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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 028 人心比蛊毒 作者:墨舞碧歌  txt下载  章节列表  繁體中文



028 人心比蛊毒
  “心蛊是云苍十大奇蛊之一,兴于古国西凉,但早已失传。不知公主为何问起此蛊?”
  “言则睿王也不知道此蛊的详细制法?”
  “公主博学,惊鸿甘拜下风,惊鸿确实不知。”
  上官惊鸿一说,皇帝也微微皱起眉,殿上也是一片失望之色,银屏看上官惊鸿仍是不卑不亢,掩嘴笑道:“这……银屏还以为东陵必定有人识得,睿王也是必定知道的,哦,无妨,无妨。”
  她这有意无意一笑,谁都看出皇帝已有愠怒之色,彩宁低道:“银屏,九爷的酒樽空了,你还不给他斟满?”
  银屏也不争辩,依言坐下,似乎也不过是心血来潮偶有一提。太子笑道:“所谓术业有专攻,公主,孤八弟只是余暇习医,父皇,孤看不若传太医院院正过来为公主解答,如何?”
  若院正能解答,则可保东陵泱泱大国脸面,但此一来,更折睿王面子;若不能,即有损东陵之名。
  众人也不好去揣测太子的心思,却知道皇帝此时自是答应。
  缓果然,皇帝大手一挥,已道:“宣院正。”
  莫存丰立下传令下去,不一会太医院两名院正匆忙赶到。
  然而,面对此问题,二人也答不上来。
  一时,殿上人人面面相觑。
  “听说太子妃母亲擅蛊术,太子妃可听说过这心蛊之术?”
  郎霖铃的声音适时响起来,暂化解了殿上的尴尬,将矛头指向太子府。
  翘眉岂是易压之人,立刻便笑答,“郎妃见笑,八爷不识,翘眉才疏学识,又怎知这蛊奥妙。”
  这一下明讽暗刺的,又将球踢回给睿王府,只是,若有人仔细留意,会听出翘眉话里微微的迟疑,似乎她并不十分情愿说这讽刺之话。
  “这心蛊可是以百足、毒蝎、毒蛛数种毒虫各自选百数而斗,最后胜出的三只分别放进一种叫做‘苍’的死去多时的大毒蝮蛇体内,灌以孔雀胆,鹤顶红毒液饲养,那蛇因死生出尸虫子,这尸虫子尽吸三只浸泡在毒液里的毒王之髓,待毒王全数变成空壳,尸虫子与从其体内衍生出来的小尸虫子便成蛊,这蛊就叫做心蛊。”
  “敢问公主可是这样?”
  当温温清清数声在殿内响起,银屏立时从位子上站起来,一脸吃惊,脱口便道:“你怎么知道?”
  上官惊鸿看向翘楚,殿上也看向翘楚。
  答案是这位方才一直沉默的睿王侧妃给出来的,而这个听去让人寒恶的答案似乎……正确。
  睿王不知道,翘眉不知道,这翘妃却知道,不能不教人又惊又奇。太子眸光微深,皇帝已是龙颜大悦,正要嘉许,银屏却低声笑道:“且慢。”
  “请问翘妃娘娘,这心蛊有何作用?”
  银屏咄咄而来,众人屏了声息正待看翘楚如何解答,哪知翘楚却缓缓摇头,说,“我不知道。”
  皇帝一阵失望,这时,彩宁严厉地盯了银屏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哪里看来的古怪东西!”
  倒是突然又有人从案座上站起来,笑道:“说到这心蛊的作用却是非比寻常,心蛊又叫子母蛊,其毒能制人于死地,却并非拿来杀人,而在用于制肘别人,若两个人分别中母蛊和子蛊之毒,则互相牵制,一人死,蛊虫亦会将另一人杀死……”
  “东陵果是人才鼎盛,便是睿王府里也卧虎藏龙。”
  银屏的声音有丝懊恼,脸上却是一片诚服,皇帝大喜,手一撑竟从座上站起,“这是谁家姑娘?学识如此渊博,好,朕重重有赏。”
  所有视线一瞬从翘楚身上转到郎霖铃旁边那个刚站起来的女子身上去。郎霖铃略一迟疑,随即起身回禀道:“回皇上,这是霖铃的表妹,林氏海蓝。日前正从外地过来探望臣妾,今日也携她过来开开眼界。”
  皇帝连连点头,看向郎相,赞道:“郎卿,你郎家倒真是一门杰出呀!”
  郎相赶忙道:“谢皇上夸奖。”
  这位老相却似乎并无众人想象中的欣喜,眉宇间反有丝凝重。
  沈清苓跟着道了谢,笑道:“皇上谬赞,其实这不过是睿王跟公主开的一个顽笑,方才在等院正过来的时候,睿王已将答案告诉我和两位王妃姐姐了。”
  “哦,竟有这么一回事?老八,你倒真是顽劣。”
  皇帝眸光一动,只是笑斥上官惊鸿。
  上官惊鸿淡淡一笑,起身告罪,翘楚看到他眼梢在自己身上一掠,又凝落在沈清苓身上。
  海冰微微皱眉,飞快看了沈清苓一眼。
  睿王又一次赢得君心。众人暗忖,悄悄打量过去,只见夏王微微垂下眼睑,看不出表情,太子却似笑非笑的轻轻睇了沈清苓一眼。
  沈清苓侧身朝上官惊鸿看去,两人目光交叠,上官惊鸿轻声道:“海蓝,坐罢。”
  “是。”
  心蛊,倒没想到林羽的心蛊会在这里被提及,这银屏和林羽有什么关系吗?翘楚也懂心蛊,她到底……沈清苓思虑着,但见上官惊鸿眸光幽深盯着她,心忖她终是帮了他。她微微笑着正要坐下,突看到翘楚朝她轻轻瞥过来。
  她回以一笑,却突听得翘楚一字一字道:“思微,别来无恙。”
  她心头一跳,竟生生定在原地。
  翘楚这一声声音甚是清亮,皇帝也听到了,来了兴致,问道:“翘妃,林姑娘的闺名不是海蓝吗,你怎么称呼她思微?”
  “回皇上,林姑娘进府数天,翘楚与她相熟起来,只觉唤她小名更见亲近,林姑娘的小名正是……思微。”
  皇帝自是没有再说什么,只轻声道了句,海蓝……这名字朕在哪里听过。
  当然,他这一声甚低,似乎谁也没有听到。
  西夏一行与及众臣举酒祝睿王。
  郎霖铃将一脸震惊的沈清苓拉坐下,眼尖划过翘楚,心里疑惑越发深重。
  翘楚微微闭了闭眼,已是一手冷汗,手掌突然又教人握住了,上官惊鸿方才没有怎么理睬她,这时眸光微沉。
  一股暖流从掌心透来,传说中的运功御寒?
  来她想着,过了一会,终于说道:“我有些胸闷作呕之感,可以出去走走吗?”
  上官惊鸿盯住她看了片刻,替她向皇帝说了,皇帝颜色温和,淡淡“嗯”了声。
  上官惊鸿吩咐老铁跟着。
  见她没将两个婢女带进来,郎霖铃微一沉吟,道:“爷,铁叔护卫安全甚好,但这近身到底需要个婢子侍候,不若让香儿跟着,也好有个照看。”
  上官惊鸿颔首,温道:“还是铃儿考虑周全。”
  郎霖铃轻轻一笑,她今日穿着一身上官惊鸿特地订做的珊瑚红袍,颜色较之翘楚的青鸟蓝衣更华美几分,收到不少贵妇艳羡的目光,此时一笑,脸上微晕,更见美丽,只是眉梢却依旧带了丝淡淡的青伧。
  “姐姐,我陪翘妃姐姐出去吧。”
  沈清苓突然插话,上官惊鸿看了翘楚和沈清苓一眼,淡淡道:“嗯,你两个感情甚好,宛似相识,去吧。”
  翘楚出门的时候,刚有戏班上来表演,不知唱的是什么曲目,只听得起始那青衣唱道:典之大庆,与君共醉,千岁结缘,相识难守,百年并蒂,相识相惜,不离不弃。
  酒香流盈里,有些人淡淡瞥过她和沈清苓,当然,也不过出去一下,一瞥便了。太子,夏王……
  上官惊鸿案上独酌。
  翘楚一眼之下,没有再回看,这里纸醉金迷,要看也看不清。
  *****
  数曲既罢,殿上每个人似乎都有了几分醉意。郎霖铃看上官惊鸿突然朝殿门一瞥,遂道:“翘妹妹久未归,虽有铁叔和海蓝跟着,到底让人挂虑,还是让香儿走一趟吧。”
  “爷,奴才也过去看看。”
  二人背后,景平、景清互视一眼,也出声道。
  上官惊鸿眸光一霜,冷冷一笑吞下杯中酒液,尔今倒是人人都看出他心思了?
  郎霖铃也擎起酒盏抿了口酒,微一迟疑,终于道:“香儿,你且和景平他们出去,各自分散找找吧。”
  香儿应着出了去。
  景平景清只听令上官惊鸿,看上官惊鸿不语,景平正要说话,突然,殿门一声焦急传来,“爷,翘主子晕倒了。”
  殿上一惊,上官惊鸿已掀衣而起,一瘸一瘸却快奔到翘楚身旁。
  不少人随过去。
  老铁在殿口,翘楚昏倒在他怀里。
  上官惊鸿将翘楚揽过,眉峰一利,“她中了迷迭香?”
  “铁叔,这怎么回事!”
  老铁回道:“适才两位主子一路走着到了常妃娘娘的寝殿,林姑娘只说有事要和翘主子商谈,两人遂进了去,奴才守在殿外。二人倾谈了好一会,突然,林姑娘一脸怒气从殿里奔出来,奴才担心翘主子,正要进去察看,翘主子却说,让奴才莫过去,奴才听她声音哽咽,不敢惊扰。直到盏茶时间过去,里间却无一丝声息传来,奴才担心,顾不上其他,遂闯了进去,便见翘主子昏倒在地上。”
  他说着,上官惊鸿已从怀中掏出解药,喂翘楚服下。
  翘楚婴宁一声醒来。
  “翘楚。”
  “翘主子……”
  翘楚蛾眉轻蹙,“你们说什么,我是……海蓝。”
  她说着看众人脸色骤变,微有些不解,又觉怀里有些轻硌,于是探手进内,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众人听她自称海蓝,以为她刚醒来神识模糊,又见她拿出来的却是一只奇怪的腕饰。
  她无意按了下镯上一处凸起的地方,一丝沙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众人惊得不轻,便连走过来的皇帝也眼含疑惑,一道细碎的声音紧跟着响起:铁叔,莫进来,让我自己静一静。
  这分明是翘楚的声音!
  只是,翘楚既在此,她的声音又怎么能从一只镯子里传出?
  人人吃惊。
  上官惊鸿手指翻屈,紧紧握住,猛地闭上眼睛。
  他想起两件事。
  其中一件,方才银屏说起心蛊的时候,他已念及。翘楚昨天曾到他书房,问过他心蛊,他只说不知道,那是失传已久的巫蛊,制法和作用已不可考究。
  第二件,却是她问他讨要眼前腕饰,他当时没有理睬她,她却突然吻住他,他没有……拒绝。腕饰,他终是给了她,当她看到装着镯子的荷包时,怔了一怔,他心中薄怒,冷冷道“你之前不是不要吗”,她朝他一笑,说,那是她一个好友送的,再说,她想看看这小玩意能不能防水,还能不能用,她记得它有录音功能。
  她的话很奇怪,防水,录音……他从没听过这些,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极为贵重?谁送她的?他要问她,她眉眼有着一丝薄薄的俏皮,又吻上了他……
  *****
  马车飞驰。
  风吹拂起帘帐,轻轻拍打着女子的秀发。
  女子支肘在车框上,凝向窗外漫天星野。
  心蛊,她其实也不知道制法,只有林羽知道,但只要问问题的人不拆穿,任你随意去说也无妨。但那年的灵堂上,却有两个女子知道了它的效用。
  一个是海蓝,一个是思微。
  一直和睿王府的奴仆守在马车旁等待宫宴结束的“林海蓝”的贴身丫头阿绣,被迷昏了。
  本来要迷昏武功不弱的阿绣并不容易,但讨巧在于阿绣对她并没有防备。
  因为,她现在是“林海蓝”。
  这时,“林海蓝”因为身体不适,自己先行离宫“回府”,谁会阻止?
  来当然,“林海蓝”不可能再回睿王府了。
  让人感概的却是,她本来就是海蓝,如今却顶着海蓝模样的人皮面具。
  而被老铁带回去的清苓却戴上了她预先准备好的翘楚模样的人皮面具。
  茛翘楚的人面是昨天让冬凝做的,并问冬凝要了迷迭香。
  迷迭香是上官惊鸿亲自发明的好药,他们一众人都有。
  若夏王没有因等不到她的回信不罢休,昨天又派了婆子在睿王府外吆喝……整件事,本来未必能成。后来,一切似乎都有定数。
  从她看到沈清苓和郎霖铃相斗起,她就生了个念头:能不能借助她们的力量逃走?
  昨天,上官惊鸿连人带袍送她回房之后,她就开始谋算逃走的办法。
  她一直想揭开沈清苓的身份,午间朦胧睡着的时候,她梦到当年秦歌的灵堂,梦见林羽在说心蛊——那一切情仇的开端。她又迷迷糊糊的想,临走前,要拿回琳琅送她的手表。
  这些因素、人事糅合在一起,她午休扎醒的时候猛然想出了一个办法。
  她先试探了上官惊鸿知不知道心蛊。
  若他知道,她再谋别法。
  他说不知道,于是,她趁机问他拿回手表。她记得这手表有录音功能,当然,琳琅当初给她的时候,也许并没有想到这手表他日还有用处。
  只可惜了这手表,最后是不能带走了。
  拿回手表,她立即回信给夏王,一事相求。让银屏翌日在殿上先后询问心蛊的制法和作用。
  信上附上假的心蛊制法和真的心蛊作用。
  由银屏来问,最有效果。
  她既已肯定沈清苓是现代人,虽不知道清苓是谁,林羽、林思微还是和秦歌有关的别的女人,但当日秦歌灵堂上,不存在他以前的女人,只有她们三个。
  林羽是知道心蛊制法和作用的,她和林思微却只知道作用。
  她捏造了制法,若清苓就是林羽,必定会戳破她,但清苓没有。
  终于排除了清苓是林羽。
  随后,她有意说不知道心蛊的作用,清苓却将其作用清清楚楚说了出来。
  那一刻,她终于肯定,沈清苓就是林思微。
  思微变了很多,但清苓身上隐约还有丝往日思微的影子。
  她当即出言提醒清苓,唤她思微。
  清苓果然吃了一惊。
  清苓本就怀疑她有可能是海蓝或是林羽,将自己易容成海蓝,已存试探之意。所以,当她揭穿清苓身份并提出要出外的时候,清苓随她出了来。
  清苓对她的身份已到了刻不容缓迫切需要知道的时候。
  知己知彼。
  对她来说,揭开清苓的身份,一为知道和自己纠缠到今天的女子到底是谁,更为了紧跟着的出逃伏笔。
  她提出过去常妃殿。
  有些事情,她认为,清苓并不想让老铁知道,
  果然,清苓提出进殿密谈。
  进殿以后,她们关上门。两人特意走到较远的地方,以防耳力厉害的老铁听出动静。
  她早已准备好迷迭香,清苓全神贯注询问她身份,反没留意她暗里的动作。
  她早服下冬凝给的解药,将药粉扬手一散,清苓即中香昏迷。
  她揭了清苓脸上“海蓝”的面具,戴到自己脸上,按冬凝所教的,迅速拾弄好,直到对镜看去再无破绽,又替清苓换上自己一直戴在身上的“翘楚”人皮面具。出门的时候,她有意让美人察看了清苓梳的发式,自己梳了大同小异的,又脱下彼此衣衫和饰物互换了。
  尔后,将早已录好自己声音的手表放进清苓怀里,按下按钮。
  随即以“林海蓝”的模样掩脸奔出殿外。
  翘楚毕竟有孕在身,老铁不会去追清苓。
  那段录音有个小窍门。
  先是一段时间的空白,后来才出现她的声音:铁叔,莫进来,让我自己静一静。
  那段空白的时长,她已计算好出大概,这样直到她走出殿一段距离,老铁才听到里面“翘楚”发出的声音。
  而到老铁觉察不妥,奔进殿内的时候,她已经以“林海蓝”的身份走到取马车的地方。
  她也不要睿王府的马夫驾车,推说身子不适,让阿绣驾车“回府”。
  一出宫门,她即让阿绣改了路向,说想到外面透透气,先不回府。
  去到幽密街道,她再让阿绣停下马车,唤她进车厢,再用迷迭香。
  这是约定的地点,很快有数人上了马车,其中有人将阿绣搬下去,放进胡同里,另有马夫立刻继续驾车。
  这车夫不是夏王的人,这一次是郎霖铃。
  王并不知道她要离去,在夏王看来,那是一封奇怪的求助信。
  虽一次次欠下他的恩情,但她不希望和他再有什么牵系,这对彼此都好。
  她昨天帮郎霖铃解围,一来是看不过去,二来便是尝试和她谈下这桩买卖。她走了,对郎霖铃只有好处。
  逃走并不容易,上官惊鸿很快就会发现,他追兵厉害,必定全城缉拿。若她没有接应,根本不可能离开朝歌。
  且现在也根本不适宜离开,沿路走,只会让人捉回,哪怕用上人皮面具还是不保险,易容术仅靠人皮面具还不行,若对模仿者不熟悉或是不将自己的习性戒除,时间稍长,难免露出蛛丝马迹,只有等这几天风声一松,才能出朝歌。
  而在这之前,她需要一个安全的住所和食物,也要准备好以后上路所需的东西。
  上官惊鸿曾有意将三天之期延长,说宫宴不可不去,让她参加完宫宴明日再决定是否离开。而汨罗一行明日一早就可到。她在这之前离开,他没有办法和她谈。
  一天捉不到她,他绝不会动汨罗等人。他本来带他们过来,也只是喂下毒药,让她亲眼看看不驯的后果,他不可能将他们留在这边很久。皇帝不知毒药的事,但皇帝会干涉她外公这一族之长的滞留问题,他终是要让他们回去。
  她告诉了冬凝她的计划。
  冬凝说自己先不走,因她这一逃极为凶险,想替她留在上官惊喉边打听些情况。
  她劝说不下,遂留了信给冬凝,让她日后转告宁王和佩兰帮忙,当她身死的消息传过来,就让他们求上官惊鸿替汨罗等人解毒。
  她知道,他们会帮她这个忙。
  四大和美人在他们离府后,应该已按计划出府,等在郎家别庄。本来上官惊鸿要禁足的也只是她,她们的行动倒还好。
  此时唯一要防的是郎霖铃会不会趁机对她下杀手。
  因为,由此至终,上官惊鸿都不知道郎霖铃插手进来。
  同是可怜人,她并不想将人心想得过于丑恶,但仍做了防备,将秘密另写了一封信交给冬凝。
  若冬凝回府一段时间,还收不到她设法送来报平安的信,那末,就是郎霖铃已经将她主仆三人杀了。
  冬凝知道该怎么处置那封信,信会交到上官惊鸿手上。
  昨天,她一并将这事告诉了郎霖铃。当然,她没有告诉郎霖铃持信的人是谁。
  郎霖铃闻言不语,良久,方道:“你既已三千宠爱在身,我真不懂你为何还要离开他;若是我,我无论如何不走。你这样做是对的,我确实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杀了你。”
  她没说什么,只道了句保重。
  宫宴上,即便清苓醒来意识模糊之下说了什么,那个人必定有办法解决。
  至于以后他们如何,和她已没有关系。
  她凝眸看着天际的星光,等下一站平静……
  *****
  是夜,睿王府。
  人人面色凝重,看着自宫宴回来后一直沉默的男人。
  “有消息了吗?”
  “爷,没有。”
  “嗯,应当的,她不笨。五哥,铁叔,景平,你们协作将人手分开四路,一沿路追去;二大肆搜城,若她还在城内,我要她不安有所行动;三暗中在市井庄院各处查探,朝歌大,这做起来难,不要紧,将我的暗卫都派出去;四,派人监视夏王府。”
  “好(是)。”
  “另外,景平你协助冬凝挑一个本来便会易容术的女暗卫易容成翘楚。翘楚离府的事,不能传进宫里。”
  “是,爷(哥哥)。”
  谁都知道,皇帝若知,必有重责!
  “宗璞,夏海冰未必便知道苓本来是谁,但已看出易容,今儿个我仔细观察过,他神色有异。我这样做本着两手准备,若无法从翘眉母亲那里拿下绝颜丹,便让苓暂时以这身份栖息,送到别处始终不安全,如此也不必再在地牢辛苦度日。只是,这绝颜丹的事,我暂时无法去处理,你义父虽拥我九弟,对我也是极好,林姑娘的事,你便让你义父卖我最后一个人情罢。”
  豪“是,我立刻便去办。”
  “爷……”
  “老八。”
  “都走吧。”
  上官惊鸿坐在书房椅中,目光极淡,声音也很平静,却让人心寒,就像风雨到来前那种闷和静。
  众人想劝,宁王眸光一凝,环过各人,所有人终是散去。劝无用。
  上官惊鸿什么都没说,但翘楚至于他,没有谁比这一刻更明白,已不只是侧妃。
  一室沉静。
  “你怎么还不走?”
  “惊鸿,让我陪你。翘楚的事会过去的,爱一个人,便该包容,我不愿你为难,我这几天想了很多,甚至想试着和她相处,可她……”
  “你和她以前是不是相识?真的有另外一个世界,该怎么理解?另一个大陆吗?”
  清苓本微微哽咽柔声说着,闻言,心头一跳,他会为那个女子是异界女子更迷恋吗。愧疚还是迷恋?
  突又听得上官惊鸿道:“你回去歇息吧。”
  “若她不回,为更方便计,你会要我顶她身份吗?”
  “你想?”上官惊鸿反问。
  “我自是不希望,但若你……”
  “苓,你还是林家小姐,去吧。”
  “我不走。”
  手刚碰上椅中男人的手臂,男人忽而将她抱起,沈清苓身上一热,上官惊鸿已将她放到椅上,温重的吐息喷打在她脸上,“今晚出入奔波,你亦累了,回房歇息或是在这里都行。你若不走,我走吧。”
  *****
  “惊鸿……”
  “嗯,”
  灯火昏靡簇簇摇摇,郎霖铃抑住心底不断涌上的羞涩又带着极大的期许,白嫩的大腿张开盘到上官惊鸿腰上,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晕眩……
  上官惊鸿却突然抽身而起,披上外袍,又替她拢好衣服,方下了床。
  “惊鸿……”
  “你好生歇息。”
  门开,在外守侍的香儿怯怯走进来,上官惊鸿吩咐道:“好好服侍你家小姐。”
  香儿应了,朗霖铃倚在床栏,止住香儿按捏,轻声道:“不必了,你去替我收一下桌上笔砚。”
  上官惊鸿进来前,她正在作画抒寥,香儿看她颜色苍白,甚急,把毛笔挂回笔挂上,又将桌上淡浓两方砚台残墨一倒,叠到一起放好,匆匆洗了手,走回她身边。
  “爷要留下?”郎霖苓自嘲一笑。
  上官惊鸿淡淡看着香儿拾弄,目光似落到桌面画上,花雏形。
  “爷见笑,画尚没好。”
  “没好才好,能画出无限可能。”
  郎霖铃看门口婢女带上门,却一下趴倒在被上,低声啜泣起来。
  “小姐莫哭……真该让相爷好好训斥爷几句。”
  郎霖铃闭上眼睛,“那天他们下棋,你不也在么,什么不肯舍郎家这片左翼子,谁会信?爷爷心里也已是不满了,只是没说出来,他怎么还不收敛?”
  家书里,郎相已说了重话。
  “哎,小姐……”
  *****
  翘楚卧室。
  方明和景清进去的时候,看到上官惊鸿站在床畔正弯着腰似往里头拣着什么东西。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仔细看去,随即有些心惊胆战,上官惊鸿正在拣枕上的头发,然后极认真的一根一根放进手中的荷包里。
  上官惊鸿看方明怔愣的盯着他,将荷包放进怀里,“嗯,和方叔的很像。她这些玩意儿总是很多。”
  方明眼鼻有些酸涩,又听得上官惊鸿吩咐景清道:“去地牢让冬凝易容过来,说我想找人陪着吃点酒。
  景清咬咬唇,随即跺脚出了去。
  方明倒了杯水给上官惊鸿,随之一咬牙,想跪下告罪,却见上官惊鸿眼睑微垂,问道:“方叔,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这诗你听过没有?”
  方明越发心惊,看他有些喃喃的说着,“崩嘎”一声响,竟捏碎了手中杯。
  瓷片陷进手心,他却仍如之前安静。
  是夜,郎家别庄。
  翘楚抚着有肚子,盯着床顶,脸上终究是有些不舒服的,她又换了一副新的人面,一副寻常女子的人皮面具。她暂时还是得用人面,除非拿到绝颜丹的解药。
  “主子……”
  她正想着,突听得美人的声音似从外面传来,随即又没了。这个时间,隔壁的美人该睡了才是……她听得不是很真切,只觉那声息里隐隐似有丝恐慌,她心里一紧,立时穿衣下床,悄悄走门后。
  门,突然“嘎吱”一声,开了。
  数天后,深夜。
  朝歌大街上安静得似乎只剩下他们马车轱辘的声音。
  车内,冬凝犹在不安。
  这几晚,上官惊鸿晚晚找她喝酒,她害怕上官惊鸿那像鹰鸷一样的利眼,还有眼里日益深重的沉郁。
  人皮面具是她做的,翘楚说上官惊鸿会从她身上找线索。她有些后悔没有听翘楚的话,随之离开。
  当时想,留下来一来能留意上官惊鸿动向,必要时设法送信示警;二来也能确保翘楚的安全,暂防郎霖铃动手脚。
  上官惊鸿到底是疼她的,并没有责备,甚至没有问她一句,只让她陪着喝酒。但那来自他身上无形的巨大压力,让她越来越不安。酒醺的时候,他说,翘楚现在处境危险,他必须尽快找到她。
  幸好,上官惊鸿不知道,她其实知道翘楚的下落。
  因为,按常理来说,为防止被逮回,翘楚不可能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去向,上官惊鸿并不知道,有郎霖铃这一环。
  她想回秦府。
  可上官惊鸿一直还没上报皇帝“方镜失踪的消息”,也没批准她“出现”,她只能仍留在睿王府,但今晚她实在忍不住了,她不敢再和上官惊鸿独处。
  她怕看到他隐忍痛苦的眼睛,更怕他发现她知道翘楚下落的秘密。
  她对上官惊鸿说,易容成婢女上来难免遇着清苓,但住在地牢实在苦闷,想易容到宁王那里住些天。
  上官惊鸿说,宁王那边不行,这几天发生了些事。
  她问他是什么事,他脸色微凝,只说他们会处理好,他知她和清苓嫌隙,问她愿不愿意到宗璞那里。
  这几天并没见宁王和佩兰过来,她明白宁王那边的事定是棘手,她迟疑了一下,答应了。
  正想着,一直坐在她身旁就着车内煤油灯安静看书的宗璞突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她一惊挣扎,“宗璞,你做什么,你临走前答应过惊鸿哥哥什么。”
  宗璞淡淡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若不愿意,我送你回睿王府。”
  冬凝咬咬牙,终是没有再动。
  他遂将她按在怀里,两手圈着她看书,有时,他会轻诵出声,那吹息便呵在她颈侧薄嫩的肌肤上,她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
  同刻,睿王府书房。
  冬凝刚离去,上官惊鸿将目光从门口收回,外面虽有重重暗卫把守,他仍道:“门关上。”
  景清本和景平、方明两人站在一起,闻言,忙过去将门掩上。
  “你确定?”
  问话的是缓缓从屏风之后走出来的男子,正是近日棘手之事缠身的宁王。
  “本来只是怀疑,现下确定了。”上官惊鸿嘴角微扬,露出这么多天来第一个笑容。
  宁王疑道:“你何以如此肯定?这几天又让我不得与小幺碰面,为什么?”
  “按说翘楚不会告诉任何人去向,是我不愿放过任何机会,做这试探罢,倒没想到……”上官惊鸿一顿,方又道:“冬凝若只是害怕面对我,不会选择离开睿王府,我说你有事,她甚至宁愿避到宗璞那里去,她和宗璞嫌隙已深,除非她知道翘楚的下落,怕终被我问出来。”
  众人一听大喜,这些天来找不到翘楚任何一丝消息,上官惊鸿晚晚酗酒,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泄气了,原来上官惊鸿却始终没有放弃。他此时如同前几天一样,仍是一身酒气,但眼里没有一分醉意,又锐又利。
  上官惊鸿却很快敛去笑意,低头盯着案上烛火。
  方明问道:“既已得知翘主子的下落,爷还有甚顾虑?”
  “因为她本来不该让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哪怕她信得过的人,只有这样才是最妥当的,她却告诉冬凝,这不奇怪吗?”
  宁王微一沉吟,低声道:“老八,你认为这其中还有诡秘?”
  “嗯。”
  景清这时想到一事,顾虑道:“即便冬凝小姐知道翘主子的下落,也是断不可能说出来的,她不是宗大人牢里的犯人,我们能用刑逼迫……”
  景清这一说,众人都心下一沉。
  上官惊鸿眼里却流过一丝薄芒,“我有办法让她说出来。”
  “只怕天总不爱遂人愿。”
  众人又惊又喜,却突听得上官惊鸿淡淡一句,这个男人素来不怕天地,不畏鬼神,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宁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老八,你想太多了……”
  “嗯,这两天我便向父皇禀报方镜失踪的事,好让冬凝回府,今晚倒是白白便宜宗璞那小子了。”
  众人闻言俱笑,上官惊鸿也随之笑开,景平却发现他眼梢始终阴霾重重。
  宁王笑罢,脸色却有丝沉重,“方镜失踪,父皇必定不悦,认为你办事不力。”
  众人本来欢快的心情也刹时肃去。届时太子必会进言,说上官惊鸿有意谋害他最爱的女人,皇帝虽未必相信,但总生疑心,毕竟,冬凝寻回,方镜却突然失踪,这未免过于蹊跷。
  这时,门外传来老铁的声音,景平过去开门。
  老铁进来,便向上官惊鸿禀报道:“爷,这几天没有任何动静。”
  上官惊鸿点点头,众人正疑,宁王问道:“老八,又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惊红手敲着桌子,缓缓道:“我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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