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的鹰啼声在翻滚的葬神谷雾霭之中此起彼伏,众人乘坐着黄鹰穿破层层云浪,无忧无虑地高飞在天地之间。这一次大破昆仑魔教,二郎将魔教之内所有典藏的各派秘籍老老实实还给了各位与会的魔头,所以这一次只要在大战中存活的人,个个都满载而归。郑东霆、祖悲秋、连青颜、洛秋彤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纠缠,终于为自己乱作一团的感情理出头绪,也是说不出的欢畅。牧忘川千回百转,终于完成了父亲长久以来的遗愿,又认了两个比亲人更亲的师兄,从此日子不再孤单,心里更加高兴。
众人就在这一片谈笑声中,高高兴兴来到了盘龙头,从黄鹰背上纷纷跳下来。刚一落地,连青颜就第一个冲到郑东霆身边,小心地搀着他的手臂。祖悲秋牵着洛秋彤的手,兴奋地来到郑东霆身边,尖声说:“师兄,刚才秋彤说了,要我们去天山一趟,看一看天山派,若能够在那里再办一次喜事,就再好不过。”
“再办一次喜事?你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郑东霆瞪大了眼睛。
“师兄,已经很慢了,我熬了十一年,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天。”祖悲秋笑得仿佛一朵花一般。
“师姐,你终于想清楚了?”连青颜嬉笑着一把拉住洛秋彤的手。
“恩。”洛秋彤轻轻点了点头,忽然转过身对祖悲秋道:“悲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指导郑捕头破解的五曜星魂阵?”
“咱们不是说好了到了天山之后再告诉你吗?”祖悲秋一边说一边朝郑东霆眨了眨眼睛。
郑东霆朝他努了努嘴,暗暗竖起大拇指。
就在这时,牧忘川领着一脸木然的弓天影,来到他们面前,朗声道:“大师兄,二师兄,两位嫂嫂,这弓天影没少让你们吃苦头,这一次他没有和昆仑残部聚在一起,主动让我带来见你们,你们看如何处置他好?”
“哼!”洛秋彤狠狠看了弓天影一眼,“仅凭他杀死厉师弟和郑捕头之弟的罪孽,就该废去武功,永困关中刑堂。”
“东霆,你说该如何?”身为天山月侠的连青颜此刻却分外的温柔。
“他虽作恶多端,但是如今主动投案,还是想办法将他押解到刑堂,让盟主来处置。”郑东霆此刻满心柔情蜜意,说什么也动不了杀人的念头。
“多谢郑雄成全。”弓天影身上那股阴沉的狠劲此刻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万念俱灰的寂寥,听到郑东霆的话,他躬身下来,淡然说道。
“天影,希望你绝了呢争天下第一的念头,好好在关中赎罪。也许他日有缘,我等再见,以前种种都成过眼云烟。”连青颜看了看此刻黯然神伤的弓天影,心中感慨,忍不住朗声道。
“都成过眼云烟……”弓天影长叹一声,“一失足成千古恨,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江湖。”他朝郑东霆和连青颜恭恭敬敬一抱拳:“只望在关中的日子,能多听到两位在江湖上的种种,此生再无他求。”
严重了。”郑东霆抱拳道。
“好啦,说这些严重的话题做什么,青颜,郑铺头,你们两个的事是不是也该办办了?”洛秋彤看到众人脸上都是一阵肃穆,忍不住笑着来到他们旁边。
“是呀,是呀!”祖悲秋跟在洛秋彤身后,也走了过来。“师兄,不如咱们一起办了吧?”“哪······哪有这么快!”连青颜羞得一张俏脸红如赤霞。“也······也要先问过爹爹才行。”
正当几个人聊得高兴之时,突然间一声霹雳般的大喝从盘龙头上一座高高的土丘传来:“我说——不——行!”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天山掌门连紫杰猛然露出头来,指向连青颜,须发具张,一张脸涨得紫红。
“爹爹!”“掌门师伯!”看到连紫杰,连青颜和洛秋彤吓得俏脸煞白。连忙躬身道。
“岳父大人!”郑东霆的心情一时之间转换不过来,看到连紫杰,这句话顿时脱口而出。“连紫杰听到这句话,差点背过气去。”“好你个郑东霆,私藏我天山七十二剑诀,武林秘笈,破坏江湖规矩,还敢打我女儿主意,还不把他给拿下!”随着他一声号令,盘龙头上顿时杀声震天。 盘龙头外的龙城沙地突然沙土翻飞,数十丈乌黑的天网没头没脑的超着以姬放歌为首的众魔头撒去。姬放歌为了给兄弟报仇,刚才激战几位魔使,大耗体力,此时躲闪不及,顿时给裹成了一个粽子;在他身边的金和尚刚想去救,就被八跟从沙土中滚起而来的少林僧棍夹住手脚,整个人摔倒在地;宋无期一看不好,转身想走,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十三把蓝刃刃长剑困住,指挥剑阵的就是武林盟主梅清莲和海南长老童天奇。
“你们干什么?何故擒拿我天书会同道?”牧忘川一看大事不好,连忙掏出身上的折扇,迎风一展。
“你就是天书主事?拿下了!”梅清莲一声大喝,从周围立刻冲出了浣花、越女、天山、少林、嵩山、关中、海南数派宿老级高手,七八个人一拥而上,顿时将牧忘川按倒在地。
其他的魔头,见到这个阵势,乱作一团,分散逃命。一部分被各自门派的高手擒住,另一部分带伤仓皇逃窜。刚才还扯高气昂扬,梦想着独步江湖的魔头们,片刻间便做了阶下囚。郑东霆和祖悲秋高举双手,被数名天山护法围住,不敢动手,乖乖做了俘虏。
“郑东霆,祖悲秋!”连紫杰看大局已定,还剑入鞘,来到他二人身边,按住两人肩膀“不要反抗了,招了吧。七十二剑诀被你们收到那儿里去了?”
“连老爷子。”郑东霆一边用力把手举到头顶,一边拼命扭头去,低声道“你们不用担心了,我们没有让七十二剑诀落入魔教手中。”
“噢······”连紫杰顿时脸色一缓,铁青的脸色透出了一丝红润。
“没错,我们把它们都烧了。”祖悲秋转过头来邀功道。
“啊?”连紫杰听到这里,脸上好不容易缓过来的一点生气顿时尽消,一对眼珠瞪的就要爆出眼眶。
“不止是天山七十二剑诀。”祖悲秋仍然以为这是大功一件,“其他门派的武功秘籍也被我们一把火点了,还在上边烤了一只岩羊。魔教中人把我们抓住之前,我们不但没把半页秘籍留给他们,连半块岩羊肉都没给他们剩下。
“你,你们······”连紫杰一张大脸紫中透青,一口气喘不上来,往后栽倒,顿时被连青颜,洛秋彤和一群天山护法大呼小叫的接住。
祖悲秋说完这句话,真个盘龙头上正与各自门派叛徒纠缠的武林中人突然同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超郑、祖二人的方向望来,人人都是一副想要活吃了他们的表情。
就在此时,连青颜和洛秋彤松开连紫杰,双剑齐出,荡开了几名天山护法的利剑,洛秋彤大声喊道:“悲秋,快跑!记得到天山找我们。”
连青颜也一推郑东霆:“东霆,跑啊!我们会解释一切,你要到天山找我,记住啊。”
祖悲秋这才发现现场的形势对自己十分不利,连忙望向郑东霆。
“唉!”郑东霆狠狠瞪了他一眼,低下头,强忍疼痛拔出左腿上插着的黑羽箭,连点数处穴道止血,然后一把拉起祖悲秋,朝着龙城深处重重叠叠的山丘奔去。
“活捉郑东霆,生擒祖悲秋!”
“擒拿圣手双魔!”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片喊杀声中,各派的高手高纵低走,朝着郑、祖二人飞奔而去的方向冲去。
郑东霆刚刚拉着祖悲秋躲入错综复杂的龙城鬼蜮的沙丘阵,迎面就碰上了扛着个人跑进来的唐万里。
“唐兄,你没有被抓吗?”郑东霆看到他立刻惊讶的问道。
“没人抓我……”唐万里脸上露出一丝没趣的神情,将肩膀上的人放下来,塞到了祖悲秋的手里。
“这是谁啊?”祖悲秋接过这个人,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啊,这不是天竺大师吗?”
“什么?”郑东霆连忙蹲下(禁止),抬起这个人半死不活的脑袋,仔细看了一眼,“真的!他不是死了吗?”
“虽然没气儿了,但是心跳还在。”唐万里气喘吁吁的说,“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所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把他从升魔台驮出来,看看还有没有救。”
就在这时,远处震天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隆隆的脚步声转眼间已经在周围回响。
“你们带这个天竺和尚走吧。我去拦住他们,和他们讲明天数大会的始末,还你们一个清白。”唐万里用力一拍郑东霆的肩膀,沉声道。
“唐兄,多谢你了,自己小心些!”祖悲秋低头将天竺僧人扛在肩膀上。郑东霆一抬手扶住师弟的腋下,顿时风驰电掣地疾奔而去。
唐万里目送二人的背影远去之后,猛地转过身,一掸衣袖,昂首而立。片刻之后,各派的高手蜂拥而至,密密麻麻的堵在了龙城沙丘的入口处。
“各位!”唐万里高高抬起手臂,朗声道,“请听在下一言!”
“杀!”各派的首领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这个人,排山倒海一般扑了过来,从唐万里的身边擦肩而过,朝着郑东霆祖悲秋逃窜的方向飞奔而去。
郑东霆和祖悲秋驮着天竺和尚还没跑出一里地,就看到黑压压的各派中人从沙丘阵中杀奔而出,朝着他们合围而来。
“师兄,那个唐公子好像没把他们拦住。”祖悲秋转头问道。
“嗯!来的这么快,他不会是被踩死了吧?”郑东霆转头望着越追越近的滚滚人潮,喃喃说道。
突然间,正在紧追他们的人群戛然止步,接着仿佛商量好了一般同时转头,撒腿飞奔,以更快的速度转眼逃得无影无踪。
“师兄,他们怎么跑了?”祖悲秋奇怪的问。
“我怎么知道。”郑东霆话音刚落,一只灰茸茸的物事突然落到他的肩膀上。他一把抓下来一看,却是一只灰黑色的沙鼠。
“啊!老鼠!”祖悲秋看到这只沙鼠,下的身子高高跳起,就往郑东霆身上一攀。郑东霆只有一只腿有力气,祖悲秋身上还驮着个天竺和尚,三百多斤的分量一压下来,令他腿一打弯,“轰”的一声摔倒在地。
“哎呦,摔死我了,一只老鼠,至于吗?”郑东霆费了半天劲才从祖悲秋肥胖的身子底下爬出来,不无埋怨的对他说道。但是此刻祖悲秋的一张胖脸却白得仿佛一张墙纸。只见他伸出一根肥胖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远方的天空,嘴唇一阵颤抖:“那……那,那是什么?”
郑东霆转头望去:只见迎面的地平线上黑海翻腾一样的烟尘正朝他们飞速扑来,一片风沙中却滚动着密密麻麻的黑影。仔细看去,这些硕大无比的黑影却是一只又一只沙鼠互相搂抱在一起,形成的一个个巨大球体。他们靠这种方式抵御沙尘暴摧枯拉朽的威力。
“快跑!师弟!这是沙尘暴,要是被它追上,就要被活埋了!”郑东霆用力一推祖悲秋,将他向沙丘阵的方向推去,“我的腿力用尽了,我不行了……”
“不要,师兄,我们师兄弟同生共死……”祖悲秋这句话没有说完,嘴里已经进了半斤的沙尘,呛得他连连咳嗽。
“不好!”郑东霆转头一看,只见这气势磅礴的沙尘暴已经来到二人上空,数不清的沙鼠雨点一般落到他身上。
“师兄,拉紧我的手!”一片风沙之中,祖悲秋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道从他的手上传来。郑东霆连忙一振臂,运出自己全部力道,紧紧抓住祖悲秋的手臂。半晌过后,他发现自己的身子随着强烈的风沙飞到了高高的空中。他抬头一看,只见祖悲秋全神贯注,紧紧闭着嘴,全身胀得鼓鼓的,犹如一只圆滚滚的孔明灯一样随风上下起伏。
“师弟,你这个是那‘列子御风术’吗?”郑东霆死里逃生,扯开了嗓子吼道。祖悲秋无法开口,只能用力点了点头。郑东霆低头朝下望去,在一片滚滚烟尘之中,他依稀能够看到在盘龙头上躲避风沙的江湖各派中人。
大风呼啸奔腾,沙石滚动如潮,乘着猎猎长风,披着漫天黄沙,翻翻滚滚、起起伏伏、跌宕升腾,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待到郑东霆再次勉强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处城镇的近郊。在他旁边,祖悲秋趴伏在地,在他的背上,安安稳稳的躺着那位天竺和尚。
“师弟,师弟!”郑东霆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身,一瘸一拐的来到祖悲秋身边,用力推了推他肥胖的身子。
“呃……”祖悲秋听到他的呼唤,茫然翻了个身,将压在身上的天竺和尚滚落在身边,抬起头来,“师兄,我们还活着吗?”
“还活着。”郑东霆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
“大师还活着吗?”祖悲秋转头看了一眼身边天竺和尚。
郑东霆连忙走到天竺和尚的身边,俯下(禁止)来听了听他的心跳,又试了试他的鼻息,接着把了把他的脉门,脸上路出失望之色。
“怎么,大师他……难道?”祖悲秋一骨碌爬起身,焦急的问道。
郑东霆一抬手阻止了他,接着盘膝坐到天竺僧人的对面,扶正他的身子,双手一伸,将双掌搭在他的经脉交接处,一股股淳厚的小无相功应掌而出。祖悲秋呆呆的坐到他的身边,紧张的看他运功疗伤。
过了半个时辰,郑东霆的脸色从淡紫色转为铁青,接着变回蜡黄,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师兄!”祖悲秋连忙一把扶住他的肩膀,焦急的喊道。
“不行了,没……没救了,大师已经圆寂了。”郑东霆说到这里,无力的躺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息着。
零零星星的人声渐渐响了起来,向这师兄弟二人显示这是一处人烟浓密之地。郑东霆和祖悲秋伫立在城郊天竺大师的墓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随即朝不远处的城镇走去。
“师兄,我们这一次虽然打败了昆仑魔教的阴谋,但是却被整个江湖通缉,这中间的得失,师弟我一时也想不清楚。”走在通向城镇的路上,祖悲秋转头对郑东霆道。
“有什么想不清楚的。我们本是为了去天山,现在忙了半天,我们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这得失,还不清楚吗?”郑东霆垂头丧气地说。
“本以为可以和秋彤冰释前嫌,永远在一起。谁知道七派八家一起动手把我们给拆散。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离开升魔台,在朝阳宫里终老就好了……”祖悲秋感慨万千地说。
“你还挺随遇而安的。”郑东霆长叹一声,“我本以为这一次会扬眉吐气,威震江湖,谁知道却再次变成过街老鼠,这江湖上的事情瞬息万变,我真的老了,有些吃不消。也许应该琢磨琢磨怎么退出江湖。”
就在这时,祖悲秋一抬头,看了看城门上市镇的名称,张口道:“师兄,这里是沙州。”
“沙州,那么说这里是……”郑东霆刚说到这里,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耀眼的白光,晃得他双眼昏花。在他身边的祖悲秋也感到双眼刺痛,低呼一声,用手使劲揉搓眼睛。
只见沙州府市集上站满了一群白衣如雪的少年。他们人人背插长剑,项系红巾,头挽高髻,襟袖迎着晨风猎猎飘扬。
“师兄,他们的打扮,好像连姑娘。”祖悲秋轻声道。
“嘘!”郑东霆凑到他的身边,一竖食指,放到唇边。
“各位,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命如朝露,扬名趁早!”一个洪亮而稚嫩的声音仿佛一声春雷,在静静的市集上乍然响起,令人闻之精神一爽。
郑东霆和祖悲秋仰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天山弟子装束的白衣少年,双手横伸,宛如一只大鹏想要振翅高飞。这似曾相识的开场白,引起了满场少年欢腾的掌声。
“江湖多少英雄好汉,又有几个代代相传?”这少年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得到了莫大的鼓励,挺起胸膛,涨红了脸,大声道。
“说得好!”台下海潮一般的响应声此刻已经震耳欲聋。
“我江湖儿女练得一身神功,是为了抱着它老朽孤坟,默默无闻吗?”这少年大声问道。
“不是!不是!”台下众人异口同声地呐喊道。
“江湖上有多少高手争名夺利,好勇斗狠,横行江湖,争做天下第一,试问天下世人传颂至今的却是何人?”少年再次大声道。
“顾天涯,连青颜!”
“纵死犹闻侠骨香,铁血丹心万世传!我们要做什么?”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豪放激昂。
“我们要做顾天涯!我们要做连青颜!”
“我们要什么?”少年一个纵跃,跃上了市集上最高的台子,振臂高呼道。
“济困扶危,行侠天下!”少年们的呼吼声仿佛滚滚不停的春雷,排山倒海一般在沙州城翻腾涌动,令无数路人驻足观看,更有许多喜好热闹的老百姓从门窗内探出头来,为他们鼓掌叫好。
“欢迎各位不远万里来到沙州参加天山弟子的选拔。我的师兄弟们会给你们分发天山派路线图,祝各位一路顺风,他朝相聚,并肩行侠天下!”这少年说到这里,顿时有十几个同样天山弟子装束的少年握着一叠叠纸张走入台下欢腾的白衣少年之中。
看着这群少年喜笑颜开、欢欣鼓舞的模样,郑东霆忽然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仿佛一不小心跌回了十一年前自己正春风得意、壮怀激烈、携酒扬鞭的江湖岁月。
“给你们!”刚才那大声演讲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郑东霆和祖悲秋的面前,将一张天山地图塞到他们手中。
“我们也有?”祖悲秋惊讶地问道。
“学无长幼,达者为先,两位身具武功,想来是跟错了师父要到天山寻一条正路,若蒙不弃,我们都愿意做你们的师兄弟。”这少年粲然一笑,转头扬长而去。
“走啊!去天山,学名剑,做少侠!”白衣少年们大声呼喊着,扛起随身的行李,成群结队,有说有笑,朝着沙州城外大步行进。
“师兄,我们跟着他们!”祖悲秋的眼中露出晶莹剔透的希望之光,“去天山?”
“去天山?”郑东霆颤抖着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一股温热的激动之情从心底油然而生。他仰天大笑了一声,用力点了点头,一把拉起师弟的手,跟随在这群白衣少年的身后,大步走去。
阳光缓缓从清晨的雾霭中探出头来,将艳丽的橘红色光华洒在从沙州城出来的这群人身上,这群少年的白衣反射着朝霞的光华,恍然间仿佛都化成了披挂金甲的天兵天将,排着漫长的队列,向西王母流连忘返的仙山昂首进发。
远远处传来苍凉而艳丽的塞上情歌:“小桥流水是我家,远走西域只为她,骄阳风沙骆驼骨,换来一抹笑如花。嗨,她是大漠第一花,英雄豪杰都爱她,冰做肌肤玉为骨,天上雪莲鬓上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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