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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 033 我在这里等 作者:墨舞碧歌  txt下载  章节列表  繁體中文



033 我在这里等
  上官惊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眸中嘲刻却愈深,哑声问,“回家?家在哪里?”
  “你母妃的老宅也好,睿王府也好,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哪里都行。”
  翘楚快无法维持唇边的笑,指甲掐紧手心,看他这样,她心疼得快要哭出来却偏偏清醒的知道不能,院里每双眼睛都在看着。
  半晌,却始终不见他回答。手伸在两人之间,她又急又疼,望着他灰重纹丝不动的眼睛,心里一点一点黯淡下来,突然,蜷缩在袖里的手上一暖,她心头一跳,他伸手将她死命捏住并拢得指节发白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来。
  他随之伸手将她揽住。
  “铁叔,你先朗妃和林姑娘回府,若郎妃今日要随相爷到娘家走走,你便先送林姑娘。”
  翘楚一怔,正感觉到他手臂上绷紧的莫大力气,却听得他盯着前方吩咐道。
  老铁正走过来,眸里也是忧心忡忡,闻言,立刻颔首应了。
  翘楚欣慰,有些人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他缓缓放开她,转身,看了郎霖铃和沈清苓一眼,朝郎相一揖。
  仍和从前一样谦礼。
  老铁走过去。
  郎相仍皱着眉,有些不自在的还了一礼。
  “走吧。”
  四周朝官,包括上官惊灏、上官惊骢、郎、沈和彩宁等人目光都多了份异样,嘲讽也好,凝虑也罢,翘楚看着他缓缓而起、站得笔直的身子,一笑点头。
  两人携手正要离去,威严的声音从背后而来,“翘妃近日身子可好?”
  是皇帝!
  声音淡淡,语气却并不善。
  此时,上官惊鸿的手也突然在她手上重重一按。
  两人一起回身,翘楚向皇帝见礼。
  皇帝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起罢,你身子不便,宫里你还是少些过来为妙。”
  话里的一语双关,隐隐透着股让人惊颤的阴寒之气。
  翘楚惊怔,是恨屋及乌还是其他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皇帝对她……她隐约感到有股欲杀之而后快的感觉。
  但此时,她和他的处境不是乞求便有用。
  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手,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她抑住恐慌,抬头缓缓笑道:“谢皇上关心。翘楚自知不该,只是翘楚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常妃娘娘抱着个女婴,对翘楚说,明天下雨,小八没带伞。她要照顾妹妹,是永远也来不了了。翘楚只好过来,给我家爷带把伞。”
  皇帝本嘴角噙笑待她回答,闻言,竟浑身一晃,脸色瞬间变的铁青。两侧的夏海冰和莫存丰赶紧将他搀扶住。
  “父皇。”
  上官惊灏、上官惊骢和宁王也连忙上前。
  “父皇保重,那儿子和翘楚先告退,不碍父皇休息了。”
  皇帝冷笑,“好,好,从明日开始,你也不必过来上朝,你那女人也不必来送伞。”
  “儿子……遵命!”
  翘楚还跪在地上,已被上官惊鸿拉起,抱进怀里。
  群臣亦纷纷而前,混乱中,上官惊鸿淡淡看了郎霖铃一眼,目光最后缓缓落到沈清苓身上。翘楚看沈清苓眼含泪光,似要走过来,握在手上的大手似乎变松,她一怔,抿了抿唇,正想将手抽出,手上却骤然一紧,“跟我来。”
  她心里纷纷乱乱,直到被上官惊鸿用力强行拖到一处站定。
  前面是莫愁湖,背后是外墙角焦黑的常妃殿。
  途中,穿过花草,穿过幽径,穿过宫门。
  仿佛穿过时间,穿过岁月。
  两人站定,上官惊鸿才松开她。
  手腕一圈通红,翘楚看着一抹厉色从上官惊鸿微澜不兴的眼里破涌而出。
  “我刚才不该那样说,你不该带我走,就让你父皇责罚我,好让他出口气,对你反好。我回去请罪。”
  她说着正要转身,却已被上官惊鸿手臂一探,拽抓回怀中。
  “不,那样说很好,你做得很对。”
  “那你……你在生气……”
  “不要放手。即便看起来我似乎要放开你,也不要放手,我不会放手,永远也不会。你只能是我的,我也只是你的……”
  他身上细雨湿身的潮意将松兰的薰香带出,扑打在她口鼻上,翘楚浑身一颤,僵硬在上官惊鸿怀中,双眼已尽湿。
  “我知道,跟着我,你受委屈了,有什么委屈都哭出来……即便我今天什么都没有了,我也必定护你。”
  声音轻尔,却那般坚定随风扑进她耳中,翘楚紧紧闭上眼睛,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不为自己。
  翘楚,即便你心里对我存疑,但这样的你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我已经顾不得是不是施舍。
  湖上雨后新阳。
  抚着怀中女子的发,上官惊鸿眸光如犀,在阳光的耀眼中深深敛起。
  半晌,翘楚低声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上官惊鸿缓缓放开她,“出去走走如何?”
  “好。”
  翘楚答得毫不犹豫,他压力之重,她明白。
  她现在要做的不是逼迫他,而是陪伴和信任。
  试着去坚定信任他,不管结果怎么样。
  他能成,她替他高兴;不能,她愿意陪他一起死。
  上官惊鸿看女子眉眼安静,心里仿佛一瞬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心疼狂喜,嘴上却只笑道:“爷陪你逛街去,你喜欢什么东西即管买。”
  逛街?翘楚一愣,化悲愤为购物?
  “再下个馆子。”
  他继续提议。
  化悲愤为食量。翘楚囧。
  *****
  朝歌大街。
  “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美人横了四大一眼,四大一口将手上的糖人儿啃掉半个头,“主子买吃的,都给咱们买一份,你还嫌什么,哦,我懂了……”
  她瞟了眼前面两人的亲昵,偷偷笑起来。
  翘楚倒没有看到背后的小非议,拿着糖葫芦吃着,一边往街道两旁这看看那看看。上官惊鸿看她吃的香甜,颇觉不可思议,“这东西便宜,有这般好吃?”
  翘楚扑哧一笑,低声道:“我害喜,这东西酸酸甜甜的,我自是喜欢,你这是皇子病,东西便宜就不好了么,东西好不好吃是要看和谁在一起吃,而不是吃的是什么。”
  上官惊鸿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怔之下,心里舒服受用之极,他喜欢听她说害喜,那是他的孩子,更喜欢她说和谁在一起,他自是不会表现出来,他喜欢她这样待他,若他高兴了,她未必就花心思在他身上,是以只淡淡“嗯”了一声。
  翘楚看他脸色沉郁,心疼,想逗他开心,掰了块在手里递到他嘴边,“你尝尝看。”
  他双眸炙然盯着她,竟也就着她的手吃了下去。
  “好吃吗?”
  上官惊鸿看她笑靥嫣然,心里微微一荡,哑声道:“好吃。”
  翘楚本以为他不喜欢这些甜腻的东西,看他似乎吃的香甜不下她,就像从没吃过的美味,心想皇家的小孩真可怜,将啃剩的半支全部进贡过去。
  却见他斯斯文文咂了下方才口中的碎屑,突然皱眉道:“不好吃,甜死了。”
  什么味觉,迟钝成这样子,这时才尝出味道来——翘楚本来心里沉重,这时也不禁哑然失笑,佯嗔道:“你是不是嫌我吃过?”
  表示自己绝不是嫌她的口水,上官惊鸿恨恨将她啃了半口的那颗果子吃掉,正准备将剩下的扔了,翘楚抢回,继续吃。
  上官惊鸿看她模样娇憨,心里越发怜惜了去,只紧紧搂着她,问还买不买。
  翘楚心里也是快活的。以前秦歌事情多,两人这样在外面闲逛的次数屈指能数。
  就这样,两人似乎漫无目的,在朝歌最热闹的大街走走看看,也不管路人投来的好奇的目光。一个铁面,一个破了相。
  翘楚早已不戴面纱。若在意的人也不嫌,她还怕什么。
  上官惊鸿耳利,两人说着笑着,他突然转身,道:“噢,你这丫头喜欢景平?”
  “美人,你看到睿王和咱们主子好,想起景平吧。”四大说着这个正说得欢,冷不妨上官惊鸿一句话过来,差点没被口水呛着,看美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又哈哈大笑起来。
  上官惊鸿心情不错,对翘楚道:“将景平他们也一并叫出来,怎么样?爷今儿个请客。”
  翘楚一笑颔首,上官惊鸿随即在街上找了个少年,让他到睿王府报个信,居然不用给钱,对方已恭敬的办事去了,翘楚不解,上官惊鸿说是便衣暗卫。
  这暗卫和警察一样,也还有便衣的,翘楚又囧了回。
  很快,老铁等人便匆匆赶到。
  众人担忧上官惊鸿,却见他在翘楚身旁,较之平日更轻快上几分,才稍宽了心。
  四大嘻嘻笑道:“美人,景平来喽,来来来,你和他一起走。”
  景平一怔,俊脸微红,美人到底还是少女,难得的尴尬起来,往四大脑袋狠狠敲了一拳,四大抱着头窜到翘楚身边,美人报复道:“主子,奴婢严重怀疑四大暗恋景清很久了,你要为她作主。”
  四大一呆,景清已一脸惊吓,“妈呀,你千万别暗恋小爷。小爷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地步。”
  翘楚笑得几乎软倒在上官惊鸿怀中,上官惊鸿看她高兴,摸摸她的发,顺势道:“看他们感情甚好,那天帮他们两对把婚事办了,亲上加亲。”
  翘楚表示赞同。
  表示对主仆配,亲上加亲半点也不感兴趣,四只都默了,各自侧头去欣赏街边买菜的讨价还价的艺术。
  老铁和方明走在最后,老铁轻声道:“老方,这许多年了,我今儿个才有一丝感到爷是真正快活。我们这伙人在一起,有像在家中的感觉。”
  方明点头,苦笑道,若无贬斥该多好。
  老铁沉默半晌,方道,世事岂有双全。
  说话当口,已走到一家酒楼。翘楚一看,却是之前那间闹过大事的玄湘酒楼。
  上官惊鸿看她微微发怔,柔声问她怎么。
  翘楚摇头一笑,“没想到是这里罢了。”
  “既是请客,总得要最好的。”
  翘楚暗忖自己多心,那是属于当日傻子的记忆,他又怎么会记得,即便他真的从老铁等人口中问了,也已不放在心上了吧。
  上官惊鸿眸光一动,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鼻头用力一捏。
  两人心意相通,没有多话。
  进得去,上官惊鸿说不要雅座,图个热闹,便在一楼好了。
  众人自然乐意。
  坐定之后,上官惊鸿看了老铁一眼,随之却并没有说什么。翘楚轻声道:“你想知道就问吧。”
  桌下,她双手安静放在膝上。
  横下,上官惊鸿的手伸来,将她的手握了,方淡淡道:“铁叔,林姑娘回去,你可差人守住她?”
  “是,爷在殿外的眼色,奴才懂得。”老铁正想说什么,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止住话。
  “铁叔有话但说无妨。”
  守住她是怕她危险么。桌下狠狠将上官惊鸿的手一掐,翘楚疑虑,却还是出了声。
  “林姑娘说,有事要和爷说,爷回去以后,请爷到她房间一趟。”
  “好,我知道了。”上官惊鸿说到这里,立刻打住,让众人点自己爱吃的,四大和景清立了转问翘楚想吃什么。
  这时,美人突然“咦”了一声,道:“四大,你看门口进来那个人。”
  四大一愣看去,随即讶道:“这不是那天你在天香阁外面跟我说过的那个男人吗?”
  众人早循声看去,翘楚顿觉奇怪,门口进来数个男人。
  其中两人谈笑而进,看模样似乎极为熟捻。
  其中一个,正是贤王;另一名男子,面容平凡,身穿紫服。她并不认得。两个丫头是认识贤王的,却说那个男人,莫非说的却是那紫袍男人?
  贤王也看到了众人,嘴角一扬,领着紫袍男人走过来。
  “八弟初掌兵刑二部,此时正值早朝不久,新官上任,八弟不是应该在二部繁忙,怎么在这里喝茶吃酒来了?”
  这个人分明已经得知今天早朝的消息。景清率先忍不住,立时站了起来,怒道:“贤王是贵客,我家爷这里桌小人多,招呼不到,贤王还是去楼上雅座吧。”
  这时,跟在贤王二人背后的一名奴仆模样的男子突然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
  说的并非东陵最常用的方言。
  翘楚一直很庆幸,她虽然没有“翘楚”十二岁之前的记忆,但这个身体的语言能力却给了她。北地是东陵属地,是以她会两地语言。
  她正不知道这人说的是东陵偏僻的方言,还是其他国家的语言,景平已冷声道:“公子言语侮辱,请向我家夫人告歉。”
  景平这一声,众人都吃了一惊,尤以贤王为甚,他这位朋友并非东陵人,便连他自己也听不懂对方的方言,景平一个奴仆竟然懂得。
  “景平,那厮说什么了?”
  四大问着,狠狠向那说话的男子瞪去。
  景平道:“他说,这女人脸上也有疤。”
  翘楚一怔,上官惊鸿本把玩着茶盏,蘸了茶水在桌上随手在桌上涂画着。已站起身来,向着那紫袍男子淡淡说了几句话。
  说的并非东陵语,而是对方的方言。紫袍男子闻言,眸中划过一抹凛色,随即用东陵语对背后的男子道:“过来向这位夫人告个歉。”
  男子二话不说,立即上前,向着翘楚恭敬作了一揖,也以东陵语道:“莽撞之处请夫人海涵。”
  翘楚一笑,以示接受。
  这时,那紫袍男子续道:“夫人莫怪,只因拙荆脸上也有疤痕,在下与妻子失散,遇到……有疤痕的女子我们难免多留意一二。”
  翘楚看他样子温文,虽知他和贤王一起,并非友善之人,仍道:“谨祝公子与夫人早日团聚。”
  男子道了谢,贤王看上官惊厚色甚峻,他又有要事和紫袍男子商量,遂也不再出言挑衅,一声冷笑,便和男子离去。
  众人重新坐下,不待翘楚问,四大已好奇道:“八爷,你方才和那人说什么来着了?”
  上官惊鸿一笑,神色却仍带着一丝冷峻。
  “我说,我希望他尊重我夫人。若他的手下不给我夫人告歉,这顿饭今儿个是谁也别吃了。我是什么人,他可以问我大哥。我是破罐子破摔,什么也不怕。”
  “他们约莫是有甚要事商讨的,不想多惹麻烦。”方明说道。
  四大又问这些是什么人,景平回答说是邻近一个小国,翘楚却细心的发现他方才眼中飞快划过一抹诧色。
  她心里重重一怔,想了想,没有多问。
  美人点点头,“他为何会在天香阁出现,后来八爷不敌他似乎有意出手救援那花魁,我算是明白了,他在寻他的妻子,他的妻子脸上也有疤痕。”
  众人惊疑,她随之说了天香阁的事。
  一顿饭,众人都吃的甚欢,上官惊鸿却几乎没吃什么,只是不停给翘楚布菜。翘楚明白他的顾虑,各方势力现下汹涌而来。
  用过膳,上官惊鸿又给翘楚买了很多蜜饯什么的,糖葫芦尤其夸张。让景清整筐抬了走。
  翘楚一直在想事情,并没有注意,买了东西之后才发现,说吃不了这么多,放着会烂掉的。
  上官惊鸿大手一挥,说回去让厨子做全葫芦宴。
  翘楚和众人囧。
  回到睿王府的时候,天已黄昏,却见沈清苓俏生生站在门口,满脸泪水。
  翘楚这时正突然将今天日间两件微妙的小事串联上。
  对于三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翘楚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想问身旁的男人,想知道他的想法,但常妃殿前他既对她那么说过,她虽然也像所有女人一样会嫉妒会难受,当沈清苓缓缓向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是低声对他说,“你去吧。”
  她从他怀里挣开,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只是给他一个空间去处理。
  且她心里有事,也想仔细想想。
  上官惊鸿却看向方明,“方叔,你带林姑娘进屋。”
  “我一会过来找你。”
  他说着又淡淡对沈清苓道。
  沈清苓看方明来搀,冷笑避开,看了看翘楚,继而深深看了上官惊鸿一眼,涩道:“新欢旧爱,是我自己看不透罢,不管怎么样,不见不散。”
  “嗯。”
  听他应了,沈清苓咬牙一笑,转身离开。
  翘楚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虽不喜沈清苓,这样的情景,她总是不安。
  ……
  上官惊鸿将四大和美人赶跑了,自己送她回房。
  回到房间,翘楚以为他要出去了,她也没理他,走到铜盆边上拿帕子绞湿擦了脸手,哪知他却悠闲的在桌边坐了下来,一拍膝盖,“过来。”
  翘楚怔了怔,唤门外守值的丫头进来换了新水,关好门方走过去,坐到他膝上,拿下他的铁面,仔细的给他也擦了脸。
  他很是得意,说以后每天都要这样。
  享受的将头靠到她肩上,沉沉的,翘楚不舒服,推开他,臀挪了挪,改成侧坐的姿势,螓首埋到他颈窝,这才舒服的吁了口气。
  他笑骂,“你倒会享受。”
  翘楚也不说话,慵懒的靠在他怀里。她走了一天,也累了。
  上官惊鸿看她不搭理,也不恼怒,伸手探进她的衣服里,去摸她的肚子,一手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件什么东西,凑到她嘴边。
  翘楚低头一看,赫然又是一支葫芦,囧的不行。
  她知他不爱甜腻,存心整他,又掰了块喂他,哪知这次他学了乖,使坏的将她的手指含进嘴里,他用力的吮吸,她身子一颤,他哑灼的眼中划过一丝邪佞,放了她的指,低头吻住她。
  他在她唇上折腾了很久,才放开,她抚着几近肿胀的唇,身子还在发颤,狠狠掐了他的脸颊一下。
  他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末了,拿过她放在桌上的帕子,仔细替她将手指都擦干净,把她抱到床上,柔声道:“歇会儿,我过去一下,一会回来和你吃晚膳。”
  上官惊鸿走了以后,翘楚想了想,下床让门外的丫头将景平找过来。
  ……
  “景平,方才在酒楼里爷到底对那紫袍男人说了什么?”
  这话问得极快,景平正低头见礼,闻言果是一怔,立刻抬起头来。
  翘楚也立时明白,猜测对了。
  “翘楚虽想知道,但若销不能说,也没关系。”
  她怕景平为难,笑笑说道。
  景平紧紧皱眉,末了,终于轻声道:“翘主子,爷对那人说的话和他告诉我们的基本一样,只是少说了一句。”
  ……
  景平走了。
  翘楚回到床上倚着,夕晖虽是晚阳,从半开的窗透进来,也有丝刺眼。
  若非当时酒楼里景平眸中一闪而过的异色,她不会想起上官惊鸿在桌上的随手蘸划。
  若非在那之前她一心扑在上官惊喉上,她不会看到桌上的水渍。
  若非她干的是考古,她不会猜测那两抹水渍是两个文字——尽管那两个字她并不认得,但有字符的特征,想来应是别国语言。
  景平说,那两个字是“莫说”的意思。
  上官惊鸿当时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你是九弟的人。
  ……
  沈清苓的房间在另一个院落。
  上官惊鸿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斟酒。
  桌上一桌肴菜。
  “惊鸿,给。”
  看到上官惊鸿,她微微一颤,很快苦涩笑着递了杯酒过来。
  上官惊鸿接过,一饮而尽。
  沈清苓看他淡淡看着自己,心里却不由得紧张起来,明明他眸里并没有丝毫责怪。
  “当时,我其实想过去找你,只是,我顾忌太多,上官惊灏又在那里,我怕言语上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他一直沉默,等她说话,终于她按捺不住,走到他前面,伸手抱住他。
  他垂在身侧的手却一丝不动。
  她心里越加恐慌起来,嘴上却咬牙笑道:“翘楚是真为你好吗,好,我便当她真的是想为你好,但她这样做,惹怒皇上,只会将你害死,你现在连朝堂也不能上了——”
  “她这样做有她的道理,莫说她的不是。苓,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
  他终于出声,却是为翘楚说话,沈清苓一怔,悲愤交加之下,也登时怒了,“我和你之间的事?好,我不说她,但你抚心自问,为了她,你是怎么对我?今天,你甚至派人监视我,限制我的行动!”
  上官惊鸿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轻笑摇头。
  “监视?我还没有拿到绝颜丹,怕你苦闷,宁愿冒险让你用这个身份公开生活,上官惊灏从假香儿那里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但他是个极为谨慎的人,没有绝对的把握,绝对不会做戳穿的把戏。我便是赌他这多疑本性,计划在这段时间内将你转移,但看今天的情形,他已是试探出来了。我能不防范吗,派在你四周的人,也没有限制你行动,只是不让你出府,一留意到可疑,便带你从地牢离开。”
  沈清苓心头一震,低声道:“原来如此。”
  她说着猛地抬头,“告诉我,你还是爱我的,你爱翘楚也爱我,爱我更多一些,你对翘楚只是……负疚。”
  天色在一刹暗下来,入夜了。上官惊鸿眸光仿佛也在这夜色里变暗,平缓却深沉的像个洞。看不出,猜不透沈清苓突然间竟打了个冷战,果然,他的声音像刀子一样而来。
  “我爱她敬你。苓,从今而后,我不会再像以前那般逼你爱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沈清苓只觉耳边“嗡”的一声响,脑里一瞬空白,低喃道:“你仍为今天的事情怪我。”
  “我没有。今天的事,我虽没有预料到,但你那样是人之常情。若我能过这一关,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若不能,我会设法送你离开。”
  上官惊鸿的话却继续残酷的缓缓道来,沈清苓又疼又怒,死死抑住心思,听到他说最好的生活,却蓦然一怔,颤声反问道:“什么叫最好的生活?”
  他还是要娶她为妃是吗?
  “荣华富贵。”
  “你会娶我对不对?”
  “不。”
  一阵晕眩袭来,沈清苓几乎跌摔到地上,手肘却教一支有力的手臂紧紧抓住。
  不,这个时候她反更不能乱,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她知道。
  她深深吸了口气,靠到他怀中,“惊鸿,你已经变了心。但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变。你知道的,我和你一起,要的不是荣华富贵。我要嫁你为妻,若你不允,我活着也没有意思。”
  ……
  *****
  上官惊鸿果然吩咐厨房做了葫芦。翘楚看着桌上几道葫芦菜,哭笑不得。
  她瞥了眼窗外,天早已黑了。
  等了他半个时辰去了,也不见回来吃饭,她将他腹诽了几把,自己吃了起来。
  看去很美味的东西,嚼起来竟如同嚼蜡。
  也许是早膳的味道太热闹太好。
  她扒了几口,便没了胃口。开门出了去。
  却见景清不知什么时候过了来,在门口与众婢愣愣站着。看她出来,又惊又喜,招呼道:“翘主子。”
  翘楚看他这样,有丝失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传话的。”
  “过来传话你不敲门不进来?”翘楚也愣了。
  景清立刻委屈起来,“爷嘱咐下来,说看到你出来才让说的。”
  翘楚越发奇怪,“不出来不说?他先告诉我他让你传什么话。”
  走在书房的路上,翘楚本已为景平的话忧心,上官惊骢也真正卷入了这场夺嫡之争……上官惊鸿又不知什么葫芦卖什么药,和沈清苓之间又怎么了。
  他让景清传的话居然是:若她要找他,到地牢去。
  ……
  啷当一声,铁门推开,一片氤氲水汽扑面而来。
  翘楚一怔,只见竹屋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桌两椅。桌上竟是一桌的菜,炉子上还烫了壶酒。
  上官惊鸿铁面摘了搁在桌上,本支着肘子神色慵懒却又眉头紧凝不知在想着什么——这是种有趣的表情,他似乎很悠闲,又似乎在沉竭,她不由自主担忧,他这样,只能说明情况确实不好。
  听到声响,他嘴角顿时弥出丝笑意,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踱回桌边。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个样子她本来一肚气恼不安都不好发作了。但想想他着实好气,说好晚膳不回,让她自己一个在房里对他和清苓的事胡思乱想,他却在这里好菜好饭。
  上官惊鸿看她不出声,抿了口酒便去哺她,她推打着他连连闪避,却无果,被他灌酒不说,还又啃又咬的在唇舌上捣弄许久。
  她嗔然,“你从前不是最讨厌做这些事,如今……”
  她到底不如他厚颜,说了半句便说不下去。上官惊鸿却不然,笑吟吟道:“如今如何?你说说看。”
  她别过头去。
  上官惊鸿往碗里夹了些东西,递到她嘴边,低声道:“我在这里等,等着看你什么时候过来。”
  翘楚闻言一愣,他忽而又笑的得意,“你等不到我,果然巴巴出去,知道我在这里,巴巴过来了。”
  “翘楚,翘楚,你在吃醋。”
  翘楚没料到他竟然来这么一出,又好气又好笑,板起脸不去理他。
  上官惊鸿也有丝慌了,他看人犀利,惟独对她却不好琢磨,遂赶忙去哄她。
  翘楚看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说些古怪的软话,归结起来就是什么提高四大美人的福利待遇,什么买个牧场送给她,气也没办法再生下去了,笑骂道:“八爷,你这人虽然恶劣,但总算没有虐待我的丫头,还有,你虽然钱多,但我不思乡。”
  上官惊鸿也囧了,但随之明白她总归是没有生气了,又颇为自得起来,替她布菜。
  翘楚也一边吃,一边往他碗里夹些青菜瓜脯。
  两人没再说什么,安静吃饭。上官惊鸿高高兴兴的很快就吃了几碗饭。
  饭后,翘楚迟疑着想问沈清苓的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至于上官惊骢的事,她明白不宜多问,
  她心里煞是为难,他们两个,无论是谁,她都不希望有损伤。
  他将她搀起,拥着她往花林走去,两人沉默着走了片刻,他突然扣住她的腰,让她倚到他身上,轻声道:“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翘楚心头一震,他话里的意思,她是明白的,点了点头。
  “我必须要安置好她,但只此而已。”
  他薄眯的眼眸透出一股坚毅,翘楚微微笑着应了他一声。
  他伸手将她紧紧抱住,略有些埋怨的低喃道:“你怎么都不吵不闹,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翘楚有些失笑,随之更多的却是惶然。
  她虽不喜沈清苓,或许该说是思微,但对她却有种负疚的心理。
  若论先来后到,毕竟是清苓先到;若说婚姻嫁娶,是他亲选的她。
  谁对谁错,她真的无法判断。但如今,她虽得到了,却会不安。
  可爱情,却不能是三个人的事。
  突然又想,她得到了又怎么样,时下局势坏,她的身体也一样。
  她明白自己的情况,看似无异,但一旦发作起来——
  到那一天,他以后岂不寂寞。
  想起这顿饭他的小可恶其实半带傻气,她脸上笑着,惶惶的去紧紧回抱他。
  ……
  一来二去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抱回竹屋,不知道怎么的就拱到了床上,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粗粗喘息着半褪了衣衫,不知道怎么的她也扒下了他的外袍……直到他身下的火热硕大的坚硬惊醒了两人。
  他眸里嵌着暗哑的情欲,却从她身上弹起,替她拢好衣衫,盖上薄被,咬牙道:“再迪个把月就可以……”
  她羞红着脸点头,无论如何绝说不出让他去找其他女人的话,再说,郎霖苓此时也不在府里,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回来,果是在郎相的相劝下,回了郎府小住。
  他将自己的衣袍也理好,抚着她的发,低声道:“今晚在这里陪我。”
  她一怔,却听得他道:“我约了五哥和宗璞他们过来。”
  她心中欣喜,他已振作起来开始重新谋划,她问他有什么想法,他却让她别操心。
  她心里一咯噔,想到些什么,却只笑着承了。
  两人说着话,翘楚身子不好,而今带着孩子,较之常人更容易倦乏,意识很快模糊了去。
  上官惊鸿眼里深深划过一丝恸然,拿起她的手,悄然注了些内息进去。
  她离开的这些天,他翻览了大量的大内医书,其中有本民间古籍提到以温绵的内息刺激心脉、让心脉变得更强壮的方法,则更能与病发时的剧烈痛苦抗衡而延缓死亡。
  这和他设想的方案大致相同,哪怕要消耗他大量内力。只是,这终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可现下时势困涩,他没有办法走开,否则上官惊灏一掌大权——他死了,她和小怪物又该怎么办。
  他眸光倏变,抿过一抹暴戾。
  “惊鸿哥哥。”
  一声清脆忽而传来。
  他扭头看去,门外众人都到了。宁王、宗璞、佩兰和冬凝,老铁等人也下了来。出声是冬凝。
  上官惊鸿眉头一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冬凝开心的看了翘楚一眼,吐吐舌,上官惊红手替翘楚又掖了掖被子,方走过去,又压低声音道:“小幺,你和五嫂在这里陪她。”
  冬凝和佩兰立即爽快应了。
  和翘楚一段时间没见,都很是挂念。
  ……
  “五嫂儿,翘姐姐好瘦,看着让人怪难受的。”冬凝的低低叹了口气,伸手想去碰碰翘楚,佩兰立刻急道:“你莫把你翘姐姐吵醒了,回来看你惊鸿哥哥骂你不骂你。”
  “佩姐,没关系的。”
  突然的一声,将两人都吓了跳,翘楚却已经坐了起来。
  原来,她虽疲困,但心里有事,到底没有睡熟,方才众人过来的时候,她便已经清醒过来。
  佩兰和冬凝又惊又喜,三人亲热的说了会儿话,翘楚问起冬凝的情况,冬凝摊摊手,笑道,幸好有三年守孝之期挡着。
  却是冬凝母亲过后年余,她便拿这个回了皇帝,无论宗璞和樊如素,两相没有答应。
  但不可避免的是终是因上官惊鸿而要和宗璞见面,宗璞每次看她,她都有想逃的冲动。
  翘楚摸了摸她的发,安慰了几句,冬凝只说没事,翘楚想了想,终是问了出来,“他和五爷他们在商量清苓的事,对吧。”
  冬凝和佩兰闻言,都微微一惊,翘楚苦笑,这天下来,怎么两件事都给她猜中了。
  *****
  都说活着就有希望,不管现在怎么样,只要还在他身边,她就有希望。
  翘楚,你只管等着,谁笑到最后才笑的最好。
  沈清苓一擦眼角,眸光一利,便从这件事做起,上官惊鸿会明白谁才是他该爱的。
  将信笺叠好封印,递给旁边的阿绣,“去,将这送到太子府去。”
  阿绣一震,“太子府?”
  *****
  林深处。
  “谁,出来。”
  随着老铁的低喝的声音,众人警戒的向侧方阴暗的花树看去。
  景平却分明看到上官惊鸿微微拧了眉。
  “说,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淡淡的女音响起,翘楚领着冬凝和佩兰缓缓从林木里走了出来。
  翌日午间,太子府迎来了两件事。
  一是皇九子夏王的婚事,婚日早已定下,今日按例圣旨逐府相告。就在五天以后。
  二是睿王和睿王妃的神秘来访。
  这是翘眉没有想到的。
  是以在大厅与上官惊鸿和翘楚会晤的时候,上官惊灏眸含浅笑打量着两人的时候,她却有些茫然。
  上官惊鸿很宠爱翘楚,翘楚过的很好。这从二人之间的动作神色可以看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自小便是骄傲的,配她的人当是最好才对。可回想起到朝歌以来的点点滴滴,一次次短暂的见面交汇,她对他的异样感觉,特别是在围场悬崖回来之后,那种不知为何却偏偏极为强烈的感觉——
  无论他在崛起还是如今的最终落魄。
  原来,早已经注定。
  当年的质子原来是他。
  她总希望,自己的良人是天底下站得最高的人。
  而今,她虽对他有意,但他的处境堪虑。
  尤其是在上官惊灏掌掴她之后,她明白权力有多重要,上官惊灏天之骄子,嬉笑怒骂,因为他有权力在手。
  但她却仍禁不住对他心动,亦更厌恨翘楚。
  而听上官惊灏的语气,上官惊鸿并不知道当年蟁楼的人是谁。
  在上官惊鸿心中,她是特别的。
  几次交集,他都温柔以待。
  何况,在北地和他相伴数月的人是她,不是翘楚。
  但这时,她又该怎么做才好。
  她已婚嫁,他政途黯淡。
  她正凌乱无比的想着,此时,招呼打过,只听得上官惊灏在旁抿茶笑问,“八弟是个不知八弟和……翘妃大驾降临,有何指教?”
  上官惊鸿亦是淡淡一笑,仿佛上次的深仇已无大恨,道:“翘楚挂念太子妃,臣弟便带她过来探看一番。她姊妹虽同嫁到一处,但平日见面总归不多。”
  “嗯,应该的。”上官惊灏嘴角一挑,眸光缓缓落到翘楚身上。
  翘楚到底不如上官惊鸿多年以来的隐忍功夫,尤其上官惊灏和这太子府给过她最恐惧的回忆,若非有非来不可的理由,她绝对不会过来。她当下立即便避开了上官惊灏的目光,对翘眉道:“姐姐,爷和太子爷说的事儿也不是我们女人家懂的,你我出去走走说几句体己话如何?”
  翘眉看上官惊灏半带邪佞的目光始终降放在翘楚脸上,心中冷笑,又想无事不登三宝殿,就不知道这事儿是落在上官惊灏还是她头上,遂道:“如此甚好。”
  翘楚一笑,随之看了上官惊鸿一眼,上官惊鸿颔首轻笑,“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二哥这太子府守卫森严,你倒害怕什么,你绝不能在这里出什么事。”
  他说着淡淡看向上官惊灏,“臣弟说的对吧,二哥?”
  王莽下朝随上官惊灏过来,在旁陪坐着,这时听上官惊鸿言语暗藏讽锐,心里一怒,便要反驳他,这个男人现在已是落水之狗,便是他也不必畏之。
  哪知,曹昭南立刻横来一瞥,他一凛,看上官惊灏始终嘴角含笑,遂没有吱声。
  是,且看谁笑到最后。
  *****
  当翘楚说出来意的时候,翘眉还是吃了一惊。
  睿王睿王妃一行,原来意在她!
  她冷冷一笑,凤汁染得红艳的指盖儿直指翘楚脸门,“小贱人,凭你就想和我讨价还价?我不管你有什么拿来作什么用,我绝不会问母亲拿绝颜丹交予你,莫忘了你身子里还淌着我种的毒。”
  翘楚也不恼怒,浅浅笑道:“姐姐,莫忘了翘楚夫君是什么人,你的毒,他早替我解了,倒是你,你身体里被方镜暗算的毒是个大麻烦。”
  翘眉猝然一颤,随即失声道:“方镜是睿王的人?”
  翘楚自是不会答这个问题,只续笑道:“我家爷算着姐姐的毒也是时候该发作了,才携翘楚上门拜会,目的是想替姐姐解毒。但这世上凡事总讲个等价交换,睿王他想要的是绝颜丹,你需要的是解毒。这里有封信,是睿王托我交予姐姐的。生命诚可贵,翘楚也不扰了,你好生考虑清楚。”
  ……
  再回到大厅,各人都说了什么,翘眉心神恍惚,都听不清记不住,勉强堆叠着精神送了客,随即匆匆回到自己房间。上官惊灏待她冷淡,也没有管她唤她用膳什么的。
  她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那毒已经涌上心腑,扣扼着她的咽喉,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随之又伤心起来,她这般对上官惊鸿,他却如此相待?
  末了,她一咬牙,抽出信来,这信里的内容却更是让她大吃一惊。
  当然,此时她并不知道,她接着所做的种种,为夏王大婚那天满堂宾客前突发的大事埋下了所有意想不到的伏笔。
  *****
  是夜,三更时分。
  翘眉也没有升点烛火,她这个独立的院落此时正好为她提供了方便。门外守夜的奴仆丫鬟早已让她借故遣退。
  她走到窗边,将一直饲养着的黑鸟从笼里拿出来,在它脚上仔细缚好信笺,然后开窗放了出去。
  ……
  黑鸟在窗前微一盘旋,很快在黑暗里。
  它在即将飞出太子府的时候,被一只袖箭射落。
  当然,翘眉没有看见。
  母亲:女儿急需绝颜丹。眉知此药珍贵,母亲已无存在身,须问姨娘取之,然姨娘身处北地偏远部落,来回耗时,惟求母亲毋必于七八天内设法将之送至睿王府,不可或缓。
  那是在北地也业已失传的古语,早不为民众所用。
  但并不妨碍一些人看得懂。
  男人眸光如鹰,就着旁边另一名男人所擎火折子,将信读罢,重新封印用信筒装了,缚回鸟脚上。
  鸟儿教袖箭打晕,此时悠悠醒转过来。
  男人抓起黑鸟,猛一扬袖,信鸟再次没入黑暗中。
  三更时分的漆黑里,一切来去宛若花落无声。
  ……
  第二天近午时分,翘眉方醒来。她心神不定的坐在铜镜之前,贴身丫鬟在旁边侍候着。
  今天,院落里突然多了很多护卫。
  “嘎吱”一下,忽而门被用力推开。翘眉吓了一跳,她手上正拿着一支花簪子,簪子一下从手里摔跌落地。
  她到底是太子妃,谁如此大胆敢擅自闯入,不问便知这进来的是上官惊灏。
  上官惊灏淡淡看着她,眼尾酿着丝许笑意。
  翘眉最是害怕这个男人这种宛似无害的笑容。
  她颤抖着咬牙见了礼,有些心疼俯身捡起簪子,看上面磨了道口子,对婢女道:“这是大妃送我的嫁妆,你且拿出去看看能不能修一修。”
  婢女立刻应了,告退出去。
  上官惊灏微微眯眸,眼缝间透出丝危险和玩味,“孤听去怎么觉得眉儿是嫌弃孤府上的珠宝不够好,倒巴巴惦念那旧物去啊,嗯?”
  翘眉自是不会愚蠢到与他抗衡,只笑着上前,说殿下净爱顽笑。
  上官惊灏一笑,忽而将她抱起,往床榻走去。
  翘楚,终有一天,会是你……
  *****
  翘楚当然不知道上官惊灏此时心里的想法,只是在看似百无聊赖的居家生活中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用过午膳,四大和美人陪她在花园里散步,这是上官惊鸿临出门前特意吩咐下来的。这样对她的身子又好处。
  今天,上官惊鸿没有和她一起吃饭。他外出了,去接郎霖铃回府。
  她心事沉重,既为郎霖铃,更为数天之后的夏王大婚。
  郎霖铃到底是上官惊鸿的妻子,哪怕她相信他会妥善处理好,但再怎么妥当,终是伤人。同是女人,她不想伤害到郎霖铃,哪怕是和她已成水火的沈清苓。
  复想起昨夜定下的计划。
  不知为什么,心深处总有股莫名的不安,总觉得届时有些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会发生。
  突然,脚步声从后面而来。
  转身一看,却是上官惊鸿携郎霖铃回来。
  她向郎霖铃见礼,郎霖铃神色淡漠,却还是颔首做了回应。
  上官惊鸿正待带郎霖铃回房,郎霖铃翩然一笑,止住他,“爷,不必了,臣妾自己回屋便好。方才你说晚膳为我洗风接尘,亦是不必了。”
  郎霖铃明白,自己心里仍然爱着这个男人,却亦已有些看不起他了。
  结识之初,他意气风发,说和郎家不过是做交易,并不倚仗郎家,他果然做到了,可后来他亲手将自己的一切毁去。也许,他压根便是个不能成大事的男人。现在还不是得巴结郎家?!
  她说罢,诀然离去。
  她希望他追过来求她,却又知道若他果真这么做,她只会更看不起他。
  一时,这个当日在选妃赛上最受皇帝赏识的女子竟也五味杂陈,只剩一腹冷笑。
  郎霖铃眼里对上官惊鸿的不屑和讽刺,翘楚看的清清楚楚。
  若非上官惊鸿将她紧紧抓住,她已奔上前去,拦下郎霖铃。
  可拦下郎霖铃又能怎样?她心里一疼,将上官惊鸿拉回自己屋里,绞帕子替他擦脸擦手。
  上官惊鸿一直沉默着,她去晾帕子的时候,却突然被他从背后紧紧抱住。
  *****
  太子府。
  瞥了眼床上玉体横陈、疲倦入睡的女人,上官惊灏眼内划过丝意味深长的笑,开门出屋,走回书房。
  书房内,王莽已到。
  他吩咐王莽磨墨,很快写好一封信。
  王莽只见信上写着:吾欲与汝一见,惟念汝现下诸多不便,五日后,你我会晤夏王府何如?
  上官惊灏随之将一名小厮召进来,吩咐了几句,那小厮立刻手脚麻利的将信揣好,颔首离去。
  王莽明白决定性的时刻即将到来,心里涌起丝压抑不住的颤奋,“绝颜丹要七八天才到,殿下是准备在夏王府动手吧。”
  上官惊灏眸光深凝,良久,方道:“不,错了。这是上官惊鸿的套中套。”
  王莽心头一震。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人推门而进。上官惊灏淡淡看向来人,神色越发的谨慎,“可已办妥?”
  曹昭南笑道:“上官惊鸿明白,来府到访,殿下必疑。教太子妃用那黑鸟作幌子。与殿下猜测的一样,今天看似毫无破绽出去的人才是关键。我们的神偷手在途中窃下那婢子拿出府去修的花簪,那簪子内里中空,果有乾坤。我们看信后已将之装回簪里放回那丫头身上。凤清大妃手上根本还有绝颜丹,按路程算来,这书函从簪子店过去睿王府,再由睿王府发往北地,北地将绝颜丹秘密送到睿王府,前后不过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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