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郎世鹏说:“是某种教派对其它教派教徒的称呼。”
田寻问:“请和西穆尔各的灵魂共同进入?那西穆尔各不就是神鸟吗,可它的灵魂又是什么?在哪里啊?”
几位专家均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宋越说:“也许是让进入的人心中怀着对神鸟的崇敬之心吧?”
大江问道:“开启刀之机关……可这刀之机关又在哪?”王植说:“看来这是个字谜,需要我们去解谜,我想关键就在这两把阿拉伯弯刀上面,就是不知道这机关是怎么运作的?”
大海掏出多用途刀说:“管它呢!用刀四处撬一下试试。”宋越连忙阻止:“不行,硬来不是办法,万一把机关给破坏了,就谁也别想进去了。”大江道:“那你说怎么办?”
宋越在旁边看了半天,说:“你们看这柄刀上的黄金弧形护手,形状大的不成比例,雕刻的精致显眼,而且我发现在护手和刀柄之间的缝隙中好像有转动摩擦的痕迹,机关会不会就在这个护手上?”
王植也附和道:“没错,这黄金护手的比例和正常的弯刀很不一样,确实太大了些。”郎世鹏迈上几步,伸手慢慢捏住那纯金护手轻轻转动。果然,护手被缓缓转了半圈,忽听“锵”的一声响,长长的刀锋居然缩进护手里一半,从刀柄之下露出。
提拉潘惊呼:“怎么回事?这弯刀怎么自己缩回去了?”宋越却很高兴:“看来这机关被我们给蒙中了!”郎世鹏也笑着又转动了另一柄刀身的护手,刀身同样缩了进去。
忽然大家觉得脚下一震,不由得同时向后退,却见石门上的两名浮雕阿拉伯武士宛如活了似的,一齐缓缓收回手中弯刀,同时左右两扇石门各自为轴向内旋转,随后再向两边分开,平贴在石门框的两侧。
大家都看呆了,没想到这石门竟然受如此精巧的机关控制。罗斯高边拍摄边赞叹:“没想到几百年前的人也这么聪明,我全都拍下来了,带回去好好欣赏!”
宋越对建筑方面的东西最感兴趣,他连忙来到门框处仔细查看,原来在石门框的上下沿各有一个凹槽,同时两扇石门中间也各自用一根方形的钢制立轴穿过,立轴上下两端嵌在凹槽里,由藏在暗处的齿轮导轨控制运行,其实运转原理并不复杂,却处处透出建造者在机械方面的非凡才能。
大江和大海见打开了石门,都乐得差点蹦起来,大海忙不迭地把多用途刀折起来:“太好了,要说还是你们这些专家厉害,咱们快进去吧!”提拉潘用强光电筒向里面照去,正前方被墙堵着并没有路,平滑的青石墙上又刻着几行弯弯曲曲的文字。
王植朝罗斯高打了个手势,罗斯高知道他的意思,当下翻译道:
“千年的守护者克、克赫普……它们已从沉睡中醒来……失去了西穆尔各灵魂的恶人啊……永远只会在地狱的入口徘徊……”
不知为什么,大家听了罗斯高的翻译,都感觉有点不太舒服。田寻道:“克赫普?克赫普不是刚才郎教授说的那种圣甲虫吗?”
“是啊!说它们已从沉睡中醒来,我怎么听着都有些不对劲呢?”王植谨慎的说:“是不是我们惊动了什么东西?”
大海有点害怕了:“我说老王头儿,你可别吓唬人,咱们能惊动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哗哗声不知从何处响起,这声音虽然细小却似乎无处不在、游走不定,几秒钟后又消失了,就像幻觉一样。
几人手持电筒左顾右盼,却什么也没发现,周围都是用牢固的青石块砌成,而且空间也不算宽敞,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史林问道:“你们听到啥声音了吗?”
大家都点点头,提拉潘说:“好像是什么东西爬过,像是虫子……”
他一说虫子,大家立刻联想起刚才墙上刻画的巨大圣甲虫来,不由得暗鬼陡生。罗斯高骂道:“什么虫子?我最讨厌虫子了!”
大海却显得很不以为然:“什么虫子,你们有点太神经过敏了吧?几百年的陵墓有些虫子也属正常,哎我说咱们还是快往前走啊?”他倒比谁都急。
郎世鹏和王植、宋越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心下都有些惴惴之感。但见周围确实没什么异样,而且这里通道狭小,连只老鼠洞也没有,根本没有可供虫子爬进爬出的空间。于是郎世鹏一扬手,提拉潘和史林继续在头前引路。
正前方是堵死的,石砌走廊折向左边,不远处有个弹头型的石拱门。提拉潘确认无甚危险,示意让大家进入。来到石拱门前,见拱门周围刻得密密的都是葡萄纹饰,门正上方嵌着一只金光灿然的黄金甲虫,这黄金甲虫足有脸盆大小,栩栩如生、非常逼真。提拉潘大喜:“看那只甲虫,好像是纯金的,我先发现了就是我的,等我把它取下来再说!”说完他拔身跃起,右脚在墙壁上一蹬,身体借着反弹的力量朝左上方高高纵起,然后左脚又在左面墙壁上一撑,身体便再向右弹,同时右手奋力扳住墙上突起的一块大方石,这时他双脚离地面已经有近两米,可见他的弹跳力相当好。
史林不由得叫了声好:“哥们,你这手‘壁虎弹壁’使的不赖啊!”提拉潘嘿嘿笑着,腾出左手去摘那黄金甲虫,郎世鹏却大声道:“给我下来,你要干什么?”
提拉潘连忙缩回手,回头道:“我要把这黄金甲虫弄下来啊!”
郎世鹏哼了声:“谁告诉你这黄金甲虫归你了?”
提拉潘一脸迷惑,看着王植说:“是他刚才对我说,发现什么好宝贝就让我先分的吗?”
王植哭笑不得,郎世鹏气得反笑了:“你这人也真实惠,说什么都当真?”提拉潘有点不高兴了:“你们骗我啊,那让我打头阵干什么?”
郎世鹏上前抓住提拉潘左腿,一把给揪了下来:“我花钱雇你来不是因为你长的好看,是看你当过特种兵,身上有功夫,所以才让你来保护我们,这点你不明白吗?给你个棒槌就当针!”
大江、大海和史林在旁边不住暗笑,提拉潘气得够呛,却又说不出什么来,的确,他的任务就是保护随行人的安全,也没什么可争辩的,气得他哼了声,说:“那这黄金甲虫我们平分了吧!”郎世鹏说:“这黄金甲虫在这陵墓里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装饰品,如果我们连这点东西都不放过,那还能干成什么大事?”
宋越在旁边也说:“没错。而且这黄金甲虫也有可能连动着某种机关,万一触动了什么东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提拉潘“哦了”声,说:“那就不要它了,我们继续走吧!”王植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提拉潘白了王植一眼,举手电走进拱门继续前行。
越往前走大家感觉越凉,甚至有点凉风透骨之感,大家不由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大江抱着肩膀骂道:“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外面热的要命,这里头却冷得我直哆嗦!”大海也吸着气说:“真他***想不通,新疆沙漠腹地里居然还有这么冷的地方?”
这些人中除了史林之外都冷得直打寒战,提拉潘虽然身体素质很好,但他是泰国人,长年在热带雨林环境中生活,太冷了也有点受不了,只有史林像没事似的,他笑着说:“你们的体格咋都这么差呢,俺咋就不感觉冷?”罗斯高平日里享乐惯了,现在冷得浑身难受,心里正有气,于是说:“你恐怕不是人吧?所以才不觉得冷。”史林怒道:“你才不是人哩,你个美国佬!”王植连忙伸手:“好了好了大家别吵,要是有人怕冷的话可以出去到外面,外面热的很。”
罗斯高拔腿刚要向后转,可又转念想到:万一这些人真找到了什么财宝,自己岂不是什么东西都分不到?于是他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田寻见史林穿着短袖却丝毫不怕冷,就问他:“史大哥,你为什么感觉不到冷,是不是在少林寺练过什么功啊?”史林嘿嘿笑了:“是呀,俺在少林寺从7岁就开始练寒暑功,夏天穿棉袄、冬天光膀子都没事。”
大家顺石砌通道向右折了个弯,又发现一道雕花石拱门,门楣上仍然嵌着黄金甲虫,这只甲虫比刚才的似乎又大了一圈,雕刻的也更加精细,金光夺人二目。提拉潘抬头看了看,眼中露出贪婪又遗憾的神情。
突听史林大叫一声:“里面有人!”同时他迅速拔枪在手,枪口瞄准石拱门里面。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全都往后退去,心中的第一个念头都是:难道这墓里有埋伏?
提拉潘也掏出手枪,强光手电左右照照,却又放下了:“大家不用害怕,是假人!”
众人将信将疑,探头朝门里一看,果然里面是间方形石室,石室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白玉圆桌,圆旁围坐着四位用白玉雕刻的假人。
石室里的摆设很讲究,墙上铺着淡黄色的花纹纸毯,三面墙上都装饰有穹顶浮雕门,外框边还有镂空的石榴树花边,墙与天花板之间用泥金涂成斜面,里面雕椰枣树型花纹,地面铺的都是大块的青玉石板,强光照射下反出夺目青光,墙角有很多圆形孔洞,不知是否起通风作用。
大家又都把强光电筒都集中在这四位玉人身上,这玉人雕得与真人身高相同,都是身材魁梧的男性,都坐在青石圆墩上,头戴阿拉伯式的包巾,包巾前额镶嵌宝石,头顶立着雉鸡羽毛,方脸大耳、粗眉阔目,唇上有八字细胡,下巴还生满浓密胡须。身穿长袍,腰间系着宽宽的玉带,脚蹬长靴,靴子前部的尖头像龙舟般翻立,是典型的阿拉伯服饰风格。
四尊白玉人像雕的极尽精巧,甚至连眼皮单双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全身凝白如玉、没有任何颜色,就算告诉你说是假的恐怕也没人信,即使这样也让史林误认为是真人,可见其雕工之精。
王植一见这四尊玉人,立刻从眼里放出精光,他快走走到其中一尊玉人身旁,伸手轻轻地来回抚摸玉质,摸了几下,又从衣袋里掏出一柄高倍放大镜,将强光手电倒着由下往上照射,同时蹲下身体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玉石透光情况。
大伙都围着几尊玉人,边看边赞叹:“啧啧,看这玉石人雕的太漂亮了,简直就像把活人施了法术变成玉石的一样!”田寻知道王植是宝玉石专家,于是走过去蹲在他身边问:“王教授,您看什么呢这么仔细?”
王植边看边慢慢摇头,田寻问:“怎么,这玉石质地不好?”
“不,不……正相反,我从没见过这么纯正的羊脂玉,绝对是宝石级的料,绝对是最好的顶级仔玉!”
田寻笑了:“那您还摇头干什么?”
王植道:“我是太不敢相信了,老天爷,这么巨大的人像居然是用整块羊脂玉雕成?我不是在做梦吧?”王植似乎在自言自语。宋越也凑了过来:“你说这是羊脂玉的?那也太名贵了吧,我对玉石也小有兴趣,我可听说羊脂玉比黄金还稀少,你敢肯定这就是羊脂玉?”王植道:“你们过来看!先看这玉石的透光度,在白光照射下是半透明的,而且色泽纯正,完全没有灰雾感,看这边缘……你们再仔细看,除了半透明的白色之外还有什么?”
这话像是在问宋越,也像问田寻,田寻把眼睛移到放大镜前仔细观看了半天,说:“的确是很纯的白色……似乎……还有点发粉……”
“这就对了,眼力不错!”王植用力拍大腿,把田寻吓了一大跳,王植欣喜地说:“新疆和田玉分为白青墨黄四等,其中以白玉为上品,而这白玉又分青白玉和羊脂玉,青白玉就是在白光下能透出青、红、灰等雾色,那就不算是极品,而只有能透出淡淡粉雾的白玉才配叫羊脂玉,这羊脂玉为玉中之王,目前世界上纯正羊脂玉的价格是每千克六十万元人民币以上,而且还只是原料,要是经由能工巧匠雕琢后的艺术品,其价值就更难估计了,唉!”
宋越也接过放大镜仔细的看,旁边大海听了王植的话,连舌头都吐了出来,他张大嘴道:“你说什么?每公斤能值……60多万?那这么大块的玉石人像得多少钱啊?”王植苦笑几声:“像这几尊玉石雕像雕刻得有如真人一般逼真,已经不能简单用重量来衡量它的价值,不过我还是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幻觉,怎么会可能有如此巨大的羊脂玉原料?”
大海说:“那有什么稀奇的?中国这么大,啥奇迹不能发生?在东北不是还挖出过一块几十吨重的岫岩玉石吗?后来被雕成了尊弥勒大佛,几年前我去辽宁还见过呢!”
王植白了他一眼:“你懂个什么?你知道这羊脂玉有多难找吗?古人有云:寻金易,寻羊脂难。这羊脂玉只在昆仑山主峰黑山地区才有,那黑山古称喀朗圭塔克,也是和阗河的上游,终年被冰雪覆盖千年不化,而且地势极险。一般在晴天,阳光长时间照射雪山,雪水融化发生山峰崩塌,大块山石从高不见尖的峰顶砸到河里,当地人才有机会从山石中捡到羊脂玉原料,可那些原料都已经被摔裂,最大块的也不过只有脸盆大小,但也是价值连城。有人想搞到更大块的羊脂玉料,于是就冒险爬到黑山主峰去挖玉,结果不是冻死、失足跌死,就是被山上的巨型雪怪扔下悬崖。绝对没有人能活着从黑山挖到羊指玉回来。”
大江、大海兄弟俩缩头缩脑的看着几尊玉人像,弟弟说:“五年前咱们在湖北搞到的那对羊脂玉瓶,似乎还没有这人像的百分之一大,都卖了好几十万,这么大的……”大江点点头,对王植说:“王老头,这真的是羊脂玉?你不会看错?”
王植也不回答,从他手中抢过矿泉水瓶,拧开瓶盖哗地朝玉石人像上泼水。众人纳闷,大江问:“你这是干什么?”
还没等他话音落地,却见那尊玉石雕像上的水顺着表面迅速的流到了地上,不到三秒钟水就已经流光,雕像上没残留下半滴水,似乎有某种隔绝水滴的魔力。
大家见状皆惊,宋越点头赞叹:“我也听说过这正宗的羊脂玉滑如羊脂,油性极重,其表面绝不沾水,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这下大家都服了,觉得面前这四尊羊脂玉石人像还真是无价之宝。大海咽了口唾沫,回头看了看他哥,见大江眼中也是布满血丝,于是大海眼珠一转,嘿嘿笑着道:“老王头,既然这羊脂玉雕像如此值钱,那我们是不是将它们搬出去运回,寻机会在香港找个好买家,赚笔大钱,咱们这些人也算没白来新疆一趟啊,你们说对不对?”
大海生怕郎世鹏不同意,于是就把话题引到大家身上,以图引起共鸣。这招果然好使,提拉潘首先赞成,连史林也跟着点头称是,罗斯高更是双手高举微型摄像机:“我举双手同意!我们也不要再继续探索了,快把这些玉石雕像搬出去,卖的钱大家平均分配!”
王植站起来活动了下胳膊说:“这么巨大的玉石雕像,不小心就会碰坏,该怎么搬呢?”宋越却极力反对:“这是珍贵的文物,是属于国家的,你们哪能私自就搬出去卖钱?”
提拉潘哈哈大笑:“你这老头真的很幽默,我们找到的东西当然归我们,又和你有什么关系?”罗斯高也说:“说的对!我先来试试这东西有多重。”说完他上去抱住其中一尊玉石像就要搬。玉石的密度是2.6左右,整尊玉石人像至少也有半吨重,他自己哪里搬得动?大江、大海和提拉潘也按捺不住了,连忙都撸袖子上去帮忙,郎世鹏一扬手:“都给我回来,谁让你们搬的?”
几人嘻嘻哈哈地没当回事,竟将石像从青石圆墩上抱了起来,宋越有点急了,他冲上去一把拉住大江的胳膊:“你们不能这么干,这和盗墓贼还有什么区别?”说完用力扳他胳膊。
大江没想到这个胖中年人动手拉他,此时他双手正紧紧捏着玉石雕像的腰部,这玉石油滑光腻,大江手上有汗忽然脱了手,玉石像立即失去平衡朝这边歪,大江手急眼快连忙伸手托住,可其他三人也都跟着脱手,玉石像直直的倒向青石板地面,在众人“哎呀”声中,啪的大响,玉石像磕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顿时七分八裂摔成了数十大块,细小的白玉碎片满地乱飞。
大家都愣了几秒钟,王植首先回过神来,他大叫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惋惜之极。大江气得冲上去一把揪住宋越的脖领:“你这死胖子想干什么?搅老子的财路是不是?”提拉潘和罗斯高也都冲宋越怒目而视。宋越见摔坏了玉石人像也有点发蒙,他连忙辩解:“我……我只是想阻止你们偷卖国宝,我没别的意思……”
大海见哥哥动手,立刻也横起眉毛,撸胳膊挽袖子甚至要揍宋越,正在场面开始混乱时,田寻心想我不能再旁观了,他立刻上前拦在大海面前,喝道:“你要干什么?”
大海对田寻一向印象不错,觉得这年轻人性格温和,跟谁处的都不错,也不拉帮结派。而现在见状有点意外,怒道:“你小子也想学这胖子来教训我们?”
田寻看了看这几位,板起脸说:“我说哥们,咱们此行是到喀什考察去的,可不是盗墓团伙,如果几位这一路上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想顺手牵羊带回去,那我们还叫个什么‘古迹考察团’,干脆叫专业盗墓队吧!”
这话说的几人一愣,罗斯高指着田寻说:“嗨,关你小子什么事?你最好走远点!”田寻说:“怎么不关我事?我也是考察团的一员!”罗斯高用力推了他一把,这美国佬身强力壮,田寻倒退好几步差点摔倒,史林正站在他身后,他迈上半步左手在田寻后背轻轻一托,田寻顿觉身体稳如泰山。史林对田寻颇有好感,再加上发生过沙暴事件,因此对罗斯高是相当厌烦,他冲罗斯高一瞪眼:“你这美国佬想打架么?别挑比你瘦的来,和俺练练怎么样?”
罗斯高被噎得直咽唾沫,翻了翻眼睛没说话,他可知道史林的能耐,十个罗斯高捆牢恐怕也对不过人家半只胳膊,正在他干瞪眼没咒儿念时,郎世鹏大喝一声:“都给我退开了!”
还是老板有力度,大江、大海和提拉潘同时放开宋越,悻悻地站到一旁。王植站起来对宋越说:“你呀你,这么值钱的羊脂玉人像,就……就这么……唉!”
宋越涨红着脸,好像犯了天大的错事,本来环境很凉爽,他也不再擦汗,可这么一折腾,宋越脑门上又都是汗滴,不停的用手帕擦着。郎世鹏走到他跟前拍拍肩膀:“老宋,不是你的错,我们是考察团不是盗墓贼,你说的很对,田寻的话也没错,所以我在这里有必要再重复一遍:从现在开始到喀什之前,无论遇到什么奇珍异宝,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收取我雇你们来不是偷东西的,如果有人违反规矩,他的另一半报酬就自动取消,到时候可别怪我郎世鹏!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这番话最有份量,大家都点了点头。王植见那摔坏的石人像脑袋正落在自己脚边,他弯腰捡起石人头,见摔开的断口处平滑如被刀切,光滑得就像热刀子刚切开的羊脂肪,不由得叹道:“真是上好的羊脂玉啊,可惜……”
田寻笑着说:“可惜就可惜了吧,反正也带不出去,留在这里几百年了,再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任何价值。”王植点点头,轻轻将石人头放在地上。这时大家才开始注意四尊人像中央那个白玉圆桌,这玉桌面大如八仙桌,打磨得平滑如镜。
最奇怪的是这圆桌共分为内外两圈,内圈有脸盆大小,比外环高出半尺,而外环则更像个大玉环,内圈边缘和外环的内壁都是齿轮似的齿牙,而且看上去两个部件的齿牙似乎还能完全啮合,只需将内圈按压下即可,平滑的表面上刻了很多东西,外环是图案而内圈则是阿拉伯数字。
内圈中央还嵌着一本由玉石雕成的翻开的厚书,翻开的位置上写着几行弯弯曲曲的文字。宋越伸手摸了摸这本玉石书,发觉它和圆桌浑然一体,居然是相连的,这样的雕琢工艺就更加困难,他向罗斯高招招手,让他翻译石书上的文字。罗斯高心情不太爽,有点很不情愿,郎世鹏一瞪眼睛,他只好慢吞吞走过来,先笑了:“这东西很像赌场里的轮盘赌桌啊,哈哈哈!”
随后仔细读了几遍文字,说:“上面用古波斯语刻着几句铭文,大意是:
万能的安拉超绝万物、主宰一切……真主用古兰经引导世人……请借助古兰经的序号之匙,开启通向大拱拜之路……”
田寻说:“据我所知这‘拱拜’一词在阿拉伯语中是坟墓的意思,大拱拜就是为有身份者建造的陵墓,看来又是个谜语,想进到陵墓核心处就必须解开这个谜。”
宋越笑着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看来阿拉伯人的确喜欢在这些有趣的谜语上下功夫。我宋越见过不下几百座大墓,可像这样有趣的陵墓还是头次见识!”
大江显然没有他这么开心:“这破墓怎么净玩这些文字把戏?直接告诉我们怎么进去就得了,非得拐这么多弯,真***没劲!”宋越笑了:“这可是几百年前的阿拉伯圣裔之墓,哪能容易就让你进到里面?”大江急得抓耳挠腮:“那怎么办啊,这破谜语我是解不开。”
郎世鹏白了他一眼:“等你解估计得下世纪。你们有谁读过《古兰经》吗?”宋越和王植都摇头,郎世鹏说:“也难怪,这《古兰经》又不是武侠小说,如果不是穆斯林或专业研究者,看的人还真不多。田寻,你在新疆古国杂志做过编辑,应该有接触《古兰经》吧?”
田寻笑了:“我平时倒是经常读《古兰经》,只是怕到紧要时刻反而派不上用场,不过这圆桌上刻的图案倒是很有些研究头。”
大家仔细一看,见圆桌外环上刻着很多图案,有人物、怪兽、日月星辰、金币和古文字等,内容以圆心为轴呈放射状分布,而内圈则刻有一圈阿拉伯数字,不知究竟何意。
宋越对罗斯高说翻译下外环上的那些古文字,罗斯高逐一翻译,有Dunia、Aakhirat、Malka、hayteen等等古波斯语单词,田寻掏出手机,横着将屏幕顺滑,露出里面的全功能键盘,再把罗斯高念出的单词发音用英文字母拼写输入手机,念了几遍后说:“第一个单词从发音上分辨似乎是都尼亚,这个词在《古兰经》中是‘今世的生命’之意,以此类推,这个Aakhirat应该是阿希拉特,是‘来世的生命’,郎教授,你说呢?”
郎世鹏有西亚血统,又经常去西亚国家考察,对《古兰经》是再熟悉不过了,他赞许地对田寻点点头:“一点没错。真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年轻人这么用心的读过《古兰经》,太不容易了!”倒说得田寻直不好意思,郎世鹏随即又问:“那另外的两个单词呢?”
田寻把Malka和hayteen按发音反复念了十几遍,最后摇摇头。郎世鹏笑着说:“天使与魔鬼!”
“对对,我想起来了,是玛来卡和邪特尼!”田寻大叫一声:“玛来卡是《古兰经》中提到的天使的名字,而邪特尼是魔鬼!”
郎世鹏道:“没错,这四个单词都是《古兰经》中出现过的人物,我们再看看其余的东西,极有可能也是《古兰经》里的东西。”宋越和王植在旁边干瞪眼,王植说:“这里除了你俩之外,我们都没看过《古兰经》,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能全靠你们二位了!”
田寻微笑着点点头:“我们尽量破译。”
依此类推,又找出Eblees这个单词就是“伊普勒斯”,它也是《古兰经》里提到的另一个恶魔,另外还有很多图形,如月亮、太阳和黄金。郎世鹏说:“可以肯定这些图形都在《古兰经》中被多次提到过,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时宋越指着玉石外环上的一长串文字说:“这串文字好像特别长,而且字形偏大,有什么特殊意思吗?快叫罗斯高来看看!”郎世鹏看了看说:“不用叫他了,这是普通的阿拉伯文字,其读音是:Abual-QasimMuhammadIbnAbdAllahIbnAbdal-MuttalibIbnHashim(??????????????????????????????????????????????)。”
大江问:“什么叽哩咕噜、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郎世鹏摇摇头笑了:“这是伊斯兰教的至圣先知穆罕默德的阿拉伯文全称,要用中文读音说就是:阿布?阿尔卡西姆?穆罕默德?本?阿卜杜拉?本?阿卜杜勒?穆台列卜?本?哈希姆。”
大海说:“这是什么破名字?外国人就是好起洋势,哪有这么长的名字?”郎世鹏面现不悦之色:“这是穆斯林送给穆罕默德的尊称,全意是:受到善良人们高度赞扬的真主的使者和先知。幸好我们这里没有穆斯林,否则你口出污言欺侮穆圣,人家非跟你拼命不可。”
大海不以为然:“那有什么的,这里不是没有嘛!”
田寻说:“原来是伊斯兰教的至圣先知、封印使者,他的名字确实雕刻得很显眼,可能因为是身份的缘故吧!要特殊重视。”
王植在旁边问:“那内圈上的那些阿拉伯数字又有什么用?”
宋越说:“也许和外环上的图案有些什么关联。你们看,这内圈和外环都有齿轮,而且内圈高出一块来,可能这就像是把钥匙,只要将内圈的阿拉伯数字与外环上的图案正确对应,然后再压下内圈,另其与外环完全平行,可能就会打开通向大拱拜的通道。”
“我也这么想。”田寻说道:“这种设计我似乎在某本古文献上看到过,那书上面有很多欧洲中世纪时的机械部件插画,有城堡的建筑图、抛石机原理图、密室机关设计图,其中好像介绍了一个著名的密室门锁,就是用方形连杆将几个由小到大的同心圆齿轮互相套在一起,分别都能转动,对准位置后把几个齿轮置于同一平面,锁就打开了。我感觉跟这个玉石圆桌很像,只不过那个锁很小巧,而这圆桌大了许多。”
宋越说:“我知道你说的那本书,是不是叫《中世纪欧洲机械图鉴》的?”
田寻略一回忆,立刻道:“对对没错!你也看过那本书啊?”
宋越笑了:“那本书就是我编著的,我当然看过。”
这下众人都哈哈大笑,郎世鹏觉得有趣之极,对田寻说:“你呀,看来是不小心撞到枪口上了!”
田寻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怪不得的,看来是聪明的西亚人从欧洲人那里学会了不少制造精密机械的道理。但我记得那书上署的作者好像是叫宋先明?”
宋越叹了口气,道:“那是我还在国家考古管理局任职时的本名,后来我得罪了领导,处处受人掣肘,机关里实在呆不下去了,没办法就辞了职。觉得没脸见同行,于是就改叫了宋越。”说完,他低头掏出手帕去擦汗,显得神情很是无奈。
王植同情的拍了拍他肩膀:“老宋,过去的事就算了,人生就是这样,不如意之事十之,等咱们到喀什完成了任务回去,你不也可以安心的过点清闲日子了吗?哈哈哈!”宋越陪着笑连连点头。
大江和大海早就急不可耐,说:“你们几个聊完了吧?快去弄那个圆桌机关啊!”郎世鹏一瞪他俩:“就你着急,你要是急就自己去解决那机关!”大海说:“太好了,那我就来试试!”说完撸袖子就要上前。郎世鹏连忙拦住:“你还当真了,这机关你哪能会开?还是在旁边看着吧!”大海悻悻退回来,嘴里不停的嘟囔。
王植说:“图案内容明白了,机关的原理也弄通了,现在就差如何对准内圈和外环的问题了。”宋越指着内圈上的一圈阿拉伯数字说:“这些数字要和外环上的图案一一对应,达成某种特定的意义,才可以顺利开启机关。”王植说:“如果对应错误,有没有机会再多试几次?”
“肯定不行。”郎世鹏道:“这机关可是十六世纪的阿拉伯人专为圣裔陵墓设计的,绝不是儿戏,一旦弄错了次序,非但打不开圆桌机关,搞不好还会弄出什么严重后果,说不定这陵墓会被彻底封死。”
他说的十分郑重,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王植说:“那还真得小心仔细的破译呢!可惜我对这种考古解密不在行。”
郎世鹏和宋越都用双手扶着玉石圆桌,仔细参详内圈和外环上的图案及数字,苦想两者之间会有什么关系,田寻在旁边用左手拄着下巴,右手握着手机跟着动脑。他这部多普达手机是新买的高级智能电话,采用美国微软公司Windows6.1版移动操作系统,不但支持GP导航和WiFi无线网络,还配有16G的大容量内存记忆体,里面可以装载十几万部电子图书,他用右手大拇指连连点击屏幕,调出《古兰经》的电子版图书来,开始随意翻阅书中内容以求找到灵感。
其他五人闲着没事,都靠在墙边闲聊,史林从衣袋里抓出一把牛肉干吃进来,旁边的提拉潘和大江上去抓抢,史林说:“别抢我的,有钱自己去买……”忽然一瞥眼看到墙角有只黑色小甲虫爬出,顺便移脚将其踩死。
这边两位专家看了半天,郎世鹏说:“从这些数字上我看不出任何线索,看来还得从外环的这些图案上找突破口。”抬头看到田寻的手机,问:“你在看什么?”
田寻说:“手机里有《古兰经》的电子版本,我翻翻有什么帮助没有。”
郎世鹏眼前一亮,忽然想起了在平素研究《古兰经》时,很多专家学者都关注过的一个问题,他连忙对田寻说:“你这手机有没有类似电脑的文字搜索和统计功能?”
“当然有了!这是目前最先进的智能手机,说白了就是一台小型电脑,你想找什么?”田寻答道。郎世鹏走过来说:“你把这外环上出现过的图案和文字逐一在经书里搜索,然后统计出它们各自出现的次数。”
田寻点点头,先启动搜索选项,然后将Dunia、Aakhirat、Malka、hayteen、Eblees和日、月、黄金、穆罕默德等单词先后输入,再通过电脑在《古兰经》全文中搜索。手机毕竟没有电脑快,两分钟之后才出结果,田寻指着屏幕说:“这就是搜索结果的列表,左面是我们刚才输入的那些关键词,右边则是它们在《古兰经》全文中各自出现的次数。”
郎世鹏和宋越、王植都凑过来看,只见屏幕上写着:
都尼亚Dunia115次;阿希拉特Aakhirat115次;
玛来卡Malka88次;邪特尼hayteen88次;
伊普勒斯Eblees11次;躲避伊普勒斯11次;
黄金8次;享乐8次;
穆罕默德4次;穆圣教诲4次;
月份12次;白昼365次。
看到此结果,四人眼前俱是一亮,宋越用短粗的手指指着屏幕大叫说:“这些都是有规律的,是一一对应的,是对应的!”郎世鹏欣喜的说:“我也看到了,这就是我要的结果。你们看,Dunia这个词在《古兰经》中总共出现了115次,Aakhirat也是115次,而这两个词分别是今世和后世,它们出现的次数完全相同;下面的也是,天使玛来卡出现过88次,魔鬼邪特尼也是88次……月份一词出现过12次,白昼则有365次,而每年刚好有12个月和365天,这绝不是巧合。”
其他三人互相看了看,几乎不敢相信。田寻说:“真有这么巧的事?不会是马坚在翻译成中文的时候特意安排的吧?”
“当然不是。”郎世鹏说:“我不止一次读过奥斯曼哈里发版的原文《古兰经》,结果是相同的,而这些词语又不是胡乱拼凑的,它们在文中的作用可以说是多一个嫌多、少一个又不够,刚刚好。”
王植赞道:“太神奇了,真有这么奇的事情?”大江他们闻声也凑了过来。
郎世鹏笑了:“所以说这《古兰经》一直被伊斯兰教推崇为真主的声音,绝不是浪得虚名的。”宋越连忙跑到玉石圆桌边,见内圈上的阿拉伯数字中赫然便有两组115、88、11、8和12、365这些数字,他大叫道:“我知道了,关窍就在这里!”说完他伸手抱住圆桌内圈就开始旋转,这内圈似乎连着某种金属杆件,在金属相撞的咔咔声中被转动了大半圈,宋越双手按着内圈上嵌的玉石厚书就往下按。
郎世鹏、王植和田寻不由得同声惊呼出口:“等一下再按!”
可宋越的动作很快,内圈已经被压下,与外环完全平行,两者之间的齿轮亦是啮合得严丝合缝,从外表几乎看不到齿轮的接缝,完全浑然一体,成了个真正的圆桌。
大家全都下意识后退几步,警觉地看着四周有无变化。几秒钟之后,忽然轧轧声响起,正前方墙上的一扇装饰型穹顶浮雕门忽然从中央缓缓开启,两扇门横向缩进墙壁中。紧接着玉石圆桌中央那本石雕的玉石厚书也弹起来,脱离了原来的位置。
众人还是没敢乱动,足足过了一分多钟,大家才长吁了口气。郎世鹏对宋越说:“宋教授,下次你可不可以等我们商量过后再做行动?”
宋越歉意地说:“实在对不住各位,刚才我的心情太激动了,所以就……我保证下次不会发生。”王植打圆场道:“还好机关搞对了!”宋越捧起那块玉石厚书,翻过去一看底部,却见玉石厚书底部有个拳头大的圆孔,中央还有一个古文字似的符号,类似阳雕的印章,而且圆桌中央露出了个金属杆,看来是用来固定这本玉石厚书的。
他拿着玉石厚书,嘴里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不过肯定与圆桌机关有联系。”正说着,忽听那边的提拉潘说:“你们来看,这扇门里有什么!”
宋越把玉石厚书让田寻放在背包里,大家来到那扇刚刚开启的穹顶浮雕门旁,只感觉从里面呼呼向外直冒冷气,宋越被冷气一冲,立刻张大嘴打了几个喷嚏。大海道:“真***邪门了,这里怎么跟大型冷库似的,还直喷凉气儿呢?”
王植身形比较瘦,冷得他浑身直打哆嗦:“早知道,我就多穿几件……几件衣服来,太冷了!”田寻问:“里面是什么?”几只强光电筒照去,只见面前是个长且宽的通道,一条由石板铺成的路位于通道中央,最远处距离大概有三十多米的样子,而且中间还断了一部分缺口,石板路下方深邃阴冷,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另外有大量冷气从下面呼呼往上冒。
提拉潘从门里探出半个身子,伸胳膊用强光手电朝下照去,只见石板路下方地面都是些黑色尖石,长短突兀,怪石嶙峋,活像天然形成的地底洞穴,冷气就是从那些尖石的缝隙中冒出来。提拉潘回头说:“下面好像是个天然形成的峡谷,凉气就是从地底冒上来的,咱们走吗?”
郎世鹏问:“那地下有多深?”
“最少有二十多米吧!”提拉潘答道。
“有那么深?”郎世鹏感到很惊讶:“沙漠中怎么可能出来个这么深的峡谷,而且还冒凉气?”提拉潘迈步踏上石板,往前走了几步,说:“过来吧,没什么异常的。”大家都走到石板路上,全都冻得直抱肩膀。田寻顺便看了眼手腕上的波尔军表,温度计数字显示+8字样,看来这里的气温是零上八摄氏度,快赶上低星级冰箱的冷藏室了。年轻人还好说点,可那几名中年专家都有点受不,尤其是王植身体较瘦,冷得直打晃。郎世鹏问他:“王植,你挺得住吗?不行就先回去吧,到外面暖和暖和。”没等王植回答,大家先都笑了,田寻说:“平时在沙漠里行车大家都嫌热得要命,恨不能都钻进冰箱里凉爽一下,而现在回沙漠去却成件奢侈事了!”
宋越叹着气说:“唉,人生就是这样,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啊!”说完又打了两个喷嚏。罗斯高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脚下,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还能冒凉气?”郎世鹏蹲在石板边,用手电仔细来回照了照,又从墙角捡了个石块扔到尖石柱上,侧耳仔细听了听撞击的声音,站起来拍拍手对大家说:“这里很可能是个地质断层岩带,从声音来判断,这些巨形尖石柱的形成年代应该在中更新世左右,由侵蚀地层长期运动造成的蒸发盐层自然劈裂,你们看,那些尖石柱上面似乎有点点闪光,那是因为盐层岩里面有盐晶体裸露在外。”
田寻疑惑地道:“郎教授怎么对地质学也有研究?”郎世鹏哈哈大笑:“我在西安大学虽然是学历史的,但我经常到世界各国去进行科学考察,所以不可避免的会遇到各种地质环境,于是我平时也自学一些地质知识。”
“那这沙漠腹地这么炎热,怎么又会有大量的凉气冒上来?”王植又问。
郎世鹏慢悠悠的说:“从地壳深处到地幔之间,这段地质层的温度是相当低的,虽然沙漠地表和空气非常热,但这些热量最多只能通过沙粒传导到十几米左右的地下,却无法渗透到深层的土壤和岩石层中,而我们从陵墓大门进来时甬道是阶梯向下,现在这片地层断层岩带又有二十多米深,至于断层带下面有多深,就更不得而知了,据我估算,这些冷气应该是从至少一百米处的地质带反上来的。”
“怪不得这陵墓会如此凉爽,原来是有这么个巨大的、不用电的大冰箱在这呢!”田寻戏谑道。
郎世鹏又说:“可是在沙漠中找到这么一片巨大的断层岩带是相当的难,几百年前的回人又是怎么做到的呢?真想不通。”
罗斯高在旁边有点不耐烦,他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继续前进,而不是在这里研究这些破石头?”大江和大海也连声附和,郎世鹏抬腕看了看表:“从我们进陵墓大门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六分钟,我答应杏丽最多一个小时就要回去,好吧!大家快抓紧时间前进,史林、提拉潘你们在前面领路!”
两人应了声,在前面顺着石板路前行。脚下的石板路都是由两米见方的石板组成,而且每块石板间的接缝处都有一横排圆孔,每个孔大概有苹果那么大,不知道做什么用。田寻弯腰用手摸了摸这些圆孔,问:“这孔是干什么用的?”
宋越道:“可能是做装饰的吧!”
大约走了十几米便来到那缺口处,这缺口大概有一米半左右,对面的石板边缘也有一横排圆孔,正常人无需太用力就能轻松跃过。史林道:“这怎么还缺了一块?”伸头向缺口下面一瞧,底下立着好几根巨大的尖石柱,好似野兽的獠牙般冲天而立,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肯定得被挂在尖石柱上,不死也剩半条命。
郎世鹏问:“这缺口不太,估计连我也能很轻松的跳过去。”史林点点头:“这点距离没问题。我先跳过去,你们随后跟来!”说完把强光手电递给田寻,退后半步准备跳过去。其他八人都用手电替他照着石板路,田寻道:“多加小心!”史林嘿嘿一笑:“这点距离算个啥呀?俺的弹跳力你们还没见识过呢,太小看俺了吧!”说完,他右脚踏上石板边缘微屈,腿一弹向对面跃去。
他用的力量并不大,因为这缺口不算太远,根本不需要太大力气,因此史林算准的距离是刚好落在对面的石板边缘就行。
就在他右脚刚刚离开石板、身体腾空的瞬间,却听“呛啷”一声,对面石板边缘的那排圆孔中突然弹起一排精钢尖刺,这排尖刺又细又密,史林的身体恰好向尖刺落下,眼看就要活活被挂在上面。大家都吓得齐声惊呼。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史林的身体正处在半空中,毫无借力的地方,就算你功夫再高也不可能在空中改变方向!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时刻,史林那在少林寺学了十五年的功夫派上了用场,只见他右脚自下而上,勉强去勾踢那排尖刺,结果只有脚尖堪堪碰到,而这一点力量对史林来说已经足够,他使出借力打力的功夫,身体顺势向后反弹,身体下落时双手伸出,手指缝从密布的尖刺中伸进去握住了精钢尖刺,身体悬挂在石板缺口处。
这一变化简险到了极点,直看得大家双手紧握全是汗水,宋越大喊:“史林,你没事吧?”史林紧紧抓着尖刺,脚下就是巨大的尖石柱,大声回应道:“我没事,不用担……”
刚说完,又声呛的一声大响,那排可恶的尖刺竟又迅速缩了回去!史林双手抓空,顿觉身体下沉,好在石板就在胸前,他双手在石板边缘轻轻一拍,口中“嘿”地一吐气,身体像只大鸟似的在空中来个前空翻,双脚稳稳落在那排圆孔前面。
众人看得心脏都快不跳了,史林唯恐再出现什么意外,又向前跨两步站在石板正中间,过了两分钟没有异常情况,看来机关是彻底停了,他冲对面招招手:“没事了,你们都跳过来吧!”
王植说:“先不能跳,为什么史林偏偏身体在半空中的时候那尖刺才弹起来?肯定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宋越走到石板边缘,伸手用力去按边缘处,发现有大约20公分宽的一条石板微微向下沉了点,似乎有弹性。他的手刚松开,“呛啷”一声对面的尖刺又冒上来。
郎世鹏看得清清楚楚,他骂道:“设计这机关的人太狡猾了,他们算准了要是有人跳向对面,脚刚离开石板就会触动机关,结果肯定是自己扑向尖否则,活活被扎死在上面!”话刚说完,尖刺又缩回。宋越道:“没错。这个时间差找的恰到好处,而且就算有人反应机敏能抓住尖刺,它突然缩回也能让人失去凭借而掉下去,简直太精妙了!”
田寻说:“说来也怪,这缺口只有一米来远,如果多用点力气跳的话,完全可以越过尖刺,可人们的习惯是用正好的力量,用力过度了还浪费,因此才会自投罗网,简直太绝了!”郎世鹏说:“对,这是人和动物的基本生活习惯之一,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也被称为‘知觉选择性’。”
宋越感叹道:“没想到几百年前的人居然就懂心理学,而且这块石板只下沉了不到两毫米,不非常仔细的去摸,根本无法发现,这些都太令人佩服了!”
大海刚才在旁边看的心惊肉跳,现在见宋越还有心思感慨,他又想起刚才打碎玉石雕像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便说:“我说宋胖子先生,我看你怎么还挺佩服这机关的呢?”宋越说:“这么简单而有效的防盗机关,难道不应该佩服吗?”
“我们差点死了人呢!我看你就是存心故意幸灾乐祸!”大江怒道。宋越涨红了脸:“我……我怎么可能是幸灾乐祸呢?我刚才……”郎世鹏一摆手:“好了好了,都别说没用的了,快想办法破坏了这个机关,我们才能顺利过去。”
田寻道:“可不可以找两块沉重的东西压在那条石板两端,不让它弹起?”王植看了看大家带的装备:“我们身上好像没有太沉重的东西?”提拉潘走到石板边缘蹲下身体,伸右脚用力踏住那条石板,说:“这回就行了,我踩住这个机关,你们先跳过去,最后我再跳。”
郎世鹏对大江说:“你们兄弟俩先来。”大江不好说什么,对提拉潘说:“我说泰国哥们,你这一条腿能踩住吗?别半路松了劲,那我可就成挂炉烤鸭了!”众人哈哈大笑,提拉潘说:“我从小研习古泰拳,对腿上的力量还是有自信的,你快跳吧!”
大江将信将疑,紧紧了腰带,纵身用力跳过缺口,一切无事。他回头招呼兄弟也跳了过来,随后是田寻、罗斯高,最后三位专家也跟着跃过来,宋越身胖体沉,脚下发虚,而且还有点晕高,跳的时候差点滑倒,提拉潘在旁边伸左手一推他后腰,宋越那肥大的身躯顿时像驾云似的飞将出去,直扑在王植身上,险些压倒。
只剩提拉潘自己了,大家先让出大片空位,提拉潘箭步拧身飞纵过去,直跳出足有三米多远,身后尖刺伸出,不过当然伤不到他。
大家都安全过了石板桥缺口,罗斯高问:“其它的圆孔不会也突然冒出什么尖刺来吗?我可不希望被穿成肉串。”
话刚说完,“呛啷”声又起,郎世鹏正迈过一排圆孔,锋利的尖刺从脚下如鬼魅般突出,史林正走在他背后,耳中听到异声响起就心知不好,还没等那尖刺完全冒出来,史林探右手抓住郎世鹏后背迅速一拉,郎世鹏根本没反应过来,身体躲过了尖刺,但脚下还是中了埋伏,尖刺从他右脚外侧穿破登山鞋顶了上来,疼得他大叫一声,差点坐地上。
田寻连忙回头,见尖刺穿透了他的鞋,忙问:“怎么样?”郎世鹏疼得倒吸凉气,脸上肌肉直蹦,他指着脚说:“刮……刮破了外皮,没刺中,快帮我把脚拔出来!”史林抱着他腰,田寻先大声喊道:“大家都躲开石板上的圆孔!”
众人依言都离脚下圆孔远远的,田寻和王植蹲下捧住郎世鹏脚脖子,慢慢向上拔,鲜血顺着精钢尖刺流下来,红白分明。脚拔出来后脱下鞋袜,见郎世鹏右脚掌外侧被划了个口子,幸好史林救的急时,不然非从脚掌中心来个穿糖葫芦不可。
王植问:“带了医药包吗?”田寻连忙从背包里取出云南白药粉末撒在他伤口上,这云南白药果然神奇,几分钟后伤口就不再流血,王植又用绷带将他的脚缠了几道,算是处置完毕。郎世鹏小心穿好鞋子,由大海和提拉潘扶着走,好在伤口不深,郎世鹏经常四处考察运动,身体素质相当不错,所以也没什么大碍。
宋越心有余悸:“这尖刺是谁触动了脚下的机关?”大家都踩踩脚下的石板,似乎没什么异常处,忽然“呛”的一声,不远处又有尖刺探出,郎世鹏大声问:“又是谁踩的?快找找脚下!”众人都蹲下仔细查看脚下踩着的石板,忽听史林说:“这里的石板似乎能活动!”宋越连忙过去细看,果然在史林脚边有一小块方形石板被大江踩得凹下去一点,只有大概两毫米都不到,如果不仔细感觉基本发现不了。
“大家全都远离圆孔!”宋越大声说:“史林,你可以抬脚了!”史林依言慢慢抬起右脚,几秒钟后,果然宋越背后的尖刺突然伸出,几秒钟后又缩回。
这下彻底明白了,当初设计机关的人时间差找的非常精准,他们算准了人踩到哪个机关、然后迈几步会经过一排圆孔,那尖刺才会钻出来,而不是踩到机关立刻就起效。看来这条石板路上肯定还有很多这样暗藏的机关,大海有点犯愁了,哭丧着脸说:“这遍地都是机关,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
提拉潘不高兴了:“要回去你自己,我还要找值钱的珍宝呢!”一听珍宝,大海立时有了动力,他说:“可这些机关怎么处理啊?”大江笑道:“你真笨,你忘了,我把咱们的宝贝工具都带来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说完他摘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木制小盒,盒上有一排细小的孔。
大江扳动盒子侧面的按钮,倒过来朝石板上扬洒,一股红色细沙从盒子里流出平铺在地上,似乎给石板刷了一层薄薄的红漆。说来也怪,刚才大海踩的那块机关石块处,出现了一圈方形白细线。
“这是什么东西?”众人都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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