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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宝藏》 第十六章 作者:沈阳唐伯虎  txt下载  章节列表  繁體中文



第十六章
  程思义开启了夜视功能,画面上出现了小五家墙上的旧年画。
  老陈说:“老程,咱们就在这等着小五梦游吗?那他要是不犯病呢,我们就在这守一宿?”
  程思义说:“对。咱们四人轮流值守,一人两个小时,其他人睡觉,两小时一换岗。谁先来?”
  老张说:“随便,我先来吧。”
  程思义说:“精神着点,一有情况立刻通知我们。”
  四人轮流值了一夜的班,小五并没有犯病。第二天一大早,他老婆没等他醒来,就把玉佩悄悄取出来藏好。
  从那天起,程思义四人都在小旅馆安了家,白天大家自己活动,晚上就在旅馆里看监视器。小五的老婆倒很听话,每天晚上就趁小五睡着后把玉佩放在外衣口袋里,白天起床前再取出来。
  可一连四天过去,小五都没犯梦游症,倒是有三宿从监视器喇叭里传出小五和他老婆在被窝里折腾的声音,其他平安无事。
  老陈他们三人有点耐不住了,纷纷开始埋怨程思义,说他闲着没事给自己找罪受,程思义权当听不见,继续按程序行动。
  第五天晚上,该程思义换班了,已经是快晚上十一点,初秋的晚上还是挺凉的。程思义开了一罐啤酒,就着桌上的烧鸡和花生米吃起来。屏幕上仍旧是小五家墙上的年画。监视器旁边就是窗户,透过窗外看对面街上还有一个卖山西拉面的摊子还没有收。程思义心想,一转眼都三四年没回山西老家看老娘了,如果这票活能顺利拿下,就关了洛阳古玩市场的店铺,回山西老家住上一段时间,顺便也孝敬孝敬老娘。
  正想着,忽然监视器传出了声音,程思义以为是小五或他老婆起夜上厕所,却见小五不声不响地抄起衣服裤子穿好,又穿鞋下地,开门走出屋外。
  程思义顿时血往上涌,屏幕里的单红色夜视图像正是小五的视角,只见他直直往大门外走,旁边拴着的黄狗抬头见是主人,又自顾睡觉。小五打开大门的铁锁,出大门向左一拐,沿着村路走去。程思义知道终于等到小五梦游了,连忙推醒三人。
  三人起来一看,立刻全都精神了,老陈说:“太好了,终于等到他犯病了!”
  程思义打开定位器,把天线拉到最长,上面的红色液晶十秒钟刷新一次,显示着最新的坐标位置。昏黄的画面中,小五沿村路静静的走着,步伐不快也不慢,走得却很稳。喇叭里除了夜风、虫鸣和偶尔的山魈叫声外,一片寂静。小五走了足足一个小时,忽然向右一转,从村路拐进了山沟。在山沟越走越深,茂密的树林间高高低低、长草丛生,几乎没有路,但小五却像非常熟悉这条道似的,在杂草中有条不紊地走着。
  又走了四十多分钟,前面出现一条山洼,这山洼除了杂草什么都没有,偶尔有野狐狸在草间跑过。
  小五走进山洼又一拐,远处忽然一亮,似有灯光晃动。
  老张指着屏幕说:“有灯光,快看,有灯光!”
  程思义白了他一眼说:“我不是盲人,我看到了,你安静点行不行?”老张不吱声了。
  只见小五直直地向灯光那边走去,灯光越来越近,隐隐还传来杂乱的说话声。当小五走出山洼时,前面的景象把四人都惊呆了。
  只见前面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大道,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砖,道两旁都是店铺和摊位,从各家的招牌上看,有米店、酒馆、烧饼铺、裁缝店等等,大道两旁还有两大排摊位,炸油条的、卖切糕和豆饼的、卖年画和小孩玩物的、卖胭脂水粉首饰盒的,真是应有尽有,热气腾腾、声音嘈杂,摊主都在大声吆喝叫卖,都听不出每家在说什么。各个店铺和摊位门前都点着大红灯笼或是蜡烛,街上行人穿梭来往,高矮胖瘦、男女都有,挤挤挨挨的好不热闹。
  程思义激动地说:“鬼市,终于看到真正的鬼市了!”
  老陈却有点害怕,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周围,好像害怕鬼市在身边出现似的。
  老张忽然说:“你们看!这鬼市里这么多人,怎么都只顾着走路,没一个人买东西呢?”四人仔细一看,果然,大道上这些逛集市的人都是笔直往前行走,互相谁也不说话,也没有一个人买东西或是向店主询问。这个热热闹闹的集市里,店主和摊主只管忙活和吆喝,行人只管走路,双方似乎谁也看不见谁,十分怪异。
  程思义也觉得身上有些凉意,他说:“可能这山洼里以前埋了不少死人,到晚上都出来逛集了。”大家一听,都觉得不寒而栗。
  小五在拥挤的行人中费力地走着,这条大集相当长,小五走了有一个小时才来到大集的尽头。
  尽头处是一个山沟,小五从道右转到道左,刚要往回走,忽听得身后有人叫他:“张小五……张小五……”声音似远似近,若有若无。
  小五回身一看,在山沟旁站着一个穿明代服饰的男人,小五走到他身边,监视器中清晰的显示出那男人的长相。
  这男人大约三十岁,高束发冠,长袍长袖,五官倒不难看,只是面色惨白,而且毫无表情,看上去有些瘆得慌。
  这人对小五说:“你又来了,凤佩带来了吗?”
  小五说:“凤佩?哎呀,那凤佩俺卖给俺表哥了呀!”
  这人说:“你已经带来了,为什么说没有。”
  小五说:“俺真卖给俺表哥了,是顶账给他的。”
  这人说:“凤佩就在你身上,看来你是不太情愿,好吧,你跟我来,让我内人给你些钱。”小五跟在他身后,向山沟深处走去。
  小五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一阵,前面杂草忽然不见了,山洼里出现了一座宅院,宅院里烛火闪动,死气沉沉。小五跟着那人进了宅院,这宅院相当阔气,一连四进,高墙大院,摆设讲究,只是偌大一个宅院却不见半个人影。那人只顾往宅院深处走,小五就在后面紧跟着。
  程思义紧盯着监视器,说:“这就是阴宅,也就是那座大墓,这男人就是墓主,过一会儿,很可能女墓主也会出现。”四人把头凑近屏幕,眼睛也不敢多眨的看着屏幕。
  小五跟着那人来到厢房的内间屋,那人说:“你先稍坐,我去内室叫内人出来见你,你把凤佩交给她。”那人说完,转身进了里间。
  小五听话地坐在红木雕花椅上,一动也不动地等着。屏幕上是小五对面的图像,红木博古架上放着很多精美的瓷器。
  老陈指着屏幕说:“你们看那个细颈粉彩瓶,典型的明中期风格,绝对能卖个好价钱!”老张也说:“这些东西可能都是古墓里的陪葬品,太好了,咱们要是真找到这地方,保证能大发一笔!”
  正说着,从里间出来两人,前面的是那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个穿长裙挽发髻的女子。这女子来到小五跟前,一伸手说:“将凤佩给我。”
  小五是坐在椅子上,摄像机只能看到那女子的胸口,却看不到脸。
  小五说:“俺不知道凤佩在哪,俺没有。”
  女子也不生气,仍旧是语调平静地说:“凤佩给我。”
  小五又回答:“俺真的没有,你别要了。”
  程思义四人看着屏幕听着声音,都急得直骂:“你这个笨蛋,就不会摸摸自己的口袋吗?”
  那男人说:“我给你钱,把凤佩给我。”
  小五也有点着急了,他站起来说:“俺说过了俺真没有凤佩!”
  他这一站起来,摄像机镜头正好对准了那女子的脸部,程思义四人一看她的脸,都吓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见这女子脸上干枯得没有一点肉,眼眶深陷,牙齿外露,似乎只有一层皮包在骨头外面,可怖之极。可小五似乎丝毫也不害怕,还在跟二人解释自己没有凤佩。
  那女子不再问他,伸手就去掏他的口袋。
  小五连忙躲闪,说:“你要干什么?俺都说了俺没有……”
  程思义脸上见汗,紧攥双拳说:“快给她,快给她!”
  那男人扑上前来,双手伸出,猛地卡住了小五的脖子,小五想喊却没喊出来,喉咙里只能发出咝咝的声音,似乎非常痛苦。那女子闪电般把手伸到小五口袋里,将凤佩取出来塞进衣袖,那男人见女子得到了凤佩,也就松开了手。
  小五没看到那女子已经取出了凤佩,被掐得连连咳嗽,这下他来了犟脾气,扑上去猛地挥拳打那男人。那男人也不躲避,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小五身体顿时动弹不得。
  程思义四人都看得一身冷汗,老陈手里握着发射器,急着直跺脚:“你别动手了,赶快离开这里!”
  程思义也直骂:“你个笨蛋,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跑!”
  忽然,从监视器喇叭里竟然也传出来老陈和程思义的说话声:
  “你别动手了,赶快离开这里!”
  “你个笨蛋,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跑!”
  程思义一惊,老陈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握着发射器,慌忙中居然按下了麦克风的开关,小五衣服上的第二颗扣子登时变成了小型扬声器,声音从扬声器里清晰地传出来。程思义一把夺过发射器,飞快地关闭扬声器,瞪着老陈说:“你干什么呢?”
  因为突如其来的声音,监视器画面里的几条人影显然都吓了一跳。呆怔了几秒钟后,那一男一女疯狂地扑向小五,那男人怪叫着攥紧小五的手腕用力一扭,“喀喇”一声竟硬把小五的手腕扭断了,紧接着双手又猛地卡住了小五的脖子,小五剧痛之下想叫又叫不出来,拼尽全身力量奋力挣扎着。这时,那女子如鬼魅般扑上来,双手抱着小五的头,呼呼怪叫着张开嘴巴……监视器屏幕上被大片的红色涂上,继而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画面一片红黑,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喇叭里仍旧传来撕扯之声和噬咬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非常恐怖。
  程思义手忙脚乱地关掉了一切电源,又颤抖着把所有的连线都扯下来,四人坐在床上,脸上全是冷汗,浑身不自主地哆嗦。
  大家定了定神,在程思义的指挥下,将东西装好,连夜退了房间,坐出租车回到洛阳市区。第二天一大早,程思义找到古玩市场管理办,说他老家母亲病重,办好了退租手续。四人坐火车离开河南,分头避风去了。程思义想的很周全,如果这事向最坏的方向发展,四人早就脚底抹油一一溜了,谁也找不到他们;如果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也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离开的动机。
  牛庄村却乱了套。自打那晚小五没回来,一连几天没有消息,他老婆急得没了主意,先去村委会报了案,回头又去找来顺。来顺一听小五失踪了,也吓得够呛。村委会知道小五有癔症,于是派出十几名民兵在山上来回的找,还带上了小五家的大黄狗帮忙。那大黄狗还真管用,带着民兵一直跑进村东的深山沟里。这山沟十分荒凉,平时就连野兽也很少,更别提人了。后来民兵在一个山凹里发现了残缺不全的小五的尸体,只剩下一堆带血肉的骨头,上面爬满苍蝇和蛆虫。
  牛庄村里出了重大命案,从乡里报到镇里,再到县里,惊动了县公安局。由于案件离奇,副局长亲自下令要严查此案。警察将来顺带到局里问话,来顺活了半辈子,别说进公安局,连去村委会见村长腿肚子都转筋,当时就尿了裤子。他将张小五盗墓时闻到雵气后经常梦游的事说了,还稍带着把程思义和他的交易一股脑也都倒了出来。警察马上又驱车赶到古玩市场,管理办说这家店的四个承租人已在一星期前退租走了,警察知道这四个人有重大嫌疑,开始调查四人的身份,可程思义他们四个长年以盗墓为生,在外面活动时从来都是用假名、假身份证,也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老家、籍贯和家人等情况。警察查了一个多月,也没查出这四个人的真实身份,于是又由洛阳市发出B级通缉令通缉四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件案子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任何进展。牛庄村的人这下可有了谈资,成天议论这件事,四、五年的时间里,大约派生出二十多个不同的版本,有的说张小五长年盗墓,不慎冲了墓鬼,被鬼给生吃了;还有说张小五撞了邪,让邪神给抓去当打杂的了;也有人说张小五盗墓时遇到了女鬼,那女鬼看上张小五身强力壮,于是把他从阳间带到阴间去配阴婚了;还有更狠的,有人说张来顺和小五的老婆勾搭成奸,于是趁小五梦游到山沟里时,把他给害了。这种说法连警察也有怀疑,可再一调查,那天晚上张来顺家里来客人,喝了一宿的酒,自然也排除了这种可能。但张小五的老婆可经不住这么折腾,半年之后就远远离开牛庄村,改嫁他人了。
  一转眼四、五年过去,时间一长,连警察也渐渐淡忘了此案。
  程思义他们四个这几年分别在湖北、福建、四川和广东等地猫了起来。自从出了这件事,程思义就经常做噩梦,不是梦到那对夫妻僵尸管他要玉佩,就是梦到一身血污的小五向他讨命,这几年过得很是辛苦。好在他银行有不少积蓄,倒也吃喝不愁,只是平时不敢到大城市去,其实警方除了有程思义他们的长相画像之外,其他情况几乎一无所知,只是程思义做贼心虚,不敢露面。
  几年过去,程思义想方设法打听到了牛庄村张小五的案子早就被村民和警方淡忘了,在那种经济欠发达的小村子,类似这样半神半鬼的案子时有发生,有的连警察也无法解释,时间一长也就算了。程思义心里有了底,他捺不住寂寞,又开始联系盗墓的同行,研究发财的勾当。
  后来他通过别人认识了王全喜,又结识了王援朝、大老李和平小东几人,接下了湖州毗山这件大活。
  程思义讲完了自己的故事,似乎卸下了一个大包袱,心情轻松了许多。
  田寻看着他,说:“原来你还有一段这样的遭遇,毫不客气地说,你为了得到更多的钱,间接把那张小五送上了死路,是你害死了他。”
  程思义说:“我不否认。这些年我也很内疚,觉得对不起张小五,但我也没办法,为了钱我才去盗墓,但是每次见到棺材,我的眼前就出现横死的小五和那一对鬼夫妻狰狞的面孔,这对我来说,实在是一种可怕的折磨。再说了,我也知道盗墓本身就是损阴德的事,可是我山西老家还有七十多岁的老娘,我都七、八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说完,程思义低下头,双手抱在脑袋上不说话了。田寻看了看旁边的东子,只见他一样一样把比较值钱的翡翠、钻石、红蓝宝石和猫儿眼、祖母绿等东西都装在背包里,根本没听程思义讲的什么内容,现在他的所有兴趣全在这里珠宝身上,就算天马上就要塌下来,恐怕他也装看不见。
  田寻说:“怪不得你一遇到开棺材就往后退,你有了这个毛病,以后还怎么盗墓?为什么还不转行干其他的活?凭你的头脑和文物知识,在哪不是一样吃饭?”
  程思义苦笑了:“干什么也没有盗墓来钱快不是?人这东西我是看透了,就是贪心不足的动物,我知道这碗饭不是人吃的,但为了能活得更好,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田寻不觉叹了口气,说:“你说得太对了。记得有位朋友和我说过,他说世界上最凶猛的动物也远不如人贪婪。不管是狮子、老虎,还是鲨鱼、蟒蛇,只要它们吃得饱饱的,就算你把最美味的食物放在它们鼻子底下,它们也不会抬眼皮看一下。而人就不同了。没钱的时候想赚一百、一千,有了一千还想要一万、十万,有了十万又想要百万、千万,总之人的贪欲几乎没有尽头,那些的贪官不也是这样吗?他们总是暗下决心:我贪了这笔就再也不贪了。结果到了下次还是想贪,到最后终于手铐加身,进了监狱。”
  程思义将烟头远远弹飞,双手拍了几下,说:“太精彩了,真应该为你鼓掌。可惜我没有你这么高的觉悟。就拿现在这厅里的无数金银珠宝来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田寻反问:“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程思义说:“不瞒你说,王全喜给了我们四人每人十万块,如果能成功盗得此墓,并带回有价值的陪葬品,每人再加二十万或更多。可现在这些珠宝随便装满一背包,都能卖成百上千万,那些带不走的佛像和瓷器更是无价之宝。”
  这时,又有十几只甲虫从各处爬出来,在两人身边转来转去,程哥说:“哪来这么多讨厌的甲虫?”抄起金砖又要去拍,那甲虫十分灵活,立刻跑得远远的。田寻心里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只有他知道这种甲虫的尖螯会扎人,有杀伤力,但这十几只虫子显然不能对人构成什么威胁。
  他对程哥说:“现在你应该算是成功了,如果能出去的话,你还准备把这些珠宝交上去吗?”
  程思义哈哈大笑:“你看我像不像白痴?如果不像就对了。有了这些珠宝,我完全可以带着我老娘到美国、到英国、到瑞士,甚至我可以在太平洋买下一座小岛,过上神仙般的后半生,我为什么还要交出去?换成是你你愿意吗?”
  田寻说:“我不像你说觉悟那么高,我也喜欢钱,但我更知道取财要有道。这里的珠宝都是洪秀全从各地官员、富户、财主家里搜刮出来的,归根结底还是老百姓的钱,你想把它们都带出去拿到国外去花,能花得心安吗?”
  程思义仰天大笑,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他接着说道:“田寻哪田寻,你可真有意思。我为什么不心安?如果我有你这想法,也就不会盗二十多年的墓了!当初我让你入伙,就是看中了你的学识,我也承认当时咱们居心不良,也就是想利用你。可经过了这么多磨难,最后活下来的就我们三个,这就是命,以前的事也就该一笔勾销了。这里的财宝我们都有份,也包括你,我们只要能出去,今后就可以过上最好的生活,这些东西就算我们不拿,早晚也会有人拿走,你说对不对?”
  田寻犹豫了一下,觉得他说的话也有道理。程哥说:“现在我们先把最值钱的东西每人装一个背包,再研究怎么出去!”
  说完,程哥站起身来,将背包里的东西倒在地上,来到右侧一大排箱子旁,开始往背包里装财宝。他背的是一只纤纤囊,这东西非常有弹性,也很能装东西。
  程哥捡了一些钻石戒指、翡翠佛像和红宝石戒指放进背包,正在这时,东子侧头看见程哥也在装珠宝,他顿时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你要干什么?为什么抢我的珠宝?”
  程哥一愣,说:“你说什么呢,东子?这不是咱们大伙的东西吗?”
  东子脸上肌肉抽搐,放下手里鼓鼓囊囊的背包,猛冲到程哥面前一脚踢向程哥面门。程哥大惊失色,但他心里有了警觉,右手在木箱上一撑,身体退后躲开了这一脚。
  程哥大声道:“东子,你这是干什么?你疯了?”
  东子低沉着声音说:“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动!谁动我要谁的命!”
  程哥一听,暗叫不好。东子多半是见到这么多堆积如山的财宝,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力,受了刺激。
  程哥说:“东子,这屋里有这么多金银珠宝,咱们就是用火车拉也拉不完,只能带走一小部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东子说:“少废话!这些都是我的,我看你们谁敢动?”
  田寻见状,连忙朝程哥摆摆手,示意他先别和东子冲撞。
  程哥会意,对东子赔笑说:“行,行,你别误会,这些东西都是你的,我们不和你抢!”
  东子掏出手枪瞄准程哥,说:“你们俩给我滚远点,到水晶棺材那边去!”
  程哥气得够呛,他说:“你把枪放下!谁让你用枪对着我的?你别忘了,你手里的枪是我弄来的!”
  东子嘿嘿狂笑,说:“枪在我手里就是我的!姓程的,你再废话我就打死你,不信你试试看!”
  程哥想掏出插在腿带上的枪,可又一想,东子是防暴警察出身,受过专业训练,论掏枪的速度自己肯定是自讨苦吃。于是他对田寻说:“我们离他远点,走。”
  刚要转身,东子又说:“站住,把你的手枪和匕首都留下!”
  程哥无奈,只得把腿带上的手枪和军用匕首都扔在了地下,两人朝上帝雕像那边走去。东子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两人来到上帝雕像处,这里没有任何珠宝,只有三圣和天使的雕像,地上还放着刚才被撬开的水晶棺材盖。东子在那边一面装珠宝,一面还不断地监视两人的动作。
  田寻假装抚摸着打磨光滑的紫水晶棺盖,低声说:“就算我们不和他抢珠宝,恐怕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程哥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东子,再用右手悄悄做了个切刀的动作。田寻明白他的意思,程哥是想找个机会把东子干掉。
  忽然,田寻发现在紫水晶棺材的底座边缘上有一个像铅笔般粗细的圆柱体,突出大约有一公分的距离,这个圆柱体也是紫水晶制成,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田寻用手一按,圆柱体和棺材边缘平行,手一松,又弹了起来。田寻疑惑地看着程哥,程哥看过之后说:“会不会是固定棺盖的卯头?”田寻又检查了一下棺盖,边缘处却没有任何圆柱形的凹槽。
  田寻说:“很明显这是一个机关,只要棺材盖一打开,机关就被触动。”
  程哥看了看大厅四周,说:“咱们撬开这棺材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要是有机关,现在是不是早该启动了?”
  田寻却说:“我预感不太好,还是小心一些。”话刚说完,只听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两人一回头,发现声音似乎从上帝雕像的后面传出来的,但这几座雕像还没什么动静。
  田寻说:“快离开这里!”
  两人向厅中跑去,东子一见他俩过来,马上警觉地举起手枪说:“你们怎么又回来了?给我滚回去!”忽然,东子脸色大变,连连后退。
  田寻和程哥见东子异常,两人回头一看,顿时吓得撒腿狂跑。只见那座足有八、九米高的汉白玉上帝像正在缓慢地往前倒下。三人跑出老远站下,远远看见上帝像轰然倒地,砸得粉碎,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大厅都在颤动。
  上帝像倒下后扬起大股的烟尘。后面墙上露出一扇敞开的大门,从门里传出阵阵古怪的声音,吱吱轧轧,像大钟里面的金属齿轮在互相转动啮合。田寻和程哥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怦怦直跳,不知道又碰到了什么东西。
  伴随着吱吱轧轧的声音,烟尘中走出一个形状古怪的铁皮人,这铁皮人足有六、七米高,浑身黑亮像座黑铁塔,它的脑袋呈圆柱形,上面敞口,里头是空的,身体是个更大的圆柱形,左右各有两只活动的铁手臂,手臂前端是一只圆形的剌球。手臂和身体相连处有一圈缝隙,里面都是大大小小的金属齿轮。这家伙整体看上去还真有点像人,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下面长了四条腿,每条腿中间都用金属关节连接。身上钉着一排排的精钢卯钉。
  铁皮人走出来之后,又听得轧轧连声,一扇铁栅栏缓缓降下,堵住了它身后的大门。那铁皮人摇摇晃晃、一步三摆地朝三人走来。这家伙走路的姿势很古怪,先是身体前倾,再迈出一条金属腿,然后再前倾,迈对角的另一条腿。四条腿轮流迈动,带动身体的前进,看上去虽然笨拙,却很稳当。东子虽然昏了头,却也知道害怕,他抬手朝铁皮人当当就是两枪,子弹在铁皮人身上打出两个凹洞,火星四溅,可那铁皮人毫发无损,继续向前走。
  三人不住地走退,田寻心想,这铁皮人无人操控,自己怎么会行走?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正想着,那铁皮人却开口说了话:“你们几个胆大的蟊贼,竟敢闯入金龙宝殿小天堂,冒犯天王,真是十恶不赦!今日尔等都要葬身此地!”
  说话的声音苍老发闷,似乎是从铁皮人的肚子里发出来的。听了铁皮人的话,三人都觉得非常耳熟,程哥疑惑地说:“这……这怎么像那老和尚文空的声音?”
  刚说完,铁皮人哈哈大笑,说:“没错,老纳便是文空!”说完,从铁皮人的圆柱形脑袋上探出一个苍老的秃头,却正是文空和尚。
  田寻和程哥不由得都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和尚怎么从这儿冒出来了?程哥大声道:“文空!你在这装神弄鬼的,想干什么?”
  文空嘿嘿一笑,说:“想干什么?老纳也正想问你们呢!你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偷偷摸摸到我慈云寺做什么来了?”
  程哥哼了一声:“我们来做什么,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就是来找宝来了!”
  文空面带愠色的说:“找宝?这里的财宝都是当年天王圣库所有,为了看守这些宝物,从我的曾祖父天国堵王黄文金开始,就派护宝人在这里守宝,到我这已经是第五代了,为了更好地看护财宝,每一代护宝人都剃发出家,以住持的身份住在慈云寺中,这些财宝是日后天王为了反清复国之用,你们竟敢打圣库的主意,真是大胆!”
  程哥斜睨看着他,说:“反清复国?老和尚,你以为你还生活在前清呢吧?现在都是新中国,二十一世纪了,你还谈什么反清复国的调调,像你这样半截入土的老古董,早该被历史淘汰,挖坑活埋!”
  这一番话气得文空直哆嗦,他咬牙切齿地说:“这是天王的陵寝,神圣不可侵犯,岂是你等鼠辈说来便来的?就不怕天王降怒,让你们大难临头吗?”
  程哥仰天一笑,说:“什么神圣不可侵犯,你这个老东西蒙谁呢?再神圣,我们不也一路畅通到这来了吗?”
  文空说:“要不是这个年轻人发现了我身上的谜诗,就算你们有十条命,也早就死在升天道里了!就算你们会飞,能过得了升天道,也无法开启金龙殿的石门。老纳的确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活着通过五王大殿,来到金龙殿小天堂,看来你们还是很有些手段和头脑。不过可惜的是,你们再厉害,最后也得死在我机关人的手下!这里的金银珠宝,你一粒也带不走!到了明年今日,老纳会给你们诵上一段往生咒语,让你们早些超生,不过,老衲劝你们下辈子千万别做盗墓贼,否则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话刚说完,东子大骂道:“老东西,我崩了你再说!”抬头就是一枪。东子枪法极准,开枪的动作又快,文空根本来不及缩头,子弹就向他脑袋打去。可只听“当”的一声,子弹似乎撞到了一堵无形的铁幕,竟然被弹开了。
  三人大惊,田寻说:“你们看,那圆柱铁皮上好像有一圈透明玻璃!”
  文空哈哈大笑:“你们不是说我是老古董吗?这个机关人就是我用现代的技术,按照古代图纸制成的,头部我还嵌了一圈特制的防弹钢化玻璃,别说是手枪,就连炸弹也炸不穿!我劝你们还是自己动手,了断此生罢!免得让我动手,死状更惨!”
  田寻一听,心想这老和尚还挺会古今结合,把现代的高科技结合到古代的机关术里去了,还真难对付。只见文空操纵机关人,一步步地向三人走来。
  田寻说:“这机关人虽然刀枪不入,但它走路慢,累死它也追不上咱们,我们快跑!”
  文空冷笑着说:“我走路慢?可能你们还不知道我这机关人的厉害,那就让你们领教领教!”说完,铁皮人将右臂缓缓抬起对准田寻,呛啷一声,前端那颗带尖刺的大铁球呼啸而出,直向田寻冲来。田寻早就怀疑这铁皮人身上肯定有机关,见那大刺球飞出来,他就地往左侧一滚,大铁球砰的砸在地上,竟把青石方砖砸出一个大坑。那大铁球后面还连着一条铁链,听铁皮人身体里齿轮咬合之声响起,肋下露出的齿轮飞速转动,铁链缓缓收缩,将铁刺球又拉回臂端。
  这回三人可知道厉害了,连忙四散躲避。东子藏在一座金山背后,铁皮人的大铁球就将金山轰塌,金砖四散乱飞。程哥猫在一只高大的粉彩瓷瓶后头,大铁球也毫不犹豫地把瓷瓶拍得粉碎。田寻慌乱之处躲在一尊一人多高的铜鎏金佛像背后,以为这下应该比较保险,可大铁球当的一声打在金佛像上,佛像应声而倒,田寻双手力撑,可那铜像分量极重,正好把田寻压在底下。
  田寻差点没被压死,他顿时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连忙大叫:“快来救我,我被压住了!”东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自顾逃开,铁皮人慢慢转向田寻,右臂的刺球又对准压在佛像底下的田寻头部,准备开始攻击。
  田寻身体无法动弹,眼看着铁皮人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刺球就瞄着自己的脑袋,这要是飞将出来,自己根本没法躲避,脑袋不被砸进地里就怪了。他绝望地大叫:“程哥救我!”程哥见田寻危急,他犹豫了一下,想起在陵墓里田寻一路上帮大伙几次脱离险境,连忙跑过来,伸手在地上抄起一块小金砖,朝机关人的头上扔去。
  那机关人脑袋一圈都有铁皮和防弹玻璃保护,本来是打不动的,可那一圈铁皮上面是开口的,金砖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恰好落在那圈铁皮里,正砸在文空脑袋上。
  文空正准备将田寻的脑袋打成肉酱,没想到挨了一砖,这下打得不轻,文空顿时头晕目眩,鲜血长流。他气得大叫,操纵机关人转身奔向程哥,程哥连忙藏在一棵珊瑚树后面,和机关人左右周旋,同时口中大骂文空,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田寻死里逃生,他抽出双手,费力地将压在胸口的铜像一点点挪开,就地一滚逃了出来。见机关人正在向程哥攻击,两条铁臂的大刺球左右开弓,打得程哥险象环生,好几次差点被打中。田寻跑到文空背后,捡起金砖连环砸向机关人,这机关人造得十分坚固,金砖砸在身上动也不动,田寻跳着脚大骂文空的十八代祖宗,可文空十分狡猾,他根本不理会两人的夹击之计,全力攻击程哥。
  田寻从地上捡起伸缩撬杠,趁文空不注意,咣咣猛砸机关人的大腿,也不知文空按了什么机括,那条腿朝后一弯,正踢在田寻前胸,田寻刚被铜像压过,胸口烦恶,这又挨了一下,他顿时感到喉头一甜,哇地吐了口血,栽倒地上。
  文空回头见田寻吐血倒地,以为这一下把他给踢死了,哈哈大笑。程哥抄起一块金砖抡向文空,骂道:“笑你奶奶个熊!一会儿就让你哭不出来!”
  文空狞笑着说:“你还嘴硬?我这就送你上西天吧!”说完双臂齐抬,两个铁球先后呼啸飞出,程哥连忙逃开,可机关人右臂的铁球还是击中了他大腿后侧,尖刺深深扎进肉里,程哥长声惨叫,回手抓住铁球上的尖刺,想扳开铁球。可这铁球足有几十斤重,程哥又受了重伤,一只手根本扳不动。
  文空叫道:“不知死活的人们哪,让我现在就超度你升天罢!”说完,他扳住机括,左臂的铁球缓缓回缩,想再来个致命一击。
  正在这时,铁球忽然卡住不动了。文空心中疑惑,他连扳机括,齿轮憋得格格作响,可左臂的铁链还是收不回去。文空有点急了,他从机关人上站起身来,探出脑袋朝下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田寻在底下将伸缩撬杠插进了铁皮人左臂下的缝隙里,钢制撬杠夹在齿轮之间,阻止了齿轮传动,铁链当然也收不回来了。
  文空骂道:“臭小子,你还没死哪?”
  田寻抹了抹嘴边的血说:“放心吧,我怎么也得死在你后面!”
  文空坐回座位,又扳动右臂的刺球回缩,那刺球还扎在程哥腿上,这一回缩,把程哥在地上拖出一条血痕。
  这时,田寻看到铁皮人左臂上那根长长的铁链还软软垂在地上,旁边正好有一尊高大的千手观音铜像,铜像两侧伸出几十只手臂,用以显示观世音菩萨法力无边。田寻灵机一动,连忙跑过去抓地地上的铁链,在铜像的手臂上急速缠了几圈,一直缠到铁链离开地面,快要成了条直线。然后他退后几步,猛地冲上去用肩膀撞向铜像。铜像十分沉重,这一撞之下只晃了几晃,并没有倒。田寻趁雕像立足未稳,又是用力一撞,那铜像晃了一下,慢慢向后仰倒,瞬间将缠在身上的铁链绷得笔直。
  那文空正在全力瞄准程哥,准备先把他打死再说,忽然铁皮人身体猛地向左侧歪倒,他大惊,心想这铁皮人沉重无比,怎么会忽然歪倒?转头一看,左臂那条铁链竟被人缠在一尊巨大的铜像上,而铜像缓缓仰倒,巨大的力量顿时把铁皮人拽向一侧,文空大叫一声,铁皮人轰然倒地。
  这铁皮人厉害无比,可只要一倒在地上,就什么也不是了。文空双手胡乱地扳动旁边的各种机括,可根本无济于事。这时东子不知道从哪杀回来了,他见铁皮人倒地,抬手朝文空就是一枪,文空正想从铁皮人肚子里钻出来,胸口挨了一枪,猛然倒地,口吐鲜血,眼见是不得活了。
  那边程哥大喊:“别打死他,问他出口在哪!”
  田寻连忙跑过去,将文空拉出来,只见文空已是奄奄一息。田寻说:“出口在哪里?怎么出去?快说!”
  文空费力地抬起脑袋,有气无力地说:“出口自然是有,可你……你们是没机会出去了。虽然我没能亲手宰了你们,但也没……没什么关系,再过一会儿,神鱼也会……会送你们上西天的……神鱼护宝……永保天堂!神鱼护宝……永……”文空眼睛渐渐闭上,把头一歪咽气了。
  程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见文空已死,气得大骂:“东子,你怎么总是帮倒忙?为什么打死他?”
  东子说:“打死他怎么了?难道还要留着他要我们的命吗?”
  程哥见东子似乎回复了些神志,便试探地说:“东子,打死就打死吧,现在我们怎么办?”
  东子慢慢走到程哥面前说:“怎么办?你还想和我抢财宝吗?”
  程哥腿上受了伤,自然更不是东子的对手,他连忙陪笑说:“不不不,这里的珠宝全都是你的,我们一件也不想要。怎么样?”
  东子慢慢抬手,把手枪顶在程哥脑门上,狞笑着说:“程哥啊程哥,别怪我平小东不够意思,可你总惦记着和我争财宝,你说我怎么能放过你呢?”
  程哥脸上冷汗涔涔而下,他看着东子扭曲的脸和通红的眼睛,知道他已彻底精神错乱,颤抖着说:“东子,你别……别激动,我说了我什么也不要,财宝都是你的,行吗?”
  东子阴着脸说:“你还是想和我争财宝?那我也就没办法了……”
  忽然,东子听见脑后有风声,他刚要回头,“邦”的一声,脑袋上挨了重重一击,原来是田寻手持一尊小铜像,给了东子脑袋一下。东子惨叫一声,头上被开了大口子,鲜血直流。他也不回头,右腿倒踢出去,正中田寻肚子,将田寻踢倒在地。程哥见机会来了,猛一缩头,双手掐住东子拿枪的手腕,东子下意识开了两枪,子弹都打在远处的石墙上。
  程哥右腿有伤行动不便,东子一拳打在他脸上,顿时鲜血满面。程哥强忍着疼痛,右腿奋力踹他肚子,东子叫道:“就凭你也敢和我动手?”他小腹肌肉一绷,程哥就觉得像踹在了橡胶上面。东子左掌如刀,猛击程哥右耳,程哥被打得眼冒金星,双手也松开了。东子抬枪刚要打死程哥,田寻在身后手持伸缩撬杠猛击东子的后腰。
  田寻虽然不会功夫,但他爱好广泛,涉猎很广,从书上和各种媒体上知道人身体的几大弱点,腰就是其中之一,田寻一撬杠正抡在东子腰间,东子顿时觉得浑身酸软,脚下无根,右手一松枪也掉了。田寻再猛抡撬杠,东子下意识抬左臂去挡,撬杠又砸在手臂上,这下差点将他胳膊打断,东子气得哇哇大叫,他如果不是神经有些错乱,就是十个田寻也难胜他,东子转身又扑向田寻。
  田寻见得了手,又抡撬杠打他的头部,东子毕竟有功夫在身,他一抬右手硬生生抓住撬杠,左脚朝田寻手腕一踢,田寻立刻就松开了拿撬杠的手。东子左拳击出,砰地打断了田寻鼻梁骨,田寻眼前一黑栽倒,东子猛扑上前,左膝盖顶在田寻胸口,双手死掐田寻的脖子,十根手指像钢钳一样用力收缩。
  田寻连忙用力扳他双手,可东子身强力壮,又练过外家硬功,这双臂就像生了根似的,田寻就觉得喉管软骨就要被捏碎,大脑里一阵阵丧失意志,只有一个念头来回地闪:我就要死在这里了……他双手渐渐松开,在身旁地上来回乱抓,忽然,他的左手似乎摸到了一样东西。
  凡是垂死的人,都会下意识用手里的任何东西攻击对方,不管那东西是否能退敌。田寻也是一样,他不假思索将摸到的东西扔在东子脸上。这东西按理说怎么也扔不死东子,可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只带有尖螯的黑色甲虫。东子觉得有样东西落在自己脸上,但他也没理会,一心就想把田寻掐死,可这甲虫不这么想,它爬到东子眼眶边,扬起尖螯猛地扎进东子的右眼。
  东子右眼顿时就被扎瞎,他惨叫一声松开田寻,右手胡乱地抓起甲虫扔掉,可右眼说什么也睁不开,还不断流出脓水,他捂着右眼乱叫乱跳,就像发疯了一般。
  田寻躺在地上已经昏迷,而这时的程哥却勉强站了起来,他捡起地上东子掉落的手枪,砰地打中东子胸口,东子像被人猛击了一槌,身子栽倒在地,低声呻吟。
  程哥蹒跚着来到东子身前,只见他躺在地上,右眼里脓血直流,胸口中弹处也是血流如注,肯定是活不了了。程哥踢了东子一脚,骂道:“没用的东西,早知道你是这种货色,我就不应该带你来!”
  东子受了重伤,嘴里连咳鲜血,浑身还不住地颤抖,可神志却恢复了。他看着程哥,却嘿嘿地笑了,说:“你们两个王八蛋,算我平小东倒霉,栽在……栽在你们手里,那也没什么,二十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哈哈哈!”
  程哥骂道:“就你这样的也配称好汉?可别给好汉俩字抹黑了!”
  却见东子喃喃地说:“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二十年后,还是……”东子的脑袋渐渐贴在地上,身体也不再颤抖,接着捂胸口的手臂也垂下来,死了。
  程哥又朝他尸体上吐了口唾沫,说:“活该!你就没那个享福的命!”
  他又来到田寻身边,用力按压他的胸口,田寻慢慢醒转,咳嗽着说:“我还没死吗?”
  程哥笑着说:“好兄弟,你真有九条命,王八死了你也死不了!哈哈哈!”程哥扶田寻站起,田寻来到东子身旁,看见他惨死的模样,心中忽然感到十分难受,眼泪掉下。
  程哥疑惑地说:“我说兄弟,你哭什么?他死了是好事啊?”
  田寻流着泪说:“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都为了这一屋子的珠宝,就得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吗?”
  程哥心下黯然,他搂着田寻肩膀,说:“好兄弟,想开点就好了。我算是看透了,你这人就是福大命大,现在就剩我们俩,咱俩九死一生,到现在已经没什么人能阻止我们了。出去之后,我们俩就带着家人去瑞士定居,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怎么样?”田寻没回答。
  程哥俯身从东子脖子上解下一条项链,递给田寻说:“这项链是王全喜交给我们四人的,项坠的金壳能打开,里面有王全喜的微型印章。这种东西是我们盗墓行业的专用之物,一般是雇主交给我们的信物,事成之后,我们可以凭这信物向雇主索要酬金。而且这金壳背后有药师佛的咒语,也算是护身符吧!你把它戴上。”
  见了这东西,田寻却有说不出的厌恶,他拒绝说:“我才不戴死人身上的东西!护身符有什么用?他还不是一样死于非命?”程哥见他嫌弃,于是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递给田寻,将东子身上的那条项链给自己戴上。田寻见他这么做,也不好说什么了,于是便将项链戴上。
  程哥大腿上伤口鲜血直流,田寻则鼻骨折断,也是满脸鲜血。两人互相搀扶着来到厅中,地上散落着从背包里倒出来的各种装备。田寻翻出云南白药和纱布,两人分别替对方包扎伤口。程哥大腿被铁皮人的尖刺球扎伤,但幸好没扎到动脉,也算是万幸,否则就是抹上一吨云南白药也白费。田寻脸上抹着药,还横着缠了圈纱布,远远看上去像个木乃伊,程哥脸上也都是血迹,大腿也缠着纱布,走路还一瘸一拐,两人的惨相就别提了。
  暂时止住了血,田寻说:“现在咱们怎么办?”
  程哥看着上帝雕像那边的大门,说:“文空既然能从慈云寺来到小天堂这里,说明肯定有一条路通向外界,我们得想办法打开那扇铁栅栏门,就可以出去了!”
  田寻说:“那咱们先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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