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面圣
表情复杂的一声轻唤，竟发现满树的柳絮飘飘洒洒的，站着在柳絮外面的姐姐感慨万千，原来不知不觉中春天已经来临了，这才心里汗颜，原来我又在浑浑噩噩度日多时，竟不知最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春天已悄无声息的来临，又是的一年最好的季节，脑海里快不眨眼的闪过两句诗：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已这样的一种方式见面，两人眼神穿越时间，曾经也是富贵同为姐妹，如今也是富贵人家，身份却天差地别也从手足变成了陌生的人，她的眼神很锐利很坦然没有一丝一毫心虚气短，我反而心思起伏汹涌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请问镇国王爷请我来有何事？”她弯腰行礼，在朝廷里打滚多时已练就一身处变不惊的能力，对过去隐瞒的所做所为如今却大暴于眼前根本不惊不慌。
“没什么？”镇国王爷端起茶杯悠悠的说：“我只是想知道，你看见眼前的一切做何感想。”
莫景玉望了我一眼道：“没什么，王爷的扶持景玉铭记于心，景玉也恭喜王爷找到自己的女儿。”
镇国王爷挑了眉，放下茶杯道：“景玉，你毕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如今有这么好的成就我应该感到非常的自豪，可惜你走的太远，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承不变的，权力这个东西拥有的越大给你带来的危险就越大，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现在我只以一个长者的身份问你，你愿意回头吗？”镇国王爷的直截了当丝毫不拖泥带水。
“不。”莫景玉的回答也是斩截铁连想都不想。
整个亭子里然静了下来，就连刚刚从北方飞回的鸟儿也不出声，只有我们在相互凝望。
镇国王爷笑了笑一点也意外，望着我：“你知道答案了。”
我着莫景玉心境难平，一时找不到想说的词汇，半天才道：“景玉，二姐已经死了，娘的腿也行动不便，她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的。”
莫景玉冲着嫣然一笑：“谢谢三妹。可是人和人地想法和选择都不相同。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全身而退不喜欢权力所以不知道它地好处。我这一生能拥有这么梦寐以求地权力。就算是死也应该含笑九泉了。”
我相信这她这一辈子对我说得最真诚地话了。我有些感伤低低地说：“但是权力也要活着才能享有啊。”
“哈哈！”二姐大笑：“惊凤，你这一辈子注定了永远改变不了自己的人生！”望着镇国王爷：“我可能要借我三妹一会儿，单独地说几句话么？”
镇国王爷挑眉地望着我，我望着大姐。
春初的风冷得让人骨子都僵了，风像刀子一样割着脸疼痛难忍，我和大姐一前一后走在池塘边地小道上，岸边上的新绿刚刚冒出，好像一个个弱不禁风营养不良的孩子在风里抖瑟，我们站在池塘边，望着远处的青黛沉默良久。
在风从身边呼啸而过的时候，姐打破了沉寂：“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执意要杀你么？”
姐姐犀利的话让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的这句问话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无数次也曾经无可奈何的质问过她，本是同根生煎何太急，可是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在今时今地她却主动提起。
“有些明白，为了权力，也有些不明白，你明明知道我不爱权力，那时候如果你对我坦白相告我想我还会助你一臂之力，何苦何必要灭绝人性呢？”
她回头风吹起衣角冲着我莫测的笑了笑：“事情哪有你相像中的那么简单，镇国王爷一开始就是为了找寻自己亲生女儿，纸怎么能抱住火呢？你们不死这个秘密迟早有揭穿的一天，我不能心惊胆颤的过一辈子。”
“那样，就可以六亲不认么？”我有些痛心疾首。
她望着我冷笑一下：“莫惊凤，你知道嘛，到现在我都恨不得杀了你。”
她的话吓我一大跳：“为什么？”
莫景玉盯着我：“你的命太好，我的命太坏，小的时候你是个白痴，娘就视你如珍如宝，二妹年纪小，娘从来都对她没什么指望，唯独我，做什么她都没有顺眼过。”
“你错了！”我反驳道：“娘最爱的就是你，爱之深才会责之切，因为你是家里面的老大，我和二姐都没有指望所以才会对严厉些，你知道嘛，这些日子在晏州，娘时常跟我提起以前的日子，那些你我都不知道的日子，娘提的最多的就你，娘对以前的事如数家珍！”
“你小的时候为了上树掏鸟给我和二姐玩，一不小心摔下来，虽然没有摔得缺胳膊断腿，但是脚膝盖那儿磕出血，到现在还留着一条疤。娘说你小时候你聪明绝顶，一首诗看了三遍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比她小时候聪明多了，说得最多却是你如何当上官，虽然你这个官是欺骗所得，但是娘说，你的确是块当官的料……！”
“别说了！”莫景玉终于忍不住了，朝我大吼，她恶狠狠的盯着我：“不管你怎么说，莫惊凤，不管是谁，只要挡着我的前程，我一概杀无赦。”
我悲悯的望着眼前这个已丧心病狂姐姐，摇了摇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到皇城来吗？”
“还能为什么，不过是母女相认而已，从此荣华富贵一生。”她嘲弄的望着我。
我望着她：“不是的，我是用来和你交换的。”
“什么交换？”
“娘说，要镇国王保住你一条命，就让我回到她的身边，这就是交换的条件。”我一字一顿的说。
她的神色微微的变了，喃的说：“不可能，不可能！”神色瞬息万变之后又恢复了镇静：“哼，莫惊凤，不要以为你几句话就会打动我，我不会上当，以后你做你的王府小姐，我做我的官，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说着，拂袖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镇国王爷说得没错，她已经无药可救了。
回到亭子间，镇国王爷在那里优哉优哉的泡茶，满天的柳絮如白霜一样在天空上飘着。
“怎么样？”
“和你想的一样！”
她慢慢的将茶泡到杯子里，绿色的茶叶在清澈的水里打着旋儿：“进来喝杯茶吧。”
我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慈祥的长者，突然惊觉来到镇国王府多时，第一次和她这么平心静气面对面的坐着。
“惊凤啊，她把茶给轻轻的推到我面前：“权力这个东西有让人爱不释手留恋往返的魅力，你知道是谁让她这么有信心能够登上权力的巅峰吗？”
我摇头，朝中的事一向很少关注，那么变幻莫测的风云更不想费神，若不是因为大姐真的想能离它多远就离它多远。
“女帝知道我找回亲生的女儿，让你明日进宫一趟，她突然话锋一转，笑得高深莫测：“哪里有可能有你要的答案。”
听说又要进宫头痛不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以为自己离皇宫很远，谁知道原来近在眼前。
女帝比记忆中的样子憔悴消瘦了许多，精神也有些不太好，有些奇怪站在她身边的竟不是形影不离的君无钦，而是大皇女嘘寒问暖，眼神里也没有以前的杀气，看着我和蔼可亲：“惊凤，我早应该想到，当初你娘进宫的时候跟我讨这个名字，拿着那么大的恩情来压着我差点儿翻脸，我应该想到，三个女儿偏偏对你特别。”
看着她，我突然想是不是人到了老的时候，特别喜欢回想年轻时那些美好的时光，身份都不分贵贱。
她朝身旁的大皇女摇了摇手：“你先出去吧，我和惊凤单独聊聊。”大皇女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惊凤，坐。”女帝朝我招招手。
我胆颤心惊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战战兢兢的寻了一个离她有点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女帝，不知召惊凤有何贵干。”
她看着我忐忑不安的样子笑了：“惊凤，你怕我吗？”
“怕，女帝天威，谁都会怕。”我站起身诚惶诚恐的答。
“坐下吧，坐下吧。”她摇了摇头笑着让我坐下。
我又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女帝慈祥的望着我：“惊凤，我老了。”
我一愣不明所以，是在向我示弱么，这个万万人之上的人为什么向我示弱呢？
“女帝，您不老。”我恭维的说道：“比起我娘你不知有多年轻呢？”
“是啊！”女帝感慨万分的说道：“这些年，你娘为了你们几个心力交悴，上一次听镇国王爷回来说，头发全白了呢？其实我比娘还有要大两岁，老的应该是我。”
眼前这位女帝真的让我不懂，和我聊天眼前分明是一个邻家老太太，就像自己家的长者，哪里有半点女帝的威慑力。
“惊凤，你有没有想过坐在我这个位置。”
她的话一出口，我吓得魂飞魄散跪倒在地：“女帝，惊凤从来没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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