我叫宋越,宋朝的宋、越南的越。”郎世鹏笑着说:“十年前全陕西最著名的古建筑学家,宋先生你好!”
  客厅的地板全是水,这宋越身体肥胖还差点滑倒了,姜虎连忙上去扶着他来到小客厅上面,宋越说:“什么全陕西最著名?那就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连退休金都没有,混的不行啦!”双方一一握过手。田寻看着在地板上垂死挣扎的几条小虎鲨,又看看重伤的日本人高田,担心的说:“我看我们还是先打电话通知酒店的保安吧,这高田似乎快不行了!”这时大门外跑进来好几名手持电棍的保安,都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郎世鹏怒冲冲的说:“出了什么事?你说出了什么事?这几个日本人半夜闯进我们的房间,如果不是我们的人及时赶到,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们的安全工作是怎么搞的?这可是豪华套房!随便就能把门给撬开吗?”
  这几名保安知道在五星酒店豪华套房里住的可没有等闲之辈,顿时吓得连路都不会走了,那保安队长立刻用对讲机召唤同伴,手下人取出绳子把几名日本人捆起来。田寻说:“先打120急救电话叫辆救护车来,这高田脖子的伤好像很重,再不救就要完了。”一名保安点点头,连忙取手机出去打急救电话。
  这时罗斯高从沙发后面爬出来,他看着满地都是美金碎片,那皮箱也被打得四分五裂,罗斯高连忙爬到皮箱那疯狂的翻拣着,居然找不到几张完整的钞票,原来在刚才黑暗中的乱枪大战里那几名日本人乱开枪时,刚好有几发子弹射中了那只皮箱,把余下那些没打烂的钞票又打得体无完肤。罗斯高伤心之极,坐在地板上顿足捶胸的大哭,似乎刚刚得知了他父母死掉的消息。
  这时更多的保安也纷纷赶到,这酒店里有专门的医疗人员,他们抬来担架将奄奄一息的高田架上抬走,剩下四名日本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也被保安带走。随后几名保洁人员进来清洗地板、打扫战场,而郎世鹏他们则被免费调换到另一间同样标准的套房。
  酒店里发生了枪战这样的恶件,怎么说也是件大事,酒店经理亲自来和郎世鹏商量怎么处理此事。郎世鹏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同意将那几名日本人扭送到当地公安机关,并以持枪抢劫的罪名驱逐出境。
  那酒店经理在酒店娱乐业混过几十年,什么阵式都见过,深知这些有钱人背景不俗,最好还是少惹为妙,于是许诺绝不会让当地警方打扰郎世鹏他们,如果有做笔录的事酒店的保安人员会代替去办,就说是那日本人高田输钱红了眼,纠集一批同伙前来抢钱未遂。这酒店是英方独资,在某种范围内有些自由度,因此国内警方也不愿太插手,自己解决就行。同时郎世鹏出钱给了那几名保安每人一些辛苦费,这事就算是平息下去了。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田寻的头竟完全不疼了,看来这头疼病也能用精神疗法治好。姜虎从门口拎进一个大行李包进来,看着这豪华的客厅,对田寻说:“这套房是给总统住的吧?我看和那林振文的别墅都差不多了!”刚说完又一吐舌头,想起来林氏父子曾经教过他,不得将那次南海之行的内容外泄。
  田寻笑着拍拍他后背,两人心照不宣。那边史林和提拉潘每人也拎了一个大旅行袋走进来,史林说:“这屋子太阔气啦,俺以前老板的房子也像这么漂亮!”姜虎问:“你以前老板是谁?”
  史林说:“俺以前的老板是全洛阳最大的房地产商,可有钱了!”
  “哦,是这样。”姜虎点点头,旁边那泰国人提拉潘也是边看边点头赞叹。那中年胖子宋越用手帕擦着汗说:“这应该是和总统套房同一标准的大套房,我估计,每晚的价格少说也得在万元以上。”
  郎世鹏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钟,新疆地处西部天亮的晚,这时的天还是黑蒙蒙的。可大家都没有什么睡意,于是都聚在主卧室里开会,罗斯高捧着那残破不堪的半皮箱钞票碎片,还在寻找零星完整的美元。
  王植泡好茶给每人倒了一杯,郎世鹏见大家都正经坐着,而只有罗斯高还在那里专心致志在破皮箱里捡美元,不觉微一皱眉,咳嗽了声说道:“我们的考察队共有十二人,现在已经到了十位,现在让我再次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叫郎世鹏,是本次考察行动的两名负责人之一;这位是王植先生,生物学家;这位美国朋友是罗斯高先生,语言学家……”
  罗斯高边低头捡美元边烦躁的打断他:“别叫我什么学家,我什么也不是,就是个赌徒!”郎世鹏很生气被打断,可又想这家伙刚刚损失了四十几万美元,其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也没多说什么。他接着说:“这位是田寻,年轻有为的考古学者;这位是宋越,古建筑专家;这兄弟俩是大江和大海,对中国古墓葬有很深的研究;剩下这三位就是我们的恩人了,刚才救过大家命的及时雨,哈哈哈,三位自我介绍一下吧?”
  姜虎笑着说:“我叫姜虎,33岁,天津人,以前在广西军区特种野战部队当过11年侦察兵。”他身边那位看上去更强壮的人说:“俺叫史林,河南新乡人,今年34岁,五岁到少林寺当俗家弟子,二十岁下山在武打电影里给人当替身,也干过武师,再后来就专门给人当保镖。”大家都很赞叹,心中均想怪不得这人长得像铁塔似的,连脖子上的肌肉都高高隆起,原来在少林呆过。
  最后那黝黑皮肤的矮个子泰国人看了看大家,双手合十说了几句泰语,大家都听不懂,郎世鹏问:“罗斯先生,麻烦你给翻译一下?”那罗斯高气极败坏地把破皮箱一摔:“***,居然连一张完整的都没有!”大家忍不住窍笑,郎世鹏实在有点生气:“我说罗斯先生,刚才这位泰国朋友说的是这句话吗?”
  罗斯高沮丧地说:“当然不是,他说他的中国话说的不太好,怕跟你们交流起来有困难。他***!”众人都笑起来,王植说:“我们的美国朋友中国话倒是很棒,连脏话都说得那么流利!”大家哈哈大笑。罗斯高发怒了:“我损失了四十万美元,而你们却在这里笑话我?***!”
  郎世鹏笑着说:“好了好了罗斯先生,我们中国人相信很多事情都是由老天爷安排好了的,比如你这辈子一共花多少钱都是有数的。如果你现在偏要多花,那么你后半生就会少花,也许到时候你会穷困潦倒,连裤子都穿不上,我认为这四十万美元和你并没有缘分,所以你才会失去它,你们说对吧?”大伙也都笑着附和。
  罗斯高气得用力在茶几上砸了一拳。郎世鹏说:“还是我来介绍吧,这位是泰国来的提拉潘先生,毕业于德国斯图加特军事学院,后来到德国边防第九大队服过役,是这支世界老牌特种部队里仅有的一名亚洲人。提拉潘先生泰拳很厉害,又精通枪械,很有才能。”提拉潘似乎对汉语的听力还可以,他双手合十朝大家微一躬身算是回了礼,用中国话说道:“大家好,我叫提拉潘,请多多关照”。
  大家一听原来他会说中国话,就是生硬了点,但总比不会强的多,于是也纷纷向他道好,这时罗斯高忽然一转脸,看到大江脖子上还挂着那条在赌场的泰国人输掉的白金项链,他立刻对大江说:“嗨,你得把这项链还给我,它是我的,懂吗?”
  说完就要去抢,大江当然不可能给他,两人立刻争执起来,大海也说:“你这美国佬有病吧?这项链是顶你欠我们那五万块钱的,现在怎么好意思再往回要?”
  罗斯高摆出一副流氓嘴脸:“这项链王植先生说能值十万,我才欠你们五万,所以说你们占了我的便宜,我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大江大海兄弟气得半死,大海怒道:“那你欠我们的钱呢?什么时候还?你现在就拿出现金来,项链就还给你!”
  罗斯高挠挠光头,强词夺理:“项链最多只给你们半条,剩下的半条你必须还给我,否则我就一无所有了!”
  后到的姜虎他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几位在争什么。王植看了看郎世鹏脸色不太好,连忙上去劝架:“我说罗斯先生,这项链你就送给人家吧,其实你并不是一无所有。”
  罗斯高瞪着他:“你说什么?”
  郎世鹏指着他的手腕:“你不是还有块百达翡丽的手表吗?”
  罗斯高看看手腕上的表,忽然想起来了,他高兴地对王植说:“我差点给忘了!王先生快告诉我,这表能值多少钱?”王植笑了:“这只表最少也值一百万人民币,折合十几万多美元呢!”罗斯高说:“幸好有它在,不然我还真就得去新疆那鬼地方了!”
  郎世鹏听他话茬不对,就问:“你说什么?”罗斯高笑着说:“我把这表卖掉的钱足够我回到美国大赌一场的了,如果运气还像昨晚那样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赢它几十万美元,那我还跟你们去那鬼地方干什么?”
  郎世鹏怒火有些压不住了:“罗斯先生,别忘了我付过你钱,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罗斯高双手一摊:“你不过只付了我五万美元的定金,大不了我卖掉手表还给你,这样我还剩好几万块呢!我去新疆完全是为了钱,可现在我手里有了这好几万美元,还傻乎乎的跟着你去沙漠里喝西北风?哈哈,我不是昏了头吗?”
  他的话一出口,在座的人都感到很意外。郎世鹏把脸一沉:“我们可是有协议的!你想单方面撕毁协议吗?”
  罗斯高哼了声,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道:“那又怎么样?只不过是个参加民间考察队的协议,又不是什么重要合同。再说我们之间只是口头协议,恐怕也不会受法律保护吧?”郎世鹏脸上阴晴不定,罗斯高见状以为他拿自己无可奈何,脸上不觉露出得意之色。
  王植劝说道:“罗斯先生,这……这样不好吧?收了钱就得办事啊,这道理你还不懂……”罗斯高打断他的话:“老头儿,你少在这里教训我!你是我什么人?HITUP!”说完他就大步往外走。
  郎世鹏再也忍不住了,一拍茶几对史林说:“把他给我揪回来!”
  史林也收了郎世鹏的钱,当然就把他视为雇主和老板,老板说的话没有不听的道理,于是他点点头,只见他左手在椅背上微微一按,身形已经转到了罗斯高的面前拦住去路。大家都很惊讶,这人的身法也太快了!也没见他怎么起身动作,人却已拦住了罗斯高,虽然他身体强壮得像尊铁塔,动作却迅捷如风。
  罗斯高吓了一跳,不禁向后退了几步,指着史林问:“你……你要干什么?闪开!”史林轻轻一推他:“你回去给俺坐下!”他只用了两成力,罗斯高虽然没练过什么武功,但他毕竟是欧美人,身材高大强壮,可被史林这两成力一推之下,就像大人推孩童似的,噔噔噔后退好几步跌坐在椅子里。
  众人都憋着差点笑出声来,罗斯高气得要死,他猛站起冲到史林面前,用手指着史林,恶狠狠的说:“你……你……你想跟我打架吗?”
  郎世鹏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罗斯先生,要论打架你可不是史林先生的对手,人家在少林寺学过十五年中国功夫,我劝你还是听他的建议,回来坐下吧!”罗斯高涨红了脸,紧握拳头却又不敢再说什么,他对中国很了解,知道中国少林功夫不是闹着玩的,呼呼喘了半天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王植不失时机的上来打圆场:“好啦好啦!罗斯先生,你现在有了这块表,从新疆回来后还能得到另一半报酬,那岂不是更好?钱这东西只有人嫌少,却没人嫌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罗斯高知道有史林拦着是肯定走不脱的,现在就需要有人打个圆场,于是他假装威风的对史林说:“下次你最好对我客气点,知道吗?”然后撇着嘴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跷起二郎腿点了根烟抽起来,谁也不看。而史林连眼皮都没抬,见罗斯高已乖乖回去,他才归座坐下。
  郎世鹏见史林身法利索、人也老实听话,心里很是喜爱,他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我们大家能聚到这屋子里,本身就是个缘分,希望大家能互相照顾、团结一心,共同把这次考察行动圆满的完成,到时候我一定会给大家多发奖金,我郎世鹏说到做到!”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高兴了,人就是这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有钱到位,什么困难也就都不算难了。宋越用手帕擦了擦额头,问:“那我们今天上午就动身吗?我看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大家也都附和,王植也说:“是啊!车辆和物资不是都在敦煌机场北面的货运仓库里备好了吗?”大家都想早点出发,也好早点回来领钱。
  郎世鹏说:“大名单上是十二人,可现在还有两位没到,定好今天早上到齐,我们必须要等人齐才能动身。”
  大江和大海兄弟急不可耐的问:“那还有谁没来啊?这么大架子,大伙都等他俩!”这时郎世鹏的手机响起,他接通电话:“是吗?还有两个小时飞机在机场降落?好,好,我们都在酒店里等着你呢,现在就到!”
  挂上电话,郎世鹏对大家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要等的人两小时后就到敦煌机场了,现在我们都收拾好自己的装备和应用之物,等会我叫服务员送些吃的上来,我们吃完早饭就出发!”
  一听说马上就要出发,大家都来了精神,立刻行动起来。史林、姜虎和提拉潘每人都带了一个大旅行包,郎世鹏问提拉潘:“东西订到了吗?”提拉潘说:“订到了,全是装在那四辆越野的车里,我找的朋友……就是熟人,从我们金三角那里搞到的,全是新的上等货。”他的汉语还不太流利,但还算能听懂。
  田寻听说是从金三角运来的上等货,心中不免一惊:难道是毒品?
  这时服务员敲门送来了食品,这回都是典型的中餐,二十多个菜,圆型餐桌上摆的满满当当,十人围坐吃饭。史林看了看桌上,说:“怎么没有酒啊?”郎世鹏说:“今天就别喝酒了,免得让老大看见了不高兴。”
  “老大?你就不是俺们老大吗?”史林不解地问。郎世鹏哈哈大笑:“我最多只是副手,真正的老大就快到了,现在应该还在飞往敦煌的飞机上。”大家心里纳闷,却也都没多问,反正马上就能见到了。
  吃完饭,大伙都提着各自的行李出门,郎世鹏则拎着一只黑皮箱。现在是九月初,天气应该还挺热的,可甘肃地处西北,受蒙古气候的影响,西北地区的早晚温差很大,而现在才不到五点钟,所以早晨的气温还是挺凉的,出了酒店大门一接触到清冷的空气,田寻不禁打了几个寒战,幸好出门时多带了几件厚衣服,不然还真有点不适应。
  远处的天空还是深蓝色的,没有完全放亮,只有东方微露出鱼肚白,大堂经理早已叫来四辆出租车,大家上车后直奔敦煌机场。
  不多时到了机场,大家先来到候机厅的咖啡厅坐下等候,郎世鹏频频看表,说:“时间已经到了,飞机怎么还没过来?”
  正说着,只听咖啡厅里的电子扬声器传来声音:“由西安飞往敦煌的WH2231A次航班马上就要到达了,请接机的朋友做好准备,飞机大约十分钟后到达机场,机型为B146-100型客机。”
  王植说:“到了,是吗?”郎世鹏点点头,结过帐后大家走出咖啡厅,来到停机坪的安全区域等候飞机的到达。罗斯高打着哈欠站在停机坪上,不停地抱怨着天气太冷。
  不多时从远处传来轰鸣声,一个小小白点出现在宝蓝色的空中,伴随着白点越来越大,轰鸣声也渐强,飞机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辨。几分钟之后飞机在空中展开起落架,卷着地面的气雾降落在两侧闪着指示灯的跑道上,机尾的气囊被打开以减缓飞机前进的惯性,飞机越滑越慢,终于稳稳的停在预定白线处,十分精确,看来机长很有经验。
  工程车载着舷梯停在飞机舱门下,旅客们陆续下了飞机。罗斯高问:“哪个是我们要等的人?男的女的、高个矮个?”
  郎世鹏说:“到时候就知道了,不用问那么多。”罗斯高碰了个软钉子,自觉无趣地问田寻:“我猜是个女的,你说呢?”田寻笑着说:“是女的也好,全是男人去远方考察还真没劲,哈哈哈!”郎世鹏笑了:“依你的意思,我们每人都带上老婆那心情就好多了?”大家都笑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放亮,大江、大海兄弟俩闲极无聊,于是对从舷梯上走下的女性旅客们挨个的品头论足,大海伸手指道:“哥,你快看那个娘们,一头酒红色长发的那个,嘿,长的真漂亮,你看那个头、你再看那高高的……哈哈!”大江也跟着点头称赞:“可不是吗?身段简直没说的,看她的大腿真直,太他妈漂亮了!”这两兄弟也不顾旁边有人,就肆无忌惮、脏话连篇的说个没完。
  他俩这么一说,其他人下意识的也跟着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慢慢走下,那女人下了舷梯后转向这边走来,只见这女人长发披肩,头发挑染成酒红色,配上精致的五官,更显出一股成熟女性的魅力,身上穿一套黑色薄绸运动衣裤,脚穿黑色皮鞋,从上到下一身黑,却丝毫不输给那些打扮花哨的庸俗美女,也许这就是俗称的“黑里俏”吧。
  看着看着,罗斯高忽然冒坏水,他对大江说:“我说朋友,你光说她怎么漂亮,那你敢不敢上去打个招呼?我猜你可没那胆量!”
  那大江看来也是个头脑容易发热的人,顿时生气了:“***有什么不敢的?你看着!”等那女人走到近前时,大江涎着脸笑对那女人说:“嗨,美女,我们来接你了!”
  那女人迈着优雅轻盈的步子走到大江面前,冲他微微一笑,开口说:“你是大江还是大海?”
  这句话把大江给问傻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认识他们兄弟俩,顿时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弟弟大海脑筋快些,忙问:“你是谁,为什么认识我们?”
  郎世鹏走上两步伸出手,笑着对她说:“我是应该称呼你林夫人呢,还是赵女士的好?”
  这女人笑了,也款款伸出右手相握,说:“随你的便,你喜欢怎样叫都行,郎先生。”
  郎世鹏看着表情疑惑的其他人,笑着介绍:“这就是我们要等的人,本次考察团真正的老板,赵杏丽女士!”
  这下众人才明白过来,敢情她就是幕后老板,那边大江和大海早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刚才没说什么太下流的话,否则人家非生气不可,搞不好就得把自己开除。罗斯高见了这个成熟美貌的中国美女,心里都笑开了花,有这么个漂亮女老板,这趟新疆之行多少还有些意思。
  郎世鹏逐个向赵杏丽介绍了其他人,当介绍到田寻时,赵杏丽看着田寻表情似笑非笑:“你就是我小姑子的男朋友?”
  田寻一愣:“你小姑子是谁?”
  赵杏丽立刻笑了:“哦,真不好意思,是我没说清楚,我是林振文的妻子,我小姑子就是林振文的亲妹妹,林小培。”
  田寻的嘴顿时张得老大,说什么也合不上,赵杏丽看到他的表情,更是格格娇笑,说:“以前你没见过我,我是从法国巴黎历史学院毕业的,也很喜欢历史和考古,所以这次考察我们林氏集团也有出资赞助,而且蒙郎先生抬爱,还让我做这次考察队伍的负责人。”
  “哦,原来是这样,林夫人,我听小培提起过你,她说你又漂亮又有能力,可羡慕你了呢,呵呵!”田寻笑着说,杏丽也笑了,她拍了下田寻的肩膀:“我们振文家的那个大小姐啊,她可是个小魔头,连老头子也管不了她,可据说她只听你的话,你小子很厉害啊,佩服佩服!”
  田寻见她言语随和,不笑不说话,心里就先有了三分喜欢,陌生感也就淡了,于是说:“赵女士您别听他们胡说,小培谁的话也不听,包括我的。”赵杏丽说:“我不喜欢赵女士这个称呼,郎先生,以后就让大家叫我杏丽吧!”
  郎世鹏说:“这……这合适吗?”杏丽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名字这东西无非是一个代号,有没有它都行,好了说正事吧,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植说:“除了那个法国人没到,其他人和所有的物资都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杏丽问:“那法国人什么时候到?”郎世鹏抬手看了看表,说:“法国佬也快到了,说好了六点钟和我们在货场会合,还有半个小时,等他一到我们就出发。”
  杏丽点点头,又问:“车辆和物资安排的怎么样?”
  郎世鹏说:“就停在机场北面的一个货运仓库里,转过去就是。”杏丽说:“好,那我们先去看看吧。”
  一行人出了停机坪向北面的货场走去。敦煌机场除了候机大厅、停机坪和调度区域之外,在机场北侧还有一个大型的供运输机卸货用的货场,凡是由运输机运来的大小货物都会卸在这里,同时也对外提供临时性质的货物保管服务。这货场十分宽阔,比停机坪甚至还要大上一圈,所托运的东西从手机、衣服等小型物品直到摩托车、汽车等大件商品应有尽有。
  此时货场上堆得东一堆西一块的都是大型货柜,货柜上面都喷印着各大运输公司的名称和编号,基本上都是中远国际(COCO)、敦豪(DHL)和联邦快递(UP)这几家大公司。郎世鹏掏出货运单看了看说:“我们的东西存放在B区46号车库,前面往左转就是。”
  这货场分为A区和B区,A区的货物都是由运输机运到的,而B区则是对外保管货物的地方。大家来到第46号车库后,郎世鹏将货物保管单交到管理处人员手里确认,管理人员按动手中的小型控制板,电动车库门缓缓上升。大家朝里一看,这间车库极为宽大,四辆超宽型浅灰色丰田沙漠风暴II型越野车一字排开停着,这几辆车比美用的悍马车似乎还要大上一圈,又宽又高,车顶还加装了卤素照明灯,简直就是四辆小装甲车。
  管理人员十分忙碌,他将车库门控制板交给郎世鹏,对他说有什么事情随时叫他,他先去别处提货,如果货物无误就在保管单上签收。说完将控制板交给他,就自顾忙别的去了。
  郎世鹏拿着控制板刚要带大家走进车库,忽听远处传来汽车急驰的声音,说明这车开的飞快,于是大家不禁转头望去,只见一辆黄色的出租车从货场入口方向急速开来,驶到货柜B区的空场时猛然停住,从驾驶室座位上走下一个外国人,这人身材高大,但并不显得十分强壮,而是很匀称的体型,长脸型略有些大下巴,下颌微有短须,一双眼睛鹰视狼顾,长相阴沉,虽然长的很帅,但整体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或者说看上去就不是那种性格温和的人。
  这人上穿黑衬衣加黑外套,黑色卡其长裤和黑皮鞋,手上还戴着黑色薄手套,肩上背着一只黑色大旅行包,远远望去就是一团黑气。只见他掏出手机打电话,郎世鹏的手机马上也响了,他一看号码,立刻向那人招招手,这人收起手机向众人走来。
  杏丽问:“那人是谁?”
  郎世鹏说:“他就是我们要等的参加本次考察队的最后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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