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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满襟》 北地犬戎 作者:司徒妖妖  txt下载  章节列表  繁體中文



北地犬戎
  容瑾瑜刚爬上车,齐晖帝也跟了上来,坐在一旁闭目养神,李德贵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听容瑾瑜笑嘻嘻的道:“陛下在担心么?”
  齐晖帝由李德贵给他揉着额头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容瑾瑜托腮侧看过来:“说起来,比起这个,臣倒更在意陛下你竟然会让臣去教导荣阳君呢!陛下你……”容瑾瑜低头拨弄着腰间的璎珞,状似好奇的偏过头来:“当真舍得么?”
  齐晖帝嗽然睁开眼,目中森冷威严一片:“容国师你逾越了!”
  容瑾瑜轻轻一笑,低下头,低低应了声是,许久才听到身边的男人仿佛无限疲惫的叹了一声:“国师,朕……别无选择……”
  朔方城是边陲重镇,与北军的驻扎地与漠城相隔六十里,成掎角之势遥相呼应,而江山,则刚好与这两座城池呈现一种三角形。三十年前,齐昭帝正是在这朔方城外,率领二十万大军与北戎相交,鏖战一月,最后在城外三十里的战场上与北戎签订了朔下之盟。到后来,三年一次的朔方会盟反而让这个边陲小镇渐渐繁荣了起来,如今已成为齐康与北戎边境上行商往来、百姓互市的一大重镇,人口过万。
  朔方城外,曾经血流遍地的战场如今已是生机勃勃翠绿一片,那些鲜血在短短三十年的时光中化成了这个边境城市赖以生长的肥沃土壤,滋养着每一个朔方人。哪怕边境之上,仍旧偶有战事,偶有动荡,却并不影响这里的繁荣。
  人们其实是善忘的,除了那些死者的亲人父兄,大概已经很少有人记得那场血流成河的战争了,比起过去,人们更加津津乐道的反而是每三年一次的盛大比武。
  北戎仍是粗野的部落制,分左右庭王,分别是最大的两个部落的首领,执掌左右王军,在北戎的地位仅次于部落联盟的首领犬戎王,是类似于一字并肩王一样的特殊存在。而犬戎王,则享有绝对的权利,不论是女人、军队还是土地。在北戎,狼被视为北戎人的祖先,地位神圣不可侵犯的,每个成年男子胸口都以绘有狼头为荣,而犬戎王的图腾则就是一只巨大而凶狠的绿眼狼头。
  犬戎王大概三四十岁,是个魁梧的男人,不过,因为那一脸的大胡子,让他看起来要吓人的多。他戴着一顶皮毡子帽,身上斜着围了块不知道什么野兽的毛皮,露出□的胸膛,还有胸膛上栩栩如生、几乎占去了整个左胸的青色狼头。他腰间挂着各种野兽牙齿串成的链子,大大小小,沉甸甸的一大串,狰狞而恐怖,一走路就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让几个侍女都露出些怕怕的表情低下头去。
  北戎上千人的军队已经驻扎在了朔方城外,搭起了成片的野牛皮帐篷,远远望去,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大片帐篷顶。
  容瑾瑜说,北戎人是野地里的狼,除了抢掠,不会愿意住到朔方城这样小的一方圈子里去,即使那里更加繁荣更加享乐。可是你看我齐康的官员,却生怕出了城来受一点风霜之苦。
  容瑾瑜说这话的时候,仍旧穿着那身漂亮的花衣服,只是他的眼睛,远远的看着带着老旧伤痕的朔方城墙,却显然不是一个后妃应该有的眼神——哪怕,只是那么很短的一瞬,快得甚至来不及抓住。
  江七七仰着头看他,他却低下头来,拍拍她的脑袋叹道:“如果……齐康的皇帝不是他,只怕不消这三十年,这里就已经是一片废墟了。真是残酷呢,是吧?可惜事实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江七七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数不尽的风霜,可他转而就笑嘻嘻的牵起她的手,还偷偷看了一眼谢子安,才趁着一贯对他没什么好感的谢子安不注意一脸自然的摸了江七七的小手两把,仿佛刚才那个低声感叹的人不过是个幻影。
  他拉着江七七偷偷的往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的离开大队伍,掩嘴小声道:“来!我们到一边去,等下陛下会见犬戎王,大概又是喝酒什么的,我可没兴趣。”他捂着鼻子:“我最受不了男人身上有味道了!”
  江七七莫名的没有拒绝,只回了下头,看到远远迎来的犬戎王笑容满面,张开双臂热情的拥抱上来,与齐晖帝又拍肩膀又是取笑的,两个明明就该恨不得把对方按在地上踹上两脚的人一见面却好得跟久没见面的两兄弟一样——踹上两脚是江七七想出来的,虽然不知道那个乐呵呵的大胡子王是不是这么想的,但是,她敢肯定,要是齐晖帝的话,会比她想的还要狠得多,比如踹上两脚之后再捅上两刀之类的?
  “这些都是陛下你的儿子吗?”犬戎王身后是一溜的北戎武士,身宽体阔,是与中原人完全不同的彪悍与魁梧,犹如塔一样,可是只要一笑,他们的嘴角就能扯到脸上去,一身的豪迈和爽朗。
  犬戎王的目光越过齐晖帝,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谢子安他们几人,一脸诧异:“原来中原的男子都长这个样子呀!”他拿着手比划着自己的腰,摇头:“这腰杆儿呀,跟娘们似的!别一扭就断了才好!”
  齐晖帝在他胸口锤了一拳,笑道:“娘们不娘们,就在场上见真章吧!到时候,犬戎王别输不起才是!”
  犬戎王哼了一声,抬手把胸口拍得咚咚的响:“陛下这就看不起咱们北戎了!咱们北戎都是真汉子,输了就是输了,怎么会输不起!”
  他身后的北戎武士都跺脚欢呼起来,口中呼喝连连。
  犬戎王又看两眼,疑惑道:“陛下你难道就没有女儿吗?”他揽住齐晖帝的肩哈哈大笑:“陛下你每次都不带女儿过来,莫不是怕本王看上了你的宝贝女儿不成?”
  齐晖帝与他并肩而行,也笑:“犬戎王哪里的话,我们两国交好,犬戎王都舍得把公主嫁到齐康,难道朕会那么小气?只是朕的那些女儿们身体柔弱,经不起长途跋涉而已!”
  犬戎王皱眉:“那可不行!在我们犬戎,女儿也能跟男儿一样上战场的!没有狼一样的女人,就生不出狼一样的男儿!是吧?”犬戎王大笑着,与齐晖帝相携步入帐篷,他那句话,又惹来北戎武士的一阵笑声和口哨。
  “狼有勇猛用力的四肢,可是也不能少了柔软的咽喉,不然是吞咽不下巨大的猎物的。我们齐康的女子,相对的是我们齐康的男儿,自然要‘柔情似水’才好!”齐晖帝淡笑着将犬戎王的调笑推了回去,犬戎王摸摸大胡子:“女人是咽喉?难不成抓住了你们齐康的女人,男人就要束手就擒?”
  齐晖帝负手而立:“你见过被人擒住了咽喉就将爪子也砍下来送给敌人的狼吗?”
  犬戎王一怔,拍腿大笑起来,挑着奇奇怪怪的音调夸赞:“陛下你真是个妙人!”
  齐晖帝与他一同步入最大的帐篷,转头一看,问到:“这次怎么没见着犬戎王的小儿子?是叫阿尔斯楞吧?朕记得,小阿尔王每次都有随犬戎王来朔方的。那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呀!”
  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儿子,大概任何一个做父亲的都会忍不住有些得意,犬戎王与齐晖帝坐在大帐主位上,分别握了一盏铜斛相对而饮,斛口相碰,发出嗡嗡的声音,震杯中美酒荡漾。犬戎王仰脖一口干尽,旁边只着兽皮抹胸的高挑北戎美人立刻又替他满上,惹得犬戎王抹脸直呼尽兴,顺手一把将那名美人搂在了怀中大力亲了一口,呵呵笑起来。
  “那小子……以前每次都跟本王撒泼死活要南下,原来是为了去见自己的小女人!哈,前两天恹恹儿的回来了,看样子那女人也跑咯!这会儿还不知道跑哪里去掉马尿去了呢!没出息的家伙!”犬戎王笑嘻嘻的说完,就着旁边美人的手牛饮了一口,喝道:“甭管那小子!陛下,这次本王可要跟你不醉不归呀!”他对着下面的众人哈哈一笑:“来来来!不醉不归!让齐康的王子们也尝尝咱们犬戎的马奶子酒哟!”座下北戎大汉都吆喝着端起酒来。
  齐晖帝下手处,依次而坐着齐康的众位皇子,对面就是一溜的北戎汉子,个个腰粗臂膀圆。谢子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忽然愤恨齐晖帝居然这么恰好就把谢子华给遣回去了,不然好歹还有个拼头。谢子源一抬眼,就看到对面的男人笑容满面的对着他举杯,立刻死劲的瞪大了眼看过去,杯子捏得咔嚓嚓的响。
  瞪了半晌,谢子源终于嗷呜一声弯下腰使劲的揉眼睛,偷偷抱怨:“不行了不行了!眼睛好痛!”
  坐在他对面的魁梧大汉立刻拍着桌子笑起来,把手中足有海碗大小的青铜酒斛一倾,只一仰头,就干了个一干二净。谢子源大惊,看了一眼自己眼前明显小了一号的酒斛,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对着一旁的侍女挥手:“气死人了!来给小王上大号的!”
  大号的酒斛上到桌上,谢子源瞪着对面的男人看也不看就一口干了,对面的男人脸上明显显出点吃惊来,然后一脸喜色,顺着他的动作飞快的又干了一杯。两人这么对峙着你来我往,不消片刻,两人手边已经空了两个坛子。
  “好!陛下的儿子果然了不起!”犬戎王拍掌大笑起来,一挥手:“巴雅尔!这么小个王子都放不倒,可就丢我们犬戎勇士的脸了!”周围的大汉都拍着桌子起哄:“巴雅尔!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被叫做巴雅尔的大汉立刻乐颠颠的蹦过来,把住谢子源的肩膀就把手里的酒斛往谢子源嘴里塞:“小王子真厉害!我们犬戎勇士最崇敬会喝酒的好汉了!来来来,好兄弟,再来一杯!”
  谢子源气得满脸通红,可他一张嘴巴雅尔的酒杯就毫不客气的塞了进来,让他只能冒出咕噜噜的声音,呛得连连咳嗽。
  谢子烨有些着急,连连拉住巴雅尔的胳膊:“这位勇士,我六弟还小,不能再喝了!”巴雅尔脸色一暗,哼了一声:“王子殿下是看不起我们犬戎人吗?”座上的犬戎王也有些不满,抹了一把胡子对着齐晖帝道:“在我们犬戎,只有喝死的没有不喝的,这位王子太小气了吧!”
  谢子烨刚要说什么,旁边却伸过来一只手,一把夺过巴雅尔手中的酒斛,仰头喝尽:“我六弟还小,这酒我跟你喝!”
  巴雅尔立刻高兴的跳起脚来:“好!我们北戎的美酒只敬给最了不起的勇士!巴雅尔交了你这个朋友了!”
  谢子安将手中酒斛一扔,咕噜噜的滚到一边,自顾自的伸手拿过侍女手中的大酒罐子,对着巴雅尔一扬:“既然是交朋友,小小的酒斛怎么装得下朋友间的情谊?你们草原上不是有句话叫‘草原的朋友从远方来,友谊比天高’吗?”他手在酒罐子底上一托,硕大的酒罐子滴溜溜一转,灵巧无比的飞上半空,清冽的美酒如同小汪瀑布,淙淙倾泻而下,等酒罐子落到地上时,里面已经空荡荡了。
  谢子安一抹下巴上的酒渍,笑道:“如何?可够得上你们草原的情谊?”
  巴雅尔带头拍起手来,一把把谢子安拉到怀里大力的拍着他的后背,豪迈的笑声压下一旁谢子源不忿的咳嗽,传出老远。
  “有酒怎能没肉?”门口帘子被人掀起来,蒙阔单手提着一头烤好的羊羔哈哈笑着走进来,嗞嗞的声音从烤得焦黄诱人的羊羔皮上冒出来,顿时引来众人的附和,大帐之中,片刻就是一阵欢声笑语,偶尔还能听到谢子源不满的挑衅,大概又得喝下不少酒去。
  众人喝到尽兴,北戎勇士还在场中跳起舞来,相互间把着肩,喊着谢子安他们听不懂的话跳来跳去,什么音乐都没有,唯有腰间的坠饰撞出哗啦啦的声音,奏成天然的乐曲。
  江七七跟容瑾瑜两人沿着营盘走出不远,人就渐渐少了,只有四处疯长的草摇出大片大片起起伏伏的绿涛。
  江七七对着成片的绿涛嗷嗷的叫着,然后纵身一扑,满地打滚,满身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容瑾瑜哈哈大笑,就见早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的白狼也钻了出来,嗷呜一声长吼如一条银白的闪电,从草甸子里射出来,瞬身扑向江七七,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江七七的头上。
  江七七惨叫一声,呸呸的爬起来,扒拉着大片大片的草丛追打白狼,口里大骂:“臭狼!你擦屁股没有?没擦屁股也敢坐本小姐的脸!我要抽你——”
  容瑾瑜哎哟一声笑弯了腰,却见草甸子里忽然又射出一个灰扑扑的身影,唰的一声扑向江七七,容瑾瑜呼了一声“七七小心——”,那灰影已经兜头罩向了江七七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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