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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 064 睿王的最爱 作者:墨舞碧歌  txt下载  章节列表  繁體中文



064 睿王的最爱
  郎霖铃没想到会陷入这样一个局面。
  睿王坚决不同意贤王让方镜此刻行动,怕打草惊蛇,引起诸多麻烦。
  他让老铁去追拦方镜,贤王却命王府护卫阻止老铁和睿王。
  郎相,郎后也认为此举并不稳妥,要劝,贤王却陷入微微的狂热中去,睿王看时间急促,再不打话,和老铁一同动手。
  抠厅上一片凌乱,众人心惊——
  她虽知睿王有上战场之能,却没想到他身手如此之好,他将护卫一并接过,老铁很快便脱身离开
  贤王惊怔。
  而他虽动手,却仍不失礼律,告了歉方领着她离开贤王府。
  眼前火光漾漾,郎霖铃慢慢从半个时辰前的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只见睿王倚坐在榻上,微微合着眼在假寐养神。
  她走过去,靠到他肩上,柔声道:“你莫生气,我表哥他”
  “铃儿,你也累了,睡罢。”
  他的声音淡淡在她耳边响起,又将她抱到身上,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她本想与他商量车驾图的事情,听他说话,也觉得有一阵倦意袭来,慢慢合上眼睛。
  睿王将女人放到床上,瞥了眼自己手上浅白的粉末,微一低头,将之吹散。
  他径自走出卧室,门外,香儿和几个婢女还在守夜,他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众婢退去,他剪手往前走,在一个房间面前停下,让这间房外的几个婢女也退下。
  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那玩艺儿极小,只有尾指大,纸上破了个小洞,隐约可见里面是些白色粉末。他反手一掷,那纸包儿顿时透破窗纱进了去。
  他淡淡一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三道身影向他走来,方明,景平和景清。
  背后是翘楚的房间——
  夜,太子府,书房。
  这里竟也人丁不单。
  太子坐在书桌后的椅里,曹昭南和王莽分别坐在前方的桌旁。三人并无交谈,脸上却都有几分好整以暇,太子淡淡看着门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突然,门被推开,来人竟未经通传便进了来。
  王莽先开的口,“方镜,怎么样?”
  这来的正是大半时辰前还在贤王府的方镜。
  方镜却微微笑着看向太子,“殿下,给属下一份路线车驾图罢。”
  曹昭南摇头一笑,“贤王找你去原是要这东西?”
  方镜点头,王莽唇角微扬,“上次你告诉他,殿下在柳子湖畔落单,他派人行刺,落得今日下场,这一次竟还没学乖。”
  方镜笑骂,“御史大人岂非害方镜来着,他若学乖,便是说他开始怀疑我。”
  两人一阵打趣,一旁,曹昭南看向太子,“殿下,你怎么看?”
  太子这时方淡淡道:“大哥既想再杀孤一次,便成全他罢。”
  曹昭南一笑,“皇上这次必下杀令,这人彻底除了也好,好全力应对睿王。”
  “八弟”太子伸手在桌上轻轻敲着,眸光沉浮。
  方镜走过去,笑道:“殿下,恕属下无礼,只是属下少顷需拿图回去复命,这作假图也需时间,殿下倒是赶紧拿原图出来参照着画一张假图罢。若殿下信任阿镜,将图给阿镜,阿镜代画也行。”
  太子闻言一笑,倒有些意味深长,又随即走到背后的书柜面前。那书柜上各格放满书册和各种珍贵摆设之物,太子伸手按到其中一只玉狮上,用力一拧,那格下的板子竟应声而开。
  *****
  众人看得真切,只见太子从格里取出一张折叠方正的卷帙递给方镜。
  “你出门时,孤便有几分料到大哥的目的,他如今等同被废置,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要杀孤,这车驾编排图是关键,刚已多做了一份。”
  众人一怔,不意太子竟如此犀利。
  王莽眸光落到格子里,却见里面另有一幅卷帙,奇道:“殿下,这里面的是”
  “真图。”太子轻笑,将玉狮子旋回原位。
  太子妃卧室。
  这是翘眉自己的卧室。太子另辟了一个院落给她,说是怕有时公务到晚,她已经睡下,回房时会吵到她。若他办公不晚,便过来这边歇息。
  翘眉虽不喜,但毕竟面上太子是体贴所为,太子到她这边歇息的时间也不少,遂也不好说什么。
  今晚,她等了甚久,刚听得大丫鬟来报说,书房灭了灯火,太子已回自己的卧室歇下。
  她有些懊恼,让大丫鬟将门外值夜的婢女和护卫都领走,太子既然不过来,她晚上又甚少传吃度什么的,省得教门外奴仆偶尔的声响吵着无法入睡。
  她随手扔了外袍,正准备上床就寝,突听得院里“捉刺客”之声大作,一惊之下,正思量着唤人,却听得有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心头一跳,才一转过身,嘴巴已被一只手紧紧按住。
  和来人生生打了个照面,她惊骇莫名,浑身一颤。
  对方冷冷一笑,突然飞快捏住她的下巴,她只觉一颗咸腥的药丸被塞进口中,对方随之将她的下巴扣住往后仰,那东西立即滑进她的咽喉里。
  *****
  她又惊又怒,尚来不及出声,来人已轻声告诫道:“太子妃,你母亲是用毒高手,若她在此,她会告诉你,这是剧毒。我可以告诉你,这毒除去我无人能解,我现在便放开你,你若敢叫一声,我出了事,保证你也死得很惨。你若不信,可以试一试。”
  “眉儿。”
  少顷,门外传来大肆响声,紧接着太子的声音从回廊里传来,翘眉忙去开门。
  太子和曹昭南正领着众多卫军站在门楣,他看翘眉衣衫不整,仓惶开门,语气甚是关切,“眉儿,你没事吧?府里进了刺客。”
  翘眉伸手抚住心口,心有余悸道:“臣妾没事,双儿正要侍候臣妾就寝,臣妾就听到外面传来喊捉刺客之声,殿下你便赶到了”
  双儿是翘眉的陪嫁丫鬟之一。太子眼眸微眯,门隙里果见一个小丫鬟正在床边弯腰整理枕铺。
  让翘眉转身道:“双儿,别弄了,还不快过来见过殿下,到朝歌也有些时日了,怎还如此不懂此间礼律。”
  “是,娘娘。”那丫鬟惶恐应着,返身走过来。
  “臣妾害怕,殿下今晚便在这边过夜吧,臣妾刚让双儿翻了支笛子出来,殿下平日里不是甚爱听王莽和阿镜抚琴弄管吗,臣妾”
  翘眉说着轻轻往太子偎去,太子目光一收,眉间掠过一丝不耐,将她微微拉开,淡淡道:“你先睡罢。孤尚需去盘查刺客,孤给你在门外留些护卫,不必害怕。”
  翘眉低声应了,背后双儿慌惶的正奔到来参拜,太子已返身率人迅速离去。
  翘眉咬牙掩上门,只见“双儿”一口黑血吐出,脸容痛苦。她暗喜,刚一动,一支冰冷的笛子却抵上她的喉颈。
  “刚教你的果然成功了,太子妃,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容貌虽然足以倾城,但他对你的宠爱不足以倾城,这宠爱不外如此。”
  *****
  行走间,一阵笛声突然轻笼王府。
  曹昭南率先停下,眼眸生疑。
  “走罢。”太子淡淡道,脚步不停。
  曹昭南道:“殿下,这府中须常吹笛引萧的只得王莽和方镜,现下王莽回了太傅府,方镜到贤王府复命,这”
  太子一声冷笑,“不过是有人东施效颦罢。”
  曹昭男颔首,“这笛声粗糙,相较于那二位,是差得远了。”
  “你们到那边搜去。”他一边指挥着身边护卫,一边低声询问道:“殿下刚说刺客中了毒烟,可是殿下在书房里设下机括了?”
  “嗯。”
  “殿下不是已将假图交给方镜了吗,贤王怎么还派人来偷这真图?他甚是信任方镜,应当不会怀疑才是”
  太子眸光轻闪,“这偷真图的是八弟的人罢。这人的武功必定极好,才能在我们交谈时藏在屋外窃听秘密而不被察觉。孤曾听母亲提及过,常妃的家奴老铁幼年曾在西海仙砚台待过,那地方据说是修仙之地,所传武学惊世骇俗。老铁武功厉害,这眼线若不是老铁,想来也是同等武功之流,八弟的左右之手。你莫忘刺杀一事,便是八弟眼线报的行踪,否则他怎么知道孤在柳子湖畔而赶去相救?”
  “阿镜不是说在大哥府里看到八弟吗?其实不必阿镜证实,八弟与大哥往来是必然之事。八弟不比大哥,他必定料到阿镜绝不可能为大哥所用,阿镜拿回去交给大哥的必是假图。”
  *****
  “因只有监军才知道所有车驾安排,八弟相让监军一职,既撇脱相助大哥刺杀之嫌,又让父皇欣慰其谦让手足之情,谋的是一石二鸟之获。但这监军之职让是让了,他当真就不想大哥杀了孤?不可能!孤便猜,他大有可能设法偷看真图。”
  曹昭南点头应道:“殿下所言极是,睿王也不会派人来偷,定会叫那眼线偷看,否则,这真图一窃,殿下必定重新安排。贤王再愚,也知道让方镜偷绘一份图帙给他。”
  太子唇角微抬,“可惜,那真图八弟的人是看不到了。在你们离开书房之后,孤在书房门内布置了一个毒烟机括。那毒来自唐门,唐门毒物举世无双,大哥让阿镜服食的毒药便来自唐门,当然,他不知道,唐门早便为孤效命,阿镜随后便服了解药。”
  曹昭南突然虑道:“殿下,这车驾图可需重新编排?”
  太子轻笑摆手。
  “孤知八弟眼线机警,并没在书房四周多设护卫,好让他进去偷图,但实则那机括却连着孤的卧室,一旦启动,孤便能立刻知道赶去。要在孤赶到前记下真图根本不可能!
  “收藏着真图的玉狮机关只有我们四人知道,他要找到机关才能寻出真图来记,时间上无论如何来不及。即使他真从其它门道获悉玉狮的秘密,立即开了机关取图来记,但他进门时已中唐门之毒,那毒性厉害,会让人身昏脑痹,难以记忆思考,再说追兵已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设法在府里藏起来或者立刻逃走。但这毒凶恶,若不在两个时辰内压下或解掉,他必死无疑。”
  曹昭南一阵低笑,“殿下宽心,太子府已被卫军重重锁围,除非有高手接应,否则他插翅难逃,但他根本不可能通知外面的人他的藏身之所,我们现下正一处一处的细找,只要他有任何动静,立刻被发现。睿王这次倒好,平白折损了一只翅膀。”
  太子领人往院子深处走去,轻声道:“也正好让孤看一看这只藏在太子府里的耗子到底是谁!”
  *****
  睿王府,四更近,翘楚卧室。
  看着手中的东西,翘楚捏了捏眉心,不知是喜是忧。
  好吧,如果一个时辰前你得到了两样绝对意想不到的古怪东西,会怎么样?
  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珠子的珠子,一只绝对知道不是这朝代的手表,还是夜光的。
  方式——从天而降。
  现在这两件东西,一件握在她手里,一件在她肚子里。
  她低低吁了口气,走下床,有些面无表情地拈起地上的油纸儿,若非突如其来的意外,她绝对不会发现这东西。
  让时间回到一个多时辰前。
  她还在仔细认真地研究隔壁房中动静,一道声音打断她所有思绪。
  有人在轻轻唤着海蓝。
  她又惊又喜,猛地坐起来。
  “琳琅,是你吗,你没事吧?你在哪里?你那边现在怎么样?”
  “我现在”琳琅似乎苦笑了一下,欲言又止,声音里隐隐带着丝复杂,“你先别管我了,趁他现在不在,我有东西给你——”
  “我跟你说过,不能再耗费心神了,你很想死吗?你死了谁也别想活!敢情你当我在说笑?”
  她正凝神听着,琳琅的声音却突然被一道低沉微怒的声音打断。那是男人的声音
  她一惊,忙道:“琳琅,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假什么霜来了?”
  “龙无霜。”
  “对,龙无霜。”
  不对,回答她的不是琳琅,是那个男人!她一急,却听得琳琅的声音又响起,“龙无霜,这是我和我朋友之间的事,你管我做什么。”
  “不管你?”男人一声冷笑,“年琳琅,你别忘记自己已嫁我为妻,你现在和我同睡一张床!”
  “是你强迫我”
  琳琅的声音哽咽痛苦,翘楚又惊又急,怕龙无霜伤了琳琅,刚想说句什么,声音却突然全数沉寂。
  她心急如焚,一遍遍低喊着琳琅的名字。
  “她睡了,别再吵她!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她为何要执着于你,她似乎从未来之镜里得知你大限将到,想帮你,但生死是最难改变的事,她只能在其他事上助你。你既是她心念之人,我姑且也帮你一次,将她替你准备的东西给你,至于是祸是福,便看你自己怎么做”
  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人给她的感觉和睿王很像,似乎天生便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她心里微微一颤,咬了咬牙,道:“龙无霜,我不要你帮,我只要琳琅好好的,你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为何强迫她嫁你?你混蛋!”
  若非现在夜深人静,外面又有守夜的婢女,不得不将声音压低,她直觉想将这个男人破口大骂一顿。
  龙无霜却并不管她,冷冷道:“她要你四更到睿王书房去,当心别被人发现。这锦鲤内丹是仙家宝物,虽历人世数百年,已失去当日之灵,却仍有些许作用。”
  她正微微仰着头,一颗冰凉的东西突然便滑进她口中,直跌进喉里,似乎是颗珠子。
  她一惊之下,一件东西又“啪”地一声打在她手上。拾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只手表。
  *****
  她还想问问琳琅的情况,龙无霜的声息却已完全消失。
  她不知道龙无霜为什么要她到睿王的书房去,但这只手表却似乎有提示时间之用。四更,即是凌晨一点,如果没有钟表,她确实不知如何辨别这时间。
  她不敢睡去,握着手表,一直盯着窗外。若非那手表莹莹光亮,她不会看到有东西破窗而进。毕竟,那东西过于细小。
  地上一声细响过后,一股幽幽的香气立即在空气里流窜起来。她顿觉困倦,几欲睡去的时候,腹中突然升起一抹请凉之气,淌过咽喉,直达鼻息,所有睡意顿时消失殆尽。
  她将油纸儿扔回地上,微微苦笑,她大概能猜到那是什么东西。
  *****
  睿王书房。
  一点零五分。
  翘楚有点心惊肉跳地看了眼手中腕表,想了想,又将表放回怀里。
  现在她置身在小榻后的屏风里。这张小榻,她印象犹深。新婚当晚,他就是在这里粗暴的将她据为己有,她微微甩了甩脑袋,将那些情景压回心里,又看了自己藏身的屏风一眼。屏风半拢着,足以将她完全遮蔽起来,背后是墙壁。
  如果不被人发现,这里绝对是安全的。她阿Q的想了想,想分散心里越来越甚的紧绷。
  书桌两旁,铁架上灯火幽幽,桌上还有本没有合上的书。
  按龙无霜说的时间过来,书房四周并没有护卫,似乎让那人全撤走了。进得来,只见房里灯火还在,书卷未合,下意识摸了摸椅子,也还是暖的,那人似乎刚刚才出去,走得甚急。
  龙无霜和琳琅到底要她来这里做什么?若万一教他发现,他会怎么处置她?她要不要离开?
  她正生了丝迟疑,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突然从门外传来,似乎来人众多。
  她一惊,这时说什么都不能走了。她有种感觉,若她真的被发现了,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她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貌似还算适合藏身的屏风,再次自我安慰,如果不被人发现,这里绝对是安全的——
  门,开了。
  *****
  戳破了的屏风,外面灯火映着人影绰绰,书房门紧关。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在这里看到这些人。睿王,老铁,方明,景平,景清便罢,宁王夫妇,秦家二小姐秦冬凝,还有一个好像是大理寺寺卿,宗璞,成婚那晚见过他。
  他们似乎交好着,那是她一直不知道的。
  她却又欣喜,这些都是他的朋友吧,他们都是帮他的罢,他不是自己一个人
  抠只是,他怀里的是谁?
  似乎是个女子,因为身穿一袭粉色长裙。
  他抱着女子坐在那榻上。女子的头枕在他膝上,位置比她戳破的洞略低一些的,她看不真切是谁,那个人她认不认识。
  众人围成半圈站在他们身边,人人面色凝重。
  他斜斜侧坐着。他与她只隔着一个屏风,所以她清楚看到他眸里的灰败,他很平静。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他,她心里一紧。
  人多,却很静。他的手掌一直贴在女子的脊背上。她听得他淡淡问,“怎么都过了来?”
  宁王夫妇相视一眼,宁王低声道:“你不是安排有暗卫保护清儿吗?清儿顾虑会被太子和曹昭南觉察,一直没有让他们进太子府保护。铁叔刚才过去接了清儿,立刻吩咐府外这些暗卫通知我和佩兰,让我们将那支千年雪参拿来睿王府,我便知清儿出大事了。这参是续命宝药,珍贵无比,便是宫里也没有,非到救命时绝不轻用。我心里担忧,赶紧派人通知了老宗和小幺。”
  “嗯。”睿王仍淡淡应着,眼睑微微垂下,他嘴唇一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翘楚大惊,紧紧按住嘴巴才没发出声音来。
  众人惊怔。
  “哥哥。”秦冬凝失声低叫,她看了榻上女子一眼,怔怔道:“清姐”
  “爷,”景平,景清双双上前。
  老铁凝声道:“爷,你先别运功了!你为帮清苓姑娘将毒气锁在心脉外已消耗了不少内力,你且先歇一下,再强行运功你内腑必伤,奴才来。”
  “对,”宁王立即道:“铁叔先来,铁叔疲累时,我和景平,景清也能帮忙。”
  “我也可以的。”秦冬凝踏前一步,微微哽咽道。
  “这毒凶猛,需运功压住毒气蔓延,铁叔还能勉强支撑半个时辰,你们却不行,独个来,内力不够压不住毒气,若几个人一起运功,各自用力,内力反在苓儿体内形成抗衡之势,受伤的是苓儿。”睿王眸光绝决,“还是我来罢,我不行的时候,再换铁叔换。”
  他眼梢掠过一直沉默不语的方明,“方叔,你莫虑,本王一定还你一个完好如初的侄女。”
  方明伸手按上眼睛,声音低哑,“爷,救不活就救不活罢,倒是你”
  他神色痛苦,撇过头去。
  “方叔,你可以不要这个侄女,本王却不能不要我的女人”
  他说着一揩嘴角血沫,不再说话,手掌往女子背上覆去。
  屏风后,翘楚心里苦涩。
  原来,他怀里的是清苓。
  原来,清苓是方叔的侄女。
  原来,有如此多原来。
  宗璞自嘲一笑,声音微涩,“早知我当初也该习武。”
  “宗大人,你即便习了武,也及不上惊鸿的武功的。”
  众人从沉寂中一下惊喜过来,齐看向榻上女子。
  “清姐,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们了,担心死我哥哥了。”秦冬凝两只眼尽是通红。
  清苓朝她笑了笑,缓缓看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到睿王身上,“惊鸿,抱歉”
  睿王的目光却微微冷了、暗了。
  “沈清苓,你佯装为我大哥偷假图便罢,为何还要偷真图?我二哥为人,你还不知道吗,若你以方镜的身份问他要,他兴许还会给你,你去偷,能讨得了好去吗?”
  翘楚重重一震,清苓,方镜?果然,接受打击要趁早——
  清苓低低一笑,道:“你果然知道了,还在贤王府的时候,你就猜出了我的真正意图。”
  睿王冷笑,“我大哥被废,虽然他尚念念不忘他的皇帝梦,但他实际上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我二哥也早给了唐门的你解药,你犯得着再回大哥身边当眼线吗?你将假图偷给他,是想让他更加坚定行刺的决心,而真图你是想偷给我,好让我知道父皇的车驾在哪一乘,如此便可在大哥的刺客中混进我的暗卫,当然,暗卫的目标并非太子,而是父皇。”
  众人一震,宗璞眉峰一拧又迅速一展,失声道:“你想八爷救驾,经过此次,皇上定会将兵符交给八爷!”
  “确是高明之策。”宁王倒抽了口气。
  四下一片凝静,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睿王紧紧按住清苓的肩膊,眸光一片腥冷,咬牙道:“沈清苓,这办法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但那关系到你的安全,你明知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清苓哽咽着依偎进他怀里,很快低声哭了出来,“若非你早就给我服下连你自己也舍不得吃的百草丸,那药丸能扛百毒,在我中毒后立即纾解了部分毒气,我今晚必定身死太子府,再也回不来见你了。”
  翘楚心下百味杂陈,倒不知为方镜竟是三重间谍,无间道中的佼佼者,还是为那两个人的感情。果然,人接受打击还是要趁早——
  *****
  “也幸好你教过我在危急的时候在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便用笛子报讯。我借翘眉之名吹笛通知府外暗卫我的藏身位置后来铁叔找到了我。”
  翘楚突然想起,还在太子府时,那个雪夜听到过的笛声,那晚太子还在她房里如今,恍如隔世。
  原来,是他教她吹的笛。
  宁王叹了口气,“太子妃知道了你的身份?”
  清苓颔首苦笑,“拿到假图后,我出了府,遣附近的暗卫将假图送到贤王府,我自己则悄悄回太子府偷真图。那毒厉害,中毒后我不敢再以方镜的身份回去自己房里,若教太子发现我中毒便麻烦。我本作男儿装、蒙了脸去窃真图,逃离书房时情势太急,连面纱掉了也顾不上捡,后来又妆成翘眉的侍女脱身”
  宗璞略一沉吟,低道:“清儿平日妆成方镜时,虽也是她本来容貌,但脸上化了男妆,领子又遮了喉颈,皇上,太子早知她是女子,帮她多加掩饰,是以方镜虽俊俏,却并不太显女相,但这一穿女装,便骗不了人了你逼得太子妃一时,过后她必诉太子。”
  清苓低声一笑,道:“我对她用了药,是惊鸿亲自配制的毒,别人轻易不能解,她知道该怎么做。另外,她应该也不知道我是惊鸿这边的。只是,我对她用了毒,惊鸿你”
  让她神色略有些复杂,说着看了睿王一眼,睿王却没说什么,仍在催动内力替她压住毒气。
  宁王和宗璞对望一眼,稍松了口气,宁王道:“二弟已经猜到偷真图的是惊鸿的眼线,若你的身份曝露了,他与父皇一说,思疑到惊喉上便麻烦”
  景平点头,低声道:“清苓姑娘的母亲是太子的母亲和常妃娘娘二人的表妹,较之常妃娘娘,姑娘的母亲与太子之母感情更深厚,皇上也由之喜欢姑娘,早在姑娘幼年便有意将姑娘许给太子。姑娘为避婚约,说巾帼当不让须眉,亦想一展抱负,愿以男儿身助太子登基才谈论婚嫁,才有了方镜。”
  佩兰苦笑,“常家经营绸缎珠宝碟意,是江南大户。方总管兄弟是孤儿,为常妃娘娘所收留,在常家为仆,后来方总管的大哥方信因办事出色,更成为常家大总管。清儿母亲性情清傲,与芳菲娘娘更为亲厚,时常出入常家,她爱慕方信,竟不顾方信已有妻室借方信醉酒与之有了亲密之情,后更诳方妻方信爱的是她,设法逼死方妻,方信深爱妻子,自尽以殉。清儿母亲由此幡悟,落发为尼,却发现已有了清儿,遂将清儿交与芳菲娘娘抚养,却绝口不提其生父是谁。”
  清苓自嘲一笑,轻声接口道:“连皇上和芳菲姨娘也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叔父却是知道此事的,在我少时便与我悄悄言明,我随母姓沈,在芳菲姨娘处居住,不谢姨娘时常带太子和睿王来看芳菲姨娘我娘亲与芳菲姨娘交好,我却与不谢姨娘的儿子更”她说着微微顿住,语锋一转,道:“若方镜偷图一事被戳,皇上怀疑到惊喉上便嗯,我必须回太子府。”
  “你还能回去吗?”
  *****
  一道声音淡淡打断清苓。
  众人心里一沉,是睿王。
  清苓浑身一震,他语气里的讽刺毫不暇掩,他什么时候试过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过?对她,他甚至从来没有过一句重话他生气了,对她的私自妄为,是吗?
  景清嗫嚅道:“爷,清苓姑娘如此也是为你,你便别再责”
  “啪”的一声,他一惊,猛地住口,却是睿王突然揭下铁面,随手掷到榻上。
  众人虽都知他容貌,但即使是生死之交,他却绝少在他们面前摘下铁面。只因一为掩饰,二为那张脸虽和太子一样,有倾城之姿,他却讨厌之极。众人这时皆都一惊,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清苓强自镇定,心却似被一只凶狠的手抓住,慢慢地轻轻的摇颤起来。
  睿王唇边浅笑嫣然,眸光却暗冷,淡淡道:“你很快就会死,试问一个死人还怎么回去,嗯?”
  清苓一震,随即默然,“我不后悔。”
  “我却后悔。我是疯了才会爱你。”睿王却眼梢一挑,突然放开了她,从榻上缓缓站起,绝美的脸庞锐利的眼眸布满讽刺。
  众人绝没想到睿王会如此说话,一片震惊错愕,宗璞冷笑道,“上官惊鸿,你才疯了,清儿如此待你,你竟如此说她!”
  本来他奉睿王为主,两人亦君臣亦挚友多年,他总称他八爷,这时却唤了他名姓,可见这位沉稳冷静的大理寺寺卿也动了重怒。
  “宗璞,你与他吵甚!”清苓咬紧牙,泪水却忍不住流下来,“那你便别爱罢,我从来没要求你八爷爱我什么。”
  “哥哥,”秦冬凝又惊又急,上前搀扶清苓。
  屏风后翘楚本也已满心惊颤,这时,目光落到秦冬凝与清苓交握着,微微抬高的手上,一惊之下,猛然想到两件事!
  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睿王轻轻一击掌,两个暗卫走了进来。
  *****
  其中一个托盘的锦绒上放了一只紫玉碗,碗中盛有药汤,药汤颜色甚浅,能清楚看到汤里浸泡着参片。雪参天生奇香,这参汤才端进来,参香已飘溢满室。
  另一个人手上的托盘里,也是一只紫玉碗,只是碗里的东西却奇特。那是一只浑身透明两指大小的虫子,虫子竟有两个头,身子透明,脏腑能见。
  众人满腹惊疑,却不知道睿王想做什么,宗璞犹自愤怒,宁王冷笑道:“老宗,你这是要咱们自己人先笼里反,对吗?”
  睿王示意暗卫将东西放到桌上,让他们退下,看向秦冬凝,“一会喂她喝了这碗东西。”
  抠“谢八爷多年前那颗百草丸,让沈清苓在中毒后也能撑住,总算将那车驾图记住,我将图默出来给你便走。”清苓冷冷一笑,挣脱秦冬凝的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佩兰和秦冬凝赶紧去扶。
  “爷,”老铁,景平和景清也都急了,倒是方明低声劝道:“清儿,爷也是心疼你,哪得你和爷这般置气。”
  “叔父。”清苓苦笑,抚住心口,身体疼痛如灼,喉咙一痒,几点腥咸便从嘴里沁了出来。
  众人一惊,佩兰和秦冬凝赶紧将她搀回榻上,宁王平日里是最淡然的一个,这时也忍不住微微沉了声,“老八,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只是你心疼归心疼,何苦此时来怪责清儿,不及时想出对策来,倒是要了她的命你才高兴吗?”
  翘楚苦笑,何苦责备他。他眼里的冷硬和沉痛,她想,她看得清清楚楚。
  瞥了悲恸痛苦的清苓一眼,睿王语笑斐然,“我认识的沈清苓,怎会不明白这办法极好也极险,怎会不明白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怎会不明白我宁愿稳中求胜,不争而争,你决意冒险是因为你已经等不及了罢,你想尽快助我成功,好回到那个男人身边,怎么,我说的对吗。”
  清苓紧紧闭上眼,侧过头去。
  “这”宗璞一怔,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原来清苓早便心有所属,但她平日对睿王又分明是情意
  睿王住了声,走到桌边,拿起装有虫子的玉碗走回榻边。
  清苓低声道:“夫人,小幺,扶我走。”
  “走开。”
  男人淡淡一声,佩兰和秦冬凝微一迟疑,放了清苓。
  清苓气苦,睿王一声冷笑,将她抱进怀里,她本中了毒,睿王手劲又大,她又怎挣得脱?她低低哽咽着要他放开她,又恳求地看向众人,但众人看睿王神色,便连宗璞也不敢再多说。
  他的手紧握着她的手,清苓只觉臂上突然一冷,她一怔,只见他拉高她衣袖,又快速掖起自己的衣袖,手臂和她的紧贴在一起,另一手拈起那只透明的虫子放到在两人的手臂中间。
  “疼,”一声呻吟从清苓紧闭的口中泄出。
  翘楚眼睛酸痛,她大概有些明白他在做什么了。
  屏风外众人正惊怔,景清突然失声叫道:“爷,这是同心蛊!蛊生双头,咬吸二人,我在你写的医书看过你为什么要用这个蛊,那些毒会过到你身上”
  *****
  众人大惊,秦冬凝身子一晃,佩兰赶紧搀住她,将她拉开。宁王,宗璞,老铁,方明和景平便要抢上前去阻止睿王,睿王眉锋一划,也不焦灼,只淡淡道:“谁上来便我杀了谁,你们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若你们仍当我是弟是友是主,便退下。”
  几人相视一眼,方明跌跪到地上,宁王狠狠一跺脚,率先退了下去。
  未几,只见那虫子透明的身子鼓成一个圆球,浑身如墨染,竟全成了黑色,稍顷,它的身子又慢慢瘪下去。
  清苓只觉虫咬如针刺,那虫子的触牙竟如此尖锐,她不是不能吃苦之人,也已疼痛得叫了好几回,背后的男人除了眉宇紧皱,竟不吭一声,现听得景清如此说,心里大疼,无力的推着他,哭道:“惊鸿,我不要你救我”
  老铁和景平这时疯一般,又抢上数步,颤声道:“爷,换奴才来!”
  “我来。”
  “老八,我来。”
  翘楚捂住嘴巴,眼梢已经尽湿。一时竟也分不清那些声音谁跟谁的,似乎谁都出了声,宁王,宗璞,秦冬凝
  睿王盯着那已逐渐恢复透明的蛊虫,唇角微扬。
  “换不了的。本来这世上的物事便是等价而换,同心蛊蛊生双头,需同噬两人,若无受毒之人,蛊虫决不肯吸下毒气,否则死的便是它。知道为什么叫同心蛊吗?同心,要的就是这受毒之人心甘情愿,不可有一丝不甘,这蛊虫精敏无比,能窥探人心,一旦觉察出受毒之人一丝不甘,会立即放出自身毒液将两人同时杀死。”
  “本王手下暗卫便无死士么,只是,不是至爱之人,谁敢保证这人心里会没有一丝的不甘,你们也如此,我能确定的只有我的心。再说,若换了你们,这毒你们抗衡不了,即使铁叔的功力也不行。我拼受大伤,应可将毒逼到拖,本来这双腿在人前也是残了的,往后真残了便残了罢。刚才在府外接到沈清苓时,我便吩咐暗卫去准备同心蛊,我一直在考虑其他方法,但沈清苓快支撑不住了,便这样罢。”
  众人大恸,男人尽皆沉默,秦冬凝哭倒在佩兰怀里,清苓捂紧双眼,却终究满手泪湿。她想去抱睿王,睿王一抚她的发,却慢慢站起身来,淡淡看向榻后屏风,“出来。”
  一声淡淡,翘楚使劲揩尽眼角水光,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缓缓走到那个男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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