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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 040 世事因万千 作者:墨舞碧歌  txt下载  章节列表  繁體中文



040 世事因万千
  梧桐还没到花期,只见叶,不见花。
  梧桐树下,翘楚看了看被遣到不远处的四大美人和景清,见他们都一脸紧张的盯着她这边看,不觉摇头一笑。这是她最近做得最多的动作,大有无奈之意镑。
  对面,靠得极近的女子微微变了脸色。
  “好,我听完了,先回房了。”
  她正要离去,对方却将她拉住。
  “清苓姑娘,请放开翘主子。”
  一股疾风往二人相握之处扫去,拉住她的正是沈清苓,动手的却是景清,他比四大和美人更快一步,警戒的盯着清苓。
  清苓背后的阿绣不敢上前动手。今时今日,睿王府内外谁不知道,翘妃是睿王最爱的女人阉。
  清苓一惊,眸光暗了暗,却终是放开了她,淡淡笑道:“你以为我胡说诬造?他看似宠你,但你并没那么重要。”
  “你说的我已经知道了,谢谢。”
  清苓微微一震,盯着她看了片刻方才离开。
  “翘主子,你没事吧。”
  景清小心翼翼的问,翘楚仍是摇头笑笑,看到清苓不快的模样,倒是这些天里唯一的乐事了,可惜这种快乐并没维持多久。
  从宫里回来那天,清苓便找过她,只是她回府便即睡下,方明怕打扰到她休息,将来访的清苓拦下了。
  后来,他们去了野外,清苓知道了,心里不快,去了别庄散心,直到今天回来。
  前些天她受莊妃之邀进宫的事似乎提醒了一直安静的清苓——莊妃和上官惊鸿之间并不单纯的关系。
  清苓方才找到她,让她将四大几人遣到一边,对她说了这事,又说,小九儿大有可能就是上官惊鸿的孩子。
  实际上,她数天前便知道上官惊鸿和莊妃的事,只是没有想到小九儿——
  她伸手抚上眉心。
  还记得上官惊鸿那晚的反应。
  “是谁跟你说的?”
  彼时,他正兴趣怏怏的弯腰给她捕鱼捉虾,闻言倏然直起身子。神色一瞬间换了个人似的,又冷又狠。
  他第一个反应不是否认,而是问是谁说的,她知道,那就是真的了。
  但她感激他的实诚,起码他敢做敢当,没有尝试去骗她,哪怕女人有时其实是很好骗的。
  “不认为欠我一个解释吗?”
  “我和莊敏的事,没什么能解释的,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就在几天前,你衣服上还有她的味道。”
  上官惊鸿眼中露出困兽般的利芒,痛苦狠意并存。仿佛她是他的仇人一样,他们之前的拥抱和他的歉意,更加珍惜的心情都是假的一样。
  莊妃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一直不知道的却比清苓更重要的存在?
  终于,他大步上前,用力按着她双肩,沙哑着笑道:“翘眉也好,莊敏也好,过去的已经过去,我向你保证,我们以后会好好的,只有我和你。”
  他的话没令她欣喜,只让她绝望。
  过去?她以为在她回来之后,二人之间已经有了共识和默契,都是彼此的唯一,原来那时根本不是。
  前事再难堪她可以放下,但为什么几天前他却仍和莊妃亲近。
  然而,他根本不打算给她解释,仿佛在固守着什么至关紧要的东西一样。
  唯一令她庆幸的是,她如今竟如此豁然,不会为之犯病。
  也许在她心底深处,从来没有真正认定过他们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残缺才是他们既定的宿命。哪怕在那聚少离多、短暂幸福的日子里。
  亦终于,她笑着回看他,“你很脏,上官惊鸿,你真的很脏你知道吗?那是你弟弟的母亲,你的养母,你父皇的妻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愈悲伤,他们都愈笑得璀璨。
  他闻言举起手掌,眼眸全数而暗,很快又燃起凌厉怒火,煞是骇人。
  劲风从她脸沿擦过——各人似是发现不妥相继而起,吃惊着向二人飞奔而来。
  这掌力道之猛,会很痛吧。但她根本避不开,只能选择闭上眼睛。
  水声轰隆,一阵冰凉溅到她身上。她浑身打颤睁开眼来,只看到上官惊鸿已然走远的身影,溪水表面还搅动着一个一个漩涡。
  他终是没有打她。
  月下,半途中的各人怔愕的看着二人。这一头,那一头。
  ……
  回程的时候,才知道那竟是老宅所在的村落,他的用心终究化为水。
  回到王府这些天,他白天仍是很忙,有时回来,也只会到郎霖铃房里用膳——他后来将郎霖铃接回府了,但他会让老铁几个人轮流守在她身边。
  他亦没到她房里睡。
  只是,她每每在深夜里入睡之际,总觉有人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喃,“别尝试离开我,否则,我必定血洗北地用它做重娶你的聘礼。”
  她不知道那是梦还是真实。不知为什么,她最近都没有失眠,睡的极熟,就像被人暗中喂了安眠药一样。但那道声音低得沉得宛似真实。
  不管是不是梦,她都没有打算再走。不毕回,如今王府四周都盯梢着人,皇帝和上官惊灏都不会放过她。她要将孩子平安生下来。
  且皇帝以前虽答应报她母亲一族周全,但如今部族已不被皇帝祝福。上官惊鸿要动那边的人易如反掌。
  还有两天便是宫宴。今早听景平说,翘振宁夫妇昨日已经到达朝歌,见过皇帝和太子,意欲过来睿王府拜谒,却教上官惊鸿婉拒了。
  她也不想看到他们,只想看看汨罗,但汨罗一来不在翘部,皇帝并没有另外送信邀请,二来汨罗近日也染了点病,不合适长途跋涉。
  其实,清苓的话还是给了她重重一击。
  哪怕她和上官惊鸿现在已有些如同陌路,但她说什么也无法想像那个坐在她拖叫她嫂嫂的小屁孩是他的孩子。
  宫宴是大喜庆,大热闹,然而,她这几天心里总有股强烈的不安之感,较之之前桌方镜的事时更甚来。
  再说,还有什么事比她现在的情况糟糕?
  她不是迷信的人,但这几天七王妃来找她去庙里拜神什么的,她还真想去一趟。
  “小姐,爷一会看到你专程在这里等他,指不定有多高兴。”
  她让四大几远远站着,自己在园中慢慢散步——清苓既走,她还是更愿意呆在这阳光之下,却突听得一阵嬉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她正想避开,对方却已发现她。
  “妹妹。”
  “郎姐姐。”
  她赶紧也回打招呼,知道郎霖铃是在这里迪官惊鸿下朝用膳。
  她既搬到书房那边去,不若以前和郎霖铃住在同一处院落,同一条廊道,郎霖铃最近回来了,但二人碰面极少,偶尔会在这园子碰到,简单打个招呼便各自为政。
  她知道,上官惊鸿如今吃宿都在郎霖铃那边,经过这么多的“打击”,练就了心理素质,只要不去想,便不会辣辣的痛。
  她想,这些日子总会过去的。
  即便他将她的路都断了,翅折了,时间过去,将一切磨平,即便她仍被困王府,她亦是自由的。
  她怎么想归怎么想,但她却并不恨郎霖铃。
  正准备寻个借口走开,郎霖铃突然问道:
  “翘楚,有兴趣下盘棋吗?”
  翘楚怔了下,这里没有电脑电视任何娱乐,亦不能为了某个人老犯忧郁,这提议很益智,她最后并没有拒绝。
  但她还是多口问了句为什么。
  “想看看你的能耐到底有多少。”
  郎霖铃看着她,轻轻笑了下,有些自得,有些骄傲,亦有些悲凉。
  ……
  开始围观的只有郎霖铃的婢女扇儿和翘楚那边四大三人,后来从园里经过没活儿的奴仆都过来围观。
  二人也并不避讳,该怎么下就怎么下,该说什么仍说什么。
  第一局,郎霖铃赢了,用了很短的时间,第二局,翘楚花了很长的时间扳回一局。
  现下是第三局。
  郎霖铃瞥了眼翘楚被围死的一片地域,道:“妹妹,我有种感觉,很快便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了。”
  翘楚想了想她话里的意思,应了声。
  “有些子儿,现在有用,即便拼完生死之后亦很有用处,”
  “拼过生死便到结局时刻,还有用处?”
  “莫忘了下一局又开始了。”
  郎霖铃笑,在棋盘内放下一子,翘楚此时更是完全明白她的意思,轻轻笑道:“执子的人懂得。”
  “不,执子的人聪明,也因为本事,不将这些棋子放在眼里,需要旁人提醒。”
  翘楚看看棋盘里,她执白,白子情况已极为不利,她想了想,挥手让围观的人退后。
  众人正看得兴起,虽不是多数人识棋,但其中也不乏会看的上了点年纪的仆人,这些人会做解说,主要这下棋的是两名主子,都饶有兴趣,想知道谁胜谁负——这时看翘楚有命,都有些不甘愿的往后退去,景清最是积极,今日轮到他当值,护守翘楚,见状立刻低吼一声,“退退退,还不快往后退。”
  各人见状,忆及上官惊鸿这些天性情越发阴沉,虽听说因处理各部事宜得力被皇帝在朝上连赞数次,但不知为何他却并不因此而高兴,反一身寒霜,对翘妃的宠爱倒似不减,每每令方总管等人守着随待吩咐,但却不到翘妃房里去。
  这爷既夜宿郎妃房中,翘楚心情自是好不到哪里去,虽平日温和,遇事极好商量,却不敢多冒犯,提出留在原地看棋的话,一下便退到数米之后去,远远看着。因每一局终,郎、翘二人会以梧桐叶算胜负,赢者得叶。
  翘楚看众人退后,方道:“翘楚明白这些棋子之力,姐姐正好做这提醒之人。”
  郎霖铃这时也神色一整,“我爷爷知他能力,但心里始终存着顾忌;他必定亦望我家相助,只是他脾性冷傲,开不了这个口罢。”
  “他待你虽是最好,对我却始终有情,否则不会将我接回之后便每晚宿在我房内,只是先前我……我亦是令他失望了,他才宿我房内每有意愿却……”
  翘楚心里一紧,又听得郎霖铃压低声音道:“若姐姐亦有孩子,妹妹,你说我爷爷会如何?”
  *****
  花园前隅。
  两名花匠跪在地上,簌簌发抖。
  “谁再多说一句,本王便一并罚了。”
  方才旁边又有数名老花匠帮忙相劝,却教眼前一身冷冽的主子一声给截下了。
  本来,这时节多虫害,有些花养不好往日并不至于打罚。
  这主子方下朝回来,行走间,明明看似心情极好,不知业着什么大好之事,他这些天每每是阴酷厉冷了去,还在猜测,他却突然眸色一沉,再便是下令重重杖罚。
  方明和景平对望一眼,景平蹙眉劝去,方明看向老铁,老铁皱眉,半晌,目光一动,道:“既放了话,怕是谁劝都不行了,我去找个他绝不会一并罚了的人过来说情。爷亦是忍了多天了,今儿又得了个好消息,那边这些天却一句话也不曾和他说过……”
  老铁一走,方明和景平始知有猫腻,上官惊鸿拿着小铲药壶调理花草,并没有让护卫动手杖笞。
  这样的事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刑部已发生过,只是那时上官惊鸿目的更复杂一些,眼下上官惊鸿的目的简单,但情况却棘手多了。好端端的便突然闹僵了,没有人知道溪边二人发生了什么事。上官惊鸿不说,方明景平私下问过翘楚,翘楚亦不肯说。
  老铁很快折了回来,道:“翘主子那边正杀得兴起,一时三刻怕是不会动了。”
  话,他自不会对上官惊鸿说,而是向着方明和景平而说的。
  二人大为怔讶,上官惊鸿却一扔小铲,拂袖站了起来,冷冷道:“杀?她在杀什么?”
  这是多天以来,上官惊鸿第一次主动问起翘楚。
  “正和郎妃在下棋。老铁苦笑道。
  *****
  郎霖铃的话,让翘楚怔愕了好一会,随之微微苦笑。
  郎霖铃将利益关系摆到她面前,希望她能劝上官惊鸿……
  方才老铁过来,似有事找她,她远远做了个手势,示意稍后再找他,先将与郎霖铃这盘棋下完。
  难下的棋。
  “翘楚,你我以前嫌隙,但自你意欲离府始,我便有心交之。有些话亦不怕对妹妹说。”
  郎霖铃看了眼远处仆众,放下一子,轻道:“我回郎府数日,听闻了些事。近日我表哥府中来了客人,妹妹可知客人来头?茛”
  翘楚听她如此说,心知这客人必定不简单,忽而想起多日在玄湘酒楼所见的紫衣男子……心跳一紧。
  郎霖铃看她凝神,续道:“此人乃是我爹过命之交燕翔国国主幼弟燕王爷之子,燕紫熙。”
  “燕国与东陵有城池交界,多年来城邦默认为东陵所有,然数年前,燕国国主看城邦日益繁华,说城邦应为燕所有,两国遂起战祸,后以燕战败签下和约告终。实际上,对于这场战争燕王爷并不赞同。”
  “燕紫熙此来东陵,一为寻找离国后失踪多时的妻子,二是受其父之托和我爷爷之邀,到东陵来相助我表哥贤王。燕紫熙能力卓绝,有其父燕王爷之风,燕国战败以后,父子二人协力出谋划策,数年里将燕翔国力迅速恢复,深受国民拥戴。”
  “燕国内政如今亦是复杂,燕国国主年事已高,随着燕王父子壮大,手握半国兵马,朝中大臣亦分为两派,一拥燕皇帝太子,一却拥这燕王爷为下任皇帝。”
  郎霖铃最后一字缓缓收结,翘楚一惊,手中子几乎跌滑下来。
  这一下,她终于完全肯定,当日所见的紫袍男子就是燕紫熙,原来竟是这般大来头。
  她立即想起后来问景平的话。
  不对。
  景平后来必定骗了她,当时,上官惊鸿说的,必定不是那句什么“你是九弟的人”。
  燕紫熙是郎家的另一道城墙和势力!这样的枝蔓牵系注定了他不可能是年轻的夏王的人。
  景平有所隐瞒,只有一个可能,便是上官惊鸿早在酒楼便已觉察到她看出端倪,遂命景平那般说转移她的视线。
  他不想她担心。
  上官惊鸿的处境并没有目前看到的好,内忧外患。
  他拒绝了彩宁,虽现今并未听到彩宁与太子交好的消息传出,但单是贤王,便有郎家军并燕翔半国兵力相助夺位。
  他总是事事瞒她,朝政,感情……
  郎霖铃察言观色,看翘楚深黯失神,遂缓缓道:“方镜的事,我明白了很多。我愿意全心爱他助他,你也是一样的,对不对?皇上的身子越发前康,拼个你死我活的时间确实快到了,你看,如今我表哥已被允再次上朝,这在皇上看来并没有什么,不过是卖我爷爷一个人情,但贤王既回朝廷,对郎家来说,意义不小。”
  “贤王既被皇帝允许参与朝政,便不再是废王,皇上一旦大行,郎家拥护身为长子嫡孙的贤王继位也不至于被百姓诸多诟说,更为名正言顺。”翘楚当即接口,一番话说的毫不迟疑。
  郎霖铃赞道:“好,妹妹果然是个明白人。除非我爷爷心中对他的印象扭转,否则,即便到时继位的是他,太子、夏王、宁王、更有我表哥,四周强敌环伺,这皇位能坐的稳么?”
  翘楚笑了笑,没说承与不承,只是轻轻道:“姐姐小心。”
  郎霖铃一怔,看向棋盘,翘楚方才还处劣势,这突如而来的一子,却成反扑之势——她们各有所长,她擅攻,步步狠,即刻制人于死地,翘楚则擅守,守中谋攻,难说谁更好更强。二人智谋应在伯仲之间。
  她猛一蹙眉,正要设法破之,一阵薄香逸过,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她很快反应过来是谁来了,脸上一热,想起方才二人的话,也不知被这人听到没有,心里复一紧,时至今日,她对他越发深陷,否则也不会说这些,做这些——这时,那只手已拿过她的子,下到盘中一个位置上。
  翘楚一惊,赶忙下了一子,对方极快,又下了子……
  彼此来往数次之后,对面声音道:“你输了。”
  翘楚自嘲一笑,这猝不及防的竟被带动着以对方的速度来下,来不及思考,一下便输了。
  她有些气闷,缓缓抬头,上官惊鸿淡淡睨着她,一众奴仆方才似被止住了,这时方慌忙上前见礼。
  “铃儿还下吗?”
  上官惊鸿不若往常点头示意,只温声问郎霖铃,正在见礼的各人心里都有些凉怕——
  郎霖铃笑道:“时候也不早了,午膳应已备好,臣妾陪爷过去用膳吧,翘妹妹也一起来吧。”
  郎霖铃眼梢略略看过来,翘楚知她让自己考虑方才的提议,一直在想该怎么回答,这时有了想法,遂对上官惊鸿道:“爷稍等一下,翘楚和姐姐说几句话,就让姐姐陪爷过去用膳。踞”
  上官惊鸿淡淡“嗯”了声,二人走开几步,翘楚压低声音道:“郎姐姐,翘楚不能说什么,一切但凭爷决定,但我祝福姐姐。”
  郎霖铃微微一震,眸光渐冷了下来,“妹妹该明白双赢之理。”
  “翘楚本便是个输家。其实姐姐若全心待之,他亦必知道。祝福姐姐是我的心里话。”翘楚郑重回道。
  以前,她不会干扰上官惊鸿的想法做法。
  如今,即便他们感情不再,她也尊重上官惊鸿的想法做法。
  男人需要骄傲,人可以被杀死,尊严不能被击败黔。
  何况,若是能为利益多变的男子,又怎值得一个人交付,若真是那样,郎霖铃,你愿意吗。
  郎霖铃盯着她审度了许久,道:“我确实不懂你这个人。”
  她也没再说什么,很是干脆直截。折回去,柔软一笑,道:“爷,我们走吧。”
  “本王倒有好些时候没有下棋了,郎妃既不再下,翘楚,那你与本王走一盘吧。”上官惊鸿瞥了眼石桌上的梧桐叶。
  翘楚正想婉拒,又听得上官惊鸿道:“今儿倒是人人闲置起来了?”
  他说着眼尾一掠众仆,众人大惊,一瞬全部跪下,颤声告罪。
  “爷,他们也是忙完手上的活才过来看的棋,是臣妾不是,没有驱散。”
  众人看郎霖铃说情,都感激地看向她。
  翘楚却叫了声糟,本来在这里围观的都是暂得些空闲的仆役,上官惊鸿问罪反显无理,以其绝不可能被人钻一丝缝隙的脾性,方才众人只消答声“是”散去便行,被上官惊鸿一吓,有理变无理,争先恐后认错,反真成了犯错的了。
  上官惊鸿却回道:“铃儿,你先去用膳吧。”
  “郎妃既求情,看在郎妃面上,这样罢,翘妃若赢本王,你们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去。”
  翘楚囧,看郎妃面上,下棋的却是她,什么道理。这样一众人捏在手上,她允不是,不允也不是。
  上官惊鸿又交待方明等人,说将两名花匠也带过来,翘妃若赢,便一并赦了。
  郎霖铃抿抿唇,告退了。
  翘楚只好重新坐下。
  一旁的四大美人居然给她拇指,让她加油,翘楚哭笑不得。
  不知是她下意识实在不想与上官惊鸿呆在一处以致水准失常,还是上官惊鸿确实厉害得恐怖,她输得快狠准,每每下不到盏茶时间便输。
  她有些自娱的想,若是很没品的赌脱衣服,她现在输得只怕只剩条裤衩。
  众人哀号,几乎都不再抱任何希望跪在地上看着她。景清是个没品的小孩,哈哈大笑,直赞爷厉害,老铁等人有些目无表情的看着他,跪的虽不是他们,但没有谁愿意在午间阳光下暴晒,除了他这缺根筋的。
  翘楚对自己也不抱任何希望了,直怀疑以前跟秦歌下棋,她偶有得手是不是秦歌相让,还是说转生后的秦歌棋艺倒退了。
  所有人都暗暗叫苦。
  翘楚最甚,便是平日,上官惊鸿在人前也不见得会故意让她而亏损了面子去,何况如今两人——
  终于在连缺钙的景清也意识到不妙连连呼热的时候,翘楚被逼出了急智,道:“爷,”
  “嗯,”上官惊鸿头也不抬,悠然自得的盯着棋盘。
  “翘楚想向爷讨教一事。”
  “哦?”
  “爷允了?”
  上官惊鸿微一迟疑,缓缓抬起头,见翘楚白嫩的脸蛋被阳光晒蒸得彤彤的红,汗水薄沾,唇色亦越发潋滟,下腹一紧,不觉又“嗯”了声。
  “翘楚想向爷讨教战胜爷的方法。”
  翘楚缓缓说道。
  上官惊鸿明显一怔,挑眉间,伸手握住她的手,翘楚微微一颤,终是没有缩开,他带着她的手下了一子,自己另一手下了一子……末了,他一扫棋盘,淡淡道:“你赢了。”
  众人如获大赦,瞬间退得干干净净,连四大美人都给景平等人驾走了。
  翘楚心里忽而起了丝慌乱,起身道:“我也回去了。”
  手却仍被上官惊鸿紧紧握住,潮热的湿气从他的手一下窜到她的手掌。
  他冷笑一声,横过石桌将她整个抱起,扯进怀里。
  随之也不打话,如铁般的手臂勒紧她,俯身便吻上她的唇。
  动作粗暴如掠夺。
  翘楚无法推开,被他在口舌里捣弄个遍,唇瓣麻肿了方被稍稍松开,又羞又怒,咬牙盯向他。上官惊鸿亦然,冷冷回盯她,“这么多天,你果真一丝都不想我?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找我?”
  翘楚反驳,“我找你做什么,我们之间已无话可说。”
  “无论你想不想,今晚我就能将你治好,你我有的是一生时间纠缠。”
  ……
  治愈谈何容易,翘楚不明白上官惊鸿话里到底什么意思,他掷下话便离了花园,大概是到辖下二部办事去了,午后傍晚都不见踪影,倒是四大却从驾车小厮那里听到夏王病重的消息。
  是夜,宫。
  入睡之际,莊妃觉得有丝异样,一惊坐起,猛地掀开床帐,果然,黑暗的卧室里,桌边有抹人影。
  她心头肉跳,正琢磨着要呼喊还是怎么才好,声音已淡淡而来,“是我。”
  她微微一震,烛火乍亮,将来人的模样映得豁然。
  铁面青衫,这人居然也不换衣饰——
  “娘娘可是有事,要奴婢等人进来侍候吗?”
  门外的值夜婢女看灯火突亮,问了起来。
  莊妃立即回道:“没事,只是本宫今晚精神并不太好,听不得一丝声音,否则无法成眠,你们且和禁军退到百尺以外守着吧。”
  婢女恭敬应了。
  待得脚步声远去,莊妃很快从穿鞋下床,走到来人前面。
  这人正是上官惊鸿。
  她展颜一笑,便要往他膝上坐下,对方亦没有避让,双手在她腰上一抱,她脸上一热,却被他抱到旁边的凳上。
  莊敏眸色渐渐转冷,上一回,他暗夜进宫,她又惊又喜,方一挨近他身上,他却将她推开。
  她一声冷笑,低道:“上官惊鸿,你既非想我,何苦进宫?”
  来人正是上官惊鸿。此时他眸光微敛,仍是淡淡道:“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
  这人平日并不多话,莊敏想起他前些日子深夜冒险进宫,却是他得知她母亲猝死一事,到宫中温言慰问,口气顿时软了几分。
  上官惊鸿嘴角轻轻扬起,目光却有丝截然相反的危险意味,“内丹。”
  莊敏大震,随之沉下脸色。
  “我算是懂了,你那晚进宫并非为安抚我而来,你早就将主意打在这最后一颗药拖,你想打探清楚药丸是否在我手上。”
  “嗯,你母亲死的猝然,我立刻便想到那药——那颗我本以为早教你母亲服下了的药,一问之下,你果真懊悔当初没有拒绝老太太送你的药。”
  莊敏大怒,劈手指向他,“八爷,可惜你来晚一步了。惊骢突然身中剧毒,你消息灵通,不会不知吧?这药,我要留着给他。”
  “晴语,你的表现,有两点很是有趣。第一,老九既然身中剧毒,你不是应该早就将药给他吗,怎么?还留着?除非你压根不想给;第二,你居然还能安然睡觉,这该是一个母亲应有的所为么?”
  莊敏闻言,神色一变,笑意愈冷。
  “说,继续说,本宫等听睿王高见。”
  上官惊鸿一笑,毫不折转,续道:“翘楚的病亦不是什么新鲜事,若说之前并不是那么多人知道,九弟婚筵前天,父皇‘好心’宣她进宫,让医女检查,她的身体状况会不传开来?宫里有心的人怕都是知道了。”
  “毕竟是稀世之药,若真是老九要用,你不会不给,但落在这个节骨上,你怎会不疑心。老九虽花费时日寻得太医亦束手难解之药,但一开始也不至于对自己太狠了去,除非你不肯赠药,他不得不变本加厉。”
  莊敏轻轻抚掌,秀眉美眸内已是一片阴恻,嘴角笑纹慢慢叠起来,“这说的便如亲见一般,上官惊鸿果是上官惊鸿。”
  “所以,你亦应当知道,以我脾性,我绝不会将丹药给你,即便惊骢到最后不顾自己性命诱药,我亦只会设法让他服药,而非让他拿这救命药去给你那个女人!”
  她话落之际,声音狠绝,仍安坐在凳上,目光缓缓睨着手上鲜红丹寇。
  “不,你会和我合作的。”
  上官惊葫音更淡了些,眸中光芒溢深。
  “上官惊鸿,你凭什么?”莊敏不怒反笑。
  “我手上有你的把柄。有些事只怕你未必愿意让荣瑞知道。”
  “把柄?”莊敏轻嗤,“是我夏家偷逃国税一事,还是你我有染之事?”
  “莫忘了,我父亲竞争的那些商贾将证据呈到大理寺手上,证据是你设法令大理寺销毁的,你我有私,虽是我提出要求在先,但若教你父皇知道,你亦不能免逃责任,你说你为老铁求药,一个奴仆便教你败坏伦常,你父皇会信?”
  “嗯,一个奴才,似乎确实荒诞。若我是父皇,我也不信,我只会认为那个儿子居心叵测。”上官惊鸿眼中猛然抿进一抹阴霾,微微陷入多年以前的回忆之中,想起翘楚一句很脏,勾唇便笑。
  是很脏,那又如何。
  莊敏咯咯低笑,双眸却冷冷盯着他,“滚,回去好好想清楚这些年来我是怎么待的你,你幼时,我惜你,若非如此,我得知你写信给夏海冰述说出宫辟府一事,我会不向皇帝告发?你长大,我爱你,情愿借老铁之事与你……”
  她说着蓦然住了口,狠狠一拂袖。
  上官惊鸿只是笑。
  莊敏开始以为他不甘心,慢慢心头生了丝秫意,“你笑什么?”
  “笑世上可笑之事,可惜,我不比那弥勒,肚腹难容天下难容之人。我上官惊鸿从来便是一个伪君子。”
  “我尊贵的教养娘娘,你……确实难为了。上你凤榻第一天,我便在思考一个问题,你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我父皇虽有那个心,那时却亦已心有余而时有力不足,倒生生让你难受。但这不足以让你做出这出格之事,要做,亦不该找上我。”
  “世上的事原因万千,你的事却只有一个可能。莊敏,夏九根本不是荣瑞的亲生儿子。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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